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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必修三教学 |
略论《祝福》中的“归乡模式”及其深层意蕴
【摘要】《祝福》是鲁迅先生小说集《彷徨》的首篇,其丰富的社会底蕴和精湛的艺术技巧屡为当代评论者提及,这里,本文试就《祝福》中归乡模式对“我”形象的塑造及其内蕴的深邃思想意义做进一步探讨,同时兼谈突出“我”教学的意义。
【关键词】《祝福》
归乡模式
“走”
“我”
读过小说《祝福》的人会发现:在这篇小说中,叙述者在讲述他人的故事,同时也在讲述自己的故事,而自己的故事,即小说文本中的“我”则经历着“离去——归来——再离去”的过程,严家炎先生把鲁迅小说中采用这一过程构建小说情节或结构的模式称之为“归乡模式”。
一、
归乡模式及其在文本中的呈现
在由“归乡模式”建构的小说《祝福》中,存在着 “我与鲁镇”、“我与祥林嫂”和“鲁镇与祥林嫂”三重关系。在教学过程中作具体文本阐释时,我们普遍关注的是“祥林嫂与鲁镇”这重关系上表现出来的“看和被看关系”------即小说文本对“看客”模式的悲情揭示,戡破了世间的冷漠、人情的冷暖,深层次上展现了封建礼教吃人的主题,往往却忽略了“我与鲁镇”的关系,可以说这重关系正蕴涵着“离去——归来——再离去”的模式。该模式讲述的正是“我”的故事:“我”回到故乡,眼见的是“年年如此,家家如此”的一切没有、也注定不会有所改变的鲁镇。就是本家鲁四老爷,亲情融逝不了思想上的阻隔,“我”与“我”的至亲也话不投机半句多,更别提生活在鲁镇上的其他朋友了,可以说“我”清醒地知道“我”已经不相容于鲁镇这个社会了,于是在回到鲁镇的第三天“决计要走”。“北方固不是我的旧乡,但南来又只能算一个客子”,“我”注定是一个没有家的永远的漂泊者。
在由“归乡模式”建构的小说《祝福》中,存在着 “我与鲁镇”、“我与祥林嫂”和“鲁镇与祥林嫂”三重关系。在教学过程中作具体文本阐释时,我们普遍关注的是“祥林嫂与鲁镇”这重关系上表现出来的“看和被看关系”------即小说文本对“看客”模式的悲情揭示,戡破了世间的冷漠、人情的冷暖,深层次上展现了封建礼教吃人的主题,往往却忽略了“我与鲁镇”的关系,可以说这重关系正蕴涵着“离去——归来——再离去”的模式。该模式讲述的正是“我”的故事:“我”回到故乡,眼见的是“年年如此,家家如此”的一切没有、也注定不会有所改变的鲁镇。就是本家鲁四老爷,亲情融逝不了思想上的阻隔,“我”与“我”的至亲也话不投机半句多,更别提生活在鲁镇上的其他朋友了,可以说“我”清醒地知道“我”已经不相容于鲁镇这个社会了,于是在回到鲁镇的第三天“决计要走”。“北方固不是我的旧乡,但南来又只能算一个客子”,“我”注定是一个没有家的永远的漂泊者。
二、
“归乡模式”的深层意蕴
(一)传统与现代矛盾的纠结
在由“离去——归来——再离去”的模式建构的小说文本中,“走”是一个贯穿文本始终的意象。而“走”这一鲜明的意象在鲁迅先生的作品中曾多次出现过:
“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祝福》)
“我独自向着自己的旅馆走,寒风和雪片扑在脸上,倒觉得爽快。”(《在酒楼上》)
“我的心就轻松起来了,坦然地在潮湿的石路上走,月光底下。”(《孤独者》)
在被视作鲁迅对生命哲学的诗意阐释之作《野草》中,有一篇散文是《过客》,主人公“过客”就是一个梦醒之后无路可走却不停奔走着的形象。
可以这样说,“走”为读者呈示出一条“归乡------离乡”的线索,接下来,我们将以《祝福》为例,以期揭示其回归与逃离的深层意蕴。
综观这次“归乡------离乡”,我们发现“走”有着这样两重涵义:
一是对一成不变的传统的失望。
故乡,是温情的家,理应是“我”灵魂的栖息地,如果说“我”的初次离开源于对文明与民主等新生的渴求,那么“我”的回归则印证对传统的精神守望,当“我”用时代之精神俯视民族之精魂时,发现的却是长久积习的一成不变。这难道就是“我”的故乡吗,“我”内心依附的家吗?不,绝对不是,于是“我”只有在失望中选择离开,继续前行的“路”,继续寻找灵魂的栖息地。
二是对深存灵魂深处的传统精神的逃避。
