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现代困局

【文】王传言

这是李杨导演继《盲井》后又一部力作，讲述的是关于拐卖妇女的。故事内容曲折不大，一个女大学生由于长期找不到工作，被骗到西北一个偏远山村，卖给了当地一个青年做老婆。几经波折，最后逃脱。最后这个部分分明是在拔高主题，弘扬主旋律，被公安机关解救。否则，要是说生活的很好，不愿意走了，大有可能我们就看不到了，如片中其他妇女一样不愿意走，原因就是有了孩子，有了牵挂，有了怎么过不是一辈子的想法。

看这类电影，我总想到的是它其中的真实与虚构。因为没有关门的训练，对于所谓的专业眼光，我是不具备的。在此，乡村的落后让我感同身受，落后也并非他们就愿意如此，可能由于自然禀赋，可能因为政策倾斜，可能因为路径依赖。总之，落后的因素太多了，但要冠之于愚昧和无知，就有些欠妥。因为我明白，说愚昧和无知属于智商问题，而他们智商并不低，仅仅缺乏教育的资源和获得知识的途径罢了，试想，让他们处于跟别人同一个起跑线上，结果如何，是难以确定的。

女大学生之所以被骗，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被骗到如此落后的山村，主要生活不下去的道理是心理落差太大了。我也见过很多买卖的妇女，他们生活的还不错。并且，她们并不愿意再回去。道理也很简单，她们觉得现在比过去好多了，首先得到了物质上的满足。忽而，想到为什么台湾问题如此棘手了，无论政治经济还是文化，台湾的发展高度都比大陆要高，让它回来，不啻于那个影片中的女大学生吧，假如台海发展换个位置，那后果就不一样了。

不久前，也看到了贵州出现的“光棍村”，村中女人很少，基本上都是单身男人。出现这一幕，可以看见很多传统的观点还在，那就是重男轻女。为什么重男轻女？原因不言而喻，在如此落后的村子，养儿子的主要功能是经济上的，也就是说社会保障。看《南方周末》大参考耶鲁大学管理学院 金融学教授陈志武教授的访谈：市场经济是个人解放的必由之路。家庭的功能应该在与感情和爱的交流，市场的功能应该是经济交流。而中国呢，总是把家庭的功能限定在经济上。

尤其是在偏远的农村，家庭的经济功能更加明显。家庭经济功能凸现，是因为社会保障功能的萎缩。而社会保障功能乃人民政府不可推卸的一项任务。因为缺乏女人资源，就到骗子市场上购买，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延续香火或者社会保障。这个想法很朴实，却不知道是违反法律的。但，我看到的那些到附近村子生活的还很好的女人们，心想，在一定程度上，这样也是对她们命运的一种改变，在一定意义上，这也是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当然，这个自由乃被迫的，在被迫之后又觉得安稳了。

拐卖人口，最大的受益者是中间人，当出现片中景象时，心里落差太大。女主角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为了逃脱，几次委身于别人。让我看到，在最险恶的情况下，人对命运的抗争可谓费尽心思。很多情况下，人们会责怪乡村如此落后，怎么生活下去。我想，人类最原初的生活不就是从刀耕火种开始的，在乡村生活久了也就习惯了。除了物质上贫乏外，幸福指数谁又能说很低呢？对于那些距离自己遥远的事情，人们喜欢做的往往是这样：拿着某某理论硬往上面套。其实，深入其中得到的将是另外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