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对待性
(2022-03-25 14:48:49)爱
爱是什么?
去感觉 它是容易的,要定义它还真是难。
如果你问一条鱼说海像什么,那么它会说“这就是海,海就在我的周围,那个就是那个。”但是如果你坚持请他对海下定义,那么问题就真的变得很困难。
生活里面最好的和最美的事可以去体验,可以去了解,但是却很难下定义,很难描述。
人的痛苦是这样的:在过去四五千年里,他只是在谈论关于他应该热心去体验的事、他应该从内在去了解的事----爱。有许多关于爱的冠冕堂皇的论调被说出来,有无数关于爱的歌曲被唱出来,有一些很虔诚的圣歌一直在寺庙和教会里被唱出来,有什么事没有以爱的名义来做呢?----然而在人们的生活里仍然没有容纳爱的地方。如果我们深入探讨人类的语言,我们将无法找到比“爱”更不真实的字。
所有的宗教都在谈论爱,但是我们到处可以找到的那种爱、那种像一些遗传上的不幸包围着人们的爱,只能够在人们的生活里堵住所有的爱之门。但是群众景仰宗教领袖,将他们视为爱的创造者,而他们却把爱弄得很虚假,他们遏止了所有的爱之流。这种情形不论在东方或是在西方,在中国、印度或是在美国、法国,基本上都没有差异。
爱之流尚未在人们身上显现出来,而我们将之归咎于人本身,我们说那是因为人被腐化了,所以爱才没有被发展出来,所以在我们的生活里才没有爱之流;我们将它归咎于我们的头脑,我们说头脑是有毒的,其实头脑并没有毒,是那些将头脑贬低的人把爱毒化了,他们不允许爱成长、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毒素,在“神”的整个创造里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好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美好的,就是人本身把整杯的甘泉变成毒水,主要的罪魁祸首就是所谓的道德崇高的圣人,还有政客。
仔细想想这些事情,如果这个病态的情况没有马上被了解、没有马上被纠正过来,那么不管是现在或未来,在人的生活里都不可能有爱。
矛盾的是,关于此事,我们盲目地接受了一些原因,而这些原因就是为什么一开始爱没有在人里面出现所应该受到谴责的。如果几十世纪以来这些误导的原则一再地被重复、被反复地说出来,我们就无法看到在这些远游的原则背后所隐藏的基本谬误,这样就会造成混乱,因为要变成这些不自然的原则所说的那样,人在本质上就做不到,结果我们就只能接受说认识错误的。
听说古代有一个沿街叫卖扇子的小贩每天都经过国王的宫殿。他惯于夸张他的扇子是独一无二的,是多么的好,他声称从来没有人看过这样的扇子。
国王从世界各地搜遍了各式各样的扇子,所以他很好奇,有一天他从阳台上探身出来看这个叫卖又好又是独一无二的扇子的人。那些扇子对国王来说,看起来很平凡,几乎不值一文,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把那个人叫到楼上来,国王问他说“你那些扇子的独特性怎么样?价格又是如何?”
小贩回答说:“陛下,这些扇子不贵,如果就它们的品质而言,这个价格是很低的;一把扇子只卖一千元。”
国王吃了一惊:“一千元!这种劣质扇子市场上到处都是,你居然叫价一千元!这些扇子到底是怎么个特别法?”
那个人说“品质!每一把扇子可以保证使用一百年,即使用上一百年,它也不会坏。”
“从它的外表看起来,似乎连维持一个礼拜都不可能,你想骗我吗?这是不是彻底地欺骗?连国王你也敢骗?”
小贩回答说“陛下,我岂敢?陛下您知道得很清楚,我每天卖扇子都经过您的阳台下面,价格是每把一千元,如果它不能维持一百年,我负责。我每天都会到街上来,尤其您是此地的统治者,如果我骗你的话,我怎么能够安全呢?”
那把扇子就按照他所要求的价格被买了下来,虽然国王不相信那个小贩,但是他怀有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那个人是基于怎样的理由才这样讲的。小贩被命令第七天要再来报到。
第三天扇子中心的柄就跑出来了,在一个星期终了之前,整个扇子就解体了。
国王确定那个卖扇子的一定不会再出现,但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个人按约准时间在第七天出现了。
“陛下,请吩咐。”
国王非常生气:“你这个恶棍!你这个蠢材!你看,这就是你的扇子,全部都支离破碎,在一个星期之内,它就变成这样,而你却保证说它可以维持一百年!你是疯子或是一个超级的骗子?”
那个人谦恭地回答:“恕我冒昧,似乎我的主人您不知道如何使用扇子。这把扇子一定可以维持一百年,我可以保证。您是怎样扇的呢?”
国王说:“我的天啊!难道我还必须学习如何扇扇子吗?”
“请您不要生气。这把扇子为什么会在七天之内就落到这个地步?您是怎么扇的?”
国王拿起扇子就扇给他看。
那个人说:“现在我了解了,您不应该这样扇。”
“难道还有其他方式吗?”国王问。
那个人解释说:“把扇子抓牢,固定在您面前,然后摆动您的头,这样用的话,扇子就可以维持一百年。您会过世,但是扇子将会保持完整。扇子并没有什么不对,是您的方式错了,错在您,不在我的扇子。”
人类就是被指控犯有类似的错误。看看整个人类是多么地病态,从五、六千年到一万年的病都累积袭来,人一再被强调说他是错的,而不是文化的错:人是腐败的,但人的文化却被推崇。我们伟大的文化!我们伟大的宗教!每一件事都是伟大的!再看看它的结果!
他们说:“人是错误的:人必须改变他自己。”但是没有人站出来质问事情是否并非如此,而是因为我们的文化和宗教以虚伪的价值来作为基础,因此在一万年之后尚无法用爱来填满人的心。如果爱的过去的一万年里面没有被发展出来,那么在这个文化和宗教的基础上,即使想要在将来看到一个爱心的人也是不可能的。在过去一万年里面无法达到的事,在未来的一万年里面也有同样无法达到,今天的人在明天还是一样的,虽然外表包装在礼节、文明和科技随着时间而改变,但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而且将来也永远都是一样。
我们并没有准备好要重新评估我们的文化和宗教,然而我们却高唱赞美它们的言辞,吻着它们的圣徒和监护人的脚。我们甚至不同意向后看,来反省我们的思考方式和方向,来检查一下它们是否真的没有将我们误导,来看看它们是否全部都错掉了。
我们今天想说:它们的基础就是有缺陷的,它们的价值是虚假的,现代人就是证明,其它还可能有什么证明吗?
