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有故事
——校园故事传真（70）

姚跃林 

    图书广场东西相对的几棵树都是橡皮榕，靠近图书馆一侧的几棵包括气根在内需要四五人合抱，而50米外的对面有几棵树径不超过20厘米。我经常给来宾、学生和同事介绍，这些树同样品种、同时栽种、移栽时同样大小，现在的差异却是如此之大。树犹人也，这给我们教育带来很大启发。这些树都是2010年春节前移栽的，十年时光面貌大异。大可遮天蔽日，小的几乎没长。十年树木，结果未必都如愿。我能解释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大的放在花坛内，里面的土是从外面拉来的好土；小的所处的那块土地还是原土，极为贫瘠。二是大的周边有水池，地气潮湿；小的那地方板结如石头，存不住水。十年来，这些树一直长在那里，别说现在的附中学生不相信它们“出身”相同，就是当年及稍后进校的老师也不会意识到这种差异。我坦言，没有一点特殊的感情是不会关注到这点“奇异”的。

（2010年春节前，这些树被随机种在两边）

（今天，从同样的视角看过去）

    同在图书广场，学生圆形阅览室边门外，十年前“插下”两根电线杆似的蓝洋楹，当时树径不过10厘米。最初的两年几乎没有变化，让我怀疑它已枯死。我们一度曾打算拔掉它，只因忙得顾不上，随它立在那里，不经意间它慢慢活过来了。如今长到5层楼高，树围一人不能合抱。蓝洋楹是速生树种，生命力顽强、旺盛，随便一栽就能长起来，附中路和南门两侧数十棵蓝洋楹多已参天，俨然古木。您要问我们为它们做了什么，我只能惭愧地说啥也没做。倒是那些长势不咋样的、有点名贵的我们没少下功夫。

（2018年6月）


（2010年春节前）


（今天）


（2010年春节前）

    附中校园内几乎没有原生树，都是“外来户”。大约只有国际部草坪上的两三棵麻黄木是原表层土囤积遗留下的种子萌发的。而现在，纳入绿化工管理的树木已近1800棵。单就数量而言，我还没有见到过哪所中学的树有我们多。

（木麻黄）

最让我纳闷的是，大王椰子在附中校园里总是长不起来。2008年8月，南门中轴全部移栽了树径如碗口粗的大王椰子。当年国庆节，一阵不大的风雨让大王椰子倒伏一多半。小心伺候了两年，却越长越难看，“树冠”细得像清朝人的辫子。不得已，终于在2010年秋天全部换成小叶榄仁。尚能存活的大王椰子移栽到图书广场边。但仍然长不起来。现在只剩下40几棵，几易其地，总算在亦乐园边一处人行道两侧安稳了窝。2013年春节前，有朋友送了两棵很大的椰子树，刚栽下不久，冬日里的一阵微风居然将其中一棵吹倒，扶起来后慢慢枯死。另一棵茕茕孑立，一直是病歪歪的，也没少吊水，但根部逐渐腐烂，梢部逐渐枯萎，最终只能是推到搬走。几次风吹树倒我都不在学校，于是有同事背后开玩笑说，校长不能出差，一出差就有树要倒。我也因此莫名其妙地得了“心病”，一天也不想离开学校。椰子树有南国特色，附中校园里有那么一两行才好。待国际部建设后再好好规划一下。

（几易其地，大王椰子在这里安了家）






（2008年9月1日，南门中轴大王椰子）


（2010年8月27日，南门中轴小叶榄仁）


（今天）

大树难活。有朋友捐赠了20几棵香樟树，树径大多在30厘米以上，精心伺候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因为要建游泳馆，又移往他处，现在基本还是枝叶稀少。亦乐园瀑布前的那棵很高的香樟树，树径差不多有50厘米，2009年秋移栽的，树围看不出来增大，冠盖既遮不了天也蔽不了日。2012年8月，管委会相关部门协调施工方捐赠了两棵总价30余万元的百年榕树，基本是老病缠身，经常打针吊水，最终是一棵遭大“截肢”后勉强活过来，另一棵一半腐朽一半将倾。这些大树都曾遭遇灭顶之灾，生命力几乎耗尽，勉强活下来已是不易，欣欣向荣谈何容易！

