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程》-怀着爱接纳自己
(2022-03-25 14:25:42)逃避影子
有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影子很害怕,他也很讨厌自己的脚印,于是决定摆脱他们。于是起身跑起来,但他的脚印每一次落地,有出现另一个脚印,而他的影子也毫无困难地跟着他。他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跑的不够快。于是他越跑越快,一刻不停,直至倒地而死。他没有认识到他只要踏入蔽荫处,他的影子就会消失,如果他坐着不动,就再也不会有脚印。
试着去领悟这一点,为什么原原本本的你还不够?为什么你就在这一刻不能像神一样?谁在干涉?谁在档你的道?此时此刻为什么你不能享受欢乐?障碍在哪里?
障碍来自理想……你怎么能享受?你充满了那么多的愤怒;首先这愤怒应该去掉。你怎能快乐?你充满了那么多的性欲;首先这性欲应该掉。此时此刻,你怎么能像神一样欢庆呢?你充满了那么多的贪求,热情,愤怒;首先他们得去掉。然后你就会像神了。
理想就是这样造成的,而因为理想,你变得求全责备,将你自己与理想相比,你将永远不会完美,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一旦你说“如果”,那么快乐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如果”就是最大的困扰。
一旦你说:“如果那些条件都完备,我将会快乐”,那么这些条件将永远不会完备,。其次,即使这些条件完备了,到那时你已经丧失了欢庆和享受的能力。再说,当这些条件完备的时候---如果真有那么一刻,因为它们是不会完备的——你的意念会创造进一步的理想。
你就是这样在好几十世中错失生命的。你创造一个理想,然后你想成为这个理想,然后你觉得受了责备,低人一等。由于你正在做梦的意念,你的现实受到责备;梦困扰了你。
我要告诉你的恰恰相反。此时此刻就像神那样。让愤怒存在,让性欲存在,让贪求存在——你庆贺生命。渐渐的你会觉得欢庆多了,愤怒少了;快乐多了,贪求少了,性欲少了。那是你就会发现正确的道路。而不是相反。当一个人能够欢庆其完全的生命时,一切错误消失了,但如果一开始就作出安排让错误消失,它永远不会消失。
这就像对付黑暗。你的屋子充满了黑暗,然后你问:“我怎么能点蜡烛呢?在我点蜡烛之前黑暗必须去除。”这就是你在做的。你说首先必须把贪求去除,然后就会有狂喜。你是愚蠢的!你是说首先把黑暗去除,然后你才能点蜡烛,好像黑暗会阻止你。黑暗是一种非实体,什么也不是,它不是实体。它只是一种不在,而不是一种存在,它只是光亮不在。
点亮灯火,黑暗就消失了。
欢庆,做一朵快乐的火苗,一切错误都消失了,愤怒,贪求,性欲,或其他什么你能说出的东西,不是实体,他们只是一种快乐和狂喜生活的不在。
因为你不能享乐,所以你愤怒。不是某个人造成你的愤怒---因为你不能享乐,你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这就是你愤怒的原因。别的都不过是借口。因为你不能欢庆,爱不会降临于你---于是就有性。那就是对付影子的方法。然后意念说:“先摧毁这些东西,才会有神的降临。”这是人性中最为显著的愚昧之一,它跟随着所有的人。
要你在此时此刻就认为你是神是困难的,但神会问你---缺乏什么?遗漏什么?你活着,呼吸着,有意识——你还需要什么?此时此刻就像神一样。即使如果你觉得这只是一种“假设”。也不要去介意。即使如果你觉得“我只是假设我像神一样”,假设好了,不要在意。从“假设”开始,不久事实就随之而来,因为事实上你就是。一旦你开始像神一样存在,一切苦恼,一切迷惑,一切黑暗都会消失了,成为一种光,这种变化不需要条件的。
一个美丽的寓言:有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影子很害怕,他也很讨厌自己的脚印,于是就决定摆脱他们。
记住,你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存在。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这也是你的逻辑——逃避影子。这个人为他自己的影子忧心忡忡。为什么?影子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你要被一个影子干扰?因为你可能听到过,梦想家说过,神是没有影子的。当他们行走时没有影子出现。这个人为这些神所困扰。
据说在天堂里太阳升起,诸神行走,他们没有任何影子,他们是透明的。但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梦。没有一个事物存在的地方、事物能够存在的地方是没有影子的。如果有事物,影子就会出现,如果没有事物,只有那时影子才会消失。
存在意味着造成影子。你的愤怒、你的性欲、你的贪求----都是影子。但记住,他们不过是影子,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存在,但他们依然不存在,那就是影子的意思。它是非物质,一个影子只是一种不在。你站着,阳光照在你身上,因为你,一些光线不能通过。于是形体出现了,影子的形体。这只是一种不在。你挡住了太阳,这就是影子出现的原因。
影子不是实体,但你是实在的。你是实在的,这就是为什么出现影子。如果你像个幻影,那就不会有影子。那些天堂里的天使只是幻影而不是别的什么,只是由你和你的空想家及创造理想的人虚构出来的幻影。这个人被困扰因为他听说只有当影子消失时才能成为神。
有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影子很害怕,他也很讨厌自己的脚印,于是他决定摆脱它们。
你的困扰是什么?如果你深入下去,你会发现不是别的,只是你的脚步声。为什么你会被你的脚步声如此困扰?你是实在的,所以总得有一点声音,人应该接受这一点。
但人听说了神没有影子的故事,说当他们行走的时候,不会有脚步声。这些神不是别的,只是幻想罢了,他们只在意念中存在。这个天堂在任何地方都不存在。当事物存在时,它的周围就出现了声音----脚印、影子。事物就是这样的,你不能对它做任何事情,自然就是这样的。如果就是这样。如果你试图去对它做些什么,你将会出错;如果你试图对它做些什么,你的整个生命将被浪费,最后你将觉得你一事无成。影子仍然存在,脚步会出声,死亡已在敲门。
在死亡敲门之前,接受你自己----那就会发生奇迹。那个奇迹就是当你接受了自己,你便不再逃避自己。
现在,你们每个人都在逃避自己。即使你来修禅也是你逃避自己的一个部分。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能触及我?那就是鸿沟。
就像你的拇指会有一个符号,一个印迹,特殊的、独一无二的----那种类型的拇指从前从未存在过,以后也不会再存在,它只属于你,永远不会有了另一个像它一样----对待你的存在来说也同样如此。你有一个特殊的和独一无二的、无可比拟的存在。从前没有,也永远不会再有,只有你拥有它,欢庆它!某种独特的东西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神给予每一个人一种独特的馈赠,而你却责难它,你想要更好的东西!你试图比存在更为明智,你试图比道更为明智----于是你误入歧途。
记住,局部永远不会比整体更为明智,无论那个整体在做什么,这才是最终的事情,你不能改变。你可以试图这么做去浪费你的生命,但你将一事无成。
整体是浩大的,你只是一个原子。海洋是浩大的,你只是其中的一滴水。整个海洋是咸的,而你却想成为甜的。这是不可能的。但自我想做那不可能的、困难的、干不了的事情。庄子说,轻松是对的。为什么你不能轻松和接受呢?为什么不对影子说“是”?你说“是”的那一刻,你就忘了它,它消失了,至少从意念中消失,哪怕 它在身体里还留着。
但问题是什么?影子怎么会造成问题?为什么从影子引出问题?就像你现在这样,你从一切引出问题,这个人被自己的影子迷惑、困扰。他希望像一个神,他希望没有影子。
但你已经像一个神,你不能是任何你不是的东西。你怎么能是呢?你只能是你是的东西,一切成长都是朝着那个已经在那里的东西移动。你可以游荡,敲别人的门,但这只是在和你自己捉迷藏。你多少次敲别人的门,多少次在这里和那里游荡,这全在于你自己。最后你将回归你自身,回归到你自己一直在那里的觉知。没有人能够拿走它。自然、道,不能从你身上拿走。
这个人被他的影子所困扰。他想出的办法是逃避它。那是每个人都想到的办法。看来意念有一种恶性的逻辑。
比如,假如你感到愤怒,你会做什么?意念会说:“不要发怒,你起誓。”你会做什么?你会压抑它,而你越压抑,那愤怒就越发深入到你存在的根基中去。这样你就不是有时愤怒有时不愤怒;如果你压抑过多,你将一直愤怒,它将成为你的血液,它将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毒药。它将扩展到你所有的关系。即使你在与某人相爱,愤怒也会存在,爱将变得暴烈,即使你试图帮助某人,在那种帮助里也会有毒,因为毒在你身上。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将带着它,它将反映你。当你再次感觉到它时,意念会说:“你还压制的不够,更多的压制它。”但愤怒的存在是因为压抑,意念说:“更多的压制它!”于是会有更多的愤怒。