假定我们种下一颗种子,结出来的果实是有毒而且是苦的。它证明了什么?它证明了那颗种子一定是有毒而且是苦的。你可以仔细看,你可以压它,或将它剖开,但你还是不能预测将来的果实是否会是甜的,你必须等待时间的考验。
播下一颗种子,一株植物将会发芽。几年之后,一棵树将会出现,将会伸展它的树枝到天空,然后开花结果,唯有到那个时候你才会知道所剥下的种子是不是苦的。现代人是那些一万年前所播下的文化和宗教的种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被培养的种子所产生出来的果实,这个果实是苦的,它充满了冲突和悲痛。
然而我们就是颂扬那些种子的人,我们希望爱能够让那些种子开放出来,我们要重生----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会产生爱的可能性都已经被所谓的宗教所扼杀了,这个可能性已经中毒了。爱在那些没有宗教和文化的鸟兽植物身上比在人类身上更能够看得到;爱在那些不文明的人、那些住在落后山林里的人,比在所谓文明进步的现代人身上更明信,而且不要忘记,那些比较原始的人并没有高度发展的文明、文化、或宗教。
为什么人类当他声称文明、文化和宗教各方面都越来越进步,而且经常到庙宇朝拜或教堂祈祷时,却变得越来越缺乏爱?那是有原因的,我们希望讨论一下这些原因,如果这些原因可以被了解,永恒的爱之流就可以不断地涌现,但是它被深深地埋在石头里,没有办法溢出表面,它在各方面都被封住了,所以恒河无法向前奔流,无法无拘束地流动。
爱存在人里面,它不是外界引进来的,它不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商品,它是生命吐露出来的芬芳,它存在于每一个人里面,爱的追寻和求取不是一个主动的行为,它不是一个明显的行为,籍着这个行为你可以从某个地方将它来出来。
雕刻家在石头上做工,有人要来看雕像是怎么做成的,他来看的时候却看不到雕像的样子,只看到石头被凿子和锤子在这里敲敲,在那里打打。
“你在做什么?”那个人问:“你不是要做出一个雕像吗?我是来看你做雕像的,但是我只看你在打石头。”
艺术家说:“雕像已经隐藏在里面,你不需要去做它,只要把它跟那些和它黏在一起的石头分开,雕像就会呈现出来,雕像不是做出来的,它是被发现的、被揭露出来的、被暴露出来的。”
爱被关在人里面,它只需要被释放出来,问题不在于如何去制造它,而是如何将它显露出来。我们到底覆盖了什么在我们自己身上?那些不让爱表露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
问问医生看什么是健康,很奇怪地,没有医生可以告诉你什么是健康!整个医学都在关心健康,难道没有人能够告诉你什么是健康吗?如果你问医生,他会说他只能告诉你疾病是什么,或者症状是什么。他或许知道每一种疾病不同的医学名词。而且或许也能够开出治疗的处方,但是关于健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描述说当没有疾病的时候就是健康,那是因为健康隐藏在人里面,健康无法被定义。
疾病是外来的,因此它可以被定义:健康来自内在,因此它无法被定义,健康反抗定义,我们只能说没有疾病的存在就是健康。真正的情况是:健康并不是被创造出来的;或者被疾病隐藏起来,或者当没有病的时候它自己就显露出来了。健康已经在我们里面,健康是我们的本性。
爱也是在我们里面,爱是我们固有的本性,基本上要求一个人去创造爱是错的,问题不在于如何去创造爱,而是去研究找出为何它不能自己显露出来,阻碍在哪里?困哪在哪里?阻碍的堤坝在哪里?
如果没有阻碍,爱会自己显露出来,不需要去说服它或引导它;如果没有虚伪的文化和堕落、或毒害传统的阻碍,每一个人一定都会充满爱,没有东西会遏止爱,爱是不可避免的,爱是我们的本性。
恒河流自喜马拉雅山,它是水,它只是这样流,它不会问教士:达到大海的路线要怎么走,你是否曾经看到一条河流在十字路口问警察大海在哪里?不管大海有多么远,不管它藏在哪里,河流一定会找到路线,那是不可避免的;她有内在的冲进,她没有旅行指南,但是她一定会达到她的目的地;她会冲破山丘,跨过平原,横越乡间,以她的水道来达到大海。一个无法满足的欲望,一股力量,一束能量存在于她的内在深处。
但是假定人类在她的水道上设下障碍的话呢?假定人类筑起水坝呢?河流能够克服和冲破自然的障碍----到头来那些障碍对她来讲根本都不是障碍----但是如果加上人为的障碍,如果人们横跨河流筑起水坝,她或许就无法达到大海。万物之灵的人类可以阻止河流流向大海,如果他决定要这么做的话。
基本上自然界是一体的、和谐的。自然的阻碍,在自然界所能够看到的明显对立的东西,它们都是一些唤起能量的挑战,它们都是唤醒潜力的呼声,自然界没有不和谐存在。
当我们播下一颗种子,似乎覆盖在种子上面的土层把它给压下去了,阻碍了它的成长,它看起来似乎是如此,但事实上那层土并不是阻碍,没有那层土,种子就不能发芽,土将种子往下压,使他能够成熟,裂开,使自己变成一株树苗。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土壤闷住了种子,但土壤是在完成一个朋友的任务,那是一个临床手术。
如果一颗种子没有长成一棵植物,我们会推断说土壤可能不适宜,种子可能没有足够的水分,或者没有接收到足够的阳光----我们不会怪种子,但是如果花没有在人生中开放出来,我们就说人本身要负责,没有人会想到是肥料的品质不好,或是缺乏阳光和水分,然后设法补救,只有人本身被指控他是不好的,所以人这一颗植物就一直没有发展,被不友善所压抑而无法达到开花的阶段。
自然是一个有韵律的和谐,但是人类加诸于自然的人造物、横梗于河流的水坝和一些机械装置等东西被投入了生命之流,造成很多地方都有阻碍,而停止流动。在这种情况下,河流本身居然被认为是罪魁祸首,人们说:“人是坏种子是有毒的。”
请注意一个事实,那就是所有基本上的阻碍都是人为的,都是人自己创造出来的,否则爱之流会无拘无束的流动。流到“神”的大海。爱是人类所固有的,如果这些阻碍有知觉地被移开,爱就可以流动,那么爱就可以上升而碰触到“神”。
这些人为的阻碍是什么呢?首先,最明显的阻碍就是对性的反对,对热情的谴责,这个阻碍摧毁了爱诞生在人类的可能性。
