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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1日上午,开车送家人到棉花堤江边放生。上百号人围着二、三十个盛着鱼和泥鳅之类的塑料水桶诵读经文,非常虔诚。
闲来无事,登堤眺望。但见天高云淡,朔气袭人,远处江心洲清晰可见,近处常青树随风摇曳。横亘于河西和江心洲的夹江,江水泛黄,微波荡漾。跨过长长的栈桥,登上固定的趸船,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正瑟瑟地倚着破旧的船舱垂钓。我有些诧异,一边是虔诚的放生者,一边是杀生的垂钓人,两者如此对立,却又如此和谐。稍许寒暄,男子见我并无恶意,便望着堤上正在诵经的放生者,不无揶揄地说道:“这世界本是一个食物链的世界,今天你们将鱼放生,明天你们照样吃肉,哪来什么爱心?再说,江心洲的渔民早已在这夹江下放了许多鱼笼,上游放生,下游捞鱼。这不是爱鱼,这是害鱼。”我一时无语,只得笑笑走开。说实话,我不信佛,也不是放生活动的拥趸。这倒不是我没有信仰和爱心,而是因为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我尊重别人的信奉和虔诚,尊重别人的爱心和自由。
离开趸船,跨过江堤,顺着江边码头的水泥坡道,慢慢走到江边。虽是夹江,但眼前的江面还是很宽,江风不小,江水也有些浑浊,但波浪并不很大。一艘不大的海监船从自北向南徐徐驶过,将夹江的平静轻轻划破,掀起一阵接一阵的波浪,打湿濒水大人和小孩的鞋袜,引来一阵惊叫和笑声。“大鱼!”不知谁喊道,坡道上人们的眼睛霎时盯着江面,细浪翻动,啥也未见。突然,远处一道灰黑色的弧线划过江面,目不转睛的人们顿时欢呼起来,真的是一条很大的鱼。紧急着,近处又有几条一米多长的大鱼逐浪跃起、随波翻动,最近的一条离江边只有二、三十米,让岸上的人们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经过短暂议论后,大家一致认为这是江豚,个个兴奋地拿起手中的手机、相机,对着江面不停地按着快门。因为手机相素太低,无法拍到远处的江豚,我急忙跑到江边广场向女儿借三星i9100并想拉她一起去看江豚。谁知,她竟然忘记带手机且不愿放弃诵经看江豚,我只得悻悻地再次跑回江边。
江豚还在欢快地跳跃着,人们还在兴奋地欢呼着,我却有些纳闷起来。江豚,俗称“江猪”,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曾多次听父亲提起过“江猪顶翻长江渔船”的传说。因为其传奇和神秘,更因为其稀有和珍贵,人们又将其尊称为“河神”。但不知从何时起,“河神”遇到厄运,江豚迅速减少,已经成为继白暨豚后第二个即将消失的长江哺乳豚类,据说其在整个长江流域只剩不到2000头,已被国家列为二级并即将列为一级保护动物。多年前,我曾在靖江江面见过江豚。但自那以后,再未与其谋过面。如今,在不经意间再见江豚,真的令人非常兴奋。我不知道这是机缘巧合,还是放生者的诚心感动。但我知道,2012年3月11日上午十时许,在南京棉花堤码头的夹江上,我和一群素不相识的人真的又见江豚,不是一头,而是五、六头,是一群!
江水和缓了,江豚消失了,人们散去了。望着远处那些正在放生的虔诚者,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们已经对不起一个白暨豚了,真的不能再对不起这已极度濒危的长江江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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