你的意念是有性欲的,那是因为压抑,意念说:“更多的压抑它,寻找新的办法、途径和手段来更多的压制它,无欲就会开花。”但它不会那样开花。通过压抑,性不但进入了人体,还进入了意念,它成了大脑的东西。于是一个人一直在想它,一而再,再而三。于是世界上就有了那么多的色情文字。
为什么人们 喜欢看裸体女人的照片?女人还不够吗?够了,足够了!那么还需要什么?照片通常比真实的女人更加性感。一个真实的女人有身体和影子,还将有她的脚印,也会发出声音。一张照片是一场梦,这是绝对精神的,意识性的,它没有影子。
一个真实的女人会出汗,那就会有人体的气味;一张照片从不出汗,也没有人体的气味;一个真实的女人会愤怒,一张照片从不愤怒;一个真实的女人会上年岁,会变老;一张照片却总是年轻和鲜洁的。一张照片只是精神的。那些将性压抑在体内的人成了意淫。于是他们的意念转向性欲,因此这是一种疾病。
如果你觉得饿,这很正常,吃就是了。但如果你一直不停的想食物,那它就是一种缠绕和一种疾病。当你觉得饿,如果你吃完后不再饥饿,那很正常。但你对一切都没完没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进入了意念。
如果你将饥饿压制在体内,它就进入了意念。问题并没有被排除,而是被压进入了。压制某事,它就进入了根基。于是意念会说:“如果你没有成功,那就是有什么不对劲,你没有做出足够的努力,更努力些。”
他想出的办法是逃避它们。
意念只有两种选择,对抗或逃避,一旦有什么问题,意念就说,或者对抗它,或者逃避它。两者都错了。如果你对抗,你仍与问题共存。如果你对抗,问题将一直存在。如果你对抗,你被分割了,因为问题不在外部----问题在内部。比如,如果有愤怒你就对抗,会发生什么?你的一半存在将与愤怒同在,而另一半则带着对抗的念头。这就像你的两只手在互相打架。谁会赢呢?你只是在分散你的力。没有一方会胜利。你可以愚弄自己,认为你现在压制了你的愤怒,现在你制服了你的愤怒,但你必须继续压住它,甚至不允许有一刻的休息。
如果你有一刻忘了它,你就会失去你全盘的胜利。所以那些压制某些事的人总是坐在那些被抑制的事情之上,它们总在害怕。他们不能放松。为什么放松变得如此困难?为什么你不能入睡?为什么你不能 放松?为什么你不能顺其自然?因为你压制了那么多事情。你怕一旦你放松,它们会冒出来。所谓的宗教人士不能放松。他们紧张,紧张是因为这个:他们压制着某事,而你说放松。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放松,敌人就会冒出来。所以他们不能放松。他们怕去睡觉。
到你的圣贤那里去,没有比睡眠更让他们害怕的事情了。
他们意念中想着有一天他们能够一点都不睡。他们把睡眠从8小时减至6小时,从6小时到5小时,从5小时到3小时,到2小时。如果一个老和尚,能够一天睡2小时,这被视为一种成就。这是愚蠢的。这不是一种成就。禅醒着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意思是说,当身体放松,身体入睡,而内在意识甚至在睡眠中也醒着。这是截然不同的事情,这与普通的睡眠没有关系。
一个禅者确实比你睡得好。他睡得好,因为他能放松,他不害怕。但这些所谓的宗教人士会害怕,因为在他们的梦中,所有被他们压制的东西都将出现。圣雄甘地在他的自传中写道:只有在我醒着的时间里我才成为一个性的战胜者,但是在睡眠中,性的梦境依然持续着。它们将持续,因为一件被压抑的事将在梦中出现。为什么在梦中呢?因为现在你睡着了,禁忌放松了,对抗者不在了----他在睡觉。敌人将冒出来。
意念认为:或者对抗----如果对抗,你就会压制----或者逃避。但你逃避到哪里?即使你在喜马拉雅山去,愤怒将跟着你,它是你的影子;性会跟着你,它是你的影子。你无论去哪里,你的影子将跟着你。
他想出的办法是逃避它们。于是他起身跑起来。
但是他的脚每一次落地,又出现另一个脚印,而他的影子也毫无困难地跟着他。
他很惊奇,他跑得那么快,但影子却毫无困难地跟着。影子轻松地跟着,甚至不出汗,也不喘息。对影子这一方毫无困难,因为影子不是实体,影子不是什么人。人可能会出汗,呼吸可能会有困难,但影子却会一直跟着他。影子不会离开你。无论是对抗还是逃避都没有用。你去哪里?无论你去哪里,你都会带着你自身,而你的影子也将存在。
他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跑得不够快。于是他越跑越快,一刻不停,直至倒地而死。
你必须了解意念的逻辑。如果你不了解,你将成为它的受害者。意念有一种恶性的逻辑,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它是环形的。如果你听从它,那么每一步都将把你越来越深地引向这种循环。这个人的逻辑性无懈可击,在他的逻辑中,你找不出任何差错,任何缺陷。没有漏洞,他是一个像亚里士多德一样无懈可击的逻辑学家。他说如果影子跟着他,这说明他还跑的不够快。他必须越跑越快,那么终有一刻影子会赶不上他。但影子是你的,而影子什么也不是。不是别人跟着你,如果是,那么那种逻辑是对的。
记住,当有其他人时,意念总是对的;当你独自一人时,意念总是错的。在社会中,与别人在一起,意念总是对的;与你自己独处时,意念总是错的。为什么?因为意念只是一种与他人共存的工具;它只是帮助你与他人相处的一种技巧;它与你自己没有关系。意念因社会而被需要。如果一个孩子出生,他没有被带入任何社会,那么意念就不会发展。这种情况曾多次发生。三四十年之前,在加尔各答附近就发生过,一个女孩被狼领养,她长大了。她被社会再次发现时已经14岁。但她只是个狼孩,一点没有人的意念。她会用四肢奔跑,她十分危险,她需要吃生肉。她非常强壮,甚至8个强壮的男人都控制不了她。她有一种狼的意念。她必须与狼一起成长,一个狼的团体,所以 她必须长就一种狼的意念。要想训练她用双脚站立是不可能的。她会试两三步,但她会再次趴下,用四肢站立。可她能用四肢跑得那么快,没人能赶上她。
还有,就在10年之前,报纸报道发现一个男孩。同样的事发生了----狼看来很爱孩子,一个男孩。当他被发现时他是12岁。这次医生做了努力的尝试。他们将孩子放在医院里,按摩他,给他药吃,给他一切。6个月之后那孩子死了。因为他们试图将他变成一个人,而他的整个存在都在反抗。当他们抓住他时他曾是那么健康,没有人曾有那样的健康。他是野生的,他是一只狼,当他们把他弄进医院并开始治疗他时,他病了,在6个月之内他们杀了他。他们试图创造一种人的意念,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成功地训练他说出一个字,他的名字。他们叫他拉姆。在6个月中,这是的唯一成功。如果你问他:“你叫什么?”狼孩会说:“拉姆”那就是一切。
意念是一种社会功能。一只狼需要有适宜于狼的团体的意念;一个人需要有适宜于人类社会的意念。为此,存在着多种类型的人的意念,因为在地球上有那么多的社会。
这个人遇到了麻烦,因为他用意念对自己,意念有其自己的形式。意念说:“快一点,快一点!如果你跑的够快,这个影子将不会跟着你。”
“他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跑得不够快。”开始就是失败,因为他在奔跑。但是意念讲不出,意念中没有输入它。它是一台电脑,你必须输入,这是一个程序。它不能给你任何新的东西,它只能给予你已经输入的东西。意念不能给你任何新的东西;它给你的任何东西都是借来的。如果你沉溺于一直听从它,当你转向你自己时,你会陷入麻烦。每当有一种转换,转向本源时,你会陷入困境。那时这种意念完全无用----不仅无用,它还是一种确确实实的障碍,它是有害的。所以放下它。
我听说有一天摩拉·纳斯鲁丁的儿子从学校回来,带了一本有关性学的书,母亲十分困扰,但她等摩拉·纳斯鲁丁回来。必须做些什么;这所学校太过分了!当摩拉·纳斯鲁丁来时他妻子给他看这本书。
纳斯鲁丁上楼去看看他儿子在哪里。他发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吻女仆。于是纳斯鲁丁说:“儿子,你做完功课就下来。”
但这是逻辑!逻辑有它自己的步骤,每一步跟着另一步,没有止境。
这个人跟随着意念,于是他跑得越来越快,一刻不停,直到他最后倒地而死。越来越快,一刻不停----最后只有死亡会来临。
你是否曾经觉察到生命还没有降临于你?你是否曾经发现从来没有一个生命的片刻降临于你?你从未有一刻经历过像庄子和佛陀所说的那种快乐。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呢?除了死亡什么也不会发生。你越临近死亡,你跑得越快,因为你以为如果你跑得够快,你会逃跑。
你到哪里去,那么快?人与人的意念总是为速度而疯狂,好像我们到哪里去都需要速度似的。于是我们变得越来越快速。你去哪里?
