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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顾易生先生 贴出他对拙著《还吾庄子》书评以表感恩与纪念

(2013-08-30 23:43:23)

   惊闻顾易生先生于美国时间2013818日下午257分(北京时间19日凌晨257分),在华盛顿Suburban医院逝世。不久前我还想起要向复旦的朋友打听他的消息。十年前他去美国探亲,之后就经常会想起他,特别是在我有《善增读经系列》里的新著出来,就想向他请教。我与他接触不多,但印象历历在目。他听到我对《老子》的一些新解,如“音声相和”,“非以明民,将以愚之”,“小国寡民”等,表示激赏,给了我很大的鼓励。看汪涌豪先生的悼念文章方知顾老在这方面也深研而有新解。这样的虚怀若谷,奖掖后进,使我更加感动。顾易生先生于2002年与其博士生陈引驰合作撰写《还吾庄子》书评,是对我这一“闯入学术殿堂的挑战者”莫大的支持。今日搜索电子文档,发现没有此文的电子文本,才想起我是2005年写完《还吾老子》后才用的电脑。因此,翻出剪报,打出全文,一边打字一边回忆起与顾老交往的种种情景,也算是对他的感恩与纪念。

 

“四面楚歌”中的“新解”

——读《还吾庄子》

 

顾易生 陈引驰

2002614日《文汇读书周报》第5版《学术》

 

《庄子》是中国文化传统中一部瑰丽多彩的奇书,就文学而言,郭沫若曾说大半部中国文学史在它的笼罩之下,可见其泽被后代的力量之伟大。然而。历史虽有许多的注释诠解,其实依然存留有不小的诠释空间。

沈善增先生的《还吾庄子——〈逍遥游〉〈齐物论〉新解》要算是最新的一次系统性阐释了,虽然对这部奇书仅讨论了它开首的两篇,但在两篇非同寻常,它们大概算是《庄子》最为有名而且最重要的两篇了。沈先生的爬梳非常之细密而彻底,几乎在每一页上都留下了自己异于以往的解释。照沈先生的说法,各家“彼此也有分歧,但若跟我与他们的矛盾比起来,他们则是站在统一战线上。在注《逍遥游》时我还能找到几个同道,到了注《齐物论》时,我见不到一个盟友,我是真正的四面楚歌,单兵作战(18页)。”确实,沈先生解释新颖、大胆,而且往往言来自成一格,号称“新解”,名实相符。

即名“新解”,与旧说不同,自然就得有论争的对手。历史上关于庄子最大的诠释者,应该说是郭象,无论如何。今日所见的《庄子》三十三篇本就是出自他的整编。沈先生在书中最大的争议对象也就是他了。举其大者:当是《逍遥游》篇中小大之辩的问题。一般读《逍遥游》的人,很少会不被鲲鹏展翅的宏大境界所折服,自然也难以认同蜩与学鸠“决起而飞”的局促。然而郭象却偏偏说:“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责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故小大虽殊,而逍遥一也。”而且这确实不是他一时一处的说法,如沈先生指出的乃是贯穿“《逍遥游》注”全篇的义理,《逍遥游》题注中郭象即写道:“夫小大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物任其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于其间哉?”虽然,或许可以理解成这是郭象借他人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是在阐释自己的哲学,因为毕竟在中国古代通过诠释经典构成自家学说是一常情乃至传统,但郭象等齐鹏。蜩的观点,就《逍遥游》本文而言,确实与普通的阅读经验相距颇远。这个问题,以前的诠释者也并非全无涉及,毕竟《逍遥游》中大鹏与学鸠之对比是那样明显。比如钟泰《庄子发微》就曾指出郭象以《齐物论》等齐之旨来诠解《逍遥游》小大境界,有失确当:“此以《齐物论》作释,非本篇之旨。本篇赞大而斥小,下文曰‘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又曰‘此小大之辩’,其意明甚。”沈先生在新释中,紧紧抓住郭象的曲解,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并且绝不以点到为止为满足,而以全力通篇辩争,使这一句题得到极为充分的揭示,可以说,沈先生的辨证发覆,鞭辟入里,言之成理,与切当了解《逍遥游》之本意,功莫大矣。

说到《齐物论》,沈先生的梳解自然更是与众不同:而其新奇精采之处如行山阴道上令人目不暇接,自然无法一一细述,这里只言其大关节处。沈先生指出,“‘物’之‘齐’,是相对于道而言的……相对于‘道’与‘物’的层次差别,‘物’之间的高下差别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也就‘齐’了”(197页)。这确实是非常简捷而精当的说法。《齐物论》绝不如一般人印象中所谓主要是说明世间万物之相对性而已,而是由一更高的“道”之立场来观照诸物类从而得出“齐物”论的。如果结合《秋水》篇所谓“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更可以得到坚实的佐证。与此“齐物”观念相关。沈先生对于庄子与慎到等所谓的“齐万物”观点作了比较辨析。《庄子》最后一篇《天下》是关于学术的重要文献,其中述及彭蒙、田骈、慎到等有“齐万物以为首”的主张,“弃知去己”、“与物宛转”,若“无知之物”、“块不失道”;大致是说世间万物都是有局限性的,皆有其长有其短,所以不妨去除如自我那样的一偏立场乃至是非评判,达致无知无累。这好像与庄子“齐物论”很相似,那么,两者关系究竟如何?这实在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而以前的论者似乎关注不够。记得冯友兰两卷本《中国哲学史》中曾有所剖析,他既肯定两者的学说“颇多相同之点”,又指出庄子所否定的是狭义的知识而不是广义的知识,所以并非如慎到等视理想人格为石头土块,全无知觉,“至死人之理”(第一篇第七章)。沈先生在两者的比较上,扣紧由“道”观照而“物”皆等齐一点,指出,在庄子看来,“见道自然齐物”,“齐物乃见道之人的经验之谈”,他的目标是要人“弃物而求道”,指出向上一路,而不是如慎到等之弃绝知性,向无知之土石等齐(196199页)。进而,沈先生甚至认为《齐物论》一篇“首先是针对慎到、彭蒙的学派所谓稷下道家而写的”(196页)。或许这些意见还都有待仔细深入的研究,但沈先生提出并突显的这个问题,得其关键,于理解《齐物论》确实极为重要,值得深思。

沈先生的诠释在方法上也有可称说之处。他为自己定下“以庄解庄”的目标(19页),所以他对于《庄子》的本文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在诠释一字一句时不仅要着力推敲字词的源流,且往往要通盘考察到《庄子》全书,因而其说解有不少显得合理可信,比如关于“吾”“我”之别就是(233235页)。当然,诠释任何文本如果只局限其中,其实是难以真正成功的。不同文本乃至观念间的比较和互诠才能使它们相互辉映彰显;沈先生往往以佛家义理分梳庄学,虽未必尽脱“格义”,但前承章太炎《齐物论释》之旧途径,而开掘新意亦复不少。

《还吾庄子》,虽然仅仅梳理、辨析了《庄子》的两篇,但确实已勾勒出著者自家心中理解的庄子形貌;我们当然期望着由沈先生的继续努力得以观其旧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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