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文人侠客梦

文/王传言

重温经典是种难得的机遇，在将91年版本的《雪山飞狐》观看完毕后，顿觉得二十年前的很多情节和纠结之处，二十年后还是那样纠结。电视剧终归是电视剧，武侠片，无非是爱恨情仇。但如何将这些在剧本上的情节反应在荧屏上也是一种艺术，而好与坏的标准便立刻显示。所谓经典，多是难以忘怀。有些情愫，有些点滴。

犹记得二十年前，断断续续观看，对其中平四的遭遇最是扼腕，对胡斐最后的选择最是纠结。按照小孩子的眼光，胡斐最应该选择的应该是程灵素。因为其最贤惠体贴照顾，尽管，当初不知道何为贤惠体贴照顾。二十年后，我还是这样觉得，程灵素应该是胡斐的最佳选择。袁紫衣尽管曾经令胡斐魂牵梦萦，但毕竟有些小孩子脾气。苗若兰的娇小和柔弱也不能跟胡斐长相思守。按照婚姻的逻辑，男女应该是互补的最妙。所以，胡斐应该选择程灵素。但是武侠片的故事就是多不会美梦成真，往往是破碎的才是完全的，缺憾的才是完美的。

对武侠小说，几乎没完整阅读。对武侠电视剧，也鲜有看毕者。只是《雪山飞狐》在电视剧匮乏的时代带来最精神的食粮。二十年过去，其片头和片尾的主题曲，《雪中情》和《追梦人》依旧深藏我心，“唯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何谓经典，如87版《红楼梦》版，91版《雪山飞狐》也堪称如此。其中，武打设计毫不逊色今天的特技时代。在人物的刻画上，我以为很成功的是田归农，由汤镇宗主演。其作为一个最大的反面人物，阴险，狡诈，作恶多端，小人得志，唯唯诺诺，都淋漓尽致展现在观众面前，汤镇宗饰演的田归农实属成功典范。

当然，在金庸笔下的武侠小说中，其预想塑造的就是一个字：侠。当然，其中包含着“武”的因素。借助北京大学文学院陈平原的《千古文人侠客梦》的名字来阐述《雪山飞狐》中的人物特征。胡斐是其男一号，在其身上，爱恨情仇表现彻底。其背负着为父亲报仇之重任行走江湖，跟剧中女子马春花、袁紫衣、程灵素、苗若兰分别纠缠不清，他为了打抱不平，对凤天南赶尽杀绝。其身上的“侠”之特征明显十足，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文人笔下的小说浸淫着的一种梦想，尽管，文人的武器是笔，但是其在表达的却是一种侠客之梦幻。

《雪山飞狐》电视剧中，对“情”着墨颇多。为表达一种“红颜祸水”观点的便最能显示的是飞马镖局之马春花，其先后被师兄、商宝震、福康安等人看中。但其“失足”便酿成了千古之恨，与福康安的一次长欢，换来的是自身悲惨的命运。同样“失足”还有田归农之女田青文，其最终打胎的经过在表达的似乎是传统纲常的遵循。当然，“情”之大者，最是胡斐与袁紫衣和程灵素。胡斐从心底爱上袁紫衣，程灵素从心底爱上胡斐，这十足是三角恋关系。爱人之人最伤痛，结果是袁紫衣削发为尼，程灵素为救胡斐中毒身亡。

按照个人的观点，苗人凤这个角色和人物的塑造，性格成功，个性不显。其不敢去商家堡复仇，屡次被田归农算计。可以说，苗人凤没有心计，乃侠之大者。但其人很不像是一个大侠该有的特征。其一生背负着胡一刀夫妇不白之死的冤屈，其夫人跟了田归农。可以说，苗人凤的江湖多的只是一种传说。往往，为了塑造一个角色，通常会过犹不及。

电视剧和小说的进行和吸引人之处贵在情节曲折，《雪山飞狐》中的情节，从寻宝这条线，可以积聚无数条小线索。从复仇这条线索，也可以寻找到很多分线索。从承诺看，也可以寻找出很多线索来。正是这些网络状的线索，将电视剧布置得有条不紊。当然，电视剧仅仅是一种假设，一种艺术之形式。我们能从中获得的是一种思路的世事洞明。尤其是当剧中人物进行痛苦的抉择的时候，无不令我们扼腕叹息，唏嘘不已。袁紫衣削发为尼，乃是为了对师傅的一诺千金。冰雪儿把剑自刎，乃是对丈夫的切肤之爱。程灵素为胡斐吸毒，乃出自其对他的肺腑之爱。胡斐决心杀凤天南，乃出自不平之心。胡斐冒死救马春花，乃出自她当初救过自己。平四誓死养育胡斐，乃出自胡一刀的救其父母之钱财。

现在想来，胡斐与苗若兰的结合无不是一种“门当户对”的结合，胡一刀乃武林辽东大侠，苗人凤也是人中之凤。可谓是武学渊源，门当户对。不晓得这是电视剧的可以安排还是金庸笔下的可以选择，这位《香港基本法》主要起草人之一的武侠小说大家，这二十年前曾经创造了经典的剧目。《雪山飞狐》，宛如记忆深处的一朵蓝莲花，在寂静的夜里慢慢舒展，不断塑造着千古文人心目中的侠客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