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市,位于夫子庙东西两侧,是两条南北并行、主要出售旅游商品的商业步行街。当游人看尽夫子庙广场及其周边的精美风景,拜完大成殿内“大成至圣文宣王先师”孔子牌位,再到商品琳琅满目的东西市闲逛一番,去弥漫着老南京市井气息的街巷中体验一下,应是夫子庙景区旅游行程中一个轻松愉悦而又充满情趣的不错选项。
秦淮河畔的夫子庙,地处老城南核心区域,南京百姓的市井生活展开于此,南京本土的文化也大多起源于此。旧时的夫子庙,不仅是大族聚居、商贾云集、人文荟萃之地,而且是南京百姓生于斯、长于斯的集中地;不仅是官员学子祭祀孔子、求学科举的圣地,而且是黎民百姓游玩喜乐、观光购物的场所;不仅有文庙、学宫、乌衣巷、江南贡院等代表南京文化精髓的建筑群,而且有吸引无数随喜添趣的凡夫俗子的众多商业街区和各类集市。而这些商业集市的兴起和繁荣,既使祭祀孔子、求学科举的神圣礼仪呈现出更多世俗文化的特征,也使游玩喜乐、观光购物的民间活动散发出更多儒家文化的气息。
然而,尽管旧时夫子庙周边的商业集市异常繁荣,但其东西两侧并无现在人们所熟悉的东西市场。据史料记载,现时的东西市场,原是只是南宋和明清学宫前的甬道,其东甬道则为学宫的正门,门前有一牌坊,上书“泮宫”匾额,坊东为明清两朝状元、榜眼、探花题名牌坊,坊西为案首、会元、解元题名牌坊,坊的背面是武科题名牌坊。此外,东西甬道旁,原来还各有三祠两署。民国以后,兴新学、废科举,兴学堂、废学宫,古老的学宫逐渐衰落式微,原先的三祠两署被分别改为学校、教育局、图书馆等,学宫的东西甬道也逐渐成为商贩们沿路摆摊设点的露天市场,东西市的名称也便由此传开并逐渐而被南京人所熟知。只可惜,兴起不久的东西市,竟在抗战时期随同夫子庙建筑群一道被侵华日军彻底焚毁。
上世纪八十年代,南京当地政府为恢复十里秦淮的昔日辉煌、大力振兴和发展旅游事业,开始在夫子庙遗址上重建夫子庙及明清学宫。而作为夫子庙旅游景区的配套设施,民国时仅是地摊市场的东西市,也在拆除已成为主要安置回城知识青年就业的青年商场一部分的基础上被设计新建。建成于1987年的东西市,总建筑面积4400平方米,它以夫子庙大成门、大成殿、学宫明德堂两侧的走廊为依托,吸收了我国传统商业街道的空间形式和尺度,采用了明清时代“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的建筑风格,形成了夫子庙庙市合一、东西市隔庙呼应的特有个性,富有非常浓郁的老南京地方特色。
现时的东西市,南北长各百余米,建筑青瓦白墙、彼此相连,依托夫子庙走廊的一侧建筑,南部全为一层、北部全为二层;沿街的另一侧建筑,南北均为两层。这样的建筑设计,在竖向上使东西市与夫子庙形成高差,从而既能体现夫子庙建筑群的突出性、整体性,又能确保东西市南北街道走向的连贯性、流线性。东西市街道宽约三、五米,道路石板铺地、边缘凹凸,店铺的一层立面多是虚面的落地门窗,内部柜台大多沿街道两侧而设。这样的建筑设计,在平向上使店铺的商业活动尽量向街道渗透开放,从而既能扩大店铺与街道的活动空间,又能适应游人沿街闲逛、观光购物的慢节奏需求,并诱发他们顺带买些商品的购买欲望。不过,与一层立面虚面设计不同的是,沿街一侧的二层立面及其山墙则大多是实面的白墙。这样的建筑设计,在空间上形成高低搭配、错落有致的结构形态,从而既能利用实墙与山墙的位置突出街道的空间,又能使二层以上建筑在游人的视觉上有韵律、有美感。
虽然因为商业旅游的目的,东西市的街道被设计建设得非常狭窄、活动空间非常有限。但作为典型的人文旅游资源和建筑群,在夫子庙大成殿与学宫大门两侧围墙外的东西市街道上,则分别拓宽建设东西对称的两个小广场。东广场面积约两百平方米,广场西侧建有一座方形凉亭。凉亭坐西朝东、石木结构、面积不大,亭中南北两侧建有供游人休息闲坐的美人靠,东西两侧的亭柱上各刻有一幅对联:“一带秦淮河洗尽前朝污泥浊水,千年夫子庙辉兼历代古貌新姿”、“伤心千古秦淮一片烟月,大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凉亭东侧前面,有一造型别致、小巧玲珑的石灯,常惹得老人和顽童尽情地把玩细赏。西广场面积更小,只有五六十平方米,除了周围店铺,小广场上没有任何多余设施,其功能只能是在旅游高峰时缓和西市客流的一块小空地,这应是当年东西市的设计者们苦思冥想、绞尽脑汁、“螺丝壳里做道场”的一个杰作。
作为传统的老牌商业街,东西市白天晚上开门,一年四季经营,物品琳琅满目、来源东西南北,每天有成千上万的游客闲逛其间、悠闲购物,经营范围一直以传统的旅游商品为主,是夫子庙景区旅游商品的主要集散地。有盐水鸭、南京香肚、梅子炒货、金陵酱菜、雨花茶等南京地区的土特产品,有文房四宝、龙泉宝剑、金陵折扇、雨花石、紫砂壶、宝葫芦、剪纸、字画、云锦、木梳、木雕、玉雕、玉器、瓷器、水晶、钱币、邮票、挂件、摆件等工艺品,有董糖、酥糖、鸭油酥烧饼、开洋干丝、五香蛋、五香豆、雨花石元宵、雨花茶等特色旅游食品,还有丝绸服装、丝巾手帕、香粉香水、手镯串珠等日用商品。东西市商家林立、店铺整洁,著名的商业商号有主要出售雨花石的“石缘轩”、有专门经营胭脂香粉的“戴春林”、有对外销售文房四宝的“书香阁”、有雕刻出售玉器的“艺振堂”、有展示销售漆器的“聚宝阁”、有经营红木木雕的“珍艺堂”、有主要经营紫砂壶的“聚宝堂”、还有篆刻印章的“金陵印社”等。当然,东西市人流最多、最热闹的时节,还是正月里的夫子庙灯会期间。其时,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南北店铺全是花灯,那花样繁多、流光溢彩的花丛彩灯,那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南北商品,那游人如织、万头攒动的人海人潮,让每一个徜徉其间的游人在深切领略元宵时节“秦淮灯火甲天下”的迷人风采的同时,也能真切体验夫子庙“万星烂天衢,广庭翻人潮”的美好意境。
约翰·列侬曾经说过:“当我们正在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时候,生活已经离我们而去。”闲逛,是厌倦了浮躁喧嚣、疲于奔命日子后的慵懒和从容,是漫无目的和游手好闲的行走和驻足,是慢节奏生活的一种旅行方式,是张弛有度、劳逸结合的生活态度。东西市,恰恰为行色匆匆的游人们慢节奏的闲逛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漫无目的地游走、随心所欲地购物、自由自在地观赏、心灵安静地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