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途 回 顾
2021年3月北京
与摩崖刻石《泰山经石峪》结缘,从亦步亦趋到若即若离,已近四秩,其中甘苦言语难尽。
一、爱之甚、敬而畏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见武汉市古籍书店影印本《原拓泰山金刚经》,便一见钟情、陶醉其中。后三赴泰山观摩,更为其所震撼、折服,日日萦绕心间。遂自制线装蓝布面的口袋书收入囊中常相伴随。
我细细揣摩和感受着,感受着那摩崖斑驳的刻痕以及拓印之前的真容。那些擘窠大字在我的眼中就像是一个个小生灵,似鸟飞,似熊行,似吴带当风;宽博而典雅,庄重而不减风情。我拜倒在其下。“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我从中择其佳者,以榜书大字临之,求纤毫不差。然若欲臻于此,又自觉篆隶功夫不迨,只得于篆隶再用功。此间,业界先行者有建言与我,莫如舍经石峪而近取篆隶,因经石峪融通篆隶楷行诸法,学之颇具难度。学之者多半途而废、无功而退……
怎奈余对此刻石爱之深、恋之切,故决意不舍。如此十年有余……
二、求其精神
世间万物得其形者易,得其姿态、神情者难。孟子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
此语对习书者亦然。而想读懂古人作品,若对所临写书家所处的时代、境遇及书写作品时的心境不了解,你就不可能真正理解作品的精髓。就无法将其魂魄融入笔墨之中。写出的只能是无生命的枯壳,纵有貌而实乖。“书为心画”;为此,修心养性,多读书,又是十余年……。若习书者是有艰辛阅历之人,此处便得便宜。
三、丰其筋骨,富其风神
任何一个碑帖都会有它的局限性和欠缺,此时借来众妙不可不为。为此,石门颂、瘗鹤铭、张黑女、元略墓志、郑文公下碑、云峰山刻石、观海童诗、开通褒斜道,《北魏墓志百种》乃至《楷书溯源——中国楷书大字典》(一九八九年成都古籍书店影印,杨守敬编),都为我提供了诸多的营养。
四、经石峪化为绕指柔
如何使笔性更符合抒情表意之需?对于一个长期习碑者来说,所须补的课是显而易见的。
康雍先生对我说:“再写两年经石峪,多临、多读、多看好的行草书的法帖……一放,就是你的行书。”于是,我用心于王珣、王铎、黄庭坚草书、颜真卿行书、八大山人之书画、于右任、林散之、怀素、白蕉……广涉博猎;尤重书法理论方面的求索。对数十年的习书实践进行反观、反问、摸索前行;偶尔豁然开朗……渐渐成了现在的模样:书来不似经石峪,但细察,她的风神存其中。似她又不似她,有她也不是她。她为我所用。也许这就是今天的我。
(上附作品12件中的“牧子”是我的笔名,“牧雲”乃康雍先生为我所取之字)
余生性愚钝,况身为事理工科之人,于书画,只是因酷爱而执着,以“餘時”成就着自己的志趣,藉以修身养性,且渐已成为生活中的精神支柱。
余知己丑,仍在求索中……
辛丑履端记于古燕陋室 窗外春雨绵绵 屋檐滴水如豆
李瑞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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