最后,无论是走得慢还是快,你达到了死亡。
有一个禅的故事。一个国王梦见他的死亡来了。他在梦里看见一个影子站着,于是他问:“你是谁?”影子说:“我是你的死亡,明天,当太阳落山时,我会来你这里。”国王想要问是否逃脱的途径,但他不能,因为他十分害怕,梦中断了,影子没有了。他大汗淋漓,索索发抖。
半夜里他召集了他所有的智慧人物并说:“找出这个梦的意义。”如你所说,你不会发现比智囊人物更愚蠢的人了。他们跑到他们的房间里拿出了他们的经文,它们是很大很大的卷册。随后他们便开始磋商、辩论、探讨,互相论战和争辩。
听着他们的谈话,国王变得越来越糊涂。他们在任何一点上都无法达成一致;他们是属于不同的教派,聪明人总是如此,他们不属于自己,他们属于一些死亡的传统。一个是印度教的,另一个是伊斯兰教的,还有一个是基督教的。他们带着他们的经文试了又试。当他们讨论时,他们变得疯狂,争了又争。国王非常担忧,因为太阳升起了,当太阳升起时,离太阳落山也不远了,因为升起事实上就是下落,它已经开始了。旅程开始了,24小时之内太阳将下山。
他试图打断他们,但他们说:“不要干扰,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那时一个侍奉了国王一辈子的老人走进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最好逃走吧,因为这些人永远不会得出什么结论。聪明人从未得出任何结论。他们将讨论和争辩,他们的死亡将来临,但结论永远不会来。我的建议是当死亡警告你时,你最好至少逃离这个宫殿!随便去哪里!快走!”这个劝告打动了国王,它完全正确。当人不能做任何事时,他就想争斗,逃脱。
国王有一匹快马,他上马逃了。他对智囊人物说:“如果我活着回来,你们作出了决定,告诉我----但现在,我走了。”他非常快活,他走得越来越快,因为这是生死存亡的问题。
他一次次地回头看影子是否来了,但没有影子。他很高兴,死亡没有了,他逃脱了。当太阳下山的时候,他离首都已经成百上千英里了。在一棵榕树下他停住了,从马上下来,谢谢它说:“是你,是你救了我。”忽然,正当他与马交谈并感谢它时,他感觉到他在梦中感觉过的那只同样的手。他回头一看,同一个影子在那里,死亡说:“我也要感谢你的马,它跑得真是快。我在这颗榕树下等了一整天,我担心你是否到得了这里。距离是那么遥远,但这匹马真了不起。你来得正是时候,这里正需要你。”
你去哪里?你将达到哪里?这种逃跑和逃避的一切都将把你带到榕树下。当你在感谢你的马和车时,你将感到死亡的手在你肩上。死亡将说:“我在这里等了你很长时间了,你来了。”
每个人都准时达到,不会错失一刻。每个人都准时达到那里,没有人曾经迟到。听说过有些人提前达到,但我从未听说任何人晚到那里。
一些人提前达到是由于他们的医生。
他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跑得不够快。于是他越跑越快,一刻不停,直至倒地而死。他没有认识到他只要踏入庇荫处,他的影子就会消失。
这很容易----最容易的!如果你只是踏入没有太阳的庇荫处,影子就消失了,因为影子是由太阳造成的。它是太阳光线的不在。如果你在一个树荫下,影子消失了。
那个庇荫处叫做觉知,那个庇荫处叫做内在平和。不要听从意念,只是踏入庇荫处,进入没有阳光进入的内在平和。
他仍在那个圆周上,那就是问题。那时他就在外部世界的光亮中,于是就有了影子。
闭上你的眼睛,进入庇荫处。在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太阳没有了。你是否认识到,你的愤怒,你的性欲,你的贪求,你的野心都是社会的一部分呢?如果你真正进入,把社会置之度外,愤怒在哪里?性欲在哪里?但记住,一开始当你闭上眼睛,它们并没有真正闭上。你把外在的形象带入了内在,你会发现一个相同的世界的反馈。但如果你继续只是进入、进入、进入内在,社会早晚会被留在外面。你进去了,社会出去了----你从圆周上来到了中心。
在这个中心,有一种安静:没有愤怒,没有对抗愤怒,没有性欲,也没有无欲,没有贪求,也没有非贪求,没有暴力,也没有非暴力----因为所有那些都在外面。对立面也在外面-----记住。在内在,你两者都不是,不是这也不是那,你只是一种存在,纯净的。这就是我所指的,像神一样存在---- 一种没有对立面徘徊不定和对抗的纯净的存在,“对抗”----不!只是存在。你踏入了庇荫处。
他没有认识到如果他只是踏入庇荫处他的影子就会消失。如果他坐下静止不动,也不会再有脚印。这真是那么容易,但容易对意念来说是那么困难,因为意念总是发现逃跑,对抗要更容易些,因为那就会有事可做。如果你对意念说:“不要做任何事情”,这是最难的事。意念会请求:“至少给我一本经文吧,那么闭上眼睛我就能念诵:奥姆、奥姆;拉姆、拉姆……有些事做,因为我们怎么能一直什么都不干,没有事情去追随,去追逐呢?”
意念是活动的,存在是完全不活动的。意念是奔跑的,存在是静坐的。圆周在移动,中心是不动的。看看一辆牛车的移动吧----车轮在动,但整个车轮围着它转动的轴是静止的,完全静止的,不动的。你的存在是永远不动的,你的圆周一直移动着。在跳苏非舞的时候这一点是要记住的。当你跳舞时,让身体成为圆周----身体移动,你一直不动。身体成为一只轮子,一个圆周,你在中心。你很快就会认识到尽管身体动得越来越快,内在你能够感觉到你没有动;身体动得越快越好,因为那时对照产生了。忽然间,身体与你分离了。
但你一直随着身体而动就不会有分离。去坐下。只是坐就够了,不要做任何事情。只是闭上你的眼睛坐下,坐下,让一切都安定。这需要时间,因为你在好几世里都是不安定的。你曾试图造成各种困扰。这需要时间。你不必做任何事情;你只是坐着观照,坐着观照……禅宗把这叫做坐禅。坐禅意味着只是坐,不做任何事情。这就是庄子说的:他没有认识到他只要踏入庇荫处,他的影子就会消失,如果他坐下不动,就再也不会有脚印。
没有必要对抗,没有必要逃避。唯一需要的事情是踏入庇荫处坐下不动。这就是你一生中所需要做的事情。让食物沿着它们自己的轨迹。你只是闭上眼睛向内移动到没有阳光渗入的中心。没有影子,事实上,那才是神没有影子的神秘的意义。并非某处的神没有影子,而是你内在的神没有影子,因为没有外在的渗入。他不能渗透,它总是在庇荫处。
那个庇荫处庄子称做“道”,你内心深处的本性----完全是最深处的,绝对是最深处的。
那么做什么呢?人,不要听从意念。对外,它是个良好的工具,但对内绝对是一种障碍。对别人来说,逻辑是好的,对自己,它不是好的。相反,信心更好,因为信心是非逻辑的,信心在社会上是危险的,因为它们将欺骗你。那里逻辑是需要的,怀疑是需要的。在处理事情时,逻辑与怀疑是需要的。科学靠的是怀疑,而宗教靠的是信心、信任。只是坐,带着一种深深的信任,相信你的内在本性会接手。它总会接手的,你只需等待,耐心是唯一需要的。无论你的意念说什么,不要听从,因为意念说:“放下!”