简单的真理是性乃是爱的出发点,性是达到爱之旅的起点,爱的发源地就是性和热情,而每一个人却将之树为敌人一般。每一个文化、每一个宗教、每一个师父、每一个先知都在攻击这个发源地,爱之流因此就被赌赛了。他们一直高喊着:“性是罪恶,性是反宗教的,性是毒。”但是我们似乎从来不了解最有旅行达到内在爱之海的就是性能量本身。爱是性能量的转变,爱的花朵来自性的种子。
看看煤,你一定从来没有想到,当煤改变之后会变成钻石。煤所含的元素和钻石所含的元素是一样的,在最主要的部分它们基本上没有差别,在经过几千几万年之后,煤就变成了钻石。但是煤被认为不重要,当煤放在家里,它被收藏在客人看不到的地方,而钻石却被挂在颈项或胸前,使每一个人都能够看得到。钻石和煤一样的:它们是同一种元素在旅程上两个不同的点。如果你反对煤,因为当你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出来会带来黑色的煤烟之外并不能提供什么,那么要它变成钻石的可能性马上就停止了。煤本身可能被转变成钻石,但是他们 讨厌煤,所以任何进展的可能性都停止了。
唯有性的能量可以开花成为爱,但是每一个思想家,包括人类伟大的思想家在内,都在反对它,这个反对将会使这颗种子不能发芽。当爱的宫殿还在基础的阶段就被摧毁了,对 性的敌意毁了爱的可能性,因此煤就无法变成钻石。
因为基本观念的错误,所以没有人觉得先承认性,然后再去发展它、转变它的过程是需要的。我们是它的敌人,我们反对它,我们一直在跟它抗争,我们怎么能够转变它呢?人被迫和他自己的能量抗争,人被教导要抗拒他的性能量要反抗他的性欲。
人被教导说:“思想是毒素,所以要抗拒它。”
思想存在于人里面,性也存在于人里面,然而人却被期望要免于内在的冲突,他被期望要和谐地存在,因此他必须去抗拒,同时去安抚,这就是他的领导者所教导的:一方面他们把他避风;另一方面他们设立了精神病院来治疗他;他们散布了致病的细菌,然后建造医院来医治疾病。
另一个重要的考虑是人不能和性分开,性是他主要的起点,他是由它生出来的。“神”把性能量作为创造的起点,伟大的人们却把“神”本身都不认为是罪恶的东西认为是罪恶的!如果“神”认为性事罪恶,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神”更大的罪人,在整个宇宙也没有比“神”更大的罪人。
你难道从来不知道花的盛开是热情的表现,是一种性的行为?孔雀开屏跳舞的壮丽,诗人为之歌唱,圣人亦因之而充满喜悦,但是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个舞也是热情的明显表现是以性为主的行为吗?孔雀跳舞是为了要取悦谁?孔雀是在呼唤它所钟爱的伴侣或它的配偶。布谷鸟在歌唱?一个男孩已经变成一个青年人,一个少女正在成长变成一个女人,所有这些是什么?这是什么样的游戏?这些都是爱或性能量的表现,爱的表现是变化过后的性的表现----爱的表现洋溢着能量,它承认性的存在,在一个人一生当中所有的爱的行为、所有爱的冲动和态度都是原始能量的表现。
宗教和文化将反对性的毒素灌输到人们的头脑里,他们制造冲突,制造战争,他们使人从事于反抗他们自己原始能量的战役,所以人变得很虚弱、粗陋、缺乏爱、充满了虚无感。对于性,我们所需要的不是敌意,而是友谊,性必须被提升到一个比较纯的高度。
当大家在祝福一对新婚夫妇的时候,一个智者告诉新娘:“希望你成为十个孩子的母亲,最后,希望你的先生成为你的第十一个孩子。”
如果热情被转变,妻子可以变成母亲,如果色欲被超越,性可以变成爱,只有性能量可以成熟而转变成爱的力量,但是我们使人充满了对性的敌意,结果爱变得无法成熟发展。唯有先接受性,才可能有后来的发展,爱之流无法冲出,因为有强大的阻力;在另一方面,性一直在内在翻腾,因此人的意识就被性意念所污染了。
人类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带有性。我们所有的艺术、诗、歌曲和绘画,还有在现实生活中的所有我们集中在性的周围----因为我们的思想也是在性之轴的周围旋转。世界上没有任何动物像人带有那么多的性意识。人在哪里都带着性,不管睡觉或醒来,不管在习俗或礼俗里,每一片刻人都被性所萦扰着。
由于对性的敌意,由于对它的抗拒和压抑,人类从内部开始腐化,他永远无法从自己生命的根部开放出来,而且由于这个经常性的内在冲突,他的整个人就变得神经不正常,他是有病的。很明显地,在人类身上可以看到的歪曲的性意念就是由于那些所谓的领导者和道德崇高之人的教导所致,他们应该负责。直到人能够免于这些教师、道德家、宗教领袖和他们的假道学之前,爱在他身上呈现的可能性是没有的。
有一个星期天,一个贫穷的农夫正要出门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他孩提时代的朋友,那个朋友正要来看他。
农夫说:“欢迎!这么多年了,你都到哪里呢?请进!你看,我已经答应要去看一些朋友,想跟他们延期也很困难,所以请你先在我家 休息,我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就回来,我会很快回来,然后我们就可以促膝长谈。”
他的朋友说:“喔!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不是更好吗?但是我的衣服很脏,如果你能借给我一些干净的衣服,我换好衣服之后就跟你去。”
前些时候,国王给了农夫一些贵重的衣服,农夫将那些衣服藏起来,要等到比较盛大的场合才穿。这时,农夫很高兴地把那些衣服拿出来给朋友穿。
他的朋友穿上这些珍贵的衣服、头巾、腰巾和那双漂亮的鞋子,他看起来就好像国王一样。望着他的朋友,农夫觉得有点嫉妒,比较之下,他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仆人。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把最好的衣服拿出来。他开始觉得自卑,他想,现在每一个人一定都会看他的朋友,而他却像一个陪待,像一个仆人。
他试着将自己想成是他的好朋友,也想成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他下定决心只要想高贵的事情,“毕竟一件好的外套或一条昂贵的头巾又算得了什么呢?”但他越是用理智去告诉自己,那件外套和头巾就越占据他的头脑。
他们两人走在一起,行人只看他的朋友,而没有注意到他。他开始觉得沮丧,他表面上跟他的朋友聊天,但内心里所想的无他,只有那件衣服和头巾!
