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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明文集] 读魏世杰《禁地青春》

(2013-05-24 07:3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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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青春

自传小说

评论

同龄人

文学

文化

《禁地青春》是科普作家魏世杰先生写的一部自传体小说,由青岛出版社出版。

在这本书里,作者把自传和小说两种体裁的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它既体现了自传的真实性,也融合了小说的艺术性特点,读起来特别引人入胜,我一口气就把它读完了。

这部作品也让我感到很亲切。这可能是因为我和作者属于同龄人。读同龄人的自传自然要联想到自己以往的经历,联想到当时的人和当时的事。这样一来,读者和作者之间便很容易相互沟通和理解。再者,我和作者也有着某些相似的生活轨迹。我和魏先生一样,也是上个世纪的“文革”之前的毕业生,他1964年毕业于山东大学物理系,我1965年毕业于大连理工大学机械系。

读这本书还让我不时想到我在大学时的一位很要好的姓苏的同班同学。

记得在我们毕业的时候我所在的专业也接到了几个分配到西宁核工厂的名额。我们在分配方案公布以后得知,本专业有几位同学的报到地点是保密的,对此他们不能说,别人也不准打听。说实在的,当时大家对那几位同学无不投以羡慕和敬佩的目光。既然工作地点保密,这显然是得到了组织上的充分信任,和我们这些将要到民用工业工作的同学相比,他们的未来肯定具有更广阔的前途。两年以后,这位姓苏的的同学回到大连探亲时才向我透露了一点相关的情况。原来,他们毕业后都按照对外保密的通知单上的说明到西宁的一个联络点报到,然后被送到离城市很远的孤零零的一座核工厂去了。据他说,车间与车间之间是隔离的,只是在厂部工作的人才获准到各个车间去办理各种事宜。在那儿工作,工资待遇比较高,但经常买不到想买的东西,要想找对象也比较困难。星期天休息时无处可去,平时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在宿舍里研究菜谱和做饭,但当地气压较低,水在80度就到沸点了,煮饭蒸馒头都不熟,所以大家回到内地的重要任务是挖门子买高压锅。又过了两年,我从另一位同学那里间接地得知,这位同学在一次事故中被烧伤了,据说面貌变化很大,为了不让别人也替他难过,他和所有的同学几乎都中断了联系。从那时起,在我的心目当中,这几位同学的人生旅途是怎样走过来的就一直是一个没能解开的迷。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迷在我退休多年以后竟在不经意间轻易地解开了。

这要归功于魏世杰先生的《禁地青春》。

这本书告诉我,这里所说的“禁地”正是当年我的几位同学前去工作的核工厂,它有一个代号,叫“221”,是第九研究院直属的研制基地,坐落在离青海湖不远的草原边上。分配到那个基地的研究人员可以说个个是好样的。国内知名的高等院校如清华、北大、交大、哈军工毕业生随处可见,留苏留德的博士硕士也比比皆是。今天那里已经被青海省政府命名为“西海镇”,昔日的“原子城”如今已经变成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旅游景点了。

在书里,魏世杰先生让我们领略了数十位多年奋战在核武器研制第一线的无名英雄的风采,全方位地展示了他们的工作、生活与爱情的画面。而特别令我震撼的是,除了试验事故比较频仍以外,他们的生活条件也是异常艰苦的,难以想像。“我为祖国献青春,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气概跃然于笔端。

然而,又一个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文革中,在犹如众星捧月的核基地里的“阶级斗争”情况却是相当地严峻。以往在我们看来,像“221”这样的原子弹研制基地一定属于“红色保险箱”的范围,因为论其重要性是党和国家的重中之重的保护对象,论其人员也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政治上人人过得硬,随便找出来一个都是根红苗正。由于存在这样的成见,在读到作者和他的同事和朋友的遭遇时但感到十分惊讶。像魏世杰这样老实巴交只知道干活的技术人员竟被凭空扣上疑似杀人犯的帽子实在让人无法理解。我毕业后一直在普通的机床制造厂工作,我们单位里的人员成分和军工企业相比要复杂得多,但却不存在像魏先生描述的那种情形。

我在互联网上发现,现在出版的《禁地青春》实际上只是网上所发表的《核武老人亲历记》的上半部分。魏先生步入中年以后随着原子弹研究部门转移到四川绵阳一带去了。那里的气候条件虽然比青海略好些,但条件依然很艰苦,通讯和交通等方面很不方便。年岁大了以后子女的教育和就业逐渐变成一个十分突出的问题。到了八十年代末,魏先生一家的生计出现危机:爱人在持续不断的工作和生活压力下精神一点点失常了,儿子和女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弱智和精神病先后光顾,这让本来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魏先生无法继续安心在内地奉献。晚年的魏先生落户于离他的老家不远的青岛的黄岛区,近二十年来,他在照顾家人的同时笔耕不辍,完成了以《东方蘑菇云》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

魏先生,请接受来自北方的同龄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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