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写人与小说写人的区别:文学写作教参(43)
(2017-05-22 21:5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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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的细节叙述则没有“因果”束缚,显得大为自由了。第一个细节本来是讲金岳霖先生的戴帽和穿衣的特点,讲着讲着,忽然岔到联大各位教授(闻一多、朱自清等)的服装特点去了。第3个细节本来是讲金霖先生在课堂上与学生王浩对话,讲着讲着,又插入一段王浩外表、行为特征以及几十年后的人生经历。散文的笔法是自由的,在散文里,完全允许这种“自由逸出”式的离开叙述轨道的散文写人笔法。当然,散文写人方法的“自由逸出”并不是与散文的“神”毫无关连,它们以更隐秘的方式来呼应散文的“神”——闻一多、朱自清服饰特点实际上是突出、反衬金岳霖的“皮克夹”,王浩的种种事迹实际上是他作为金岳霖的得意门生来衬托的,这就从侧面、从效果的角度呼应了金岳霖的为人和学问。只有散文才有这样的自由的写人笔法,也正是这样的“自由逸出”才显出“散文味”。
《金岳霖先生》里的几个关键写人细节和《写作教授》里高潮核心细节有一种“散文的实”和“小说的满”的重大区别。《写》文的高潮是“洗澡事件”。作者在此时的叙述角度已由第一人称改换为第三人称,她要把可逸先生的语言特点(用归谬法和假言判断为自己辩解)、行为特点(一只脚穿自己的皮鞋,另一只脚穿儿子的皮鞋)进行渲染,让高潮细节成为揭示人物性格闪光点的“重头戏”。“小说味”也由此产生。而《金》文则不这样,它在关键细节上每每只留一句人物的语言就打住——回答萧珊“为什么要搞枯燥的逻辑学”问题,本来这关乎到金岳霖先生的做学问的境界,但作者只留了金先生的一句话:“我觉得它很好玩”。由此我们可以想像金岳霖先生一生做学问的境界的所有情景了。当大家纳闷老金怎么在北京饭店请客时,作者也只讲了金先生的一句话:“今天是徽因的生日”。从这一句话中,金先生对才女林徽因的敬重和情意,金先生一生做人的情意和情怀全都隐涵了。从这里,我们可以体会到,散文叙述细节的自由,可以是“直抒胸臆”,也可以非常克制,非常含蓄,把人物无数的生活空白、情感空白交还给读者的想像。这与小说高潮的位置上的“淋漓尽致”是两种不同的文体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