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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唐人墓志中的封禅记录

(2022-04-02 09: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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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书法理论及教学

近百年来西安、洛阳两地所出唐人墓志(碑),不下数千方,其中不少墓石记录了唐高宗、玄宗封禅事迹,多可补益典册,佐证史实。今据唐墓志诸书,汇纂于下:
建封禅之议,见于志石者有高宗朝薛震上《封禅》之书。《大唐故中书令赠光禄大夫秦州都督薛公(震)墓志铭》云:“为东台侍郎,献《封禅书》、《平东夷策》。”(《唐代墓志汇编续集》页278)
修封禅之仪,则有高宗朝之贺纪撰封禅仪注。《大唐故杭州於潜县尉会稽贺府君(玄道)墓志铭》云:“父纪,学总儒墨,才兼文史,助撰唐礼,修封禅仪注。累迁符玺郎、太子洗马。……司马以当代文宗,而陈封禅。总斯久美,毕在英髦;俦之曩贤,无惭前史。”(《全唐文补遗》第六册、页380)
举封禅之礼,见于志石者有高宗朝越太妃之主终献、李贤之摄兖督、李勣之为大使、崔玄籍之知坛墠、扶余隆之陪觐典、安元寿之充供奉,玄宗朝王守言之任防御、程伯献之知骑营、李戢之陪大礼、范安及之卫宿宫、王守节之掌清道、啖昕之执俎豆、赵庭之充斋郎。《越国太妃燕氏墓志铭》云:“乾封肇岁,肆觐岱宗,射牛燎鹣,千载光其盛事;秸席芝泥,万灵荐其繁祉。登封起白云之瑞,降禅肃黄琮之仪。二圣展圭瓒于孝思,太妃奉褕翟于三献。宗祀之贵,于斯而极。”又《越国太妃燕氏碑》云:“天子……亲检玉于介丘,降泥金于社首。冕旒翚翟,躬行二献。爰命太妃,接其终典。折旋琼豆之侧,对越方祗;献奠瑶席之间,恭行大礼。享荐云毕,劳赐有加。”(《昭陵碑石》页180~184)《大唐故雍王(李贤)墓志铭》云:“麟德二年,加右卫大将军,其年从驾东封,摄兖州都督。递参心臂,兼总股肱,翊栏锜以星陈,建旌麾而岳列。暨乎登封降禅,刊玉泥金,大礼聿修,能事斯毕,巡警克著,统摄攸宜。”(《汇编》页1061)《大唐故司空英贞武公李公(勣)之碑》云:“乃将有事泰山,又以公为封禅大使,仍(下阙)”(《昭陵碑石》页193)《大唐故司空太子太师赠太尉扬州大都督上柱国英国公(李勣)墓志铭》云:“麟德之二载也,有事岱宗,特诏公为封禅大使,详择前规,申明旧典。式光绝代之礼,载洽施尊之庆。”(《昭陵碑石》页172)《大周故银青光禄大夫使持节利州诸军事行利州刺史崔君(玄籍)墓志铭》云:“太山东岳,属登封降禅之秋;兖土外台,重别驾持中之选。仍除兖州都督府长史,专知坛墠及储峙事。乾封元年,加中散大夫,守归州刺史。”(《汇编》页930)。《大唐故光禄大夫行太常卿使持节熊津都督带方郡王扶余君(隆)墓志》云:“寻奉明诏,修好新罗。俄沐鸿恩,陪觐东岳。勋庸累著,宠命日隆。”(民国见罗振玉《邙洛四编》卷三)《大唐故右威卫将军上柱国安府君(元寿)墓志铭》云:“(麟德)二年,告禅云郊,升中岱岳,公亲于坛上供奉,恩诏加授忠武将军。”