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风狂吼，气温俯冲过冰层

冰层尚薄，灰凉一抹，在河水中心

躺一柄凛凛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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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寒鸦鸣叫，寒鸦早备了干草

在墓碑的背风处

蜗角寒斋，隐士苟且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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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孤塔，窗子紧闭

夜的塔铃是隔世的问询，今夜与它

如在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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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如春，壁炉通红，地毯厚绒绒

半生海上所积，那点儿银子

今夜都骗他个“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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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得伤怀，手雕的二尺盆景

怪松巉岩寸许，清溪寸许，风寸许

凝视时凄然六丈，一笑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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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笑声，褪去黑袍

斟酌出一个词——不着寸缕

炉火惊噫：那妮子，美如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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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背已微驼，此时被炉火照亮

尚有少年的柚子香气，还足够

无愧红颜此夜

.

幻象触手可及，从诗稿中缕缕缓步而下

知其本梦，仍握住不放

那红珊瑚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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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咆哮，河上冰剑，又宽了许多

寒鸦孤塔，各有熬过冬夜的咒语

而我，有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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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斗室春气叆叇，谁知几时风散

逆风起落卷过长街一去不回之前

且柔声，先唱它一晚《眼儿媚》吧

——2022、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