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波兰——弗罗茨瓦夫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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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命名日 |

十几米高的落地玻璃窗环绕着珍贵的中世纪木质祭坛,身着白袍的神父在一片红光中动作娴熟地焚香祝祷,教民们坐在祭坛下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严肃的修女用长柄银器将蜡烛依次按熄……宗教的美是可以用繁琐的仪式宣示的。
今天这里被白色缎带和粉红花朵覆盖,正在举行的庄严仪式中,孩子是主角,家长做陪衬。我猜,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命名日"吧?
波兰人的名字与宗教有关,他们把命名日看得比生日和结婚纪念日还严重。孩子们个个打扮得王子和公主似的,排着队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在各自的位置上笔直站立,家长们也身着礼服,温文尔雅地排在儿女身后。
喜欢听神父念主祷文,喜欢听孩子唱赞美诗。我人格中的一部分情感,看起来无拘无束无法预料,只有通过怀旧的诗体韵文和忧伤的天籁之声来释放。


攀上旋转楼梯,到达钟塔的顶部,在短而窄的悬空“幽灵桥”上俯瞰整个老城。一对情侣走过来,女子的脸庞闪着快乐的光泽,裙裾在风中轻快舞蹈,男友靠在护栏上让她拍照,笑得那样鲜亮动人。世界宁静安详,脚下所有皆化为薄暮时分的轻雾,映衬着天边淡淡的绯红……
圣保罗大教堂坚实的砖砌正门旁,一棵百年橡树蓬勃伸展,浓荫庇护住半座院子。
教堂内部应用连列券柱廊作装饰,众多垂直线条和飞扶拱壁将空间分割成无数比例匀称的巨伞,多层重叠的沉闷建筑被纤细清秀的廊柱衬托得极富节奏感。
稀奇的是,装饰墙头的不是褪色的湿壁画,而是张着蝶形翅膀的铜制耶稣以及插满发簪的纯银圣母。
第二天清晨华灯未灭,弗罗茨瓦夫冷冽而沉默。我们匆匆赶往座堂岛,希望在离开之前膜拜完河那边的所有教堂。
流经弗罗茨瓦夫的奥得河将城市分成数个小岛,并以座堂岛为核心向河的两岸辐射。
这里原是古代贸易路线上的一个渡口,公元1000年,罗马教廷在此设立了弗罗茨瓦夫教区,建造了主教座堂,形成了弗罗茨瓦夫第一个经济繁荣的集市。
穿过奥得河桥,有修建于中世纪的圣十字大学、沙上圣母教堂和公爵礼拜堂。虽然才七点刚过,却已是灯火通明,乐声阵阵。推开一扇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在管风琴摄人心魄的颤音中,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巴洛克式……各种华美依次闪过。
座堂岛的尽头,是构架稳固的施洗约翰与圣约翰大教堂。把为耶稣施洗的约翰和被耶稣呼召的使徒约翰合为一体,修建城市的主教堂,似乎已成为欧洲人的惯例。也许,这不光是因为他俩都叫约翰吧。
大教堂的正面和侧面都有拱形花格窗,寓意正义和仁爱的彩色玻璃经几百年光阴侵蚀,色调仍然明快艳丽,霎时让单调压抑的空间变得清晰活泼起来。
波兰是今日欧洲少有的对宗教仍然相当虔诚的国家,礼拜日去教堂做弥撒是大多数居民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
烛火跃动,烟雾缭绕,一回头,信徒们已在身后的旮旯角落横七竖八跪了一地,低头默诵着永恒不变的誓言,虔诚恳请神能让他们保有长久的快乐与健康。
2015年5月17日,一个动人的礼拜日早晨,寒冷的空气刺激着脸颊和手上的皮肤,我往薄衫里缩了缩,目光越过弗罗茨瓦夫最古老的街区向前看去:一对情侣在大教堂广场上紧紧相拥,男子把脸贴在爱人的头上,温柔地亲吻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似在承诺会永远爱她,告诉她永远都不要感到害怕和孤单。
初升的太阳照亮天的一方,奥得河荡漾着缕缕水雾,此起彼伏的钟声摇撼着天庭,悠扬柔美的赞美歌抚慰着灵魂……女子抬起双臂揽住爱人的脖子,静静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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