他们到达了所要拜访的朋友家,他介绍他的朋友说:“这是我的朋友,孩提时代的朋友,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突然间他迸出一句话说:“他穿的衣服是我的。”
他的朋友吓了一跳,主人也吓了一跳,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句话不该说,但是已经太晚了,他懊悔他的失言,内心暗自责备。
走出那个朋友家的时候,他向他的朋友道歉。
他的朋友说:“我楞住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农夫说:“对不起,我的舌头不听话,我错了。”
但舌头是从来不撒谎的,如果有什么东西在一个人的头脑里,话就会脱口而出,舌头从来不会犯错。他说:“请原谅我,那句话是怎么讲出来的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其实他知道的很清楚,那个思想是由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
他们又出发到另外一个朋友家去,现在他下定决心不要说那些衣服是他的,他已经封住了他的头脑。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决定不要说那些衣服是他的。
那个可怜虫不知道当他不说的决心下的越重,他的内心就越会感觉到那些衣服是他的,而且,这种坚定的决心是在什么时候下的呢?当一个人下了一个坚定的决心,比方说像戒欲的发誓,那只是表示他对性的兴趣正在从内部强而有力地冲击着他。如果一个人下决心从今天起要少吃一点或断食,那只是暗示他深深地带着想多吃的欲望,像这样的努力不可避免地一定会造成内在的冲突,我们的弱点是怎样,我们就是怎样,但是我们决定要控制它们,我们决心要跟那些弱点抵抗,如此以来,这就很自然地变成了潜意识冲突的来源。
因此,处于内在冲突的状态下,我们这个农夫进入了朋友的家,他小心翼翼地开始说:“他是我的朋友。”但是他意识到没有人在注意他,每一个人都以敬畏的眼光看着他的朋友和他朋友的衣服。突然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升起:“那是我的衣服!我的头巾!”但是他再度提醒自己不要谈关于衣服的事,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论贫富,每一个人都有某种衣服,不是这种,就是那种,那是不重要的。”他对自己解释,但是衣服就像钟摆一样,在他的眼睛前面来来回回地摆荡着。
他重新再介绍:“他是我的朋友,一个孩提时代的朋友,是一位很棒的绅士。至于那些衣服?那是他的,不是我的。”
那些人都感到惊讶,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介绍:“那些衣服是他的,不是我的。”
等到他们离去之后,他再度向他的朋友致十二万分的歉意,他承认这是一项重大的失言,现在他对于什么要做什么不要做感到很混乱。他说:“衣服以前从来没有像这样抓着我!老天爷啊!我到底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这个可怜的农夫不知道他对他自己所用的伎俩即使由一个神来尝试,衣服也同样会抓住他!
他的朋友十分气愤地说他不愿意再跟他继续走了,农夫抓住他的手说:“请你不要这样,请你不要以这么坏的态度来对待朋友,我会感到终生遗憾的,我发誓不再提有关衣服的事,用我全部的心,我对神发誓,将不再提起有关衣服的事。”
接下来他们进入了第三个朋友的家,农夫很严格地克制住他自己。克制的人是很危险的,因为有一座活火山存在与他们内心之中,外表上他们是僵硬的,充满了克制,但是那些想放开来的冲动却被紧紧地控制在他们里面。
请记住,任何强迫性的东西既不能持续,也不能完整,因为有着强大的压力,有时候你必须放松,有时候你必须休息,你能将拳头握紧多久呢?二十四小时吗?你握的越紧就越容易疲劳,也就越想快些将它放开。你越是努力去做,越是用力,就越快疲劳,你的手可以一直张开着,但是它不能一直紧握着,任何会使你疲倦的东西都不能成为你自然生活的一部分。
所以农夫很严格地按捺住自己,不提有关衣服的事。他们走进了另外一个朋友的家,农夫全身冒汗,简直是精疲力尽,他的朋友也很担心。
农夫被焦虑冻僵了,他很慢很小心地说出每一句话来介绍:“来见见我的朋友,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犹豫了片刻,感受到内在的一股压力,他知道他敌不过这一股压力,就大声地脱口而出:“那些衣服?对不起,我不说,因为我已经发誓不再提起那些衣服了。”
发生在这个人身上的事情同样发生在整个人类,由于责备的缘故,性变成了萦扰不去的欲望,变成了一种病,或是一种变态,它变成被毒化了。
小孩子从很小就被教导:性是罪恶。男孩女孩成长过了青春期之后结婚,怀着性是一项罪恶的信念开始进入热情的旅程。在一些民族,女孩子还被教导说她的丈夫是神。她怎么能够把将她带入罪恶的人尊敬为神呢?男孩被教导说:“这是你的太太,你的伴侣,你的另一半。”经典里面却说女人是进入地狱之门,是罪恶的泉源,因此男孩子就觉得他有一个活的魔鬼来作为他的终生伴侣。男孩子在想:“这是我理想的另一半吗?一个在地狱走、朝向罪恶的理想的另一半吗?当他具有这种观念,在他的生活里怎么可能有任何和谐发生呢?
传统的教导毁坏了整个世界的婚姻生活。当婚姻生活充满偏见,充满毒素,爱是不可能的。如果基本上先生跟妻子不能自由地、自然地爱对方,那么又有谁能够爱谁呢?然而这个扰乱的情况可以纠正,这个被污染的爱可以被净化,这个爱可以被提升到可以打破所有障碍、解决所有情结的高处,然后把先生和太太带入纯粹和神圣的喜悦里。这种崇高的爱是可能的,但是如果它在蓓蕾的阶段就受到伤害,如果它被闷住了,如果它被毒化了,那么由它产生出来的将会是什么呢?它怎么能够成为一朵至高无上的爱之玫瑰呢?
一个智者在一个村获扎营,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说他要实现彻底的解放。
智者问他:“你是否曾经爱过任何一个人?”
“没有,我从来不冒犯这种世俗的事。”那个人回答“我从来没有把自己降格到这么低,我要实现‘神’”。
那个智者再次问道:“你从来没有感觉到爱的痛苦吗?”
那个求道者强调说:“我所告诉你的是真话。”
那个可怜虫说的是实话。在宗教的领域里,曾经爱过是不合格的,他很确定地知道,如果他说他曾经爱过某一个人,那个智者一定会要他除去爱----放弃情感的执着,脱离所有凡尘的感情,再来寻求他的指引。所以即使他曾经爱过某人,他也觉得他必须回答没有。你在哪里可以找到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一些的人呢?
智者第三次问道“仔细想想,告诉我,难道没有说曾经对某一个人或任何人有一点爱吗?你难道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一些吗?”
这个追求崇高理想的慕道者说:“请原谅,但是你为什么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呢?再给我一根十尺长的竿子我都碰不到爱,我要达到自我实现,我要‘神性’。”
看他这个样子,智者回答道:“那么你必须原谅我,请你去找别人,经验告诉我,如果你曾经爱过某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只要你即使只是窥见过爱,我就可以帮助你将它扩大,我就可以帮助你是它成长----或许成长到可以达到成道。但是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你里面没有东西,你没有种子可以长成树,那么请你去找别人。朋友,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我看不到进入最终的解放之门。”
类似地2,如果夫妻之间没有爱……
如果你认为不爱妻子的先生会爱他的孩子,那你就错了。妻子能够爱她先生的程度跟她能够爱她儿子的程度是一样的,因为孩子是他先生的写照。如果对先生没有爱,怎么能够对孩子有爱呢?如果孩子没有被给予爱,如果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没有爱的滋润,那么你如何能够期望他去爱他的父母?家庭是生活的一个单位:世界是一个大家庭,但是家庭生活已经被对性的谴责所毒化了,而我们却抱怨说没有地方可以找到爱!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能够期望在任何地方找到爱呢?
