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望穿秋水.告别石门
珍珠托矿车带信,要我下午进城,说老金有要事要跟我协商。我看看手裱,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多年来,我已习惯日食两餐,早中餐一般在十点左右。我叫九香用洋葱炒两个鸡蛋,菜当饭饭当菜的喝两杯酒,然后就坐在公路旁的一棵梧桐树下,等进城的货车。我到达珍珠酒店时已是下午三点多,老金不在。珍珠对我说:大头在解放乡俞河村有一片矿区,矿石比石门的要白,销路也不好。他要老金销他的矿,送给老金一个坛口。我和老金说了,打算让你来开。他们等会要来,最好把定下来。我问:石门的矿老金不想要了?珍珠说石门矿石不行,太黑。上次带的两百吨矿,好险在金东出了问题。说话间,老金挟着公文包进了门,同来的还有一高一矮的两个大头。老金指着高个大头说:这是解放矿的杨总。又指着矮个大头说,这是袁矿长。又指着我介绍:这是江北吴先生,是作家。他在石门的矿没有开好。大头朝我作揖说:鄙人姓杨,你以后就叫我大头吧,江湖上都这么叫我。我见此人甚是豪爽,也就学着还礼,笑道:杨总客气了,在下不敢。倒是这位矿长,称袁大头恰如其份。袁大头即民国袁世凯也。我这一说,逗得大家都笑了。
珍珠泡了几杯茶,要我们继续谈,她要烧菜去。我说晚宴算我做东,既是答谢金总,也是倾心结交杨总和袁矿长。还盼高朋多多关照。珍珠说:他们都会关照你。就是我,也巴望你早曰走进顺境。她说完就转身做菜去了。她这两句话,说得我心头暖暖的。她那年也有五十傍边了,身材欣长,面容白皙,很有些气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这个瞬间,我对她产生了好感和敬意。我给何修也打了电话,希望他能来,何修也答应了。
我们的谈话都是直奔主题。杨大头拍胸保证说:只要你老金包销我的矿,我大头说一不二,送你一个坛口,管理费也不收。开采费用都由你承担,火工品由我们提供,你付成本费就行。老金说,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也要签个合同。大头说可以。老金又征求我的意见,是否撤出石门,到解放开这个坛口?我委婉地说:如果金总决定不销石门的矿石,那我别无选择,只好跟着你走。老金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明天上午一道去解放,把坛口定下来。吴先生就可按排撤迁了。他又解释道:石门的矿石风险太大,上次带了两百吨,金东纸业啧有烦言。金东就是我们的生命线,我当慎之又慎。
第二天一早,由老金亲自开车,我们一行五人赶到解放矿区。这里距池城只有两十公里,由主干线分道进俞河村,左拐一里地便进入矿区,交通比石门方便多了。我注意矿石质量,直觉晶体很好。比石门矿石显然要白,又有老金包销,心里也就松了口气。在这个凹形小盆地,大头在对面左侧开了一个洞口,右边的山只放了几炮,未形成工作面。大头说:这里原来有个人要开,没有证,被我赶走了。我问金总,是否就在这里打巷道?老金不语,目视大头。大头说这个矿位太高了,估计矿储量不大。他要我在右下方选择坛口。我看了看,右下方的确有一块矿位,经老金同意,这个矿位就定下来了。中午,大头接排在村支书家吃饭。支书姓俞,是个厚道人。他说早巴望着解放矿能兴起来,这对地方也有好处。我也说了几句客套,无非是请求关照之意。下午返城,还是在珍珠酒店吃晚饭,老金做东的。大头说他很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请客吃江蟹。后来他还真做到了。
我于翌日上午赶回石门,少不了和九香一道到支书家辞行,与胡老板话别。我说去解放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旦这里矿动,我们还要回来。胡老板说:原人讲原话,一旦这里兴了,你还是回来开。万一你们不开了,你所做的巷道工程款我要算给你。我也是江北人,还要投个好名声。他夫人也说:你们夫妻尽可放心,做人是要讲良心的,我们不是那种人。见他夫妇言辞恳切,我们也就谢了。我通知方增产,问他是否跟我去解放?他乐了。说正闲得慌。于是我们一拍即合,他又成了我的爆破员。我们利用一天时间,把山上的柴油机和空压机抬下山,收拾清理附属设备。又雇了一辆大货车,第三天一早开始拆棚装车。临结束时,父亲问:怎么不见大虎了,还有幼猫,也不见?九香急朝山上喊:大虎~此时大虎正在山上猎狩,听到呼唤急忙跑下山。大虎是极听话的,我把它抱进火桶,开始它还服服贴贴的,待我把衣物盖在上面时,它猛然警觉,一纵而起,那力道之大,连我也无法控制,眼睜睁地看它消失在草丛。大约是缘分已尽,二虎和大虎生子后,早就离开了我们。幼虎是纯白色,极其可爱,经常像闪电似的在我们跟前练武。就在大虎窜进草丛时,它也在周边草丛里叫,我们就是找不着。这时侯我很后悔,因它天亮前还钻进我的被窝撒嗲,那时候要把它捉住就好了;为此我写了散文《幼虎为什么失踪》也在报刋上发表了。
在这偏僻的山区,猫味给我们带来无数的欢乐,也立下赫赫战功,还伴我度过长时间的孤独,可我,竟然把它们弄丢了,真的可叹!到了解放乡后,父亲还常常叨念,说大虎丢了也罢,小猫也丢了,真的很可惜。我时常想,这也许是石门三年,我们遭遇到的最大的不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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