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11莫奈特展后记(二):1885年不认识的莫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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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编年史都忽略了1885年的莫奈,忽略了莫奈在这一年丰富多产的作品,忽略了莫奈这一年多变的画风。
http://s15/mw690/002mNEQagy6JQC9xjY21e&690
W 963Claude Monet - Le givre à Giverny [1885]
Sotheby'shttp://s2/mw690/002mNEQagy6JQBmvP0d21&690
Route de Giverny en hiver (C Monet - W 968),1885,(67*98cm),private collection
目前有目录可查的莫奈在1885年的创作,大约是120幅作品。这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几乎占据了莫奈存世作品目录的二十分之一,也意味着莫奈以大约三天完成一幅作品的速度在疯狂地创作。而且,这些作品的完成度都非常高,在莫奈整个80年代的创作中是最热力四射、最精致的。
http://s13/mw690/002mNEQagy6JQC9vHwEec&690
La manneporte,pres d'Etretat 1885-86.jpghttp://s16/mw690/002mNEQagy6JQBDebozff&690
1885 Claude Monet The falaise d'Amont(private collection)(60 x 73 cm)http://s15/mw690/002mNEQagy6JQBmAXpA3e&690
1885 Claude Monet La Needle vista attraverso la Port d'Amon(collezione privata)http://s6/mw690/002mNEQagy6JQBmxIvH95&690
1885 Claude Monet Etretat Le Port d'Aval(private collection)(60 x 81 cm)http://s10/mw690/002mNEQagy6JQBmszARd9&690
1885 Claude Monet Boats on the beach at Etretar(ARTIC Chicago)(65 x 81 cm)http://s6/mw690/002mNEQagy6JQBmueTX15&690
La manneporte,pres d'Etretat 1885-86.jpghttp://s16/mw690/002mNEQagy6JQBDebozff&690
1885 Claude Monet The falaise d'Amont(private collection)(60 x 73 cm)http://s15/mw690/002mNEQagy6JQBmAXpA3e&690
1885 Claude Monet La Needle vista attraverso la Port d'Amon(collezione privata)http://s6/mw690/002mNEQagy6JQBmxIvH95&690
1885 Claude Monet Etretat Le Port d'Aval(private collection)(60 x 81 cm)http://s10/mw690/002mNEQagy6JQBmszARd9&690
1885 Claude Monet Boats on the beach at Etretar(ARTIC Chicago)(65 x 81 cm)http://s6/mw690/002mNEQagy6JQBmueTX15&690
1885 Claude Monet Boats on the
beach(Larock Granoff collection)http://s6/mw690/002mNEQagy6JQCCKbat65&690
1885 Claude Monet Fishing boats(SAM
Seattle)(73 x 92 cm)http://s7/mw690/002mNEQagy6JQCCLLZY66&690
1885 Claude Monet Study of boats on the beach at Etretat(private collection)(50 x 61 cm)http://s9/mw690/002mNEQagy6JQBX1zKM68&690
1885 Claude Monet The sailing boat,evening effect(private collection)(54 x 65 cm)
