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石淙》征文“人文历史篇”之三


石淙地名小考
如果石冢真的拜后晋高祖石敬瑭所赐,那石冢就不会叫“石冢”了,而是应该叫“石陵”,因为跟“高祖皇帝”匹配的墓葬是地位高贵的“陵”,而不是卑微到最底层的“冢”。其实人家晋高祖郁郁而终在自己的皇宫里,也好好地厚葬在自己的显陵里,在洛阳,现在是国宝单位(后晋显陵,又称石敬瑭墓、昌陵,位于河南省洛阳市宜阳县石陵村),压根儿没有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我们江南。因为五代十国时候晋国是晋国,我们吴越国是吴越国,中间还隔着一个“杨吴”国呢。加上石敬瑭名声不好,在那个视名节、气节比生命更重的年代,吴越国的先民是不会接收这个“历史罪人”的。
你们知道石敬瑭是何许人也?石敬瑭,唐景福元年 2 月 28日生于太原,沙陀族人。公元936 年,石敬瑭卖主求荣,割地称臣,被契丹国扶立为后晋帝,定都汴(今河南省开封市),公元 936— 942 年在位,计7年。51岁时候,因为鲜卑族吐谷浑国经常骚扰契丹,契丹迁怒于石敬瑭,说他看管吐谷浑不利,石敬瑭郁郁而终,死后葬在河南显陵。历史上,对石敬瑭的评价非常不好,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斥之为“罪最大恶已极的无耻人物”;认为其“丑恶无以复加”。他在中国历史上是跟秦桧、汪精卫一样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读者可以脑补一下,或者百度一下,这个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货色,知书达理的石淙先民会去“惹格种事体”?
综上简说,石冢的“冢”与石敬瑭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相传石淙原名‘石冢’,因晋高祖石敬塘逝葬于此而得名”不成立。是讹传。
据民国《时报图画周刊》报道(见图),1922年火烧太君堂确实惨烈,葬身火海的有三百余人,跳出火海有不幸落水溺亡的又有二百余人。而1922年《兴华》周刊(第19卷第46期)报道的则有千余人罹难。为此有人猜测,改“石塚”为“石淙”是因为这场不幸祸事。
“避祸易名说”曾在坊间相传,甚至记入有关文字。意思是,“冢”就是坟墓,石塚人就是住在坟墓里的人,这个地名不吉利,会带来灾难。初看好像于理于情说得通。可是,历史不是这样的。事实上,石冢这个名字官方至少一直沿用到了火烧太君堂二十三年后的民国三十四年,就是一九四五年解放前夕。因为那时候吴兴县委政府乡镇级公粮收据石冢镇还是叫“石冢镇”。所以,所谓的“1922年石冢太君堂失火,死伤甚众,故易名‘石淙’”很是牵强。二十多年前的当时不换,过了二十多年后突然因为这个理由又换名字了?这个理由好像不充分。
3、1945年官方已经改用“石淙”
2024年10月9日,仰仗石淙乡贤、老乡长宋子龙的人脉关系,得到了湖州市档案局胡川青副局长的鼎力帮助,找到了民国三十五年的历史档案。当时的地方法院“吴兴县石淙镇公所”已经使用了“石淙”二字,而不是民国三十三年还在使用的“石塚”一词。
这是湖州市档案局保存的能够查到的最早的关于“石淙”的出处。这与之前民国三十三年的税票前后有一年(民国三十四年,1945)的“空档”。所以一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民国三十四年还是民国三十五年改的“石淙”。
其实“石塚”和“石淙”作为地名,历史都已经很悠久。清同治《湖州府志》已载称“石淙”,出现过两次,标注的是“石淙自然村”的位置。民国十九年时候,广陵庙后面的茧站叫“北石淙永源茧行”(见中华民国十九年五月
4、“石塚”是义冢,南宋时候就是地名。
“石冢”的叫法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冢”到底是谁的冢?
这要从我们的“保护神”陆圭说起。
陆圭,字朝章,以荫补泗州(今江苏泗洪、泗阳、宿迁、灌南、邳县、睢宁及安徽泗县等地)兵马都监。宣和年间(1120-1126),当地发生严重灾荒,陆圭开仓放粮救活了无数饥民。但身为封建朝廷的官吏总要为朝廷卖命。当时,方腊率领农民起义军征战南北,陆圭率军队进行围攻,在浙江桐庐的七里滩打败了农民起义军。然而,就在他率师返回钱塘江时,因船沉而被淹死。陆圭死后,朝廷封他为广陵候,在我们石淙建庙,并赐庙号“协顺”,其妻姚氏封锦花夫人,3个女儿分别封为显济、永济、通济夫人。
在建造好“广陵侯庙”后留下了一块石碑。碑文给记载在了宋朝嘉泰年间编纂的《吴兴志》里。文中特别那句“立庙是邦,地曰石冢”。石冢这个地名至少在南宋咸淳十年(1274)已经有了。所以称石淙为历史古镇,一点也不为过。那么这个“冢”到底是谁的“坟墓”呢?我的推断,应该是“义冢”。义冢,可以理解为古时候的公墓,在宋代,也叫“漏泽园”,是宋代的官办公墓。用以收葬无亲人的死者,暴死荒野的尸首等等。是的,“冢”是最穷人的归宿。宋代的义冢一般跟寺庙连在一起,也有大户人家出资捐助的。所以,在石冢旁边建一个“庙”,情理上也是顺理成章的。拿现在的话说,叫毫无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