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着小眼睛看向B医生，你这片子还没看呢，怎么就“看不了“了？我又看了一眼他的名牌“专家儿童牙医”没错呀！我家老五牙是烂了点，也是换得晚了点，但都到您这个级别了是不是？ “这个牙吧，你要找那个专门给小孩子做纠正牙齿的专家看！” WHAT！牙医分大人小孩子我理解，小孩子牙医有专家门诊我也理解，现在小孩子的专家牙医里还分专门看纠正的和不是看纠正的？“EXCUSE ME，这个牙医还有什么分类吗？原来那么复杂的！” B医生说，C医生这种特别的门诊不是天天有，一周也就两天，所以他又帮我预约了C医生，并且嘱咐我下次带着片子，带着孩子他爸爸一起来比较好。 怎么了，看几个烂掉的乳牙，我还不行了？老娘十几年的拔牙历史说出来都能吓死人！小孩子看个牙医还必须父母双全！我就这样一脸黑线的离开了B牙医的办公室。 这下回来老五更是得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差点连饭也不要吃了，他怕伤到他那口金贵的牙，别人的牙可能是用来吃饭的、可能是用来挡口水的、可能是用来讲话时防风的，但我们五爷的牙只能是用来显摆的！ 我们才回来，老大就好死不死的关心起弟弟：“老五，医生说什么？” 这一问，不得了！老五仰着头，把自己想像成了世界上最后一头恐龙，眼神里写满了放荡与不羁：“SPECIALIST看不了，要SPECIAL SPECIAL SPECIALIST才看得了！你不懂的！” 他当然换来老大憨憨的傻笑。“明明是这牙都烂成这样了，医生都不想搭理你！” 结果，两个人又在沙发上打了起来，全程老五在攻击的同时，还要注意保护着他的牙，其实我心里想着，‘你护啥呀，让老大一拳头，四个门牙一起打下来，齐活！’ 又隔了几天，事理万机的处女男得了医生大人的谕令，只好跟着我去给老五看牙，还顺便就去看了一下他那个骨折已愈的手臂，我也觉得他有必要去看一下，因为他最近装个窗帘是歪的、装个灯是歪的、装个电视机架子也是歪的！我不能说他脑子歪吧，应该就是手臂骨折后遗症吧。 C医生是一个很老很老的阿拉伯男人，看了老五的牙，又看了老五牙口的片子，认真和处女男分析着病情。时不时往我脸上打量，本宫不习惯被男人盯着看（特别是老的或丑的），所以口罩一直如金钟罩一样护着脸。处女男应该也发现这老男人老想瞄我，用中文和我说了一句：“这个医生看上去水平不行，要不我们再换一个医生，之前给老大老二整牙的那个我觉得成！” 几个意思？还要换医生？我的心一阵凉凉，只有一个念头：‘老五，你来，让我打一拳试试，看能下来几个牙。’ C医生其实很耐心，首先是很肯定的老五这个换牙拖到现在的不正常，也肯定了我们是有责任心的父母（其实处女男不是顺便看手可能都觉得没有必要来）；然后从片子上又给我们数了一遍里面藏着的所有恒牙，再次肯定牙是有的，并不是处女男之前担心的烂到了里面的牙齿。最后自然就是提出治疗方案呀，就是把乳牙拔了，然后再把里面的牙吸出来！ 这个我也很糊涂，牙还能吸出来？吸星大法我听过，吸牙大法是个什么鬼？牙还能吸出来，你敢信？ C医生解释着可以一边引导牙齿长出来，一边做一些固定工作，这是整牙的一种方式，然后他终于在瞄了我N次之后忍不住了：“妈妈，你能不能把口罩拿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你看！我一直觉得他对我的脸有无限好奇这个事情不是错觉！虽然做为一个生了五个儿子的中国女人，我常常是人家反复观察的对象，但人都是偷偷的，你这当着处女男的面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被揍？虽然处女男手断才好，虽然才好的手好像还是歪的…… “我就是想看一下孩子的牙齿遗传了你们哪个！” 我把口罩拿下来，很认真的做出周星驰笑脸，把门牙和下门牙全给医生看了个清楚！看！老娘哪里牙齿歪了，虽然没有他们整过的那么整齐吧，但也不影响面容呀，处女男毕竟还是处女男，对颜值方面还是有所追求的。 “这就对了，你们家孩子都有下颚有点往里的遗传，这个随妈妈。”医生淡定的分析到，我的内心不淡定了，谁下颚往里了，你才下颚往里，你们全家都下颚往里！你当着处女男和我儿子的面瞎说什么呢！我得补救！ “哦，你是说这里比较进去吗？”我一边摸着我的下巴一边说，“这样看上去下巴尖啊，好看呀！” C医生哈哈大笑，频频点头，表示认同：“是的是的，只是我们从医生角度来看，这样不是完美的牙齿形状，看医生的，有的人觉得有必要整一下的，有的人觉得不影响没关系。” 我就是觉得不影响的，虽然我的下巴的确很往里，我还觉得这是我天生面相后福好的表现，原来在科学的目光里这是我牙没长好。 而我家孩子基本都有我同款下巴，他们现在如果都整了，就和我不像了呀，“医生我们觉得这个不影响，不需要整！”在科学的完美角度和我儿子得像我这两个选项里，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C医生倒也没有继续说我嘴歪的事情，只是说第一步就是要把四个乳牙拔了，给后面的牙腾地方，并且告诉我，你看这几个门牙在召唤呢：“PLZ REMOVE US!”（快点把我们拔了吧！） “好吧，我也觉得要拔，但这牙都没有晃，之前一个医生说里面牙根还很长。” “没有没有，牙根没什么了，只是这孩子钙足，这牙齿硬，所以还坚挺着呢！” 老五一听从牙医的凳子上站起，把他的飞机头往后又是一撸，小胳膊一举，意思说：‘你看小爷我的肌肉！小爷我就是强!’ 要不说，这最小的孩子，全家都让着，平时打架都不下狠手，才让他有了这种盲目自信——全家我最能打！现在医生一句话更是坐实小爷骨头硬了！他还不得嘚瑟到天上去。 “那什么时候拔呢？” “这个无所谓的，过几天EID节，要不节后吧，让他安心过个节。反正拔牙很快的，一次四个一起下来！” 我脑补了一下没门牙的老太太的样子，嗯这个可以有！到时候的五爷一定特滑稽，我看他还嘚瑟。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向哥哥们报告自己如何钙质丰富到牙都不掉，五爷就跑来向我报告！ “妈妈，我这个牙在晃！”原来经过一周反复的检查，每个医生都会把五爷的那几个门牙使劲晃一遍，其中一个就这样觉醒了！它知道自己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光荣下岗让新人来了。 “你别动，我去拿线！”我快乐的跑去拿针线包，为了过几天去牙医那里可以少付一颗牙的拔牙费而兴奋不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