意念将继续发言因为你总是听从它,你给了它如此重大的意义。甚至当它完全无用时,它仍将建议和劝告。
我听说一家银行曾试图决定他们是否应该在总部安装电脑和自动装置。于是一名效率专家被请来做一些调查工作:哪些人需要,哪些人可以被解职。
效率专家问一名职员:“你在这儿做什么?”职员说:“不做什么。”然后他问一名行政人员:“你在这里做什么?”行政人员说:“不做什么。”效率专家得意洋洋,十分快活,他对董事们说:“我告诉你们,有许多重复,两个人都不做什么----有许多重复!”效率专家总是效率专家,他受过训练。如果两个人在做同样的事情那么就有重复,如果两个人不做任何事情,那么也有重复,一个可以被解职。一个必须留着什么也不干。
对外部世界听从意念,对内在不要听从意念----只是把它放在一边。没有必要对抗它,因为如果你对抗它,它可能影响你。你只是把它放在一边。那就是信心。信心不是与意念对抗。如果你对抗,那么敌人影响你,记住……甚至朋友都没有像敌人那样的影响力。如果你持续与某人对抗,你会被他们影响,因为你不得不用同样的技巧与他们对抗。最终,敌手都变得相似。冷淡和远离敌人是十分困难的,敌人会影响你。那些与意念开始作战的人成为伟大的哲学家。他们可能谈论反意念,但他们的整个谈话都是意念的。他们可能说:“反对意念。”但他们所说的都是来自甚至是他们敌手的意念。你必须与你的敌手共存。渐渐地敌对双方形成了关系,他们成为一样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阿道夫·希特勒几乎把全世界完全变成暴力的世界,甚至他的敌人,那些抵抗法西斯主义的,也变成了暴力者,他们必须如此。
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阿道夫·希特勒几乎疯了,他不听从军事专家。他自视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军事天才,所以整个战争必是依照他的指挥棒指挥的。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他总是赢,因为法国将领、英国将领、美国将领和俄国将领不明白将会发生什么。如果这场战争是由军事将领指挥的,他们能够明白-----他们有着相同的意念,那样他们就能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但这里是一个疯子,不相信任何军事训练,不相信任何军事技巧或策略,他只是决定。他用什么方法决定?他让占星术家决定!你可能会惊奇当丘吉尔知道时,他不得不指定了一个占星术家。丘吉尔认为这很蠢,因为他是个军人!用占星术家来决定战争应该怎么进行是愚蠢的!但如果敌人在做,你能怎么办?他指定占星术家的那一刻,他开始赢了,因为现在他们一样了。
一直记住,不要与意念对抗,不然你会屈从于敌人的条件。如果你想说服意念,你必须是好争辩的----这就是整个要义。如果你必须说服大脑,你必须运用词语-----这就是全部问题。只是把它放在一边。这种放在一边就是信心。它不是对抗意念,它是超越意念,它只是把它放在一边。
这就像你出门时,你用你的鞋子;当你进门时,你就把它们放在一边----没有对抗,什么也没有。你不对鞋子说:“现在我进来了,不需要你了,所以我把你放在一边。”你只是把它们放在一边用不着它们了。
就像这个----容易是对的----没有对抗。容易是对的----没有对抗和冲突。你只是把意念放在一边,进入内在的庇荫处坐下,那么不会听见脚步声,没有阴影跟着你,你变得像神一样。你只能是你已经是的人。没有我告诉你,你像神一样,你是神,不要满足于少于这一点的东西。
不要创造任何理想,不然你将制造冲突和责难,逃避与对抗----你的整个生活将变成一个谜。生命是一种神秘,不是一个谜。它必须被经历,而不是解答。
“就是”是庄子唯一的教导
每个孩子都是生来健全的,但每个成人都变得不健全----整个的人类就是神经病的。神经病不仅仅是少数几个人的问题,现在的人类就是神经病的。这种神经病通过微妙的运作机制形成,以至你不能觉察到它。它成为无意识的,不断地影响你,你的行为,你的关系,你的整个生活被它着上了色彩。但它那么深地进入到你的根部,以至你不能发现你的痛苦、你的冲突、焦虑和神经病是在哪里引起的。有几件事情必须明白,那么这个故事将会变得清晰,十分有益。
首先,如果你谴责自己,你在造成分裂,分裂将是你的痛苦和你的地狱。如果你谴责你自己,这意味着你谴责自然,对抗自然是没有胜利的,不可能有。你只是自然广阔无边的海洋的一个微小的部分,你不能对抗它。
一切所谓的宗教都教你去对抗它。他们谴责自然,他们为文化喝彩。他们谴责自然,他们说:“这是像动物一样的行为,不要像动物那样!”每一位父母都在说不要像动物那样。动物有什么错?动物是美丽的!但在你的意念中动物是要去谴责的什么东西,什么坏东西,什么邪恶的东西,什么你以为不值的东西,你是优越的,你不是一只动物,你是天使的诞生。
而动物……它们只是被使用的,被利用的,你不属于它们。
那就是为什么达尔文最先提出了人类与动物来自同一种遗传,人属于动物世界。整个人类都反对他。在每一个教堂的讲坛,在每一个庙宇,每一个寺院,他都被谴责为异教徒。他们说他在传授绝对错误的东西,如果相信他,那么整个文化将会失落。他们是对的。人与其他动物、树木、鸟类一样自然;树木、鸟类和动物都不是神经病的,它们从不发疯----除非你把它们放进动物园。在动物园里会发生这种事,动物确实变成了神经病。甚至与人交往也是危险的。人是有害的。有时狗会发疯,但从不在它们野生的时候,只是当它们被驯养的时候。家畜会发疯,与人生活在一起就是与不自然生活在一起。在野外没有动物会自杀,没有动物会发疯,没有动物会谋杀。但与人在一起甚至连动物都变得不自然,它们开始做它们在野外从未做过的事情:它们变成同性恋,它们变成神经病,它们谋杀,有时它们甚至试图自杀。
你把一只狗带到你家来会发生什么?你立刻开始教它,好像它缺少什么似的。它是完美的!每一条狗都生来完美。自然给了它所需要的一切,它已经完备,你不必去教它。
你在干什么?你在试图把它变成人类社会的一部分,于是麻烦开始了。现在连一条狗都将学会谴责它自己。如果它做了什么错事,内在他感到歉疚;谴责进入了。
听说有一次一个流浪者,一个乞丐,拦住了一个富人要一毛钱,只值一杯咖啡。富人说:“你看上去足够健康,为什么浪费你的生命?为什么不去工作帮助你自己?”流浪汉的眼里充满了很深的自责,说道:“什么?去帮助一个像我一样的流浪汉?”
你一直不接受你自己。从一开始起你就被教导自然是不够的,你必须比自然更多些。你尝试过,那种努力失败了----那是不可能,你永远不能比自然更多。如果你过分尝试你将会比自然更少。你永远不能比自然更多因为自然是完美的,不需要更多的东西,不需要完善,不需要让它变得更好的努力----它不能变的更好了。但如果你过分尝试,你将从自然的完美中坠落,你将变成一个神经质的动物。
人来自动物,但他不是一个高级动物,他成了神经质的动物。问题是没有人教你去接受你自己和接受你的本性。崇敬它,为它而感谢神,感谢整个存在!
