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或者《答复》之二

我不会用慷慨激昂的语调说：

“你是女娲  你是盘古”

这些人太善于表达自己了

更不能像那个广场上的女戏子

一遍遍的翘起丑陋的兰花指

学着哲人苏格拉底的口气装腔作势的说：

“唯有黑暗使众生平等。”

她的廉价的旧旗袍和周围的仿古建筑

让远处的公共汽车显得太不真实了

黑暗下有太多的不可知

你的黑暗中的街角

正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流浪汉

而一墙之隔一对情侣正在温柔乡里缠绵

唯有你的比黑暗还黑的雾霾

富人在吃  穷人也在吃

我不知道黑暗中一只猫

放大的瞳孔里到底显现了什么

多年前我就深知“众生”是一个不可说之词

所以 我学那个女孩

赤着脚从你的天空  你的梯子上下来

清澈的像一只刚出生的鹿

《祖国》或者《答复》之一

你是河流 也是山川

你是大海 也是草原

有时你是暮色中归林的一只倦鸟

有时你又是清晨的一朵花开

在江南有人手中的旗子呼啦啦

在江北有人嘴里的誓词惊动了天和地

而我则在山中——

在树下——

在一只剥开的石榴里——

在宇宙的中心——寻你

就是这样——

在秋日爽朗的阳光下

把灵魂铺开

间或 洒下一滴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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