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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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说:人过七十古来稀,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活九十不稀奇,据统计,国人的平均寿命都已经近77岁了。我周围不少90岁左右的老人头脑清楚,生活能自理,甚至还能去公园散步。
我自认同龄人中,心态还是年轻的,因为我好像很少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了,甚至还有种异想天开的感觉,死亡永远不会降临到我头上。生命的尽头时,我会不知不觉在睡眠中去了另一个世界,体会不到死亡的可怕和恐怖,自己不受罪,孩子也不受累,也就是说,今晚我脱掉鞋子睡觉,第二天早上就没了呼吸,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亡,也或者说这是我的意念和愿望。可这个春节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切切实实觉得,我是真的老了,头脑不清楚,考虑事情不周全,已经失去了正确处理事情的能力,弄得我现在还耿耿于怀,心里不爽。
我一个要好的大学同学W,比我小一岁,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她儿子10岁时和丈夫离婚,儿子归她抚养,丈夫净身出户,也没有给儿子抚养费,从此母子相依为命生活,她至今仍然是单身。本来就是好同学,现在落得孤儿寡母,让人同情,所以她遇难处,我们尽力而为帮忙。比如,早年房子装修行业不是很盛行,想铺地板砖都是自己干,我老伴帮助她家铺地板砖,曾辛苦劳累到半夜才回家。我在学校工作,她儿子遇到上学方面的问题,我帮她出主意想办法解决,她儿子上初中时,学校离我家近,我曾一度让他中午在我家吃饭,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几十年。
W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去珠海发展,并在那里买房安家,结婚生子。她退休后独自在许昌呆了几年后,把房子卖掉也去了珠海儿子家,帮助照顾孙子和孙女。现在一家五口人,其乐融融,老了跟着儿子有个依靠是对的,儿子媳妇也挺孝顺,对她很好,我为她有个安定幸福的晚年而高兴。平时她也是接送孩子忙,不常看微信,有几个月时间,
我们都没有微信聊天联系了。
年初五那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回许昌了,让我意外惊喜,因为之前几个月微信都没有联系,元旦我发的问好信息和图片,她也没有回,一点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个时候,带着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女一家五口回许昌,她只说是因为儿子自己的事她跟着回来的,也没说什么事。问她住在哪里,她说是住宾馆。我连忙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她说中午已约好家人聚会,下午来我们家。因我家离公园很近,步行也就五,六分钟的距离,于是我就对她讲,那好吧,下午来了先带孩子们去公园游玩,玩到五点多去公园门口的一个饭店吃晚餐,饭后来家里坐坐聊天,这是我作为主人的安排。
没想到她说:“我们中午吃大餐,晚上不想去饭店吃饭,想在家吃,喝稀饭,你不会做菜我做。”
“你以前和儿子一起来,就两个人,从来都是在家咱们自己做着吃,现在过年一下子来五个人,加上我们老两口七个人,你知道,我家不讲究,地方不宽敞,桌子小也容纳不下那么多人,还是去公园门口饭店有单间,比较舒服,你们中午吃大餐了,晚上可以点清淡一些的菜,人家也有江米甜酒汤,玉米羹,实在不行,这么近,在家我提前熬好一锅稀饭端去也行。我儿子回来过年,初一那天,就我们一家三口还去这个饭馆吃饭,不在家做,何况现在是七个人?”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她坚持说:“不去饭店吃,这次你就听我的,在家做。”我不知这种情况下吃饭,是应该客随主便,还是主随客便,既然她这样坚持,我就主随客便,同意在家吃了。
谁知放下手机,老伴问我给谁打电话,声音那么大。我告知前后原委,老伴那个人本来就不爱给人交往,不喜欢热闹,爱清静,一听说五口人来家吃饭,他也坚持说让去饭店,我说自己已经同意,并给同学说好在家吃了,咋好再改口?他就说:“我给她发微信讲,家里条件不好,不适合在家招待客人,还是去饭店好。”结果他发了这个微信后,同学W说下午儿子媳妇刚好另有活动安排,晚上不来了,改日再说,啥时来,提前告知我们。
我信以为真,第二天等了一整天没有消息,她说过是因为儿子的事才回来的,我就晚上给她儿子打电话,想看看接下来他们的活动安排,约个合适时间聚聚。结果打了两次儿子都没接电话,我又给W打电话,也打不通。于是,我给她发文字微信,问她住的宾馆名字和地址,我和老伴可以去宾馆找他们,这么远回来一趟不容易,总得见个面说说话吧。仍然没有回复,于是我又发了第二个信息说:“难道你们不辞而别回去了吗?那可有点不够礼貌吧?就因为没爽快地同意你们在家吃饭就生气了不辞而别,几十年的情义就这样不堪一击吗?”