无论给予你什么都是有意义的,这很重要。你不能割舍并改变它。如果你尝试,你将会陷入麻烦。你处在麻烦中----这个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处于麻烦中。
人为什么责备他自己?他为什么不能接受自然?因为通过谴责造就了自我。没有其他方式创造自我。
创造自我,你必须搏斗;创造自我,你必须把什么作为坏事来谴责,把什么作为好事来赞颂;创造自我,首先你必须创造一个神和一个魔鬼。然后你必须与魔鬼搏斗并试图接近神。自我需要一种冲突。如果没有冲突,不会有任何自我。只要想想……如果你身上没有搏斗,如果你完全接受你自己----你为你的存在而快乐,深深地满足,深深地心满意足,没有一刻抱怨----自我怎么能存在?你怎么能说“我存在”?你越是搏斗,越多地创造“我”。
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去找所谓的圣人,你将比别处更多地发现神经质的人。这是要注意的事情,哪里有许多圣人,哪里就有更多的疯子。疯子较少存在于东方,它更多地存在于西方。但如果你只是做一般的算术你将会吃惊:在东方许多疯人被作为圣徒来崇拜,所以他们不在疯人院。在西方,那些同样应该在疯人院的人却在心理医生的躺椅上。他们没有被视作疯子,但他们是,因为自我是疯狂的。
看看你的圣人。他们有如此微妙的自我----当然是经过完善的,改进的,非常有教养的,经过修饰的,但他们存在。
如果你与别人搏斗你不会有一个非常微妙的自我,因为对于其他人,被击败的可能性始终存在。甚至如果你赢了,另一方还在,他在任何一天随时都有可能积聚起力量,你会被打败。胜利不能是彻底的,你永远不能肯定,敌人还在。不仅有一个外部的敌人,还有几百万敌人,因为你无论与谁竞争,他就是你的敌人。你将始终在震颤和摇摆,你的自我不会在坚实的地基上,你在沙滩上建造你的房子。
但如果你与你自身作战,那么你是在一个坚实的地基上工作,你能够肯定;你能够做一个更为微妙的自我主义者。要拥有“我”你必须残杀自然,因为在自然中没有自我存在。树木存在,但它们不知道那个“我”;动物存在,但它们不知道自我----它们无意识地生活。它们只是没有任何搏击和争斗地生活。当它们饿时它们寻找食物;当它们满足时,它们去睡觉。它们做爱,它们进食,它们睡眠,它们只是存在,它们不说“我们存在”。它们只是广阔的生命的海洋里的波涛,它们来去无踪。它们没有历史,没有自传;它们来和去就像它们从未存在一样。
狮子存在,大象存在,但它们没有任何历史,它们没有任何自传。一只狮子就像一股巨大的浪头来了又消失,没有留下痕迹。
自我留下足迹。如果自我想不死,自传写出来了,历史造成了。于是整个的愚蠢----神经病就来了。为了创造自我,人造成了冲突,这种冲突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同外在自然----科学就是这样创造的。科学史与外在自然的一种搏斗,超越自然。这就是为什么甚至连伯特兰·罗素这样一个人都在不断地谈论征服自然的问题。你怎么能在征服自然?一股波涛怎么能征服大海?这显然是愚蠢的!部分不能征服整体;如果部分试图这么做,这个部分将会变疯。整体不会失去什么,而部分会失去一切,因为部分与整体共存,从不对抗它。科学变得具有破坏性,就因为这种征服的态度。
冲突有另外一个方面:那个你称之为宗教的方面。
一个方面是与外在的自然搏斗;创造了科学,科学被人利用之后,除了广岛不会是别的什么,整个地球都会变成一座广岛。搏斗导致死亡,冲突最终导致终极的死亡;科学是指向那里的。
还有其他的冲突:内在的冲突,与自我搏斗。那就是你所说的宗教----征服自己。又是搏斗,那也是破坏性的。科学从外在破坏自然,所谓的宗教从内在破坏自然。禅反对这两种冲突的。所谓的科学和所谓的宗教不是别人,它们是合作伙伴的,它们有一种深层次的密切关系。
要领悟禅,要领悟道,领悟庄子和老子,你必须明白他们不相信任何形式的争斗。他们说:“不要争斗,活着只是顺其自然,这样自然就会渗透你,你也会渗透自然。”他们说:“只是平平常常,不要试图出人头地,不要试图成为大人物;只是做无名小卒。你会享受更多,因为你将留有更多的能量,你将充满了能量。”
能量本来是惊人的,但它在争斗中被挥霍了;你分割你自己并从两边争斗,能量被消耗了。同一种能量会成为狂喜,如果它在一种内在的和谐中运行而不争斗。接受,接受万物存在的本相,这就是道的基础。道不制造任何“应该”。庄子说:“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应该做这个,你应当这个,你不应该像这个样子。”庄子说这些事情是危险的,你在毒害。只有一件事要遵从的,那就是你的本性:无论它引向何方,信任它。
但我们害怕遵从自然,不是因为自然是坏的,而是因为那些道德的老师们,因为那些毒害生命源泉的人。他们教导你那么多事情,那么多想法,于是你不能直接地看到“就是”----原本就是这样,你适中寻求“应该”。即使你看着一朵玫瑰你马上开始想这枝玫瑰应该是怎样的;它可以更红一点儿,它可以更大一点儿,你可以注射化学物,它将变得更大,你可以画它,它将变得更红----但你不能接受它的原样。小或者大,红或者不红,它存在。为什么不在这一刻享受它?为什么先是把它弄得更红,把它弄得更大,然后你才享受它?
你不知道你有拖延----这种拖延成为一种习惯。当它变得更大的时候同一个意念说:“还有可能再大些。”同一个意念不断的拖延,直到死亡敲打你的门。然后你会惊奇:我把我的整个生命都浪费在“应该”上,那个“就是”本来就存在,“就是”是美丽的。“就是”是庄子也是禅的唯一的宗教。
“就是”与“应该”之间的冲突是非常基本的。如果你能够放下你的“应该”,你可能不会像你现在那样得到尊重。因为你的“应该”,人们尊重你。他们说:“这个很美,他从不发怒,他总是微笑”他们不知道那些微笑是假的,因为一个从来不会发怒的人不会真正地微笑。这是问题----如果他在他的愤怒中不真诚,他在他的微笑中也不会真诚。
孩子们是真诚的,当他们发怒时他们是真的发怒。你看着他们----他们的脸完全是红的。他们像狮子,他们在那一刻中会捣毁整个世界。他们的愤怒是真实的,凡是真实的就是美丽的。
看着一个孩子,当他愤怒的时候,总是看着他,你将看见一朵美丽的花,一朵健壮的、强大的、有能量的花----能量的流动。下一刻孩子开心了,微笑了。那微笑也是真实的,他的微笑也是美丽的;凡是自然的都是美丽的。你的吻将会是一种毒药,它将是有毒的。你怎么能爱?你怎么能享受纯粹的存在?不,你不会干任何事情。现在你只能遵从----应该,必须和不应该。
你害怕生存,你不断地拖延----将来的什么地方你将生活;因为这种拖延你造成了天堂和地狱。天堂是你对值得为此生活的一切的最终拖延。
你说在天堂里有永恒的美丽;永恒的美丽是此时此地,不在天堂里。如果你微笑----只是站在一面镜子前微笑----你将看到在你的微笑背后有愤怒、有忧伤、有欲望;这不是纯粹的微笑。它不会是,因为那本源被下了毒。没有什么是纯粹的----不仅仅是在市场上有优劣的东西,你也是掺假的。你不会微笑,如果你不会微笑,你怎么能亲吻?但你对孩子说:“不要发怒,压下你的愤怒。这不是好的,你不应该愤怒。”但这是谁,谁又在假定这些事情?超越自然是可能的吗?你是谁?