（这棵曾将病枝截去）

（2012年8月刚移栽时的样子）


（这棵危在旦夕）






（2012年8月刚移栽时的样子）
（20余棵香樟被移栽到这里）


（树径40厘米，其本来的高度可以想见，现在被“腰斩”成这个样子）

[最早移栽的大香樟（右）]

小树省钱，几十块钱一两百块钱一棵，栽下去就活。附中校园里移栽的大多是这种小树。十年树木，现在慢慢都长大了。榕树是好东西，常绿，易活。校园里榕树最多，小叶榕、大叶榕、高山榕、橡皮榕，随处可见。所谓珍贵树种，十年都长不出个样子来。有几种名声大的树，一年里有那么几天很灿烂，大多数时候如枯死掉一般，在我看来，不及榕树耐看。附中校园里的榕树也少有花钱采购的，绝大多数都是“弃婴”。区内公园或道路行道树升级换种时，问我要不要，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也有领导提醒我，不要什么树都要，要好树。我觉得也对，但我心目中好树的标准是好生长、能常绿、可遮荫、无异味。

（这些小叶榕就是所谓的“弃婴”）




（社发局捐赠的这些高山榕在这样的斜坡上很快根深枝繁叶茂）


（菩提树）


（校园里第二多的就是凤凰木。这是它初夏的样子）


（这是凤凰木现在的样子）

无心插柳之功在校园也是随处可见。图书馆到艺术馆轴线上、3个报告厅间的小广场上的榕树，如今虽非参天但树下足可遮荫挡雨。其实此处规划的是雕塑，但雕塑花钱多，当时便随便花几百块钱买棵闽南随处可见的、被修成光干燥的矮榕放在那里。显然，现在它已稳稳地立在那里了。如今，便是“圣人”也取代不了它了。类似之处不在少数。我有一个深刻的印象，设计师在校园里规划了20几尊雕塑，但多半被榕树鸠占鹊巢了。滑稽得很，基建甚至只负责建基座不负责建雕塑，以至于到处只见基座不见雕塑。也许是“功成不必在我吧”留给后人去建吧！

（今天的样子）


（2010年的样子）

（2010年我背后那棵矮树，如今可轻松供百人避雨）

建艺术馆时，道路连同绿化带都被封闭了，施工单位在其间搭建工棚、堆放材料，我们很担心他们把树搞死了。两年一过，房子建好了，工棚拆除了，仔细一看，里面的树比外面的长势好。我们的结论是，树木生长也得靠人气。当然，直接的原因可能源自他们乱倒乱拉。随地大小便也是功不可没。连水都不给它喝、任由其自生自灭，它怎么能长起来呢？。

亦乐园的绿化我们没有少花功夫。这座校内小山，其表层土及其以下数米之土石都被搬走，后又耗资数百万采用三维绿化的工艺在其表面喷涂上12厘米的优质土，同时撒上草籽，山很快绿起来了，但不多的几棵树都是通过爆破的方式挖树坑的。后期栽树很困难。曾有朋友建议种上桃树、李树，谓之桃李园。我也很向往，但觉得很难成功。事实证明并非我多虑，几年过去了，桃李没剩下几棵。倒是体育馆用地处自生的相思树给了我们启发。相思树既然能在那里长起来，亦乐园也应该能长起来。后来我们花了几百块钱采购了几斤相思树树籽种下去，无须爆破，挖开表层土，将籽塞进去即可。几场雨后就发芽长苗了，渐由灌木而亭亭玉立了。现在的亦乐园，差不多是相思成“灾”了。

（现在的亦乐园）




（相思成树了）


（2008年的亦乐园）

树犹人也，人亦犹树也。种树犹育人也，育人亦犹种树也。

一万次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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