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却不道是,一场金陵梦……
1994年底,“国道轻骑”奏凯而归,大家在一起过了一个祥和的春节。我的心情也很愉快,这是因为野外施工队带回12万余元的存单,加上合铜公路未结账部份也还有头十万元,算起来该有20万自有资金了,心中喜悦,自不待言。于是亲朋往来,互请年酒,络绎不绝。欢歌笑语之时,觥筹交错之际,我们给长辈拜年,给下人辞年,送小红包忙得不亦乐乎!自然,父母是在我处过春节的。九香归来,71岁的老母亲乐得脸上都笑开了花,她说一年多没有见大儿媳了,特别想念,要和她喝杯酒。于是我们双双站起,敬父母一杯酒。我说,你们都是寿星,定会长命百岁。明年春节,肯定会住新大楼了。父亲笑着说:呵呵,这么快就盖新楼了,真是水喝子。一句谑语,逗得下人都笑了。就在这时,却听母亲冷不丁地叹口气,说:盖新大楼,我怕是看不到了。我心中一怔,有不祥的预感。母亲见我发楞,又朝我举杯说:大的,你一年里外忙,还要写文章,娘也陪你一杯。一视同仁呢。母亲说着,自个就喝干酒。我也喝干酒,但心中总有些困惑。难道冥冥之中,真有某种昭示么?就在这年夏天,母亲因心肌梗塞在睡梦中驾鹤西去。一寐不觉,便成古人,这是最完美的辞世方式了,但却给我们下人留下无尽地悲伤和思念!
正月,我带着安福和王勇去县城给局领导拜年。王勇是我大女婿,杨发信调走后,由他接任主办会计,是名符其实的内当家(其时我内弟张尚武因抑郁导致精神分裂,丧失了劳动能力)我曾想,安居工程解决后,局领导会安排我在事业单位告老。那时,他俩便可顺理成章的接班。殊不知我命途多舛,未能给他们铺出一条更好的道,反而跟我一同受累,即今思之,仍有愧意。
两条国道工程结束后,交通建材公司面临着无“材”可建的窘镜。分管企业的凌副局长和企业股章股长带着我们上高(河)界(?)高速觅活。由于是局长亲自出马,省路桥公司指挥部热情接待。但谈到涵管工程时,这位指挥长两手一摊说:现在是爱莫能助了,我们已建了随路工厂,跟进服务。难啊,家属们也要吃饭的。他怕我们不相信,亲自陪同我们看了施工现场。我发现他们用的是全自动设备,生产出来的涵管,其光洁度比我们手工操作的要漂亮得多。指挥长说,仅生产设备就投资100多万元。我们为之咋舌。
眼看国道工程是没有希望了,局领导要我们主动出击,引进其它项目。这时,办公室文书吴福林告诉我,收到了一份中介项目广告,可以考虑。我看了看,发现是中韩合作冷镀钢丝项目,是军用产品。由于这个产品与元钉工艺接近,我们决定试试看。经与南京某中介公司协商,他们决定来汤沟考察。他们看了水电路和设想中的产址后,很是满意。于是就在汤沟写出了论证报告。我承认,“骗行”中不乏出类拔萃的人才,那个写论证报告的魏星,其知识面之广、工作作风之严谨,连我也为之倾倒!他毫不掩饰他说:引进外资有一定的风险,也可以说是“虎尾春冰”(注意:这个成语我闻所未闻)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限度,他要我先付八千元作通讯交通费用。我心存疑惑,向局作了汇报。章股长亲临汤沟,和他们讨论一番之后,认为可以一试。就这样,我们交了八千元。约在第三天,这个公司打来电话,说中韩合作项目暂时停止,原因是魏总(星)重病住院。等我们撵到南京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直到现在,王勇还对魏星祟拜不已,说是跟他学了不少东西。我苦笑说,八千元,权当交了学费吧。
国道上不去了,家里仅小批量生产县乡公路和农田水利所需的涵管,后来水利部门也办了预制厂,这块阵地也彻底丢失。局里开始给我公司减负,调走了几个人。但大多数调出无望,因而作壁上观。极少数人死心踏地的要跟着我,我除了感激还能说什么呢?想当年刘备败走长坂坡,生命不保之际还念着追随他的老百姓,我吴某人就不能学学先贤吗?!是年冬,一幢题为“交通商厦”的大楼,在古镇破土动工。这幢楼按五层基础设计,三层施工,面积1200平方米,总造价48万余元,这在当时的汤沟镇,也算是不小的工程。俗语说:要想穷,就建搂。我想,我是想穷了;同时也是为了纪念做古的母亲!(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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