至多,你能做这一件事情----你能强迫他。孩子是无助的,如果你强迫他,他必须遵从你。他是柔弱的,他依赖你,因为你会收回你的爱。他需要你的爱,他将不得不跟从你。当他感到愤怒时他不在表露它,于是愤怒将流入血液。因为愤怒是化学物,他的整个身体将被毒害。表露它,它是一种美丽的现象;压制它,是一种病。现在,当他微笑时,这种微笑将带上那种愤怒,那种病毒;现在它在血液里。你压制了那么多,以至每当你想微笑,就有什么阻止你,就害怕顺其自然,因为微笑是一种顺其自然。
永恒的美丽是此时此地,不在天堂里。你说在天堂中爱是纯粹和永恒的----爱在此时此地就会是纯粹和永恒的,没有必要去等待天堂。无论爱在哪里,它都是永恒和纯粹的,因为对爱来说,时间不存在。
永恒并不意味着永久:永恒意味着不是暂时的,永恒意味着没有时间。即使只有一瞬间的爱,它也是永恒的。在那一刻有这样的深度,在那一刻时间停止了,在那一刻没有未来,没有过去,有那一刻你就是那么多,于是你遍布了整个存在----整个存在属于你,整个你属于存在。那一刻本身就是永恒。无论爱在哪里,哪里就有永恒,那时才有祈祷的可能。如果你的微笑是虚假的,你的亲吻也将是虚假的,你的爱不会是真实的,你所有的祈祷将只是词语,没有别的什么。你怎么能发现一个神,如果你不真实你怎么能像神一样?你寻求真理但在你的生命中你始终是不真实的。一个不真实的人怎么会遇见真理?这看来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真理将会敲你的门,你哪儿都不必去:只是真实地存在。当我说只是真实地存在的时候,我是说只是自然地存在。
自然是真理,除了自然以外没有其他真理。这就是禅的预言,世界上最伟大的预言之一。
人现在的样子就是神经病的
人现在的样子就是神经病的。这不是说只有少数几个人是神经病的,而是人类就是神经病的。这不是医治少数几个人的问题,这是医治这样的人类的问题。神经病是“正常”状态。你一生下来就是神经病的。这有种种的原因,要去了解这些使人类患神经病的原因。
原因就是你不允许成为你自己。社会给你一个模式、一个模子。你被培育成某种形态和样式。那意味着压抑。你存在的其余部分被压抑了,只有一小部分被允许表现出来。这就产生了一个分裂,一个精神分裂。牺牲掉整个头脑,而只让一小部分得到表现,大部分得不到表现,甚至你不准它活着,它只好潜入你的存在的黑暗的角落里。
但是它仍然在那里,然后会有一个不断的冲突。社会容许的那小部分和社会不允许的那大部分处在紧张状态中,处在冲突中----不断的内心冲突。所以是你在反对你自己:这就是神经病。
没有一个人赞成他自己,每一个人都在反对自己。认识反对自己的。社会就是这样教化你、培育你、塑造你的。这种压抑有许许多多含义。你永远不得自在,因为你的大部分甚至不允许存在,甚至不准有意识。你的存在的大部分处在桎梏之中。你要记住,那小部分是绝不可能自由的。整棵大树处在奴役状态中,你能使一根树枝自由吗?那小部分从根本上就是整体的一个部分,所以,即使有那小部分享受的自由也只是虚假的自由。那被压抑的部分会为了求得表现,而不断地斗争。
生命需要表现,生命就是表现。如果你不允许生命表现,就等于在制造和积聚各种爆炸力。它们会爆炸,把你炸得粉碎。在你之中的这种分裂就是精神分裂症。所以说,每个人都有精神分裂症,自己反对自己。他不可能自在,他不可能宁静,他不可能幸福。地狱总是在那儿,除非你变得完整,否则你不可能逃脱这个地狱。
所以,如果你懂了禅的意思,人就他这个样子就是精神分裂的,神经病的,那么,必须做某些事来解除这种神经病,让你的分裂的两半尽量靠近些。得不到表现的必须得到表现,你的头脑以及意识对无意识的这个持续不断的压抑必须被解除掉。
但所谓的宗教为什么不会有一个伟大的帮助呢?原因是这样的:我们一直以为人就是人,我们总是在教导修炼的技巧,是帮助人们还其本来面目的。可是原有这些技巧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帮助,而且只是停留在表层上。内在的分裂依然存在,你根本没有设法去化解它。
举例来说,静坐,以及其他技巧。他们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你,他们可以帮助你安静下来,你的表面会变得比较宁静一些,但是对你的内在的存在什么也没有发生。它们办不到!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表面的平静是危险的,因为你还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再次爆炸的。从根本上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它不过是训练你的有意识的头脑处在一种比较静止的状态而已。
通过念咒,通过不停地唱诵,通过许多其他的办法,你很很容易平静你的头脑。制造出内在的厌倦的任何东西都能帮助你平静下来。举例来说,如果你不停地重复说“南无、南无、南无”,这个不断重复会产生某种倦意、厌倦,那么你的头脑就会掉入睡眠之中。你会觉得那种睡意像是安宁平静,其实它不是的。实际上,它只是一种单调无味而已。但是通过它,你更能容忍你的生活,至少在表面上你会更加感到满足。但是,那些力量,那些神经病的力量会继续在内心沸腾,随时随地都会冲破表面那时你就会倒下去死掉了。
这些方法都是安慰性的,很少有人能从中得到帮助。事实上,能够从中得到帮助的人,不借助任何技巧也能得到帮助。那些人只是例外,那些幸运儿生来就不是神经病的人。那里面暗示着许多东西。但是,作为规律,人类没有那么幸运。
所以禅强调的是首先要消除你的内在分裂,使你成为整体,一个统一体。除非你成为整体,否则什么都做不成。首要的事情是:如何消除掉你的神经病。
所以,禅的技巧是接受你的神经病的现状,并且设法去消除它。禅的技巧基本上以宣泄你的神经症开始。不论郁积着什么都必须消除掉。你不该继续压抑;相反,选择“表现”作为道路。不要谴责自己,接受你的那个样子,因为责备会产生分裂。
只是依靠谴责,什么也摧毁不了。如果你说性欲不好,你就谴责它,但是你不可能摧毁它。只是在谴责,那么这就不是摧毁。相反,它倒可能会变成一种更加危险的力量,因为受到压抑时,它可能会抗争而变得反常。压抑会使你的性欲更强,性能量会作斗争,并且会使用任何方式、任何形式试着冲出来。
一切性变态,遍布全球的各种性变态,基本上都是所谓的宗教,特别是基督教的副产品;因为越受压抑,能量越是被迫寻找自己的出路。顺乎自然的性是美好的,变态的性欲是丑恶的。顺乎自然的性可以成就为圣洁和神圣的,性变态则不可能成为圣洁的,因为它同本源隔了两层。
性欲存在着,不要谴责它。接纳它,不要在自己的存在中制造分裂,不要在你的存在和各个部分之间制造分裂。愤怒存在着,接纳它。贪婪存在着,接纳它。禅绝不是说要你变得贪婪。正好相反,一旦你接纳了它,你就超越它,因为接纳会产生出一个统一,当你内心活得统一时,你就有能量超越它了。
当你的内在是分裂的,那么你的能量是在跟自身作斗争,那么就不可能被用来作任何转化。所以,接受你现在的样子,不要谴责。迄今为止你一直在做的就是压抑,那一切都必须被消除。如果你能变得有意识地神经病,迟早有一天,你会达到不再神经病的一个点。
听起来这好像是悖论,但是,凡是压抑神经的人只会变得越来越是神经病,而有意识地表达它的人倒是扔掉了它,所以,除非你变得有意识地发疯,否则你永远不可能变成神志清醒。莱恩医生是西方最敏感的人之一,他说:“允许你自己变成发疯的。”你确实是精神错乱的,所以某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禅说要对它变得有意识,各种各样的教导和所谓治疗又是怎么说的呢?他们说:“克制它,不要让他发出来,否则你会发疯的。”禅却说,允许它发出来,那是你朝向神志清醒的唯一道路。释放它!关在里面,它会变成有毒的东西。把它扔出来,把它从你的全身彻底地去除掉。表现就是合乎道德的。而做这个宣泄时,你必须以一种非常系统地有方法、有方式地进行,因为这是用一种方法来变成发疯、有意识地发疯。
