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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E时尚｜American Apparel 被卖到加拿大后，它的创始人 Dov Charney 现在还好吗？

对于我的问题，Dov 的回答很诚恳也很官方，你可以在之前的很多采访报道中找到 “答案” 。但这位从来都会用各种方法达到目的的犹太人却也并未因此而降低自己的谈话音量，言辞间还是充满愤怒和即视感。

洛杉矶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地方 —— 但如果这句话让你只想到了好莱坞或者卡戴珊家族，那可能是因为你对这个比北京还分散的 “城市” 确实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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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Dov Charney 家往外看的 LA

上个圣诞节，在出发去天使之城休假玩耍前，我突发奇想，在脸书上发了消息给 Dov Charney —— American Apparel (AA)的创始人，想聊聊在被 AA 董事会踢出公司之后的这两年，他都在做些什么。大叔秒回，用了很多 “Excited” 来表示对即将到来的会面的期待。

当然我也是，虽然不能称这位曾经深陷性丑闻、作风古怪的犹太人为自己的终极偶像，但当年他发起的一些像 “Legalize LA”、“Sweatshop Free” 等等让这座城市一跃成为文化现象的著名 campaign ，还是让那会儿正深陷亚文化魅力之中的我，迷恋了这位怪叔叔很长时间。

2Pac 曾经在他那首《The Pacs》里唱到：I'm a reflection of the community。而对于 Dov Charney 来说，这位从小痴迷美国文化，辍学就为了专心鼓捣 AA，在洛杉矶功成名就，现在又登高跌重，雄心勃勃想要重操旧业的加拿大人，简直就是美国梦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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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的洛杉矶一片祥和，各个商店中人头攒动，而 Silver Lake 路口那块著名的 AA 广告牌却因为品牌的衰落，或者说 Dov Charney 的出局导致了一个时代的终结，而充满悲伤，虽然还是性感少女轮播，风情却难在。我在街边打通了 Dov Charney 在脸书上留给我的电话，他说他会把明天见面的地点发到我的手机上，并说他现在只想谈他的新公司，我说：“好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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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山顶上的一个著名雕像，来源 ins

第二天中午，也就是圣诞节的前一天，我和一位当地的朋友如约来到了 Silver Lake 的一个富人区，车盘旋而上直至山顶。这是一座建于1926年，已被美国国家历史建筑遗产登记在其名录上的著名私宅 —— Garbutt House ，如果你看过那部1982年讲一个女的怎么在这个鬼屋里被一个300年前女巫杀害的恐怖片《Superstition》，就会对 Dov 的家很眼熟，因为当时那电影就是在这里拍摄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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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ny Pérez 摄，website：www.jpereztorres.com,  instagram: Johnnypereztorres

Dov 在2006年用400万美金买下了这栋房子，从那以后，这栋可以俯瞰洛杉矶全景的豪宅就变成了他孵化自己梦想的基地。很多 AA 的广告都出自这栋豪宅的阁楼里的自制影棚，很多曾经为 AA 工作过的男孩女孩也都曾借住在这里过，其中最 “有名” 的应该就是 Jeremy Scott 的 “好朋友”，自称是 “AA的嗣女” 的 Jonny Makeup，他不止一次在采访中说过对于自己能为 Dov 工作有多高兴，每天在 Dov 的大 house 里醒来有多开心 —— 至于他是否真的像对外宣称的那样，管 Dov Charney 叫爸爸，那就无从而知了。 

摄影师到了之后，我们开始按门铃，却没有听到任何人来开门的响动。过了一会儿，一位长相甜美的亚裔女孩突然出现，抱歉地说所有人都在楼上拍摄，她看到 Dov 的手机响却没反应过来是我们。一番寒暄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一层左手边的一个硕大的房间里，除了沙发远角处随意摆放着的两尊迷你裸女雕像，以及近处一个茶几上摊散着的几页印有 Dov Charney 新项目 L.A Apparel 相关内容的文件，你绝对不会认为这间没有任何特点的屋子和他会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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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页印有 Dov Charney 新项目 L.A Apparel 相关内容的文件

二十分钟后，这位曾经让所有 AA 女员工或多或少患上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怪叔叔终于出现了。Dov 和我的握手标准、有力，他向我们抱歉说刚刚在楼上为新项目拍摄一个波斯血统女模特和她的波斯猫，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然后在迅速清理掉他的狗在沙发旁拉的一泡屎之后，采访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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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狗屎的 Dov

