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新图书馆终于开放了,在这个号称28年来最冷的南方的冬天里,让人生出许多别样的感慨。
按照规划,广州新图书馆是珠江新城四大标志性文化建筑设施,另外三座是广州歌剧院、广东博物馆、广州第二少年宫。这三座早早就完成了,而广州新图书馆却历经波折,主要是两个方面:工期不断拖延,预算不断增加。这也让人心生好奇:以后人们见到它,首先想到的是什么?是惊叹于它的造型精巧、规模宏大,还是背后有关工期和预算的故事?
这一切难道不都属于文化?
毫无疑问,任何一幢建筑都是某种价值的载体,比如报社大楼,又比如警局大楼,总是承载、发散着不同的价值立场。那么,作为广州标志性文化设施的广州新图书馆,又承载并发散着什么样的价值呢?媒体报道说,广图新馆找书如大海捞针,馆方的解释是新馆的图书自动分拣系统还没到位,还有就是因人手严重不足,人工分类没办法做得很细致,“预计要等2个月左右,问题才有可能解决。”既然都还没有准备好,那为什么要急急地开放呢?原来是因为领导有令,必须要在去年开放——原来是这样的价值立场。
再就是工期和预算,总之是不断地延期、预算不断地增加,从最早的“将在2005年完成广州图书馆新馆建设”,到“预计2005年开工,2007年建成”,再到“预计于2008年建成并投入使用”,直至最终2012年底部分开放,从开工到开放,总共6年时间,比美国总统的一个任期还长。而预算也从最初的几个亿到最后的十几个亿。
耐人寻味的是记者曾经采访该项目的设计方之一、广州市设计院院长赵路,他表示自己没什么可以解释的,“参与工程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参与工程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没有参与工程的公众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尤其是,他们该不该、有没有权利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工期和预算的一再变更,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什么?该不该有人对公众有个交代?这可算是这座文化标志性建筑提出来的又一个文化问题。
赵院长似乎有难言之隐,这是一定的,相信每个主事者、每个身涉其中的职能部门都有各自的难言之隐、无奈之处。那么,他们难言在何处?无奈在何处?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的难言和无奈?这些需不需要公开检讨一下、探究一番?否则的话,我们将如何避免类似的事再次重演?
大约两个月前,市人大教科文组织一些代表视察过广州新图书馆,不论是规模还是造型都很让人惊叹。尤其是顶楼还有一个草坪,站在上面环顾四周,现代化的广州尽在眼底、美不胜收。但是,如果我们有追求有担当,那么我们就不可以一俊遮百丑,迷炫于眼前的靓丽而全然忘却了那些依然存在、并未去真正面对、解决的问题,否则的话我们就难言责任伦理,不会有什么真正的长进——我们要的不是这样的文化。
2013年1月8日《新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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