每一个人都说他有爱,母亲、妻子、儿女、兄弟、姊妹和朋友都说他们有爱,但是如果你将人生做一个整体的观察,人生里面根本就没有明显的爱。如果那么多人都充满着爱,那么一定有很多爱,一定有一座花园----充满花朵,更多更多的花朵,如果每一家都有一个爱的灯在照耀着,那么在这个世界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光!然而我们所看到的却是弥漫着厌恶的气氛,在这个不幸的安排里找不到一丝爱的曙光。
相信到处都是爱,那是在自我欺骗,只要我们仍然沉浸在这个幻象里,对真理的追求甚至无法开始,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爱任何人。直到自然的性毫无保留地被接受之前是不会有爱的。在这之前,没有人能够爱任何人。
我们要说的是:性是神圣的。原始的性能量有“神”的反映在里面,很明显地,它是产生新生命的能量,它是所有力量当中最大、最神秘的。
结束对性的敌意。如果你想要在你的生命力充满爱,你就要放弃和性的冲突。欣然接受性,承认它的神圣,感激地接受它,深深地拥住它。你将会感到惊讶,性居然能够显露出如此的“神性”,它能够显露出多少安宁要看你接受它到什么程度而定,如果你对它的态度是罪恶的,不尊敬的,那么在你面前的性将会是丑陋的、罪恶的。
当一个人接近他太太的时候,他必须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就好像他要进入寺庙。当太太接近她的先生。她必须充满崇敬,就像在接近“神”一样。
如果你想要知道爱的基本真理,第一个必要条件就是要敞开心灵,接受性的神圣,如果你敞开你的心灵,开放你的头脑,对性接受得更完全,你就越可能不受它的羁绊,反之,如果你越压抑它,那么你就越会受到它的束缚,就好像那个农夫成为他衣服的奴隶一样,你对它接受的程度就和你能够免于它的束缚的程度是一样的。对人生和人生里面所有自然的东西以及人生里面所有存在给予我们的东西的全然接受就会把你引导到存在的最高境界。
我们称那个宽广的接受性为“有神论”,而对存在所给予的一切抱着信心就是达到解放之门。
就人生纯洁和自然的形式来接受它,在它所提供的丰富情况里充分发展,人生所提供的丰富情况会一步一步地将你提升,如果把性比喻作煤,有一天它一定会变成钻石。
即使动物也比我们更好,它们以一种自然的方式来使用性,而我们的方式是歪曲的,我们经常灌输给人们说性是罪恶,这种情形已经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深深的障碍,你从来不允许你自己完全放开,总是有某些东西冷漠地站在那里责备,甚至对于新的一代也是如此,他们或许会说他们没有重负,他们没有被性困扰,性对他们不是一项禁忌,但是你无法那么容易的释下你潜意识的重担,它是多少世纪一来所建立起来的,整个人类的过去都在那里,所以,虽然你或许并没有意识地将它谴责成罪恶,但是潜意识还是经常在责备它,因此你从来没有全然进入性里面,某些东西总是被留在外面,那些被留在外面的部分创造出分裂。要全然进入它,忘掉你自己,忘掉你的文明、你的宗教、你的文化、你的意识形态,忘掉每一样东西,只要进入那个性行为,全然地进入它毫无保留,变成绝对无思想,唯有如此,那个你跟自然成为一体的觉知才能够发生。
二
我们被人用宗教的名义来教导否定生命,宗教哲学一直都是死亡指向,而不是生命指向的。宗教倡导说来生是重要的,但是在死亡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重要。直到目前为止,宗教都在尊敬死亡,而不是尊敬生命,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对生命的花朵和果实的欣然接受,到处都是对死亡之花顽固的执着,我们的生命就是对死亡之花的坟墓的赞美!
宗教的思索一直都集中在死亡的另一边----集中在天堂----好像根本就不顾虑发生在死亡之前的事。我们要问,如果你在生前无法好好地生活,你怎么能够应付死后的事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生前无法在此好好处理我们的事情,我们将永远无法准备死后的事情,也无法在死后就变得合格。一个人对死亡的准备必须在有生之年当中完成!如果死后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我们在那里也会碰到我们在这一生当中所经历的事情,尽管你一再重申要放弃这一生的事,这一生所留下来的后遗作用还是无法免除的。
我们说除了生活本身以外没有“神”,我们也说去爱生活就是去实践个人的宗教,就是一个人达到“神”的路、真正的宗教就是一个人要对生活敞开自己。达成存在于生命里面的最终真理就是走向达成完全解放吉祥的第一步,一个人如果错过生活,那么他也一定会错过其他所有的事情。
然而一般宗教的倾向刚好相反:抛弃生活、抛弃世界。宗教并没有告诉你要正视生活,它并没有帮助你去过你的生活;它并没有告诉你说当你真正去生活,你才能够找到生命,它只是告诉你说,如果你的生活是痛苦的,那是因为你对生活的认知不纯洁。
我们把宗教成为生活的艺术。宗教不是一个损害生活的途径,它是一个深入挖掘存在奥秘的媒介。宗教不是与生活背道而驰,它是坦率地正视生活;宗教不是逃避生活,它是完全抱住生活,它是生活的全然达成。
由于这些基本观念错误的结果,只有年纪较大一辈的人显示了一些对宗教的兴趣。在宗教里你更多看到那些老人,为什么呢?只有一个解释:我们的宗教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的宗教,它是为那些害怕死亡的人而存在的,它是为那些接近生命终点的人。为那些充满焦虑、不知道死后会变成怎么样的人而存在的。
一个以死亡哲学为基础的宗教怎么能够照亮人生呢?即使经过五千年的宗教教育,整个世界还是会由坏慢慢陷入更坏,虽然在这个星球上并不缺乏庙宇、寺院、教堂、牧师、老师、苦行僧,以及诸如此类的人,它的人民还是没有变得具有真正的宗教性,这就是因为宗教有着虚假的基础,因为宗教没有以生活作为根本,因为宗教建筑在死亡的基础上。宗教并不是生活的象征,宗教是一块基石,这种偏见的宗教永远无法把生命带进我们的生活里。
所有这些情况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们将要来讨论生活的宗教,活得信仰的宗教,以及一些一般人从来没有被鼓励去发掘,也不曾被提起的基本原则,在过去,这些生活的基本原则都被尽量用毯子盖起来,这些真理都尽量被压抑,这个重大错误的结果导致世界性的通病。
一般人的基本驱策力是什么?