1885 Claude Monet Study of boats on the beach at Etretat(private collection)(50 x 61 cm)http://s9/mw690/002mNEQagy6JQBX1zKM68&690
1885 Claude Monet The sailing boat,evening effect(private collection)(54 x 65 cm)
自从1883年定居吉维尼之后直至1886年,每年的盛夏莫奈都会来到诺曼底的爱特雷塔(Etretat)海滩。爱特雷塔,可以称为法国第一海滩。这里有平直宽阔的金黄色的沙滩和伟傲峻峭的巨石峭岸,开阔的英吉利海峡墨绿色的海水由于受到季风影响,潮汐汹涌,风向多变。这里的海景是法国的明信片,也历来是法国众多诗人、画家的钟爱之地。德拉克罗瓦(Eugene
Delacroix,1798-1863)、库尔贝(Gustave Courbet,1819-1877)、布丹(Eugene
Boudin,1824-1898)等都在此留下了不朽的画作。莫奈也是一生钟爱海景作品,从最早期描绘塞纳河口翁弗勒海滩的作品一直到后期的迪埃普海滩,海景和海岸一直是莫奈作品的主要主题之一。在这四年中,莫奈一家每年都来到埃特雷塔,住在法国男中音弗雷(Jean-Baptiste
Faure,1830-1914)的海边别墅中(由此,弗雷也收藏了包括莫奈等印象派画家的众多作品),每年莫奈要在此从8月一直居住到12月才回到吉维尼。在这个漫长的海岸度假期中,莫奈每天天际微亮就独身来到海边,支起画架,攫取晨曦微露的海天绝色,又时时在烈日晌午仍然在海边观察渔夫捕鱼归来、晾晒他们的渔获、整理渔具。这一时期莫奈描绘了大量的埃特雷塔峭岸、沧海孤帆、海岸停歇的渔船、海边休憩的旅人、朝霞、夕阳等主题的作品。对于同一主题、同角度,他会反复选取不同时间段、不通气候条件下、光线条件下多次创作。1885年,是他的埃特雷塔创作最丰产的年份,大约在目录中有30幅之多。这些作品,与莫奈早期的海景画相比,更自由奔放,气氛和临场感更强,把不同的气象条件表现得淋漓尽致。笔法遒劲、奔放,大有库尔贝的影响而又有超越,表达不同的主题,采用了不同的技法。基本上,这些海景画,采用很薄的不透明色快速薄涂,笔速非常快、自由。所以,这些作品最大程度上带有临海的新鲜感。
http://s15/mw690/002mNEQagy6JQC9xjY21e&690
W 963
Route de Giverny en hiver (C Monet - W 968),1885,(67*98cm),private collection
http://s5/mw690/002mNEQagy6JQG4dqYs24&690
1885 Claude Monet Winter at Giverny(Pola Art Museum Japan)(65 x 81 cm)http://s16/mw690/002mNEQagy6JQG4bBnh5f&690
1885 Claude Monet The Seine at Port-Villez,snow effect(private collection)http://s14/mw690/002mNEQagy6JQG49MXb4d&690
1885 Claude Monet Coming into Giverny in the snow(private collection)(65 x 81 cm)
1885 Claude Monet Winter at Giverny(Pola Art Museum Japan)(65 x 81 cm)http://s16/mw690/002mNEQagy6JQG4bBnh5f&690
1885 Claude Monet The Seine at Port-Villez,snow effect(private collection)http://s14/mw690/002mNEQagy6JQG49MXb4d&690
1885 Claude Monet Coming into Giverny in the snow(private collection)(65 x 81 cm)
莫奈是印象派画家中喜欢描绘雪景的一位画家,他喜欢漫天的飞雪中模糊的视野,喜欢飞雪辉映的晨露晚霞。而另一位印象派画家以描绘雪景著称的是西斯莱(Alfred
Sisley,1839-1899),但西斯莱笔下的雪景更多的是寂静无声的静态的,仿佛观画时能听到路人走过雪地是脚下发出的吱吱呀呀的脚步声。西斯莱的雪景笔法往往采用大块的色彩构图和刚劲、遒直得笔法,而莫奈更多采用细碎的笔触和分离的色彩来描绘这一片茫茫的白色。莫奈的雪景,并不是单一的白色,而是夹杂着丰富的光色闪现,生动地再现了风雪交加的苦寒,观画丝毫不会是一种安静祥和的幸福感,而是仿佛身临其境的瑟瑟发抖的凛冽寒冬。可想,莫奈身穿厚厚的棉褛,戴着五指手套,无畏零下十几度的寒冷,手拿几乎冻得结块的油画颜料,艰难又飞速地在画布上落下画笔。这样的艰难和毅力,在画中历历在目。莫奈十分擅长描绘雪景,印象派的理论认为没有纯色,这在描绘纯白的景物时展现得巨细靡遗。
http://s10/mw690/002mNEQagy6JQBmn5pLd9&690
