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穿多年前的旧衣裳最舒服

懒谈什么劳什子的爱与远方

苟且在不大的园子里给葡萄藤浇水

给喜鹊、鹌鹑和麻雀们读口水诗

被它们嫌弃，被太阳照透这皮囊

被春风误认为是一枚不可救药之徒

并在我的左右脸颊

各吻一下

·

我还有很多活计要做，要剪枝

要补种天香菊，用铁锹松土

借个耙子耙掉冬日的碎片

还要搭建花架，洗荷花缸

我要养几条金鳞龙睛的鱼

闲了没事，招老友来参悟

鱼的欢乐

·

我用浇园子的水洗了左耳

洗净左耳塞满的巴赫穆特/赫尔松炮声

我的右耳早就失聪于一场海上风暴

我留着它一是为了对称，二是

春天会有无数好消息和坏消息

吹过我这只

聋掉的“马耳”

·

——妻在二楼露台上喊：别瞎扯了

“‘马耳’该是‘马耳菜’才对

你这三本的文科生！”

我一下想起了李太白：“吟诗作赋

北窗里，万言不直

一杯水。世人闻此皆掉头——有如

东风射马耳”

我不禁老脸一红

美如初绽桃花

——2023、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