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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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时,别人说什么,不否定也不肯定。
听着别人闲侃着,也会睡着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老了?于是,就喝着冰水,换上高跟鞋,猫着步子走给她们看,一直问,我是不是走路也老态龙钟了呢?
身后湖蓝色的百叶窗透着一丝丝凉气,看着柱子上的吊兰发呆,我能感觉到,时光走到这个时候,忽然,就慢了下来。
五月的印象开始模糊了,浅了,淡了,大概是因为六月,六月许是有炙烈的阳光,密不透气的闷。
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喜好跟生活在这里,没有什么区别,或是真的老了,反应有些迟钝了。那天,自己走在烈日下,感受着阳光灼热的疼,竟流下一行泪,我心疼我的身体了,除了我,没有谁更能深刻的感受,这般的心情。
我开始憧憬六月,应该是万艳同杯的吧,却越来越喜欢黑白,跟心情有一点点的关联,最多的是习惯,习惯喜欢这些没有色彩的物景,即便是时光荏苒,很久以后,亦不褪色。黑依旧闪耀着极致的魅惑,白,也是藏不得半点的瑕疵和污垢。
亦如,我想要的生活。
窗外不知是想晴,还是要雨,和着前几日的湿气,潮湿了心情。写不了酸酸的字,正如疼痛的时候也能笑的没心没肺,有时平铺直叙竟也能惹得自己无端的手抖,内心泛着酸楚,竟然也犯瘾。
喜欢隔开身边喧嚣的声音,想心事。写心情文字,原来,漂泊不定的心绪,都在这些沉默中安然落定。还是这样的叛逆吗?跟时光叛逆,跟世事叛逆。记得十八岁那年,离家出走,兜里揣着一张如同废纸的通知书和十五元钱,蹲坐在一家敬老院的屋檐下,听着孤寡老人拉弦,平淡或稳重,在老人的字薄里,已经没有激昂,没有跌宕,有的只是生活沉炼后的淡定和智慧。
老人拉二胡,用岁月沧桑拉弦漫长。那夜,我的孤独和我一起,陪伴着老人和弦。老人拉《江河水》、《二泉映月》,拉《闻居吟》。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醒来时,月亮西沉。树枝上的知了,叫得很欢。看着落英缤纷的心情铺满一地,真的寂寥。那时的惆怅,却让我这般的怀念。
五月的末了,急着想看看六月,浓浓的阳光,大概有一种淡还是会延续,心情和文字都是。
友打电话问,为什么呆着这个城市让自己受很多的委屈,而不回去呢?回到自己的家里,有爹娘的疼爱,有朋友闺蜜的陪伴,岂不更好?其实,什么都有有效期限的。人和人之间的渊缘,人和城市的缘,都是如此,不觉然如何的来,亦不觉然如何的离开。
就如一段感情,如何走到了尽处,浑然不知。
离开,有一天肯定会,就像人最终要离开这个世界一样,繁华也好,富足潦倒也罢,最后,一柸黄土掩埋。
离开,有一天。
终有一天。
浅淡,喜欢这个词。中性,飘逸一点。人到一个年龄,或许都会悟开一些道理,一些词的禅意。
有人说,喜欢你,也有人说,你会沉默了。笑笑,不语,心里不会起涟漪了,感觉淡淡的。有人误会,有人曲解,有人依然为一些疲累的名利孜孜不倦,为一些所谓的脸面和功利堆砌一层层的荣耀和光环。
沉默着,看着他人演绎。
浅了淡了,不表露自己的心迹,有益处的,心里想想,便也默然。
这个年龄,应该喜欢用淡一词,去解析生活中那么多那么多的无措和疼痛,委屈和忧伤,都平淡化为烟,散开了就不会忧伤了。
很多年前,恋人说,为我留一肩长发吧。那时青葱,便留了长发,为一个人为一份爱,傻傻的去做一件事,哪怕有多艰难,有多困难,都能做到。
长发留起来了,及腰。
而人却散了。
一杯茶,一弯月,一份沉甸甸的心事,挂在记忆里,慢慢风干,成了小小一撮的细末。
想起丰子恺的《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夜凉、茶冷、四周一片空灵,而人,孤独于月下的寂影里。过的幸福吗?仿佛站在云端。看似离红尘很近,其实离红尘很远。虽日日繁华热闹,却最是寂寥。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人的一生,有那么多的秘密和忧伤,疼痛和委屈,都是说不出口的,那么苦,那么咸,那么疼,又那么心酸,怎么办?
只能用一些托词,用一些修炼,慢慢的消化,吞进肚子里,噎得双眼泪水。
我只是很多平凡女子的一个,过着平淡的人生。早上急匆匆的上班,不吃早点,跟工作中各样的人打交道,游离在凡俗中,做着俗事,学做着清蒸鲈鱼,回到住处,先打开电脑,听着音乐,洗着衣服。去菜场买水果,去早市上淘廉价的物品,偶尔也去清净的酒吧,约了好友,晃着高脚酒杯,喝着上千元一瓶的洋酒。
平淡着,每一寸的光阴。时而寂寥,时而温馨。夜雨敲窗时,也有月色干净的清疏和惆怅。
世事仓变,我无法把握每一寸美好,收拾一些文字,放在你的眸中,你懂,便懂。不懂,也无妨。
只是,此后,再无乱码的章节,可供咀嚼、回味。
如此这般的平静了。
那支墨绿的镯玉,碎了。世间的情分,亦是如此脆弱。或许,早该放下一些东西,背负的太多,苍老的更快。碎了的一瞬,没有心悸疼痛,没有徘徊忧伤,拿着笤帚,轻轻撮起,在窗前的小花园里,堆砌一个小小的坟头,祭奠。
很多个无眠的夜里,贴肤的陪伴,见证过我的情,我的泪,我的一些疼痛。
缘尽便是如此,就像年少时那些叛逆和不羁,在岁月中,陪伴着,陪伴着,就散了。
都是缘分尽了。
在心情里,打上一个冰冷的雪花表情,没人能看懂,一份小小的失落和孤单。
那么细,那么微。
只记得,自己煲一份嫩嫩的鸡蛋羹,细细的品味,时光检阅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我拥着我的烟火,淡淡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