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还在继续前进,尽管仍然寒风呼啸,不过人们斗志很高。突然,有人来到军前禀报,说夏侯旭病倒了,曹操赶紧跑过去,但见夏侯旭病入膏肓,嘴唇发裂,几声干咳。
曹操心痛:子升,你……你保重……。夏侯旭,字子升,沛国谯县人,是夏侯渊的族弟,一直很受曹操的器重。主公,我不行了,希望我死后,把我的身体朝着家乡,把我的头颅向着故乡。主公,我想家了。
曹操抱着夏侯旭,流着眼泪道:好,老弟,我对不起你。是我连年征战,让你们没有休息的时间,等我灭了这些狗杂碎……
主公,你别哭,我们很幸福。跟着你混,咱弟兄没白活。咱们谯县一起出来的人一提到你都感到自己脸上有光彩。
曹操怅然若失,此时大雪继续飞飞扬扬。说实在的,他也想家了,那青青的涡河水,河岸上密密麻麻的芍药,还有那些泡桐花,都曾让曹操心动。
天空中传来一两声孤苦无依的鸿雁,曹操感慨道:冬节食南稻,春日复北翔。……故乡安可忘。
停了停,曹操感慨道,奉孝,拿笔来。
主公又有佳作。
哎,子升,我要给子升写一首诗歌送送:
鸿雁出塞北,乃在无人乡。 举翅万里余,行止自成行。冬节食南稻,春日复北翔。田中有转蓬,随风远飘扬。 长与故根绝,万岁不相当。奈何此征夫,安得去四方。戎马不解鞍,铠甲不离傍。 冉冉老将至,何时反故乡。神龙藏深泉,猛兽步高冈。 狐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
子升,狐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我,一定会善待家人……
谢谢主公,夏侯旭说话的当儿,已经把眼给闭上了。
曹操心中沉痛,带着夏侯渊等人前来坟前祭拜。
山间的天气很诡异,有的地方雪花飞舞,有的地方却升起了太阳。此时,阳光把太行山照的晶莹剔透,众人的心跟着阳光一下子豁亮了许多。
出太阳了,出太阳了。有人大叫道,好多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部队还在继续前进,这时他们来到一个山庄。山庄里柳枝有些泛黄,杏树枝头也挂了点杏花。不过从早到晚,却没有见到有人在生火做饭。
老乡,快晌午了,为何没有做饭的。曹操停住了脚步,询问见他们就躲的山民。
老人家面容憔悴,两眼通红,看见曹操,惊惧不已。
郭嘉走过去,忙问:老人家,为何不见你们做饭,我们是讨伐高干的朝廷军队。然后一指曹操,他就是名扬天下吊民伐罪的曹操。
是曹将军,你来了就好了。我们不敢烧火。
为什么?
我们这里有个规矩,说是为了纪念介之推,定下个寒食节。规定从入冬到清明一百零五天的时间里都不能吃熟食。听老辈人士说,人家介之推为了辅助晋国不愿受封赏,连命都丢了,我们才三四个月不吃饭,我们能撑过去。
你咋瞎说呢?老头子,咱小子咋死的,咱妮子咋死的,还有这一片哪一家一到寒食节不是经常闹死人。
说话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女,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我们是没有几天活头了,可孩子们还小。
老人伏在地上就磕头。
曹操连忙搀起,我改,这样的陈规陋习我一定要改。吃饭是最大的问题,老人家你们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
于是曹操叫过身边的陈琳,连忙下达了明罚令:闻太原、上党、西河诸郡,冬至后一百零五日皆绝火寒食,云为介子推。伍子胥沉江,无人没有绝水之事。至于介子推独为寒食,岂不偏乎。北方严寒之地,老少羸弱,将有不堪之患。令到人不得寒食。若犯者,家长半岁刑,主吏百日刑,令、长夺一月俸禄。
主公,陈琳轻轻的问:是不是太重了。
曹操捻起胡须微笑,郭嘉笑道:重病用猛药。
就在曹操发布命令的当儿,前线传来捷报,李典乐进围住壶关,高干死不出战。可是马腾之子马超在钟繇将军的调度下,从后杀了过来。高干逃到匈奴,壶关成了我们的天下。
哈哈哈,曹操爽朗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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