1885 Claude Monet A cottage in Normandy (Zurich Kunsthaus)(65 x 81 cm)
1885 Claude Monet A cottage in Normandy (Zurich Kunsthaus)(65 x 81 cm)
这是莫奈多变画风的一例。这幅作品更多采用色块平涂,用了很多纯色:池塘的钴蓝、草坡的中铬绿、稀疏树叶的铬黄、池岸疏离的红赭等等。采用原色块状薄涂,在莫奈的作品中是十分罕见的,只有早期作品中曾短暂地使用过。这幅作品明快的色调正是来源于原色的平涂,摒弃了印象派杂色成像的技法,也没有采用小笔触并置,所以使得作品具有一种简单质朴的坚实感。从走笔来看,笔速十分迅速,相信莫奈只用了短短的半小时即完成了这幅大尺幅的作品。画过画的人能知道,这需要坚实的体力和深厚的技术功底。
http://s14/mw690/002mNEQagy6JQJRJYlfdd&690
1885 Claude Monet Bennecourt(private collection)(75 x 75 cm)
1885 Claude Monet Bennecourt(private collection)(75 x 75 cm)
这幅描绘巴黎乡间小镇邦尼库(Bennecourt)的画,几乎是莫奈唯一的一幅描绘这个乡村的作品。莫奈曾经于1868年与第一任妻子卡米耶(Camille
Doncieux,1847-1879)因贫困不堪巴黎昂贵的生活费而搬来这里短期居住,但那时好像莫奈没有留下描绘这个小村的绘画作品。莫奈在1885年的什么时间重回这里,文献中没有记载,但根据这幅作品,我们能够知道些许莫奈的行踪。这幅作品在莫奈图录中十分独特:采用这种描绘建筑占据画面三分之二比重的构图在莫奈来是十分罕见的。画面右侧一条村路两旁是一栉的小屋和围墙,正午的烈日稍微倾斜地在小路和围墙上留下斑驳的暗影,与烈日光线形成强烈的对比。路边的暗影中有一位拄着手杖独行的老妪的背影,简单的几笔描绘出老妇人迟缓的步态。道路的尽头是一座乡间教堂,教堂钟楼的尖顶直刺画面的顶端。画中左半边是道路边的小土坡和两棵初春刚露嫩叶的苹果树,透过间疏的枝桠、树叶的是几座依次排开的小院和红色的屋顶。屋顶的红瓦在里日下泛着白光,建筑物的临光面和背阴面色彩反差强烈,暖色调中也有冷色的蓝紫阴影。天空是晌午乏味的瓦蓝色,飘着几朵懒洋洋的云朵。画面是恬静祥和的一派乡间景致,这样的气氛在莫奈80年代的作品中是不多见的。构图并不复杂,但画面中建筑物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建筑物的墙面、屋顶采用了细碎的笔触不断堆砌,所以工作量很大。以莫奈一向快速的走笔习惯,画这样的类似于毕沙罗(Camille
Pisarro,1830-1903)经常描绘的作品,需要十分的耐心。这幅作品,于莫奈来说是十分特殊的。
http://s6/mw690/002mNEQagy6JQBmzldjb5&690
Maisons a Falaise,brouillard,73 x 92 cm, 1885 (W 977).Centre du val de Falaise (cf. D Wildenstein,
W975, 978 et 979)
Maisons a Falaise,brouillard,73 x 92 cm, 1885 (W 977).
《法莱斯小屋的雾景》也是1885年的作品。印象派画家描绘雾景的作品也并不罕见,像西斯莱、毕沙罗、莫奈都有作品。但莫奈无疑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位,他描绘伦敦大雾的系列作品轰动一时,在伦敦展出期间有观众质疑莫奈笔下的伦敦雾怎么会是紫色的,然而莫奈回答后观众再次亲临观察后果然证实了伦敦的雾是紫色调的。莫奈笔下的伦敦议会大厦在伦敦大雾的映衬下,呈现出紫金色、红金色、橙金色、绿金色等各种不同的色调。而这一幅描绘塞纳河边小村法莱斯(Falaise)浓雾的作品更是绝妙无比:大雾中几乎看不清近处的任何景物,莫奈用粉蓝、粉紫、肉色、淡粉黄、淡粉绿等各种粉色系列的中段笔触细碎的薄涂,没有表现任何轮廓,但分明知道近景是一畦菜地,也许已经被采摘了,也许刚刚长出嫩叶,但这一切都在浓雾中化为无影无形。画面中景是菜地边的一排低矮灌木,也是丝毫看不清它们的轮廓。远景就是居于画面右后方的一排白色建筑物,但也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白色的墙面、深蓝色的屋顶,有一支红砖的烟囱。再往远处就是与混沌迷茫天空混在一起的树林了。画面没有白茫茫的一片单色,但各种色调十分丰富,总体呈粉红蓝紫色调,描绘的是浓雾中的夕阳,暖暖的氛围。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攫取转瞬即逝的光色效果,需要极深厚的的功底和敏锐的色彩感觉,而正确的眼睛在此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印象派画家揭示了雾气中丰富的色调,从而引领了观众视觉想象力的一次空前的解放。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