你必须做两件事:要保持觉知到你在做什么,然后不要压抑任何东西。在我们的观念中,意识意味着压抑,问题就在这里。以前,你一旦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时,你就开始压抑它们,这就是你的规则。
你觉得很痛苦,怎么办?你或者没法逃避以忘掉它,或者试试某种能救你脱离痛苦或者使你安静下来的东西。不论你做什么,都是一种微妙的压抑,痛苦会积聚起来,会留在你的全身。留得越多,它就变得越有毒性。留得越久,它就越毒。它不仅在你的头脑里,它也进入你的身躯、进入你的血液、进入你的骨骼、进入你的整个生理机能。它会产生许多种疾病。
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疾病是心理病,病的根子在头脑中。我给出的这个数字----百分之五十----是非常保守的。研究身心的人都知道,有百分之九十的病是思想造成的。所以,你越压抑自己的能量,你的身心两方面就越变得有病。你必须用一种很深入的转化方法走入你自己的里面。
比如性就是最自然的东西,因为它是生命之源。你是由性生出来的。你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性细胞,你的全部能量都是性能量。所以,如果宗教教导你说性是不好的,性是罪孽,那么他们虽在彻底地谴责你。不仅他们谴责你,现在你也会自己谴责自己了。现在你不能超越性,你无法离开它,而这就是罪孽。你被分裂了,你开始与自己作斗争。认为性是不圣洁之物的观念越能在你心里引起有罪感,你就越会觉得神经错乱。
如果你接纳性,你就不会排斥任何别的东西。那就是为什么在这之上有那么多的强调。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不得不去排斥许多东西。性是根本的排斥。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会排斥食物,排斥衣服,以至于排斥一切。可以开列一长串的清单,你将不得不一一排斥,因为整个生命都是性的。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会不断地排斥,最终你会排斥掉生命。那么只有自杀还值得做,因为即使是呼吸也是性的。如果你反对性,那么你就会反对一切。反对一切的人必然是神经病的、神经错乱的,你无法帮助他。
禅对一切都赞同,每一样东西都可以被造就成神圣的。你必须知道技巧。你必须知道坦屈拉,你必须知道使一切变成神圣的方法。每一种毒药都可以变成灵丹妙药,这取决于你。禅的整个方法就是要帮助你,要给你一个方法以改变你的生命能量。这是一个十分科学的方法。
平常的,在一个神经错乱的世界上要不患上神经病,看起来是十分困难的。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困难的。如果你太认真,这的确很难。如果你要同神经错乱的人作斗争,同他们制造的一切东西作斗争,这将是困难的。但是只有在你神志仍然是不清的时候你才会去斗争。否则,你会大笑:根本不需要斗争。没有必要抗争!你会大笑!
那么,你就会演戏。聪明的人是一个演员;他不是严肃的,因为没有必要变得严肃。你知道周围都是疯子,所以没有必要同他们认真。你能演戏,而只有通过演戏,你才能帮助他们。
莱恩建议医生在疯人院里不应以医生身份出现,而应当像疯子。那就是说,他们应该演戏,那么他们能起到更大的帮助,因为那会有更多的亲切感;作为医生,他们与疯子是对立的。医生应该在病人院里装作疯子,不要让人知道他们是医生,那样,医生就能做出更大的帮助。
你必须演戏,人必须狡猾些。当禅说“狡猾”,是指人必须演戏。
古尔捷耶夫常常说,聪明人必须是狡猾的。他必须演戏,否则他就无法帮助。他不能像克里希那穆尔提那样过分认真。那个认真会带给你不必要的悲伤。然后,怒火就会上升,因为一个严肃的人对谁都会发怒。没有必要这样。如果你已经知道那个人神经错乱的,那么就没有必要。所以,要帮助他们。你能帮助他们,但要装成疯子处在他们中间。不要同他们斗争这才是聪明人的方式。
我是一个弱者,我必须坚强和勇敢吗?
我是一个弱者,然而在这里,我人生第一次觉得我能够放松在我的柔弱里。我必须坚强和勇敢吗?----
在禅的语言里没有必须,所有的应该、必须和应当都必须丢弃,唯有如此,你才能变成一个自然的人。
柔弱有什么不对?每一个人都是柔弱的,部分怎么可能是坚强的呢?部分必须是柔弱的,我们是在这个广大的海洋里一个极小的部分、极小的点滴,我们怎么可能是坚强的呢?要对谁坚强?为什么要坚强?是的,我知道你被教导要坚强,因为你被教导要成为暴力的、积极的、斗争的,你被教导要坚强,因为你被教导成要具有竞争性的、要有野心、要崇尚自我主义,你被教导各种积极性,因为你被教导成去强取别人、强取自然,你没有被教导爱。
在此,那个讯息是爱,所以,为什么你需要力量?这里的讯息是臣服,这里的讯息是接受,不论情形是怎么样都完全接受。
柔弱是美的,放松成柔弱的,接受它、享受它,它有它本身的美和它本身的喜悦。
“我必须坚强和勇敢吗?为了什么?”
事实上,是柔弱想要成为坚强,试着去了解这一点,它有一点复杂,但是让我们来探讨它,是柔弱想要成为坚强,是自卑感想要成为优越的,是无知想要成为博学多闻的,好让它能够隐藏在知识里,好让你能够将你的柔弱隐藏在你的所谓权利里面。从自卑感产生出成为优越的欲望,那就是世界上所有权利政治的整个基础,只有较低劣的人会变成政治家:这是一个权力的驱策,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较低劣的,如果他们没有变成一个国家的总统,或是一个国家的首相,他们没有办法向别人证明他们自己。在他们自己里面,他们觉得柔弱,他们鞭策着他们自己去驱向权力。
但是藉着成为一个总统,你怎么能够成为强而有力的?在内心深处,你知道你的柔弱是存在的,事实上,它将会更加被感觉到,甚至比以前更被感觉到,因为如此一来会有一个对照。在外在会有权力,而在内在会有柔弱----更加清楚,好像银色被衬在黑云里面,情形就是如此:你觉得内在贫乏,你就开始夺取,你变得贪婪,你开始占有东西,这种情况一直一直继续,没有结束,而你的整个人生就浪费在东西上面,浪费在积聚上面。
但是你积聚得越多,你就更加透彻地感觉到内在的贫乏。在财富的对照之下,它能够很容易地被看出来,当你看到这个----柔弱试着要变成坚强----你就知道它是荒谬的,柔弱怎么能够变成坚强?看到这一点,你就不会想要变成坚强,当你不想变成坚强,柔弱就无法再你里面停留,只有跟想要坚强的概念在一起,它才能够停留,它们是在一起的,就好像电的正负二极,它们是一起存在的。如果有一天你放弃想要成为坚强的的野心,你会突然发现柔弱也消失了,它无法继续停留在你里面,如果你放弃想要成为富有的念头,你怎么能够继续想
首先,放弃这个想要坚强的欲望。注意看,有一天你会感到惊讶,你会开始欢舞,因为柔弱已经消失了,它们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它们活在一起,它们配合在一起,一旦你贯穿了你存在里面的这个事实,就会有一个很大的蜕变。
自我通过拒绝而存在
接受你自己。那是唯一存在的真实,那是唯一存在的可能性。接受你自己原本的样子,然后突然问,每一样东西都被转变了。“接受”这个词是属于老子的,开悟不是----全然的接受,无论是什么情况。别的都不可能。
事情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偶然地来到这个广阔的宇宙。这个广阔的宇宙希望你像这样----现在你接受。
