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啊，母亲！（二）

二姐给Z君详述了母亲得病的过程。

1984年3月25号，Z君的母亲，正在给Z君小哥即将出生的孩子做衣服，下午三点多钟。Z 君的外甥虎子，刚好放学回家。

Z君的母亲突然感到有点头晕，虎子赶紧把他的外婆扶着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以后却没有缓解，而且还在加重。虎子立马下楼去办公室找他的母亲。

等她们母子赶回来的时候，Z君的母亲已经人事不清。

赶紧请来工厂卫生室的医生。

医生一看，认为病情很重，需要尽快送天水市。

工厂的同事听到了这个消息，大家都前来帮忙。

由于工厂没有救护车，只有一个大轿子车可以使用。

担架太长，从门里进得话，拐不过弯。

“打碎车窗的玻璃，让单架平着进去。“一位老师傅急中生智。

十几位同事，将躺着Z君母亲的担架，平着从打碎的车窗，小心翼翼地送上了车。几位同事，紧紧地扛着担架，让担架悬在空中，高于椅子背，深怕让老人受伤。

汽车急速地向着天水市人民医院驶去。

到医院以后，经过医生的检查和诊断，初步认为是”脑卒中“。

脑水肿发展很快，即使用了相应地治疗，无奈，很快出现脑疝。

Z君的大姐当天接到电报以后，赶往宝鸡县虢镇火车站，恰好有一辆列车经停天水。她赶紧上车，等她赶到天水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已经完全昏迷，不久就去世了。

Z君的母亲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这样带着无数的期盼和担心离开了自己的亲人。

Z君的二姐是一个典型的孝子。

自从，1976年底母亲卒中以后，由于其他弟弟和姐姐暂时还没有好的条件照顾得病的母亲。她首先站出来，把自己的母亲接到了天水自己的家里。

照顾一个肢体偏瘫，语言不利的脑卒中病人，对一个不懂医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期间的劳动和辛苦，难以想象。

她不停地打听各种可以治疗脑卒中后遗症的药物和方法。在她及其姐夫和外甥的的精心照顾下，Z君母亲的肢体和语言功能，都得到了很大的恢复。

”但谁能想到，已经好了的病，怎么还会复发呢？“

这突然地打击，让Z君有点发懵。

这时，两位姐姐告诉他：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赶紧去陇县家里，把母亲生前备好的棺材拉过来。“

”我们一定要把母亲放进她的棺材，运回陇县。“

”一定要把母亲的遗体埋在父亲坟墓的旁边。“ 两位姐姐含泪坚定地说。

Z君还没有来得及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大姐就匆匆地上了一辆已经安排好的卡车，踏上了北去陇县的山路。

翻过崇山峻岭以后，在晚上的一点多钟赶到陇县西关街五号附近。

这里就是Z君的家，他和自己的母亲过去就生活在这里。由于母亲身患卒中，加上Z君1979年考上西安医学院，随着所有哥哥姐姐去外地工作。这个充满了欢乐的四合院从1980年以后，就大门紧闭，没有人居住了。

汽车一到自己的家门口，突然映入Z君和他大姐眼帘的是，在家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大号的东风牌卡车，两个前灯非常的亮，照亮了整个街道。

顺着灯光，Z君和她的大姐发现，Z君的二哥和几个同事，正站在车前。

一看见自己的二哥，Z君经不住泪如泉涌，大声呼喊着自己二哥的名字，下车急速地跑向自己的二哥。

” 二哥，妈妈得脑卒中去世了”，

” 我们没有母亲了......”Z君伤心地哭着，扑向了自己的二哥的怀抱。

二哥，也早已无法控制，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谁能想到，姐弟三个能在此地汇合，并要面对没有母亲的未来。

原来，Z君的二哥，在母亲得病时，没有在单位，等他得到电报时，已经是次日晚上，当听到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后，来不及悲痛，他赶紧和自己的几个好友，直接从宝鸡赶往陇县。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把棺材装上了汽车，并用篷布盖好。

正当要出发时，没想到碰见了自己的小弟和大姐。

大家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

Z君的二哥说：“你和大姐就留下来准备后事，我带人去天水接母亲。”

说完话以后，他上了这辆东风牌卡车，向着西边的天际驶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