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的雨》外三
文章旭红

倒春寒呼喊的雨
阴着脸
砸下来
灰色的天空，墙壁，树叶
伸出手的气流，在掌心聚集
下降，另一种感触
这栋楼，房间，桌前，有多少安静
雨低落的，悠然急促的
有的在栏杆，有的
滴在屋檐
更多的哗哗，一大片
一大片的遮阳棚上
这雨，浇灭了一些迎春的仰望
在蜷缩的身体里取暖
雨中有人撑伞而过，哈哈大笑着
被风吹散
这雨让叶子和土里的嫩芽，各自近了一步
黄昏仿佛来临，疾驰的汽车说:不
之前忙碌的，花开的
白玉兰在楼下
有人在窗帘后咳嗽，这座楼并不孤单

《每一只苍鹭》

苍鹭在傍晚发出巨大地鸣叫
一阵乌云一样飞入沟渠
被沼泽浸润的河面，苔藓
树林的围城
像是静止，又有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物体
伺机涌动
它们在苍鹭集体俯冲时
保持迎接的姿势
每一只苍鹭都有一个枝丫房
一排排
每一只苍鹭站在它们的堡垒前
审视江山
在苍鹭的眼里
外来的都是侵略者

《年轻时》

我们爱青草，爱禾苗齐刷刷的半人高，随风
哗哗响
我们爱运河畔，青石板上白月光，廊桥下
对影成一人
我们爱清冷，爱燥热，爱一切的行进
停留，路灯下明暗
爱
雪落在一人身上，远道而来
天就晴了
甚至不怀疑某个场景
遐想，又瞬间消失
就是那么单纯，单一
就是那么跌跌撞撞
直到灶台上油污，镜子里有白发

《路见樱花》

樱花盛开着，散落着，颤抖着
一簇簇，挤在一起
单薄又娇羞
只能远观
那一夜，走上洒满樱花的小径
轻轻地踩
一枝枝从眼前划过，花瓣和花蕊
根根明细，那色彩
惊动心底
仍然无法忘记
楼下的几株成全了我的怜爱
回到这现实
女人们从樱花中脱离了身体

2022.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