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见这位切尔诺贝利禁区的非法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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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游客跑去参观切尔诺贝利周围的禁区。在1986年4月26日的核泄露事件发生后，发生事故的4号核反应堆周边方圆20英里的区域被迅速清空。整个清空区包括城市普里皮亚季（Pripyat）、切尔诺贝利镇，还有周边几十个小村庄。想进入到这片废墟根本不简单，你只有拿到了特殊准许加上官方的陪同才会被放行。

当然，官方并不是明令禁止所有人进去。除了 “官方旅游团” 外，还有好几个向导能带你进入禁区，并且会诚心陪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 当然，这是违法的。这些向导被当地人叫做 “潜行者” ，27的里基尔·斯捷潘涅茨（Kiril Stepanets）就是其中之一。几年以前，大约只有10到15个人愿意带人进禁区 —— 但现在，据里基尔说， “潜行者” 的数量已经上百。我想知道做这行需要怎样的浪漫冒险主义精神，于是听里基尔就给我讲述了他的哥们儿如何在禁区丢掉几根脚趾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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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E：你是怎么开始干这行的？

里基尔：2009年的时候，我有过一次官方认证的机会进去参观，那是我第一次进去。但明摆着，这些呆板的官方组织什么服务都不提供，我连我们在哪儿都不知道，但他们照样收钱。所以在2011年后我和我几个朋友第一次偷溜进了禁区，然后就开始了这个行当。

你为什么去那儿？

我就住在旁边儿，开车去基辅（乌克兰共和国首都）也就一个半小时车程。其他人都去喀尔巴阡山山脉或者阿尔卑斯山山脉放松，我只去切尔诺贝利。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做过官方认定的导游，但后来他们不愿意和我一起共事。他们那儿官腔官调陈腐迂词太多，那些人就像要跟切尔诺贝利谈恋爱似的，死活不愿意跟别人分享。总之，在那儿工作让我觉得哪儿哪儿都怪极了，所以我才下定决心要自己带人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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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进去的呢？

我们首先开车或者坐公交到检查站，然后通过一个非法入口溜进去。只要我们能进去这个入口，我们就可以去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去大城市普里得花好几天，但去周围的几个小村庄费时不多。当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时候，我喜欢去那些这三十年来都没人踏足的野域。那儿有大片这种无人涉足的区域，但整个区域里游客还是很多，有天我开车去普里，一路上我碰到了四十多个人。

你会带仪器进去测量核辐射强度吗？

不，现在不会了。因为如果我被逮到了，我的仪器就会被充公，但这些仪器很贵。但我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所以这些仪器也就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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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会很积极地抓你们这些人吗？

是的。我已经被抓到过好几次了。但其实被逮到后啥事儿都没有：他们看看你的东西，然后立个案送去法庭，然后交点儿罚金就出来了。当然，这样轻微的惩罚取决于你真的只是在这儿走走看看，但如果你在这地方偷东西 —— 比如木材和一些金属，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果走私的话，可能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但我跟这些都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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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带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有的人是为了寻求刺激，或者是记者想要拍张好照片，还有的人就仅仅只是好奇，想知道这个他们耳闻很久的切尔诺贝利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真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当然，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在普里（Pripyat）找个大楼登上高顶，醉醺醺地俯视这座落日下已死的城市。

在里面的时候，你通常会待在哪儿？

我们在普里和其他一些小村庄里有几个住处，我们在那儿存了点食物和床铺，可以供我们在徒步25英里后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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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多少 “潜行者” ？

说实话，我不知道。以前有大概15个人，大家互相都认识。现在的人数大大超过了15个，而且这些人里还有很多小团体，大家互相竞争还挺激烈的。有一个人，他知道我在这儿的住处，就在趁我不在时破窗而入在我的床上撒了泡尿。有时候我还会被盯梢。总而言之，这地儿很容易出现一些不太安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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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遇见过好人吗？

那当然，好多。我遇到一个女孩儿，她从墨西哥来，也是在普里做这个行当，我和她约过好几次会。我们以前是一起进去的，那会儿我管这个叫 “辐射式恋爱”。但我们现在分手了。

曾经有发生过事故吗？有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有一个我最好的朋友，是个俄罗斯人。他有次喝醉了进去，在一个楼顶上睡着了，那是冬天，他睡着的时候脚是湿的。结果早上醒过来，他的脚就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爬到马路上，叫了警察，之后自首。得到治疗后，他双脚的趾头都被截掉了。

他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是的。但是他确实在这地儿非常有经验。但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 但俗话说得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作者：Kostas Onisenko

翻译：高海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