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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郊区见到了一群搭树屋的高中生

(2016-08-23 21:04:21)
标签:

杂谈

本文来自VICE.CN

逃学|我在北京郊区见到了一群搭树屋的高中生

如果正儿八经让我回想高中那三年发生的事儿,老实说印象真的不大深刻了,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头了。我脑海中只有这些一闪而过并伴随隐隐羞耻感的画面:戴着五百度厚镜片的青春期女学生,腰背弓成45度,鼻尖儿几乎快贴着试卷,水笔在一侧飞速地左右晃动。这差不多就是我,一个体型干瘪,长相不突出的女高中生在封闭寄宿制学校里的学习日常 ——  努力沉浸于应试教育而回避自己缺乏个性与性魅力的事实。

至于暑假生活,我能说出的唯一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大概是在高考结束后背着爸妈跑去台湾玩了一圈儿 —— 但这事儿现在回想起来,也太不带劲儿了!那之后又做了些什么?无非是睡觉、冲浪(在网上)、和朋友聚会,慢慢消磨这段一年中来之不易的逍遥时光。

当然,我明白时过境迁,很多事情早就发生变化了。微信朋友圈替代了 QQ 空间,花花绿绿的自拍 APP 替代了大头贴贴纸,校门口冷冻柜里的老冰棍都换了一批批包装,现在那些花苞已开了不少的高中生们想必也变化不少,比起我当年的死气沉沉,想法和念头肯定是活络和丰富多了。

所以当我收到一封 “我们几个高中生在郊区搭树屋,邀请您来参观” 的邮件时,并没感到特别意外,而只觉得十足好奇。我决定搭地铁,在市内换乘三条线,最后坐上昌平线,去这个位于北京郊区叫 “红泥沟村” 的地儿找他们抓住这个暑假最后的尾巴,顺便聊一聊为什么要干这么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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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得到的:农村的作物,土地,和难以置信的烈日

我是在村子南面一片鱼塘旁的三棵大树下找到他们的。三棵树枝叶极其茂密,蝉鸣闹腾得惊人,你简直无法想象一开始我定睛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辨认出树之间支撑着的宽木板上趴着的几个人。

之后这个树屋还未完成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了 —— 其实就是一块厚木板儿。我走近了点儿,这块由数条窄木条安装起来的树屋底板看上去结实可靠,起码被牢牢固固钉在树干上,由斜撑稳稳支撑着。

这时树上跳下了个男孩儿,随之冲过来一只大金毛,开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住我的腿也并没打算放开。“它叫金木。” 这个刚躺在木板上乘凉叫马家驹的男孩儿把金木从我的腿上拉扯开,他是一块儿搭树屋的高中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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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伙人之一”的崔泽和金木在鱼塘边

说实话,我脑海里构思的树屋还是多少带着点矫情的浪漫色彩:你在日落时分爬上树屋躲在里头和小伙伴做些秘密的事儿,或者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屋内炉火燃烧,窗外是萤火虫和蝉鸣,更超现实的想象大概是在树上生活了53年坚决不下树的 柯西莫男爵 及他的平行世界。

而此时此刻,我踩着铝合金伸缩梯爬上了树屋(就是那块厚木板儿),看到的是一望无尽的农田和杂草,呼吸着无法形容的自然味儿,腿上留着大概三十个蚊子包。这就让我更好奇了,这群才刚高中毕业没多久的学生们,为什么决定一块儿在这个时间做这件事儿,他们又有着怎样的个人体验,我决定和之前联系我的那个搭建者杨玥聊一聊。


VICE:先说说你们几个合伙人吧。

杨玥:我们团队四个人,两男两女。我杨玥,还有 Vera,马家驹和崔泽。都不太一样的人,但我们四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小学参加过不少头脑奥林匹克比赛。之后 Vera 和马家驹去美国念书,我和崔泽还留在北京。

高考结束后怎么想到跑这儿搭树屋了?

这农场其实是崔泽家的,以前暑假我们就老来红泥沟村玩儿。其实最开始的起因特简单,有次我在网上找着一张像树屋的照片,就跟他们说,我们一块儿搭一个吧,那是6月份的事儿。后来崔泽他妈妈又提了一次,我们就想为什么不呢,就真搭了。

其实我们几个,那会儿参加创新比赛的时候就明白了,搭出一个超乎自己原本想象的东西会特别开心,感觉人生得到了提升一样。

之前有建筑经验吗,一切都怎么开始的?

