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我一字，男盗女娼”

                                                 樊发稼

    都说这是老舍先生讲的。我一直不太相信。他怎么能这样说？即便圣人，怕也不会出此“狂”言吧。

    想想，老舍也可能真的说过。那一定是被激怒了，因确有编辑不尊重作家，自以为是，胆大妄为，瞎改，乱改，改得让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乃至气愤到跳楼的心都有。

    在那种情况下，老舍拍案而起，迸出这样一句重话，完全有可能，也完全可以理解。

    世上什么人都有。编辑也是。极个别的编辑真的很可恶。——请注意：我是说“极个别”，绝不扩大打击面。

    编辑也有“权”呀，修改权。一朝权在手，便把×来行，多威风，多痛快！

    我有一个编辑朋友，那时还是个小青年，曾亲口对我说：臧克家的稿子，我照样枪毙掉！

    问题不在大诗人的作品该不该、能不能“枪毙”，而在于那种不知天高地厚，“说大人则藐之”的气派，令人大大的寒心，乃至惊悚。

    其实即使名家大师，也会偶出差池乃至纰漏，也会有次品、废品。只有在不正常年代，某人明明写错用错了字，或者像“××××”那样的粗鄙不雅之句，是改不得的。你偏要改，一准是吃了豹子胆，或者不想活了。

    如今岁月昌明，我想不论是谁的稿子，只要真正属于差错，改过就是了，这是编辑的本份。编辑以工作为重，行使其职责，谁也说不出二话来。

    问题在于，编辑应有相当高的人文修养和业务素质以及丰富知识。对年轻新秀，要抱有热情爱护扶植的态度；对前辈名家，要有尊重之心、敬畏之心。

    我给年轻的文学编辑朋友出个主意：凡已有较大影响的知名作家的文稿，只要内容不悖当下时势，决定采用，则标题设定、文句表达等方面，尽量尊重其个性风格，一般不动，如需修改，要征得作家同意。

    ——如此，作者决不会说出像本文标题那样的气话来。皆大欢喜，和谐太平，何乐不为！呵呵。

                                       2012年6月18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