神?
不是。
灵魂?
不是。
真理?
不是。
奉献?
不是。
祈祷?
不是。
解放?
不是。
涅槃?
不是。
绝对不是。
如果我们要寻找一般人的基本动力,如果我们去寻求生命背后的力量,我们将会发现它既不是奉献,也不是神;既不是祈祷,也不是对知识的渴求,我们会找到不同的东西----被压进暗处的东西,从来没有清醒地被面对的东西,从来没有被评估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呢?如果你剖开来分析一般人的核心。你会发现什么?
暂且把人搁在一边,如果我们看着动物界和植物界,我们在每一样东西的核心会找到什么?如果我们观察一株植物的活动,我们会找到什么?它的成长导向哪里?它的整个能量指向产生一粒新的种子、鸟儿在做什么?动物在做什么?如果我们密切观察自然界的活动,我们会找到只有一个过程,只有一个全心全力里的过程在进行,那个过程就是继续的创造、繁殖、产生新的和不同的自我形式。花有种子,果实也有种子,种子的命运如何呢?种子的命运就是要章程一颗新的植物,长成新的花,长成新的果实,长成新的种子,以便重复本身的循环,这种繁殖的过程是永恒的。生命就是一股持续地自我再生的力量,生命是一股创造力,是一个自我创造的过程。
人也是一样,而我们把这个过程定名为“热情”或“性”,我们有时候称之为“色欲”,这种封号等于是在骂人,它是一种滥用,就是这种毁谤本身污染了整个气氛。
那么,色欲是什么?热情是什么?被称之为“性”的力量又是什么“
自古以来,海浪一直在卷起,冲击着海岸,海浪进来,破散之后又流回去,然后又冲进来,它们推进,它们奋斗,然后又再度分散而流回去。生命有一种内在的驱策力在进展,在向前推进,在这些海浪里面有着一种永不停息的力量,这种永不停息的力量也存在于生命之流。生命里面有一件持续的努力想要达成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一个想达到较好的位置的强烈欲望,是一个想达到较伟大的高处的热情,在这个永不停息的能量背后就是生命本身----生命在奋力求得一个好的生命,生命在奋力求得一个较好的存在。
自古以来开始出现在地球上为期并不久,在那之前,只有动物:自从动物开始存在为期也不算很久在那之前有一段时间没有动物,只有植物,植物在这个星球上存在的时间也不是很久很久,在那之前只有岩石、山脉、河流和海洋。
这个只有岩石、山脉、河流和海洋的世界又在蠢动些什么呢?它是在努力产生植物,渐渐地,很慢地植物开始出现,生命的力量以一种新的形式来显示它本身,然后整个地球都覆盖着植物,它继续将生命向前推进,急促繁殖急促开花结果。
但是植物也不安静,它们对本身也不满意,它们内在的驱策力也在寻求更高的东西,它们渴望产生动物和鸟类,然后动物和鸟类出现而占据了这个星球很多年,那个时候看不到人,但是人一直在那里,隐藏在动物里面,努力要冲破障碍而被诞生出来然后在适当的时机,人就出现了。
现在,人又怎么样呢?人不停地努力创造新的生命,我们把这个倾向称为“性”,我们称之为“热情”或“色欲”,但是这个“色欲”的意义是什么呢?
基本的动力就是去创造,去产生新的生命,生命本身不希望终了,但是这些都是为什么呢?是不是从他的内在就想要产生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更高形式的自己?是不是生命在期待着一个比人更好的存在?圣贤从尼采到阿鲁宾多,从派坦加利到罗素,在他们内心深处都孕育着一个意象,孕育着一个梦,看着一个比他们更优越的人或一个超人如何来到。他们一直在问,另一种比人更好的人或存在物如何可以被产生出来。
我们刻意地责备繁殖的动力已经有几千年了,我们不但没有接受它,反而在虐待它,我们将它贬到最低的地方,我们把它隐藏起来,假装它不在那里。好像生命里面没有容纳它的地方,好像在事情的安排上没有它的地位。
事情的真相是:没有比这个动力更具有活力了,而它必须被基于一个正当的地位,籍着将它隐藏起来和蔑视它,人类非但没有把自己释放出来,相反地,他更把自己纠缠在里面,这个压抑产生出与期待相反的效果。
想象一个学骑自行车的新手,路可能又宽又广,但是如果有一块石头放在路旁,那个骑车的人将会害怕他会撞上那块石头,要撞到那块石头大概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即使一个瞎子也能够安全通过。但是由于害怕,那个骑车的人只感觉到石头的存在,石头在他的头脑里变得很恐怖,变得越来越大,路就消失了,他被那块石头催眠,被他淹没,最后就撞上去尽力使自己不要撞上那块石头,但是却偏偏撞上。
路又宽又广。那个人怎么会有意外呢?
心理学家库Cone说一般人的头脑受反效果定律所支配,我们会撞上那个我们尽力要避免的东西,因为我们所害怕的东西会变成我们意识的焦点。在过去的五千年里。人类也是想以同样的方式来使自己免于性。结果是:性到处以各种不同的形式面对着他,反效果定律抓住了人的灵魂。
你难道从来没有观察到头脑就是被你想要避免的那个东西所催眠或拉去吗?
那些教导人去反对性的人要负完全的责任,他们使人变得如此地感觉到性的存在,存在于人类里面过度的性意识应该归咎于错误的教导。
今日我们依然都害怕去讨论性,为什么我们如此强烈地害怕这个主题呢?那就是人们预先预定,只要他们谈论到性,他们就会变得有性欲。这种看法完全错误,毕竟在性和性意念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唯有当我们能够发展出以理性和健康的态度来谈论性的勇气,我们的社会才能够脱离性的魔掌。
唯有藉着了解性,接纳性,才能够超越性,你无法将你的眼睛闭起来就算免于那个难题,只有疯子才会认为如果将眼睛闭起来,他的敌人就会消失。沙漠中的鸵鸟就是这样想。鸵鸟将它的头埋进沙堆里,既然它看不到它的敌人,它就认为敌人不在那里。这种逻辑在鸵鸟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在人是不可原谅的。
就性而言,人类的做法并没有比鸵鸟更高明,他认为只要闭起他的眼睛,只要忽视 它,性就可以消失。如果这种奇迹能够发生,生活将会变得很容易。但是你看,只是将帘幕拉下来,东西没有消失,相反地,它证明了我们对性的害怕,它的吸引力比我们的抗拒力更具有威力。因为我们觉得我们无法征服性,所以就把眼睛闭起来,不去看它。
把眼睛闭起来是脆弱的象征,整个人类都对他感到罪恶,对于性,人不仅明显地将他的眼睛闭起来,他同时与它产生无数内在冲突,人拒绝了一个固有的而且强有力的驱策力,由于害怕,我们将我们的眼睛闭起来,而没有试图去了解性,这样做的后果是很不幸的。
要看这些事实的真相只要去调查一下我们的文学----我们头脑的镜子----就可以了。如果一个人从月球或火星来到我们这里看过我们的文学,读读我们的书和我们的诗,看看我们的画,他一定会感到惊讶,他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的艺术和文学都集中在性的周围。
他一定会问:“为什么所有人的诗、小说、杂志和故事都充斥着性?为什么每一份杂志的封面都有一个半裸的女人?为什么每一部电影都关系到色欲?”