让我们一起翻看祥林嫂与“我”的精彩对白。在这次会面和对白中,作者把祥林嫂这一行将灯枯油尽步入死亡坟墓的乞丐搁置在灵魂审判者这一角色上,而作为进过城、又上过洋学堂、识过字的知识分子的“我”却俨然成为一犯人。祥林嫂一再的逼问,问“我”“人死后到底有没有魂灵”,这本该是知识分子坦然回答的问题,但“我”却回答不了,只能用“说不清”来逃避责任。于是,在祥林嫂面前,“我”,上演了一幕传统知识分子灵魂深处固有的浅薄和软弱(或许,有的人要说“我”的延宕、犹豫不正说明“我”对祥林嫂在心灵深处的善意关照。然而,在这里,褪去善意伪饰的外衣,我坚持如是说)。或许“我”的最终离去,正暗合对自我精神内核里传统精神的逃避。这两点中的任何一点,都可以看出“我”与自己的“过去”有着割不断的历史联系,有着与之“反戈一击”制之于死命的“旧营垒”的“过去”。“我”的回归与叛逃之路恰恰是鲁迅“精神骨骼”中传统与现代矛盾与痛楚的外现。
(二)绝望与自审的原罪意识
从小说《祝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 “离去——归来——再逃离”,再现了
“我”对故乡的依恋和反叛,这也正是现代知识分子精神世界复杂的体现。“我”的回归,意味着“我”对传统充满依赖,意味着在“我”的心灵深处是怀有对故乡向往之情的。“我”因寻求精神的寄托而回归故乡,在“客子”的心目中,“故乡”理应是美好的存在和交织着“梦”的光彩的地方,然而“梦”之故乡与现实的故乡却存在着高位反差,这就使我的回乡成为失望乃至绝望之旅。于是,《祝福》中“我”在回乡之后就立刻萌生了“走”的决心。这一绝望的还乡意识透析出的是鲁迅先生对传统的回归与背离,显示出的是他无家可归的悬浮感和漂泊感。这种悬浮与漂泊却再现了作为“中间物”的鲁迅无奈而又无可奈何“过客”的意识。“你从那里来呢?”,“又到那里去呢?”,回答只有一个“我不知道”。那人总要找一个栖息之所吧。“过去”,我正在努力的批判着,未来的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我将游弋于何方。“黑暗又会吞并我”,“光明又会使我消失”,“彷徨于明暗之间吗”,“然而我不愿”,“终于彷徨于无地”。可以说偌大的一个宇宙竟没有一个人的栖息之所,这种边缘感、孤独感恐怕不是你我一般凡人所能切身体会到的。
可文本《祝福》呈示出的不独如此,对自我的绝望与自审亦是该小说表现的又一重意识。小说通过“我”与祥林嫂的关系反思了现代知识分子作为启蒙对象的无力与无奈,甚至有时也会不自觉的沦为旧势力的帮凶。鲁迅曾这样说过“我的灵魂里有毒气和鬼气,我极憎恶它,想出去它,而不能。”罪的自觉促使鲁迅先生自我批判,自我否定,而这一否定又是多么痛苦的矛盾集合“眷念与决绝,爱抚与复仇,养育与歼除,祝福与咒诅……”“我”带着罪与绝望对自我进行着无情的审判和鞭挞,希翼在绝望的罪感中进行着艰难的自我灵魂的拯救,虽无力但坚韧……记得他曾经这样说过“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于是处在“中间物”的鲁迅漫无目的的走着前行的路,“明知道前路是坟而偏要走,就是反抗绝望。⑧”于是他进行着绝望的抗争……鲁迅先生一再说我无情的剖析别人,其实我更无情的剖析我自己⑨。信然,《祝福》中的“我”就是最好的例证。
三、突出“我”教学的意义:
新课标明确的为语文学科定位,说语文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然而,在语文的教学过程中,知识点的把握、重难点的突破我们在努力的去做,即对语文工具性的认知和重视可以说是在切实的贯彻和实施着,可是对语文人文性的关怀似是未足。通过上面对“我”的形象及其意义的阐释有意识的在说明这样一个认知:我们在通过文本揭示的重要人物在达成主题凸现的背后,千万别忘记了审视和关照在这些人物身上蕴藏的人文关怀,而这正是对我们的学生进行德育、美育的契点。我们依然以《祝福》中的“我”为例,“我”不是作者鲁迅,但“我”的语言、行为及人格却深深的打上了作者的烙印,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与作者本人在文本中达到了惊人的互证。文本中的“我”不是一个高山仰止的英雄,而是一个性情中人,“我”有着叛逆的禀性、有着矛盾、孤独与决绝,可以说与“我”形成关照的伟人鲁迅身上有着凡人的常态。这样,当我们剥蚀掉鲁迅作品中高深的智点,让我们从生活中的常态来接触伟人身上的凡性,当我们和伟人之间有了沟通、相通亦或可比,在心灵上拉近彼此的距离,进而体认其思想的深邃,似乎才是一种可行的教学方式。或许也只有这样,在新时期的语文教学中,伟人才不会因思想的深邃或不可解而离我们远去,才会因伟人身上有着我们凡人所共有的人性的光辉而拉近彼此的心距,进而找到进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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