老伴埋怨我说:“你咋那么好多事?打电话她不接就算了,因这点小事就计较生气,不用再理她。”也就是说可能是第二个信息起了作用,W给我回了电话,先解释为什么没接电话,又讲了她儿子为什么回许昌,接着又说回珠海的票不管是高铁还是飞机,都不好买,儿子媳妇正在抢票,等票的事落实后,提前告诉我们,走之前约个时间来家见面。
可她没有提前告知约时间,当晚九点半直接给我打电话问我们休息了吗,我说老伴已经休息,他每晚都是九点准时上床,我正准备洗漱休息,然后她说全家来了,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了。当时我想马上就到了,喊老伴起床再穿衣,也来不及了,我匆匆拿出1000元钱,装了两个红包,准备到了给她的孙子孙女各发500元压岁钱。然后就下楼去接她们。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到,电话打过去原来走错地方,到的时候已经近10点钟。她说抢到了第二天中午的飞机票,已经没有时间了,才这么晚来,我也就理解了。她们是抢时间来匆匆给我们告个别,因为原来我打不通电话,曾误认为是她们不辞而别回去了。她们把带的礼物放在了楼下,我把两个红包分别给了她孙子和孙女,两个孩子很懂事,接红包时不忘给奶奶说新年快乐。因为不想再惊动已经休息的老伴,再说已经10点多了,她们还得打车回去,带着孩子晚了车也不好打,所以我给她儿子说上楼去坐一下,她儿子说不用了,太晚了,我也就没再进一步邀请他们全家去楼上家里坐坐。就这样来去匆匆,见面也没说多少话,她们送了礼物,我给孩子发了压岁钱表心意,之后就分别了,当时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
没想到第二天,W给我说她媳妇很生气,说第一次经历带着礼物串亲戚被拒之门外的感觉。我一听这话也很生气,就说W,你就是晚上来,起码也得提前微信说一下,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老伴也不会像往常一样休息那么早。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们是来串亲戚,就是认为你们时间紧,来匆匆告别一下,你可以问一下你媳妇,她在家有晚上10点去串亲戚的先例吗?
老伴好埋怨我:“你打电话她不接,就让他们不辞而别算了,你偏要再发信息,现在可好,多花了1000元钱,还让人家不满意,落个串亲戚被拒之门外。”
“那还不是为了你休息好,不忍心你睡得好好地突然被喊醒,如果邀请他们上家里坐坐,你就得起来接待。还有上次,我都已经答应他们来家吃饭,你不愿意又给W发个微信,你要不发那个微信,上次来家吃饭了,不是也没有今天的事吗?你少埋怨我。”我也气呼呼地反驳他几句。
后来我想想,这件事本来可以办好而没有办好,让双方心里都不舒服,说来说去还是我们都老了,考虑问题不周全,好像已经失去了正确处理事情的能力,上次事怨老伴,我都已经同意了,他不应该再反对,这次是怨我,我应该下楼去门口接他们之前,把老伴喊醒穿衣,然后接到领他们进家坐坐,说一会儿话,这样就不会落个串亲戚被拒之门外的罪名。
通过这次事我认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以后践行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操心,少管事,少说话,儿孙的事也少管或不管,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步缩小交际圈。看自己喜欢的风景,做自己喜欢的事,每天健康地活着,才是最幸福的事情,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状态,都要明白,生活的目标是健康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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