他一定会很困惑,外来的访问者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人不想其他的是,而只想性。如果他碰到一个人,跟他谈话,他一定会觉得更混乱,因为那个人一定会努力给他一个印象,是他认为他完全不知道有性的存在,那个人一定会谈论灵魂、神、天堂和解放等事情,虽然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性的观念,他一定会对性只字不提。当外来的人了解到,人甚至发明了一千零一种来满足他的欲望,却对这个欲望不吭一声,他一定会更感到惊讶!
人类死亡指向的宗教是他的头脑充满了性,它还从另外一个角度来使他变得不正常,它把无欲的黄金高峰显示给他,但是如不引导地跨过第一步,不引导他了解无欲的基础,了解性。
首先我们要承认性而且对它加以了解,我们必须了解这个基本的驱策力,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努力去超越它,提升它,如果没有了解这个基本生命力的所有形式和它所有的面,那么人对它的防止和压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帮助他堕落成一个病态的、语无伦次的疯子,然而我们并没有用心在基本的毛病,却好高骛远地追求无欲的崇高理想。人类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病态、这么神经质、这么不幸,或这么不快乐。人类史完全的性错乱,他在根部就被毒化了。
有一家医院,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有一人被毒蝎刺到,在此医治一天就出院了。”
另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有一个人被蛇咬到,医治之后回家,三天之内就康复了。”
第三块牌子上面写着“有一个人被病狗咬到,在过去八天之内一直都在接受治疗,很快就会好。”
然后还有第四块牌子上面写着:“有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咬了,”告示牌上这样写“那是那几个星期以前的事。他现在没有知觉,而且恢复的希望渺茫。”
我们非常惊讶,难道一个人的咬有这么毒吗?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我们会了解人里面积聚了很多毒素,也许这是因为有许多庸医所造成的,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本身拒绝接受在他里面自然的东西,拒绝接受他基本的东西。我们试着去控制和消灭我们天生的驱策力,而未能奏效,却没有想要去改变它们,去提升它们。我们以错误的方式强迫我们自己去控制那个能量,那个能量在我们里面沸腾,就好像熔化的岩浆,它总是由内部推出来,如果我们不小心,它随时会将我们推倒。你知不知道当它有了一个小小的出口时会怎么样?
用一个例子来说明:
一架飞机失事了,你在附近,随后赶到现场,当你看到有具尸体躺在残骸里,你头脑里第一个浮现的问题是什么?
“这个人是天主教教徒或伊斯兰教徒?”
不。
“这个人是英国人或中国人?”
不。
在那一刹那,第一个最先想到的,你会先看看那个尸体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会首先出现在脑海?那是因为性的压抑,使得你那么注意男女之间的差别。你可能会忘记一个人的名字、面孔、或国籍----如果我见过你,我可能会忘记你的名字、你的面孔、你的社会阶级、你的年龄、你的地位,以及关于你的每一件事,但是你从来不会忘记一个人的性别,你从来不会忘记某人是男的或是女的,你是否曾经犹疑和你交谈过的人,比方说去年在开往上海的火车上认识的人是不是男的?
为什么呢?当你忘记一个人其他的所有东西,为什么你不能从你的记忆中抹去那一点?那是因为对性的知觉根深蒂固地深植在人的头脑里、在他的思想过程里,性一直都在,一直都很活跃。
他的内心就无法平静、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刻,他都必须努力去压抑它,这个火在燃烧着我们、在烘烤着我们,但即使是如此,我们也不准备去面对它,不准备去洞察它。
这个火是什么?
它不是一个敌人,它是一个朋友。
这个火的本性如何?
我们要告诉你,一旦你了解了这个火,它就不再是一个敌人,它将变成一个朋友。如果你了解这个火,它不会燃烧你,它会温暖你的家,它会为你煮饭,而且它也将成为你终生的朋友。
电在空中闪了好几百年,有时候它会打死人,但是从来没有人想到就是这个同样的能量有一天会转动我们的风扇、会照亮我们的家,那个时候从来没有人能够想象这些可能性,但是今日这个电已经成为我们的好朋友,这是怎么来的呢?如果我们把眼睛闭起来,不去看它,我们就永远无法探测到它的秘密,永远无法利用它,而它就永远都是我们的敌人,永远都是一个可怕的对象。但是人对电采取友善的态度,他开始去熟悉它,去了解它。慢慢地、渐渐地,在它们之间发展出持续的友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代人的生活不晓得要怎么过。
人里面的性或性本能甚至比电更有生命力。一个小小的物质的原子毁灭了所有广岛的10万人口,但是人类能量的原子可以创造出一个新生命、一个新的人!性比原子弹更强而有力,你是否曾经想过关于这个力量的无限可能性,关于我们如何能够将它改变成更好的人类?一个胚胎可以变成一个毛泽东、一个成吉思汗、一个老子,或一个释迦牟尼,一个爱因斯坦也可以从它发展出来,一个牛顿也可以在它里面显示出来,一个非常小的性能量的原子有着一个像爱因斯坦这么巨大的人在它里面!但是我们甚至没有尝试去了解性,甚至连要公开讨论它,我们都必须鼓起勇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害怕在折磨着我们,使我们不准备去了解这个生出整个世界的力量?这个害怕是什么?为什么性会使我们如此地惊恐?
我们的看法是,那些禁止谈论性的人就是那些会把人类推进性的深渊的人,那些对性有恐惧感而说服他们自己说他们对性事天真无邪的人是神经不正常的疯子,他们阴谋将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疯人院。
这个性能量是什么?为什么它对我们的生活产生这么大的挑剔?为什么它遍布在整个生物界?为什么甚至在到达生命的终点时,我们都还绕着它在旋转?这个驱策力的来源是什么?