对于在2014年怎样被狡诈的董事会欺骗踢出局，贪婪的华尔街资本怎样在他离开之后迅速愚蠢地将 AA 搞死，已经 “失去控制” 的美国媒体怎样无知地推波助澜整个事件，自己怎样试图挽回 AA 却未果等等问题，Dov 的回答很诚恳也很官方，你可以在之前的很多采访报道中找到 “答案”。但这位从来都会用各种方法达到目的的犹太人，却也并未因此而降低自己的谈话音量，言辞间还是充满愤怒和即视感。而在聊到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翻身之作的 L.A Apparel 的时候，Dov 却又信心满满，认为这个 AA 的翻版项目在3到5年之内就可以国际化，一雪之前自己在 AA 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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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ny Pérez 摄

从将近两年前开始，Dov Charney 开始了自己的私人影像项目 “That’s Los Angeles”，他用这个项目不间断地记录着自己在洛杉矶的日常生活：在 South central 贫民区重新成立制衣间、旧日工友重新回来加入新项目、去 AA 裁员现场慰问被辞退的工人、极有洛杉矶特色的街景等等……作为建筑师父亲和艺术家母亲的儿子，Dov Charney 对城市中的发生有着本能的反应，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没有人只把他当成一个纯粹商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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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ny Pérez 摄

新年前夜，我和朋友们在前往一个热门 warehouse party 的途中，无意间经过了 American Apparel 在 downtown 的工场旧址。那栋大楼一闪而过，不过 “Legalize LA” 的巨幅标语画还是可以在昏黄的路灯下，被依稀辨识出来。半夜，downtown 的 Fashion District 荒无人烟，除了 party 入口处的人头攒动，外面的街道没有一个人。在等待进入这个门票要40美金的 party 的时候，我在想，不知道最近刚刚搬到了一个更大工厂的 Dov Charney，有朝一日还能不能重回那栋让他名扬四海的 AA 大楼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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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 Kasch 拍摄

至于他是如何诚恳又官方地和我聊天的，你们自己看吧。

VICE：聊聊你的新项目 L.A Apparel 吧。

Dov Charney：这个项目的思路和之前 American Apparel 基本一致 —— 基本款，但绝对不会是 fast fashion，fast fashion 已经死了。这次我们正在开始很多以前还没有尝试的事情，工厂现在在 South Central，很多工人也投了自己的钱在里面，他们对我非常有信心，所有的设计师、买手、产品经理在将来也都会在那里工作，这也是我在 AA 时代 “垂直整合” 战略的升级 —— 要让工厂和外界联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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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卧室里贴满了设计草稿。

对，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基本上没有社交生活，但我房子里这些跟我工作的人就是我的朋友，还有这些宠物。所以我只要专心工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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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厅立柜里面的玩具收藏都是你的？

对哈哈，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听说最近 AA 裁员了很多人？

对，我前几天还去了 Downtown 看他们，之前跟我合作很多年的工人听说我在做新项目，都喊着要过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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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新工厂的工人都是从哪里招的？

我很少和陌生人合作，像 Katherine（给我们开门的亚裔女孩）就是我 AA 时代的员工。现在新工厂的很多工人也都跟我合作了很久，我不太需要很费力气地告诉他们我想要什么。就比如那天一个年轻工友就自己做了件套头衫，很完美，我当场就穿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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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洛杉矶碰巧经过任何 AA 店铺的时候，你会默默无视还是？

啊……每次看到 AA 商店我真的还是很生气，这真的就是华尔街的一场公开抢劫。他们说如果不是公司运营不好他们是不会想卖掉公司的，不过我告诉你，是因为那会儿我把我的公司整得太好了，所以华尔街的这帮混蛋才想要迅速捞一笔！这些人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我清出董事会，他们忘了当初苹果把乔布斯开除了之后他们的生意是怎样的一泻千里，就像 AA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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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开店计划了吗？

今年夏天我们应该会正式发布这个新的品牌，肯定会做电商，也肯定会开店。我讨厌性冷淡风格的店铺，所以 L.A Apparel 的店铺会是非常丰富的。我不喜欢我的生意里有所谓的 “中间人”，所以如果在中国或者亚洲开店，也肯定会是直营。

你觉得你还会像以前一样成功吗？

我永远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用我的产品表达人性，这也是为什么 AA 被认为是 Lable of Love（爱的标签）。现在美国的状况是，民主党极度政治正确，共和党又太忙于巩固江山。华尔街想要的 “稳定（stablity）” 我绝对给不了，这也是他们痛恨我的原因，因为我永远在冒险（risk）。但是要记住，美国之所以是美国，不是因为 stability 而是 risk。 

圣诞节工厂还在开工？

你知道，我是犹太人我不庆祝圣诞节，所以我还会每天去工厂工作，况且我们很快就应该会搬到一个全新更大的地方儿，到时候就有的玩儿了。

下拉页面查看更多 Dov Charney 的私人影像项目 “That’s Los Angeles”(thatslosangele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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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SpongeQueenie
• 摄影：Johnny Pérez, Kevin Kas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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