只有两种情形可供选择:要么你拒绝自己,要么你接受自己。如果你拒绝自己,那么又有两种可能是开放的:或者你以世俗的方式拒绝自己,或者你以非世俗的方式拒绝自己。如果你以世俗的方式拒绝自己,那就意味着你想要比你现在更加美丽,你想要比你现在更加强壮,你想要比你现在更加富裕,你想要拥有比你现在更大的房子。这就是以世俗的方式拒绝。如果你以非世俗的方式、宗教的方式拒绝自己,那就意味着你像要达到觉悟、三摩地、开悟、成道、涅槃;你想要变成一个佛;你想要拥有上帝;你想要活在无限的喜乐里。这就是你以非世俗的方式拒绝。这两者都是拒绝,两者都是错误的。在老子那里,两者是同等荒谬的。
你的市场是一个市场,你的所谓禅也是它的一部分。你的这个世界的欲望是世俗的欲望,你的另一个世界的欲望也是欲望、也是世俗的。实际上,不可能有任何非世俗的欲望。欲望本身就是世俗的。欲望意味着世俗。
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苏菲的生活中。有一个伟大的神秘家,他独自过着宁静的生活,有一天,他突然被上帝的一个信使吵醒了。
信使说:“你的祈祷已经被接受了。现在至上的存在----创造者----对你十分满意。你可以要求,你的任何欲望都会得到满足。你只要一要求,它立刻就会实现。”
神秘家有一点困惑,他说:“你来得晚了一点。当我需要东西的时候,当我有很多欲望的时候,你从来不来。现在我没有欲望了,我已经接受我自己了,我完全自在、安心。现在我甚至不在乎上帝是否存在,我不向他祈祷。我祈祷是因为感觉好。我已经完全停止思考他了。我的祈祷不再是针对任何人的讲话:我只是在我呼吸的时候祈祷。它非常美丽----上帝是否存在没有关系。你来得晚了一点。我现在没有欲望了。”
但是那个天使说:“这将是对神的一次冒犯。当他说你可以要求的时候,你就必须要求。”
那个人感到很为难,他耸耸肩说:“但是我能要求什么呢?你能提一点建议吗?----因为我已经接受每一样东西了,我觉得非常满足。最多你回去告诉上帝我很感激。替我谢谢他。每一样东西都各得其所。什么也不缺,每一样东西都是完美的。我很快乐,很喜悦,我对下一刻一无所知。这一步就是全部,我十分满足。你去替我谢谢他。”
但是那个天使很固执。他说:“不,你必须要求点什么----仅仅作为一种礼貌。你要懂礼貌一点儿。”
然后那个人说:“如果你坚持要这样,那么就请你要求上帝,让我保持像我现在这样无欲。只要给我一样东西----无欲……”
或者是接受性,它们两者意味着同样的事情。
欲望意味着拒绝某种东西----你想要成为某种别的东西:无欲意味着接受----你对事物现在的样子感到快乐。实际上,那些事物是没有关系的,你是快乐的。你是快乐的,那才是要点。老子说:满足你现在的样子,别的什么都不需要----然后突然间,每一件事情都发生了。在深深的接受里,自我消失了。
自我通过拒绝而存在。每当你拒绝什么的时候,自我就存在。每当你说“不”的时候,自我就被加强,但是每当你说“是”,对存在说一声全然的“是”的时候,那就是你所能进入的最伟大的觉知。你也可以进入所有其他的觉知,但是你最终不得不从里面出来。这是你唯一进得去、出不来的觉知,因为你一旦进去,你就不存在了,没有人能够从里面出来。
怎样改变性格和思想
怎样改变我的好作判断、固执己见、易觉负罪、胆小怕事的思想?它真令人讨厌,我腻透了。----
首先,不需要改变,只要丢弃----不是改变。你并不改变疾病,你丢掉它。你并不去改变你身上的错误,你只是摆脱它。思想不需要改变,只要看出它是在你体内生长的一种毒瘤,然后就丢掉它。实际上,一旦明白那是一种毒瘤,你就会抛弃它。看出就将是抛弃。
你真的想改变它吗?还是要留着它----稍加着色、抛光、东修西补、略为粉饰和更新?那样的话你并不是真的厌倦它了。你还有点迷恋它,你想保留它。你想保留它,也许只是稍加改革、修饰,但你还是想保留它的连续性。而这正是关键,是这个问题的症结。
你必须与思想中断,那才是突变,那才是革命----不连续……当你强烈地感觉到思想在同你胡闹、在妨害你时,你就不会问:如何改变它,如何改造它,如何使它稍微开化一点、驯服一点,如何使它再老练一点,如何使它让人觉得与之相处更加方便、舒适,如何磨掉一点它的棱角,使它平滑一点。他还是同一样东西。也许疾病将以一种精巧的形式存在,精巧的形式比粗糙的形式更危险,因为精巧比粗糙更深入。
你说:“怎样改变我的好作判断、固执己见、易觉负罪、胆小怕事的思想?”
你没有必要继续游思想,它没有任何价值。丢掉它,然后就有一种宇宙思想在你身上运作。因为你有思想,所以宇宙便不能运作,你还在干预。你不让宇宙思想在你身上运行,你是路障,你是障碍,你是阻塞。现在不是要改善障碍,而是要清除障碍----彻底地清除。
你还说:“它真令人讨厌,我腻透了。”不是腻透了,如果你腻透了,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是谁在迫使你保持这思想?你并没有腻透。你一定还在微妙地迷恋着什么。你还在妄想情况会好转。“这思想多好啊,也许错了的可以被纠正。只不过是一些零件松动了,需要拧紧。缺了一点什么,那可以从外面引进来。有些部件不灵活了,可以把它们清理一下,使之运转。”但这只是一种改造。你会具备更有修养的思想。
这样不起作用。思想还在那里,它在你与存在之间制造了障碍,因为你有思想就意味着宇宙思想不能够畅通无阻。你站在那儿,根据你的观点、意识、想法、经文和经验进行选择,做决定,下结论。存在向你走来,但是你的思想给整个事情上了很浓的色彩,因而你不能够知道向你走来的是什么。
看着它!注视它,你就能看见,因为它就是这样。看见它,你就会笑起来。如果你听思想说:“我厌倦与思想”,你就从另一方面再次加强了思想。它们是互补的。它们不是敌人,它们相互补充。
要无可选择。不要做判断。选择就是把思想带了进来。选择就是思想。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禅的教导只强调一件事:要觉知。做目击者。只要目睹发生的事。
问一声:“谁厌倦于思想了?”你就会发现那是思想在发明新的游戏----在更加精深的层次上再一次欺骗你。它可以这样不断继续下去。
只要观看。不要做决定。不要偏袒。继续看。观看有点费力,因为思想在说::“干点儿事情。不管是支持这一方还是那一方,只要干点儿事情。不要老是默默地坐在那儿看”----因为当你只看不做时,思想就变得非常害怕。
给你一个建议,你观看3个月,不要决定对思想干些什么。继续看。每到一个更加微妙地层次上,你仍然继续看。在那3个月里的某一天,你会第一次见到无思想。它也许只出现一会儿,但那将成为你生活中的转折点。从那一刻起,越来越多的这种时刻将向你走来。很快你就会发现,你没有对思想做什么,思想已经向后退缩了。它离你远去。它还会发出声响,但已经很遥远:你不再受到它的打扰。
我怎样才能变得坚强和自信
许多能量浪费在自我斗争,自我拒绝,自我谴责中。许多能量被浪费了。
如果你开始接受自己,你变成了能量的水库,因为冲突停止了,没有内战,你是一体。许多能量保存下来,而漫溢的能量是创造性的。
一个自我冲突的人永远不可能是创造性的。他是破坏性的,他在破坏自己,而通过自己他也在破坏别人。他的所有关系都将被毒害。最基本和根本的戒律是爱自己。我不是说只是接受,因为那个词语是不够的----你可以接受而你也许不爱。你也许接受,因为能做什么呢?----你深深地无助,但那不是接受。
除非你接受你自己是一个祝福,除非你接受并欢迎自己,除非你还怀着深深地感激接受自己,除非你爱自己,你将永远不可能变得能量漫溢。那时能量可以流进歌,舞蹈,绘画。可以找到一千零一种创造性的方式,或者它只是流进深深地寂静。而无论是谁接触到深深地寂静讲被转化,将第一次听到天国的音乐。所以不只是接受,而是怀着深深的感激来接受。
感谢存在让你成为你,而不是别人。每个人都有唯一的要实现的功能,那就是为什么他存在。而当我说每个人时,我是指每个人。犹大与耶稣一样是需要的。没有犹大,耶稣将是贫穷的,故事中将缺少什么。所以耶稣也必须感谢犹大。不只是接受自己,而是也按别人的样子接受别人。
“存在”知道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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