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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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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寻宗问“赵”之五,赵太爷其实是个孙子

(2016-10-21 04:58:07)
标签:

阿Q

赵太爷

赵康

革命

小说

http://s14/bmiddle/002xQUdfzy75MtPnW8K5e


头屯大桥

在我们村里,小D们同阿Q开玩笑说的赵太爷,其实是个孙子,至少他回到这里,名誉上只能当孙子。他叫赵康,算是阿Q五湖以内的兄长。

阿Q叔太爷有个儿子,那会在北大念书。北大那时盛产革命人才,人家大约是也革命了。一九五零年,土改斗地主,阿Q叔太爷是旧乡长,本县大地主之一。尽管刚刚带领乡亲们修完本县第一个正规的农村高级小学,捐钱出力不少,小学校长还是摇晃着带了红袖套的右臂,带领农民斗他。阿Q叔太爷乘看管疏忽的间隙,逃跑到贵阳,被他在贵阳革命的儿子亲自送回来,交给工作队。乡亲们都认为,有人家革命的儿子亲送回来,有原本同他一起修髙小的地下党老师当工作队长,他没问题了。

阿Q叔太爷儿子走的时候,找到阿Q老爹,说:“哥,现如今不同。你们这房的土地,让你迭十三输了,真是好事。我爹今后,要请你多照顾”。然后,回贵阳革命去了。从此,这人只有我四多哥的爹会偶尔讲起,说自己在山上砍柴,见这个本村唯一革命的北大学生,在关丫口足足坐了两个时辰,把故乡望够了,才撵着落山太阳走的。

第三天,工作队长喊阿Q叔太爷去,一去就五花大挷,推上台接受诉苦。那天,由在他家做饭的女人上台,呜呜咽咽,羞愧地低头说被阿Q叔太爷占便宜的事。这女人的男人当土匪,让乡丁打死了,经工作队解释,算是反旧政府的勇士,受到了廹害。对的,是讲的”迫害”而不是“牺牲”,“牺牲”这词从那时开始,本村村民才知道并不象《四库全书》所解,而是有特别意义。

这一定性,阿Q叔太爷就只能送柳林盘路口枪毙。杀他的时候,先是跪着背心中了一枪,血喷出来,飙到枪手眼上;他挣扎逃跑,头部又中一枪,喷着血跑了几十步才倒下。阿Q爹请人帮忙,为他收尸回来,草草安葬,也没通知他革命的北大儿子。

阿Q这革命堂叔,一直到阿Q爹过世,都没回过村里,也没来信叙叙旧,断了音信。直到二00五年左右,阿Q才听村上干部讲,你家某哥要回来扫墓。回来扫墓的说自己叫赵康,阿Q叔太爷的孙子,北大革命儿子的儿子。第一次回来是县里领导陪着,扫墓时还把阿Q在本县工作的兄弟喊在一起,共同吃一顿饭;阿Q在钢铁公司当炉前工,没见着。第二次是市里领导同来的,以后只来过一次,是省里领导陪同,与阿Q兄弟也就握个手。

阿Q其实未见过赵康的,但阿Q兄弟见了,还一起吃过饭,得到的好处就是提干,先当乡长,现在干到本县副县长了。所以,小D们跟阿Q开玩笑,说你家赵太爷如何如何,其实人家赵康回村尽管就三次,稀少,但每次都是来当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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