《夜无边》

夜无边，仿佛当年的海

海亦有苦咸为依伴

而无边夜，更如裸婴之所目见

无边的夜，七玻璃樽皆已空

让夜更幽眇、梦更零星，让白发微灯

更触目

久坐于此境，渐知黑的门一重重

意念扣门不应，率性起身，破关而入

门后依旧是铜键铁锁森森，幸亏我

目光如雕了咒语的玉钥

夜无边，物我亦失了边界

如风的，我的长吁

如竹叶的，我的十指

如曼陀罗花或优昙婆罗花的，我的句子

和诗句里的无边潮起

我知你永失我的夜、我的海湾

夜的无边即由此而生

世界被折叠成今夜的样子

你是在折页的另一侧、有月的一侧

而月光画出的唯一曲线，正是我

永失的边界

——202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