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黑暗是座钟楼
（俄耳甫斯（1）十四行诗II，29）
文/里尔克
译/原野

沉静的朋友已经走了这么远，
感觉到你的呼吸是如何占用你周围更多空间。
让黑暗是座钟楼
你是钟。当你鸣响时，

对你的击打变成你的力量。
前后来回移动变换。
如此强烈的疼痛，该是什么感觉？
如果饮料是苦涩的，改喝葡萄酒。

在这不可收拾的夜晚，
变成你感官十字路口的神秘，
真正的意义发现于此。

如果世界不再倾听你的声音，
对沉默的大地说：我在流淌。
对奔腾的流水说：我说一不二。

（1）俄耳甫斯是希腊神话中的诗人和歌手。善于弹奏竖琴，据说其弹奏时“猛兽俯首，顽石点头”。妻子欧律狄克被毒蛇咬伤并致死后，他追到阴间，冥后普西芬妮为其音乐感动，答应他把妻子带回人间，条件是他在路上不得回顾。将近地面时，他回头看妻子是否跟着，致使欧律狄克重新坠入阴间。后因拒绝参加祭酒神的狂欢被色雷斯妇女杀死。关于其死因，说法不一。

作者简介：
莱纳·玛利亚·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1875年12月4日－1926年12月29日）是一位重要的德语诗人，除了创作德语诗歌外还撰写小说、剧本以及一些杂文和法语诗歌，其书信集也是里尔克文学作品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19世纪末的诗歌裁体和风格以及欧洲颓废派文学都有深厚的影响。

Let this darkness be a bell tower
Rainer Maria Rilke

Quiet friend who has come so far,
feel how your breathing makes more space around you.
Let this darkness be a bell tower
and you the bell. As you ring,

what batters you becomes your strength.
Move back and forth into the change.
What is it like, such intensity of pain?
If the drink is bitter, turn yourself to wine.

In this uncontainable night,
be the mystery at the crossroads of your senses,
the meaning discovered there.

And if the world has ceased to hear you,
say to the silent earth: I flow.
To the rushing water, speak: I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