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游含山

       清明游含山，这是我家乡自古以来的风俗。记得小时候清明节，父亲带着我们游含山，一路上，带上几个赤豆粽子、蜜枣粽子，穿过一处处油菜花田和充满泥土清香的桑树田埂，抖一抖满身的花粉，然后，摩肩接踵爬上山顶。我们远眺山下运河的轮船和运输的船队，欣赏成片成片连绵不断的油菜花田、村庄房屋，一起欢呼这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春天。下山后，再看个运河船拳，凑着热闹看看马戏，逛逛展销，去里弄听故事…这一切亲切而美好，已成久远。

然而，由于新冠疫情肆虐，自2020年来，清明含山游不成了。

疫情当前，有人在抄写心经，以抚慰不安，浮躁的心！唯愿山河无恙，人间皆安！2022年的清明节到来了。它让我记起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作为含山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 曾经历的几次清明游含山。

1980年4月4日，晴。今天是清明节，我从家返回学校。清明节游含山。这是我们家乡的传统节日。可是，十年文化大革命，将它当作为“四旧”冲刷了。直至今天，尚不能恢复名誉。含山街上的墙头标语张贴了通告：名为封山育林。公社的高音喇叭在嚷：清明游含山是四旧产物。然而，不管你怎么嚷，清明节的含山街上热闹起来了！有江北人来此设货摊，有人做釆灯的，有人卖蚕花的，人流挤挤，姑娘们花枝招展！我们含山一中教室在含山街道里面，我跟学生讲课，亮着嗓子，尽量动听。然而，今天的含山分明是游览中心，花花绿绿的人流，川流不息，经过操场，吸引了课堂学生们的注意力。一下课，大家蜂拥而上，朝街上跑去。我这个值日老师，要吹上课叫子几遍。吃过中饭，我也独自爬山了人流中，老师要寻找自己的学生们。
   1981年4月5日，阴。今天是清明节。早上，富老师叫我去善琏镇时，我还在床上睡眠。大姐她们要去匠人塘作客。这里有章家环桥的运河直通含山塘，便是踏白船竞赛的好地方，每年也要热闹一番。爸爸妈妈在后头屋议论，在为家中两只生病的小猪发愁。起床之后，我决定游含山了。很快追上了美芳她们。见新泉，玉芳在帮美芳抱小孩。天刚下过雨，有几段路泥泞难行。我们先去含山东桥头三伯家做客。吃过中饭，已是12点了。游含山的人流仍然拥挤。我们带着小孩上山。碰见国强在拍照，美芳喜欢，抱了孩子要过去。但是，一看，错了。前面几个留长发的青年男子，围了一个标志姑娘正走了过来，嘴巴说着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们赶快走开，便向南山去。不一会，天下雨了。顿时，山上的人推下来，拥挤在古老的如意桥头。我进退两难。回头一看，不知道何处来了这么多人！想自己的学生也有不少在这里。明天布置个作文：《清明节游含山》。
   1982年4月5日，晴。清明节。早上，我约堂弟张新权游含山去。他已缀学，学木匠了。我让他帮我拎粽子，一路和风习习。清明节的含山，真是人山人海，热闹极了！我却躲开了。回到学校宿舍，独自对窗临书法。校园很清静。中午，大概是人群最热闹的时候，我走到街上，便见人群中有一个打拳头卖膏药的。正赤博站在长条凳子上，他拴了一条铁链，在表演武功。我看着无趣，便又回到宿舍练字。一会，上楼到吴琛老师窗口，看来往行人，偶尔有进来，碰鼻子转弯的人。学生根婻来玩，她今天穿了绿衣裳，很亮丽，让我想起“红男绿女”的话来。我教她练了一会书法。
  1983年4月5日，阴。清明节，我一早到达含山。原来的教师宿舍楼已找不到吴琛老师了，她已调湖城。我成了这楼里的唯一主人。我没去山上玩，因为要等电大同学朱惠琴。上午11点了，不见人影。这时，晓冬，玉芳等来学校，叫我到东桥头吃中饭去。告诉我说，大妈也到了，她说有十多年没来含山了。我们中午陪大妈爬山，终于，她在半山停下来。说是大累，不上了。下午，我回宿舍看书，沈宝庆老师来叫我一同上山。下山时，我们在山塘桥上迎面碰见了小朱。她风尘仆仆，脸红红的。怎么现在才到？到宿舍后，她坐下后喝茶，一边说，因为接妈妈，轮船今天脱班了。黄昏，山上人已稀少，我陪小朱游去含山。因接不到时妈妈，她有心事。当我们从山上往下看，见到山下银色的运河在好像在不停奔流。她才张开双手，飞翔地开心起来。

往事悠悠，回忆总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