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严峻的东西需要我回答

可我只不过是个穿旧风衣

写诗的人

.

街角咖啡店的昏灯夜夜如是

来自写字楼、码头门卫和局子

这些不安的人——婚变的码农

文化馆阅览室的老风湿

小学班主任来自乱草之家

电商妞儿来自恶房东的追讨

骑摩托的马四哥依旧满身鱼腥

镇上的菜鸟文书不停地咳嗽

……昏灯毕竟像灯，而他们

像趋光的鱼游过来，向我提问

很多严峻的东西摆在方桌正中

脏桌布像热点地区的模糊海图

苍蝇起落在假消息中

不知谁，还放了枝红蓝铅笔

.

……可我，只是个穿着旧风衣

写诗的人，我答以支吾

和晦涩的暗喻

柜台里的老板娘四十正俏呢

把一头大蒜装入纸袋，这娘们

用会心的诡笑撩拨我

骂我这“装蒜”的小镇诗人

.

很多严峻的东西随着夜色聚来

而我不堪重托，额角汗水涔涔

脱掉旧风衣，我更像一具皮影

我对问题的回答如戏文一样

哼唱出木阁楼里

梅雨天的霉味儿

    （——2022年5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