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仿宋代的汝釉“奉华尊”


现代柏采窑仿宋代的“奉华尊”


造型仿上古青铜尊,三层器身各装饰形似棱线的出戟条边四道,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每一道条边的上缘和下缘,又各出现起伏似波浪的装饰。底部按矮圈足,足底缘无釉露胎,圈足之内留存五枚支钉痕,中心刻“奉华”两字款。从足底缘露胎到器底支痕并存的现象,得知奉华尊是以支烧和垫烧并用的方式烧造完成。相较于北宋汝窑,此头支烧与垫烧共用,不仅不存在北宋汝窑中,而且奉华尊底部留存之支痕,形状较圆,尺寸较大,和北宋汝窑细小若芝麻的支痕形成明显的对比。
关于奉华尊的产烧年代,早期出版品如《参加伦敦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出品图说》、《故宫瓷器录》和《故宫宋瓷图录》等皆视为北宋汝窑,尤其是《故宫瓷器录》的编缉以为:“此器形制图美,釉色莹润,为故宫所藏汝窑器之冠”。或因此,1973年刊行的《故宫宋瓷图录》在图版的编排上,将之列为第一件作品。然而,1997年罗慧琪首度在《传世钧窑器的时代问题》中提出奉华尊的产烧年代或不是北宋的看法。;罗慧琪以为奉华尊的胎釉特征、烧造方式及釉下加涂铁汁以使器表釉薄处产生类似金属色的光泽,都和传世北宋汝窑大不相同,进而怀疑这件作品可能是后仿品而非产制于北宋。
若延续前学术界己经存在的疑点,再从器形本身的泥条装饰和造型来检讨,则发现奉华尊于仿古之际,其实己从中加调整、变化。明显的莫如将仿自青铜尊之形似长方形的出戟泥条变成一道道窄细的泥线。此情形虽然和国立故宫博物院典藏的南宋官窑“青瓷尊”有一点类类似,但若回到全器由三层圆筒状的头、腹、腰组合时,则奉华尊以中间圆浑的腹部作为全器重心,再依序为头部和腰部,最后形成短头、圆腹和短腰的组合。其实和南宋官窑“青瓷尊”以长喇叭形头、扁圆腹及外撇长足腰所带出来的优美形体同异。
相形之下,头得较为矮短的“奉华尊”,形制反而相似收藏于南京博物院,定年为明代成化时期的“仿汝釉渣斗”,不过由于该件作品口沿镶嵌铜扣,是否可以将之视为是雷同于奉华尊的作品,还是反而可将之视为头部稍长,接近收藏于北京故宫和南京博物院的“仿汝‘官’釉渣斗”,则需要再做进一步的确认。

倒是国立故宫博物院典藏另外一件“青瓷三羊尊”(如上图),虽然口沿镶嵌铜扣,但从造型比例上观宗,该件作品以圆浑腹部作为全器重心的所在,或可将之视为如同“奉华尊”的作品组群。同时,“青瓷三羊尊”腹部装饰的口衔环羊头,其模塑贴饰的手法和形貌,因相似于国立故宫博物院典藏的“清雍正款三羊尊”,而透露该件作品的产烧年代或接近清雍正时期,而与之相似的青瓷奉华尊或亦为十八世纪或之前的产物。
再者,奉华尊器底题刻的“奉华”款式,从刻字本身独保留书写的笔意看来,其实和国产故宫博物院的北宋“汝窑青瓷奉华碟”,以及“汝窑青瓷奉华纸槌瓶”完全不同。在题刻的字体上,“奉华”两字的刻槽深度与走向存在一种极为一致性的表现,但同时在笔画线条的周缘,也出现先烧后刻字时,刻槽边缘和釉表接触面必然会出现的破裂的痕迹。也就是说,从刻槽的深度、走向,以及“奉华”两字所在釉面的凹凸不平中,不免让人怀疑此“奉华”两字或即在烧前己模印的可能性。然而,如果是烧前所印,字体笔画与釉面衔接处按理不应该出现因深切釉面而导致的破裂现象,但此件作品欲又同时存在周缘破裂如同后刻的痕迹,不免令人以为这或是一件烧之前己先模印,烧后再补刻以求达到模古似古的效果。但无论是什么,此件作品在器形和胎釉所显露出来的特征,其实早已泄漏其为后仿品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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