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满电梯

刘文明

    虽说学校里的假期已经开始，但我们一帮人还在正常上班。那天下午的下班，还算是很准时。晚上七点，我带着忙完工作后的不错心情，走回自家楼下，钻进了电梯。

    估计彼时是做饭和吃饭的点儿，反正电梯里面人少，只有我和一位大姐。大姐的怀里还抱着个小男孩。孩子水灵可爱，一看就很机灵。

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年，虽然喊不出名字，但邻居们差不多都面熟。可是眼前的这位大姐还真没印象，应该是头一次见。她要么是来走亲戚的，要么是新搬来的。我在心里想。

“孩子好可爱啊！” 作为老住户，我得表达出热情。看了一眼他们俩，我就主动招呼说道。

    “快说谢谢爷爷！”大姐先看了一眼孩子，又看了看我，说道。大姐是个讲究人，她提醒孩子的意思特别明显，甚至我还注意到，她抱孩子的手部有些轻微动作。

“啊？”没等孩子张口，我用比较夸张的表情，装作吃惊状，看着大姐说，“我有这么——这么老吗？”

“我们老家叫六十岁男的，都喊爷爷的！”她笑着说，“不然，人家会责怪说孩子不懂礼貌。”

“哦。我们那里也是这样。”我也笑着对答说，“不过，我还没有六十岁呢。”

“五十五岁也要喊爷爷的！”大姐很认真地接过话说。

“嗯。我也觉得到了五十五岁，喊爷爷是可以的。”我还是努力地保持笑容，补充说道，“不过，我也没到五十五岁呢。”

“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真的没看出来啊！”一丝很显然的歉疚一下子掠过大姐的脸庞。

“没事，没事，我的半头白发欺骗过很多人，特别是小朋友。确实，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小朋友见面时都会直接喊我爷爷的！”我解嘲说。

    大姐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就算你是四十多，我们那里也要喊爷爷的。这样才显得对你尊重！”

    我变得高兴起来。终于，在我的启发下，大姐眼中的年龄和我真实的年龄差不多匹配上了。

   “那好吧，就喊爷爷吧！”我藏不住地笑出声来，对着大姐说，“恭敬不如从命。爷爷我这下只能认了！”

   “那你们这边一般怎么喊？”大姐来了兴趣，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味道。

   “如果按照广东人的习惯，要么是喊哥哥，要么是喊叔叔，最好不能超过伯伯！像我这个岁数，喊伯伯就比较好！”我好像也来了兴趣，很认真地介绍说，“可能您也听说过，其实，广东人最喜欢喊帅哥，靓仔也行！”

“那怎么行啊，太不尊重了！”她腾出一只手，使劲地摆着，然后认真地坚持说道，“我觉得，还是叫爷爷好！”

“靓仔爷爷！”让我们两个都很诧异的是，大姐怀里的机灵孩子，突然冒出来这四个字。小家伙说完之后，他自己居然笑出声来，然后又重复说了一遍“靓仔爷爷”。孩子的叫法，孩子的笑，逗得我和大姐也不禁笑出声来。我们三个的笑声，把傍晚时分的电梯装了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