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电视剧《永不磨灭的番号》

     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学者专家，大概都很难把“荒诞”和“崇高”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为什么不会？因为距离太远。但电视剧《永不磨灭的番号》的导演徐纪周却硬是把这个距离缩得很近很近，用他在电视台访谈中表述的：“这部剧分三段，前段荒诞，中段情感，后段悲怆。”倘若这后段的悲怆是种英雄般的描写，也完全可以赋予崇高的词意。
      恰恰因为编导的刻意创作，这部抗日题材剧颠覆性地改变了人们对同类题材电视剧的收视心理。70多岁的老岳母说：“太闹了。”上过战场的老岳父说：“我们在战场上哪有这么多风趣？”一位高中生说：“真逗乐也真惊心动魄。”一位先知道剧情的同事说：“前10集没啥意思，到了后面才算是正剧。”这么杂乱的观感多少年都没听到过了，原因何在？恰恰源自导演自称的那俩字——荒诞。
在荒诞的名义下，听听这些人物的名号：李大本事、丁大算盘、吸铁石、崔酒窝、赛豹子、赛貂蝉。听听这些台词：我祖上李逵与诸葛亮捆一块了；你就不能像你祖上李自成面南背北，杀出条血路来……听听那音乐，三弦、云锣、钹、太平鼓等等乐器奏出了滑稽味的旋律。看看搞笑的剧情：县大队偷袭日军军马场，就因为丁大算盘放了一个屁而失败；李大本事拉泡屎就能偷听到日军高度机密的对话；日本中将傻到为八路军一口丢弃的行军锅而煞费苦心地去查密码本。
      在崇高的名义下，我们听到了陈峰对日军铁血般的回答：“我们的番号叫中华民族。”看到了赛貂蝉勇闯敌阵以命引雷，看到了孙成海杀鬼子枪枪夺命，看到了小北平孤身闯日军医院，看到了李大本事与日军师团长生死相搏。当然，也看到了虽然任日伪维持会长，但与鬼子同归于尽时却如此淡定的崔小辫。
      编导把荒诞与崇高放在一起，唯一的目的应该是追求对比出来的反差。当九路军的兄弟被日军堵在院里一枪枪打死，当扔手榴弹有准头的张安定牺牲时，当吸铁石被炸翻在院门旁，当小北平被锯下胳臂时……观众们的眼前会浮现出他们曾经的搞笑和幽默，曾经的幼稚和温情。每个人的符号在前10集里已经定型，一旦符号没了，导演追求的悲怆就来了。落笔时，剧还没有播完，据说几乎所有的主要角色都牺牲了。只有这样的结局，才能使荒诞与崇高越来越近，让所有的人都为剧中这些欢蹦乱跳、个性十足的角色心痛，对他们尊重。因为血色的荒诞压在我们的心中。   □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