(《昭陵碑石》页202)——以上高宗封禅。《大唐故将军瑯琊王府君(守言)墓铭》云:“开(元)十年改迁左骁卫将军。又开十三年扈从东封,防御圣上,亲见行事。瑞气祥空,云亭日观。大夫松树,低翠盖于虹旗;天子登封,望仙飞于凤辇。君别敕充登山舆脚,升山峰,捧銮辂,睹焚紫而称万岁,见大礼而贺明王。制曰:卿往属艰难,皆立诚效;今成大礼,何日忘之。迁忠武将军。”(《续集》页590)《大唐故镇军大将军范公(安及)墓志铭》云:“开元四年,迁左武卫将军。十有三年,扈从东巡,以宿卫斋宫之劳,加冠军大将军。”(《续集》页574)《唐故镇军大将军广平公(程伯献)墓志铭》云:“天下展巡狩之仪,行射牛之礼,命公兼知纩骑营使。至东岱,又摄左千牛大将军。礼毕,加冠军大将军,仍授一子官。”(《汇编》页1488)。《大唐故宁远将军守左卫率府中郎嗣曹王(李戢)墓志铭》云:“开元十三载,皇帝东封泰山,亲侍大礼,以景命授尚辇直长,转左威卫长史。”(《汇编》页1613)《大唐故通议大夫内侍省给事上柱国太原王府君(晛)墓志铭》云:“宫闱地密,趋侍年深,封岳巡陵,亲侍帷幄。”(《全唐文补遗》第五册、页360)《故云麾将军行右龙武军将军上柱国清源县开国男王府君(守节)墓志文》云:“属皇上肆觐东后,告成岱宗,而职典禁兵,政膺清道,赏劳尽伐,无忘旧勋。累迁银川郡龙川府折冲都尉。”(《全唐文补遗》第二册、页25)。《唐故朝散郎行苏州嘉兴尉谈君(昕)墓志铭》云:“年十五,志乎学,以亲卫附读于成均,频举考功,以无媒被摈。圣朝有事于泰山,选君执司俎豆,有制量才擢用,调补苏州嘉兴尉。”(《汇编》页1353)《唐故卫尉寺主簿赵府君(庭)墓志铭》云:“我皇上展柴祭之仪于泰山,特勅授东封斋郎,改任卫州司士。”(《汇编》页1494)——以上玄宗封禅。
膺封禅之恩,见于志石者有高宗朝斛斯政则、阿史那忠、李乾祐、姬温、吴黑闼、王文叡、袁希范、康元敬、陈劼、罗君预与玄宗朝臧怀亮、桓义成、崔沔、张去逸、豆善富之策勋。《大唐故斛斯君(政则)墓志铭》云:“显庆二年,又转右监门将军,……属仙闾望幸,诏跸言巡。朝万国于云亭,合百神于岱屺。告成既毕,大赉有加。乾封元年,拜清河县开国子,食邑四百户。”(《昭陵碑石》页177)《阿史那忠碑》云:“洎检玉梁阴,封金岱趾。囗囗囗囗,囗囗旧勋,诏公兼右卫大将军,检校羽林如故。”(《昭陵碑石》页191)《大唐故银青光禄大夫守司刑太常伯李公(乾祐)墓志铭》云:“属圣历休明,告成展庆,万玉咸集,三帛毕陈,君仰瑶坛以荐孚,奉金泥以称庆。仍以重光在位,震官集祉,摄太子大端尹。”(《汇编》页494)《大唐故朝散大夫守昭陵令护军姬府君(温)墓志铭》云:“龙朔三年,迁司域员外郎。袁淑之升兰阁,即请登封;挚虞之践文昌,便申奏议。乾封元年,升中之礼既毕,告成之庆普霑。加朝散大夫,本官如故。”(《全唐文补遗》第三册、页435)《大唐故使持节八州诸军事洪州都督上柱国濮阳郡开国公吴府君(黑闼)之碑》云:“暨展事天扃,告成日观,爰因大礼,更演崇封,加爵濮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昭陵碑石》页171)《大唐故王府君(文叡)墓志铭》云:“乾封之年,锡符行事。禅云亭而捡玉,礼日观以枞金。徙跸回銮,策勋颁爵,授武骑尉。随恩例也。”(《续集》页418)《唐故朝散大夫行恒州石邑县令袁君(希范)墓志铭》云:“乾封元年,有事岱宗,擢授辇脚。”