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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逃到遍布毒蛇毒蜂的深山,我们才能享受不被包裹的自由?

(2017-03-30 15:41:30)
标签: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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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逃到遍布毒蛇毒蜂的深山,我们才能享受不被包裹的自由?

来自酷儿的一封信只有逃到遍布毒蛇毒蜂的深山,我们才能享受不被包裹的自由?

作者:猪川猫二饼

很多根本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自由选择,却是无比昂贵的奢侈品,比如裸体主义。就算如此,我们仍要一步一步地,尝试靠近这种自由。

酷儿(queer),可以解释为那些性/别身份认同与身体实践跟主流不大一样的个体。酷儿可以是个标签,一个身份,也可能是一个自我选择,一种态度。在这个专栏里,酷儿们会用信件的方式讲自己的故事。这个专栏属于 Ta 们,也欢迎你们。

Mayuyu ちゃん,

几个月不见,听说你现在不得不和别人合租房子,原本你喜欢在家裸体,现在各种不便。我和你一样,也是个 nudist (裸体/天体主义者),对你现在的难处,也深有同感。

还记得三年前的初秋,我们和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去户外天体吗?那时候我们刚认识不到半年,我曾对你说:“喜欢裸体的同好,在网上聊天时,往往用 ‘天体’ 指代 ‘裸体’。很大程度上,这也是个基于无处不在的 censorship(审查制度),夹缝中求生存的圈内隐语。”

那个九月初,我们第一次相约去郊外裸体。当时我和父母一起住,即使裸睡,都不得不鬼鬼祟祟的,唯恐被父母发现。我们临出门前,我对父母谎称加班。

如果我们只是一起去野餐,或者一起看电影、打篮球,那么无论对谁都用不着隐瞒。但是,一起去户外裸体,这个事实即使面对最亲近的家人,往往也不能泄漏半点蛛丝马迹。甚至,我早就能够得心应手地瞒和骗,成为一个习惯性的 liar(说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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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脱光衣服,让身体和阳光、空气零距离接触,这本身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按道理讲,这应该是一种可以自由选择的生活方式。然而,我们为了寻求这点自由,不得不 “逃到” 120公里以外的深山老林。

室内没有我们能够一起裸体的容身之地;都市的户外,更没有裸体的空间。那一年我们认识之后,又以 “滚雪球” 的方式相识了好几个同样喜欢裸体的朋友。大家从四月初就说好找个地方一起裸体,但是这样的地方,谁都一直没找到。直到九月初,两位有私车的朋友决定和我们一起,到远郊区的 “深山老林” 里看看。我们相信如此人迹罕至之处,总能找到适合一起裸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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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一大早就驾车出发,一路北上,一直开车到了120公里的深山。然而,我们即使走在荒僻的山间小路,依然无法毫无顾忌地脱光衣服,一起享受初秋的阳光和林间的新鲜空气,因为我们总会偶尔和其他游人偶遇。远处对面的山间小路上,偶尔也会有行人或车辆。一个裸友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的裸体照片被人偷拍传到网上,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多年事业付诸东流。”

于是,我们时而沿着崎岖的山路,时而趟过几乎齐腰的野草,不断走向野山林的更深处。有一些 “驴友” 经验的刘姐,带了一根手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拨打前面的草丛。刘姐说:“草丛里可能有蛇,北方的山里虽然没有眼镜蛇、眼镜王蛇,但是,以短尾蝮为主的好几种蝮蛇都不在少数,被咬一口同样致命。不过,蛇通常怕人,打草惊蛇能把毒蛇吓走,能避免一不留神一脚踩到蛇,被蛇反咬一口。”

在一条两边都是大片野草的狭窄山路上,我们遇到了一条怪蛇。它肥胖短粗,土褐色的,还有很多暗褐色的圆斑,向我们扬起三角脑袋,阴恻恻地吐着信子。顿时,我身边有人吓得发出尖叫。幸好一位有经验的驴友及时告诉大家:“这是条无毒蛇,学名叫团花锦蛇。这种蛇受到惊吓时,脑袋会变成三角形,为了装成毒蛇把敌人吓跑。不过,这种蛇性情暴躁,可能会主动攻击人。”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草丛中绕过,继续前行。

