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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书刊》“梦里?梦外”同题征文
小时候,我在父亲梦里,父亲在我梦外。
现在,父亲在我梦里,我在父亲梦外。
2005年的正月初七,七十二岁的父亲撒手人寰。父亲病危的日子,正好是我的生日。
那一年的前一年,是我发表文章最多的一年。在我的梦里,是写出和发表更多更好的文章。
腊月二十三,父亲拿着有我文章的报纸露出的微笑,竟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微笑。
我像一个在高空中翱翔的风筝,在我最得意的时候,牵着我绳子的一只大手却永远的松开了。
父亲去世以后,我又多次梦到父亲。
毋庸讳言,父亲健在的时候,我对于父亲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排斥,父亲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认为父亲的一生是失败的。不知道我的这种心理,健在的父亲是否察觉?肯定察觉了,他的心中肯定有着一种莫名的惆怅。
父亲很少流露对于我的不满,总是海阔天空的说些集市上村子里的大事小情。父亲悄悄的把对于子女的在意,珍藏在一个不被发现的角落。
现在想来,父亲就像一座丘山,我就是山脚下的一块顽石。我整天活在自己的梦里,父亲的梦里肯定有我,我就是他手中所放飞的风筝。这是我的儿女长大以后,我深深的体会到的。
年轻的时候,我在父亲的梦里,父亲在我的梦外。
人过中年,父亲在我的梦里,我在父亲的梦外。
我亲自送我的父亲去了五松山,亲眼目睹父亲的身体化成了骨灰。回来的路上,我紧紧的抱着父亲的骨灰盒,我知道父亲只能活在我的梦里了。不,我紧紧的抱着父亲,但是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从那以后,我知道我不会出现在父亲的梦里了。
但是我常常想起父亲,我知道父亲的在天之灵不会抛弃我,他在天国一定也用心看护着我,虽然我是这样的不孝。因此我常常梦到父亲,坐在老家堂屋里的那把太师椅上,一副慈祥的模样。梦中的我和父亲是那样的亲近,只是不曾说些什么。父亲生前是少言寡语的,我生性也是话少,所以在梦中也是眼神和心灵的交流居多。
我觉得在父亲梦外的我,几乎变成了当年的父亲,少言寡语而且对于子女缺少那种他人家里常有的呵护和教养。
父亲生前,终日地里劳作。被太阳晒得好好的脸膛,让父亲成了一个红脸汉子。父亲生气或者害羞的时候,脸特别红而且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胀着。我从小不愿看到父亲发脾气,父亲发脾气的时候,我的快乐会变得无影无踪。
父亲不在了,以前不自觉笑出声的我,常常一脸的愁苦相。父亲在我心中的分量竟然是这样重,活在我心中的父亲让我常常感觉岁月的沉重和无奈。
我又变成了曾经的父亲:工作、读写、干活、锻炼,勤奋劳作任劳任怨。因为我知道儿女在我的梦里,儿女是在我的手中的风筝。
我知道我此刻可能不在儿女们的梦里,因为他们的梦就是变成一只大风筝在蓝天下自由的翱翔。
梦里??梦外,生命就这样繁衍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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