最开始就网上找资料,上 Youtube 看别人怎么建,但有些答案太复杂了。后来找了一个认识的建筑设计师,跟他打听了下手动建树屋应该怎么弄。正好崔泽家这边的鱼塘边的三棵树符合条件,剩下的就是找工具了。

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会装完三面墙,到明天屋顶就能搭好,那时整个基本就算完成了。搭建过程的话,一开始画图纸,之后去水屯采购材料,那儿什么都有。我们买了木头木板儿、彩钢玻璃、玻璃瓦,前后去了四五趟。工具是崔泽姥爷提供的,有钻头、扳手、电钻和斧子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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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活儿都是自个人儿干的,包括把木条依据尺寸锯好

中间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挺多的。比如画图纸画了四面墙对称,没考虑树干有个骨节,跟地板不是垂直的。等我们发现了木板已经锯好了,之后没办法,只能锯短木板,把整个屋子改小。

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事儿吗?

第一天准备来这儿建的时候,我没想到鱼塘边蚊子会那么多,穿了短裤,结果一天下来,全身被咬了59个蚊子包儿。还有一次我们干到晚上1点,崔泽他爸喝多了,他看着我们干活儿睡着了,躺在树屋的木板上好几个小时。那个时候 Vera 和崔泽正在下边锯木头,马家驹在树上装木板,那种感觉特别好。

我老觉得树屋和浪漫神秘的事儿有点儿关系,在搭之前,你们有没有过自己的设想?

没有。

那你们爸妈都怎么说,村里的人儿又怎么看这事儿?

村里人,我觉得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一群年轻人了。说起村里唯一一家小卖部,卖些流口水和饮料冰棍什么,大概是我们盖树屋的这个夏天的零食供应商了,Vera 每天起码吃五根绿豆冰棍儿。我爸妈管我挺严的,所以我不像 Vera 每天都住这儿,每周隔几天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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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鱼塘中央的喷水池开始喷水了

你锁骨那纹身是怎么回事儿,是被洗了么?

本来是 “Pourquoi perdre votre vie”,意思是 “为什么要浪费你的人生”。我纹它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人生的意义在于创造,在于做事情,向我的梦想进发。一个月后,我妈突然发现了,让我一定去洗掉 —— 当时的条件是,如果不洗掉她就不给我交学费。她为了惩罚我擅自去纹身这件事儿,需要花我自己的钱,洗一次纹身要2000块,我纹这个才花了300块,起码还得洗三四次吧。

说说你们自己吧,暑假的一天都怎么过的?

我大概是四个人里头最不像高中生了,因为要读服装设计,会和设计师谈合作去拍摄忙一天。在这儿建树屋的话,我们一般早上5、6点起床,干到8点吃早饭,之后看天气情况,太热的话会玩儿桌游看电视。午饭在农场的工人食堂吃,下午回三合院儿,4点之后接着干。

高中时代离我好像都隔一世纪了,你的高中是怎样的,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我其实是个画画的。好玩儿的事儿太多了,因为我整个高中都在玩儿,我几乎玩儿遍了整个高中能容忍你玩儿的东西,打架、谈恋爱、染头发和翻墙。但我成绩一直还可以,老师也没把我怎么样。

高二的时候,我和男朋友想拍电影,需要一个涂鸦的房间。我们就找了学校地下车库里一个没人用的房间,把那个房间涂了,结果画一半的时候教导主任进来了,训了一顿。后来我们把所有东西一拿,去了另一个停车场继续涂鸦。

你觉得现在高中是怎样的?

我觉得现在的高中生,他们已经不再满意高中的教学和生活方式了。因为对于普通高中来讲,他们的教学方式和初中是没有区别的。但我觉得初中和高中是人生完全不同的两个阶段,差别很大。我看到的一个现象就是,很多厉害的高中生出去办事儿,都得胡编自己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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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三面墙已经搭建完毕了

和这群高中生相处的一天里头,我蹭吃了农场员工食堂的尖椒炒肥肠和爆炒野猪肉(前一天刚杀的猪),在自家三合院里和他们玩狼人杀(没错我真这么干了),一块儿教训跳到邻居家沙发上的大金毛金木,还吃掉了村子小卖部冰柜里大概三支绿豆冰棍儿,我觉得这一天差不多该结束了。

晚上十点钟,我从村里往树屋所在的农场走去,路上没有路灯,没有一点儿人声,抬头能看到倍儿圆的月亮,还有几颗微弱的星星。我继续往前走,球鞋咯吱咯吱摩擦着石子路,鱼塘几步就快到了。我顺着光线,朝鱼塘对面的树屋位置望去,大概瞧到了今天最让我惊艳的一幕:树干都被黑暗吞噬了,剩下的树屋雏形像个戏剧舞台悬浮在空气中,那几个男孩儿正在灯下干活,穿过底板的树叶在光中微微摆动。

我没法儿形容那一幕我的感受,就像这群高中生没法儿告诉我树屋对他们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这真的重要吗?当然不,所有的体验都将归于个人,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回过头最后只有你自己才能彻底明白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这就挺值的了。

作者: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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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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