后来我们又遇到一条以暗绿色为主,颈部橘红与黑色横纹相间的花蛇。我们小心翼翼地兜个大圈子,迂回绕过它。有人问:“这是不是菜花蛇?菜花蛇没有毒吧?” 那位有经验的驴友说:“这可不是菜花蛇,这是《盗墓笔记》中提到的 ‘野鸡脖子’,学名叫虎斑颈槽蛇。过去大家一直以为它是无毒蛇,甚至有人养它当宠物。但其实,这种蛇相当危险,一旦被它咬伤,有的人没什么症状,但有的人会伤口肿胀,出血不止,或者头疼,甚至引发全身很多部位的毛细血管破裂、出血,浑身多出淤青。尤其是,颈槽蛇的出血性毒素,至今没有专门的血清,可以说无药可治,在中国和外国,都有咬人致死的案例。” 这一席话,让我们个个心惊肉跳。

冒着遭遇毒蛇的危险,我们总算找到了一片阳光明媚的空场。大家都很开心,各自脱光衣服,把事先备好的桌布铺在地上,拿出各种食物,边吃边聊。但没过多会儿,就有好几只马蜂围着我们嗡嗡嗡地盘旋,其中一只马蜂甚至落在了一个女生的私处,把那个女生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将近半分钟,那只马蜂才飞走,幸好没蜇人。与此同时,有人发现面前不远处的悬崖上有个巨大的马蜂窝。我们顿时饭也顾不上吃了,连忙穿好衣服卷起 “铺盖” 逃离。万一有谁被马蜂蜇伤(尤其是私处被蜇伤),我们都难免因此而暴露。

之后,我们又找了一处能够一起裸体的地方,在一个山顶,栗子树下。这个地方,当时咱俩都觉得还不错,但有喜欢自驾游的朋友说,这种环境和在海滩或者沙漠里裸体相比,差太远了。尤其是,你在栗子树上看到了很多大蜘蛛,被吓得尖叫。你说你从小就特别怕蜘蛛,如果蜘蛛爬到你赤裸的身上,恐怕能把你吓死……

想想看,我们这些天体爱好者,仅仅是想要裸体在阳光下放松一下,就不得不 “逃到” 120公里之外的山林深处,冒着毒蛇、毒蜂、毒蜘蛛的致命危险。这本身就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

如今三年过去了。当初好几个和我们一起户外裸体的朋友,现在也变得越发小心、低调。其中有一位知识非常渊博的中年绅士,到外国的天体浴场度假,看到有人将拍照的镜头对准自己,顿时大惊失色、气急败坏,向那位拍照的人连抗议带央求,要求将照片删掉。事后他说:“最怕照片泄露到网上,网上的内容在全世界都可能流传,而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 ‘单位’,类似艳照门的风险,连大牌明星都难以承受,何况我这种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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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生活” 是每个人的梦想,也是基本权利。但现实中,很多根本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自由选择,都是无比昂贵的奢侈品。我们身边的几乎每个人,从小就被要求必须穿好衣服,甚至连盖着被子睡觉时,都要穿内衣、穿睡衣。任何性别的阴部,连同女性的乳房,尤其要被严格遮掩,否则就是淫秽、有病、恶心。从道德层面到心理层面再到审美层面,多管齐下的各种骂名都会向你当头砸来。被师长严厉 “管教”,被其他人排挤,被抓被罚等种种惩处,使得本应多元化的个体自由,被挤压得既范围狭窄,又非常单一。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把身体包裹起来,像套中人一样终老一生,才是唯一的正确?而如果拒绝被包裹,我们就要承担身败名裂的罪责? 

难道即使在自己家里,脱光衣服也是不好的?或者,这只能是独居一族的特权?如果这只是基于规范,那一百多年前,子女的婚姻也不能由自己做主,这个规范也曾被长期视为天经地义。所以规范就一定合理吗?

难道只有杳无人烟、遍布毒蛇和毒虫的远方山林,才是我们裸体爱好者的天堂?更加安全的地方,能够和其他人坦诚交往的地方,为什么一定不可以?比如裸体浴场、裸体海滩。我们当然尊重非同道中人不想看到他人裸体的自由,但我们为什么不能有一块空间,不打扰任何人地施行我们对自己身体的自主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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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正是如此,让身体可以不再被包裹的自由才更加弥足珍贵。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们要继续前行,即使是在夹缝中见缝插针地继续前行,就像我们当初在遍布毒蛇的草丛中探路,寻找适合天体的一席之地那样。哪怕自由生活直到最后依然遥不可及,至少我们可以尝试着靠近它,一步再一步……

共勉。

Yours,

猪川猫二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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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逃到遍布毒蛇毒蜂的深山,我们才能享受不被包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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