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儒互参之一

居士问：先儒孟子曾经在《孟子·尽心上》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佛教禅宗也十分主张明心见性，六祖惠能大师说：“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请问一下师父：儒家讲的心性和佛教传统讲的心性有何异同之处？

师父答：我们把孟子的思想浓缩成四个字：尽心知性。

如果一个人有虚妄心、是非心、名利心，他就无法知性。只有把心层层剥离，落到最实处，就可以见性。

见到什么性？见到天性。天性是什么？天性又叫天心。在古代的文本中经常能看到天心这个词。天本来是没有心的，天是无私、无畏、无欲的，而圣人以“天心为心”，向上通达天道，往下教化黎民百姓，这就是孟子讲的“尽心知性”。他讲的尺度和范围，是儒人的修养。

六祖惠能所讲的“不识本心，学法无益”，是说学法的人不要在宗教的形象、概念和思维里纠缠，一定要了悟自己的本心。本心是什么？本心是无形无相、彻天彻地的，所以要大彻大悟。这就不仅仅局限于人间了，是整个宇宙湛然常寂的一种状态。

他们的相同点就是不离人生的当下。人为道器，开悟和修行都离不开人，在这点上两者是有交涉的。

六祖惠能大师是人，孟子也是人，他们讲的心性有什么不同？

范围和尺度不同。孟子讲的“尽心知性”是为了修养自己、教化百姓、不离人间，它属于儒家的传统。六祖惠能讲的“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说的是佛家的传统，它的范围和尺度要大得多。

如果比较两者的功德，孟子的是有形有相的，六祖惠能的是无形无相的。儒家要立德、立功、立言，而佛在《金刚经》里讲“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由此你就会知道它们的不同点了。

整理：悟康

校对：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