圣贤和先知们贬低性已经有好几千年了,但是人仍然没有被说服。多年以来他们倡导说我们应该公然反抗性,我们应该驱逐所有关于它的思想和欲望,好让我们能够脱离这个虚幻的世界,然而人还是没有办法打破它的枷锁,像这样你是没有办法除掉性的,这种方法是错的。
我们既不想要,也不尝试去了解这个问题,我们从来不去挖掘为什么性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的原因。
谁教导你性?
整个世界都在反对教导性,父母觉得不应该允许小孩子知道它,老师也同意这种看法,教条里面所写的也都一样,没有一个学校或大学在教性的主题,每一个学习机构都在禁止知道它。
但是在青春期,年轻人觉得他自己的整个人、整个生命都充满了对性的渴望,这显示自古以来的防备失败了,而性成功了。
这是怎么发生的?他们教导真理和爱,但是这些教导不能持久,它们是脆弱的。
性深深地根植于我们所有人的核心,但是它停留在哪里?这个自然拉力的中心在哪里?这个强而有力的、深奥的拉力中心在哪里?那是一个奥秘要先承认这个奥秘,我们才能够超越它。
基本上,我们所感觉到的性吸引根本不是性的吸引。
人一般无法达到他存在的深处,而在性行为完成时可以达到那个深处、在他生活的一般路线上,在他每天的例行公事上,人有各种经验----他逛街、做事、赚钱生活----但是性交显示给他最深刻的经验,而这个经验有着深奥的宗教层面:在那里,人达到了超出他自己的境界,在那里,他超越了自己。
在那些深处里有两件事发生在他身上。
第一,在性交的时候,自我消失了,产生出“无自我性”,在那个片刻,没有“我,在那个片刻,个人不记得他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在宗教体验里也完全融解,在宗教体验里,自我也融解而变成无物?在性行为里,自我渐渐消失,性高潮就是一种抹去自我的状态。
关于性经验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在那个片刻,时间消失。而产生出“无时间性”在性高潮中,时间意识不存在的,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现在这个片刻,现在并不是时间的一部分,现在是永恒的。
这就是为什么人这么渴望性的原因,这个渴望并不是男人为了女人的身体或女人为了男人的身体,这个热情是为了别的东西:为了“无自我性”和“无时间性”。
闪电在夜晚的黑暗中闪耀,但是黑暗不是闪电的一部分,它们两者之间唯一的关系是闪电只有晚上才显现出来,只有在黑暗中才显现出来。性也是一样、有一个了解、一个高兴、一道光在性里面闪耀出来,但那个现象不是来自性本身,虽然它跟性连结在一起,它只是一个副产品。在性高潮里闪耀的光是超越性的,它来自远方,如果我们了解这个来自远方的光的经验,我们就可以提升到性之上,否则我们将永远感觉不到。
但是如果我们继续否认这个自然的、内在的和无所不包的现象的存在,我们怎么能够去了解这个达成,或者发展出任何与这个达成和谐的关系?当我们激烈地反对性,性就成为我们意识的中心,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脱离它,我们就被它缠住了,反效果定律开始运作,我们就被它绑住了。我们想逃离性,但是我们越想挣开它,我们就越被纠缠在它里面。
有一个人生病了,他的病是他觉得很饿,但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病,他读到说对生命的否定就是到达解放之路,他读到说断食是具有宗教性的,吃东西是罪恶的,同时他也曾经听说过。吃东西是暴力的,它违背了非暴力的缄言。
但他越觉得吃东西是有罪的,他就越压抑他的饥饿,而他的饥饿也以同样的方式来伸张它自己,他常常断食三、四天然后再过来的那一天就什么都吃,有东西就吃,像一个贪吃鬼,吃过之后他又觉得很遗憾,因为他打破了他的誓言----再者,吃过量也有它本身的反应----然后,为了要赎罪,他又再度发誓断食,再一次,断食之后,他又再吃。
最后他觉得住在家里无法遵循这个正道,所以他放弃世界,跑到森林里,他爬过了一个小山,找到一个孤寂的山洞。他的家人都很伤心,他太太私下认为他在隐居的地方一定已经克服了他的吃病,所以就送一束花给他,她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快一点回来。
那个人写了一张便条回答说:“非常感谢你的那些花,它们很好吃。”那个人居然将那些花吃掉,我们或许无法想象一个会吃花而不吃食物,但是我们并没有像那个人那样努力断食,当然,那些致力于吃的人将会很了解这种情形。对于性,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犯了同样的毛病。
人已经开始与性作战,与性作战的结果很难正确的衡量,妓女的存在也跟社会的文明成正比。你是否曾经想过妓院是怎么开始的?在部落民族的山区,在偏远地区,你能够找到一个妓女吗?不可能,那些人甚至无法想象有女人愿意出卖她们的贞操,为了酬劳而进行性交。但是这个性的交易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而发展,这是一种吃花的行为,如果我们完全考虑其他所有的性误用,如果我们去察看它所有丑陋的呈现,我们一定会更加吃惊。
人到底怎么了,谁应该负起这个丑陋和荒淫放荡的责任?那些教导人压抑而不是去了解它的人应该负责人,由于这个压抑人的性能量就从错误的管道漏出来,因此人类整个社会都变成病态的、不幸的。如果想要改变这个病态的社会,就必须接受性能量的神圣,必须承认性吸引力在本质上是具有宗教性的。
有一个人说,它不会有兴趣于任何一件不被禁止、不被挑战,或不被憎恨的事。我们都知道,偷来的水果总是比市场买的来得甜,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太太似乎没有邻居的太太来得能够激起欲望,别人的就好像是偷来的水果,别人的是受到禁止的,而我们也给性同样的地位,那是很诱人的,它被披上了谎言的彩衣而变得格外吸引人。
罗素曾经写道,在维多利亚时代,当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女人的脚从来不在公共场合被看到,她们穿着拖地的衣服,完全盖住她们的脚,如果偶尔只有女人的脚趾头被看到,男人一定会以色情的眼光来看它,它会引起他的热情。
罗素再写道,今日的女人几乎半裸到处走动,腿全部暴露出来但是它对我们的影响却没有像以前的女人露出脚趾头来的大。这证明了,他写道,我们越是去隐藏一件事,它就越激起我们的好奇心。
但是病已经存在而且正在增加当中,病的存在可以从时下所发行大量的猥亵文学看出来。人们将那些书刊藏在课本后面读它,我们高喊猥亵的书刊应该禁止,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停下来想一想,那些读它的人是来自那里。我们抗议裸体照的展示,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停下来问,它们当初为什么会被展示出来。
醒悟心理操作疗法的主张是我们可以遵守游戏规则,尊重社会的道德规范,但必须有意识地改变对性的敌意和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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