(《全唐文补遗》第六册、页328)《唐故处士康君(元敬)墓志》云:“幸属禋宗大礼,瘗玉云亭,山称万岁之声,坛起白云之瑞,遇斯嘉会,授君为公士。”(《全唐文补遗》第四册.页372)《唐故公士陈公(劼)墓志之铭》云:“属圣上化隆千帝,道溢百王,封玉策于神丘,勒金绳于岱岭。恩加率土,泽被普天。遂蒙恩诏,赐公士爵一级。”(《全唐文补遗》第七册、页300)《罗君预墓志》云:“乾封元年,诏授公士。”(《全唐文补遗》第七册、页301)——以上高宗封禅。《大唐故羽林大将军东莞公臧府君(怀亮)墓志》云:“及神武登岳,拜冠军大将军,复本任东莞郡开国公。”(《续编》页521)《大唐故桓府君(义成)墓志铭》云:“迁蒲州六军府折冲都尉,扈鸾舆封岱岳,覃恩广被,勋品增荣,加宁远将军,摄本卫郎将。”(《续集》页609)《有唐通议大夫守太子宾客赠尚书左仆射崔孝公(沔)墓志》云:“皇上有事泰山,观大礼,加朝议大夫。”(《全唐文补遗》第三册、页114)《故银青光禄大夫太仆卿上柱国张府君(去逸)墓志铭》云:“开元初,授太子舍人,因封禅扈从,特恩加朝散大夫,尚舍奉御。”(《全唐文补遗》第三册、页82)。《大唐故豆府君(善富)墓志铭》云:“开元十三年中,扈从东封,礼毕,加忠武将军。”(《汇编》页1523)——以上玄宗封禅。
又有行封岳之举(即封禅特试),见于志石者有高宗朝刘璿、倪泉之应举得官。《大周故兖州都督彭城刘府君(璿)墓志铭》云:“俄应封太山举,……礼阕,授雍州好畤县主簿。”(《续集》页392)《大唐故尚书丞倪公(泉)墓志铭并序》云:“应封岳举,授雍州囗囗县丞。”(《续集》页471)
又有未及从封而先逝,抱有司马谈之憾者,见于志石有太宗朝之李思摩,高宗朝之常何、颜仁楚与刘孝节。《大唐故右武卫大将军赠兵部尚书谥曰顺李君(思摩)墓志铭》云:“方将侍銮辂于云亭,陪翠华于嬴里,山颓奄暨,歼我良人。”(《昭陵碑石》页113)《大唐故使持节都督黔思费等十六州诸军事黔州剌史赠左武卫大将军上柱国武水县开国伯常府君(何)之碑》云:“梦表三乐,方燮政于台揆;山称万岁,行奉跸于云亭。而……以(永徽)四年五月十六日,薨于府馆。”(《全唐文补遗》第七册、页6)《唐故长史颜君(仁楚)之铭志》云:“既而瑶坛望幸,金舆省方,公欣陪日观之封,企奉云门之奏。而輲绥俄复,天孙遽游,以麟德二年十二月一日薨于路以上”(《唐代墓志汇编》页445-446)《大唐故明威将军守太子左司御卫率护军井陉县开国公刘府君(孝节)墓志铭》云:“不谓芝泥缉禅,将陪驾于东山;草露行希,奄游魂于北帝。呜呼哀哉!以麟德二年六月廿三日薨于东都。”(《全唐文补遗》第三册、页397)
以上墓石所记,或可印证史实,或可增益细节。如高宗封禅时三韩来岱使节,史书仅载高句丽国使为太子福男(《通鉴》卷二〇一),今据石刻知百济国使为扶余隆。隆系百济王子,随父义慈降唐,历任熊津都督,封带方郡王。又史载开元之封,“(宰相)张说多引两省吏及以所亲摄官登山,礼毕推恩,往往加阶超入五品”(《通鉴》卷二一二)。今志石之中,夤缘封禅而加官之人,一见再见,可见史书所记不虚,藉此亦可觇一时封禅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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