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茨瓦夫位于波兰西南部的奥得河谷,这座不起眼的小城不仅是波兰的第二大金融中心,还具有相当重要的文化和艺术地位,有人把它比喻为波兰的佛罗伦萨。
在我看来,它当然没有佛罗伦萨一半的魅力,但不得不承认它拥有的14座博物馆、10座剧院、以及15座美术馆,还有每年举办的爵士乐音乐节,都挺有范儿的。连带市民们也都成了艺术家,一到周末,唱饶舌的、吹萨克斯的、演默剧的、拉手风琴的……你方唱罢我登台,不亦乐乎。
弗罗茨瓦夫是一个以多民族、多元文化为特色的城市,民族成分尤其复杂:波兰人、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德意志人、立陶宛人、斯洛伐克人、捷克人、罗马尼亚人、匈牙利人、犹太人均在这里扮演过重要角色。
公元1000年,弗罗茨瓦夫有了最早的记载。
公元1241年,蒙古入侵,城市被洗劫并烧毁,大部分居民撤离。
公元1262年,弗罗茨瓦夫重建,大部分移民来自日尔曼,奥得河两岸都是德国人,波兰人只占不到3%,德语成为当地的主要语言。
公元1300年,弗罗茨瓦夫成为波希米亚王国的一部分。
公元1526年,罗马帝国开始统治这片土地。
公元1939年,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弗罗茨瓦夫的犹太人遭到纳粹屠杀,波兰精英被送进集中营,通过纳粹的种族清洗,这里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德国城市。
公元1945年,纳粹党为反击步步逼近的苏联红军,将弗罗茨瓦夫的住宅夷为平地建造机场,在将近三个月的围城之战后,4万居民死在废墟之中,80%的城市建筑被摧毁。
二战后,弗罗茨瓦夫原有的德国居民迁出,约有30万来自波兰东部的苏联占领区居民被重新安置回来;为尊重历史,重建的城市,仍然沿袭之前的普鲁士、奥地利乃至波希米亚风格,使得弗罗茨瓦夫成为波兰最为独特的一个城市,如同它与邻国纠结千年的历史画册。
铜雕是弗罗茨瓦夫的又一个亮点。一群人从马路这面钻进去,再从马路那面冒出来,似乎寓意着波兰人强烈的生存意志和坚定的复国愿望。
还有隐藏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无数小矮人,是为纪念1980年为反抗暴政而牺牲的弗罗茨瓦夫青年而建,它们每年都以不同姿态,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不断递增。
复杂的过往让弗罗茨瓦夫拥有为数众多的哥特式、文艺复兴式、巴洛克式、古典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等各种风格建筑,虽然我们现在看到的大多是战后修复的,幸而风格韵味仍得保有全。
古城中心的市政厅广场是典型的德式彩色房子聚集地,市民和游客都喜欢来这里凑热闹,孩子对脆弱的肥皂泡感兴趣,成人对同样脆弱的爱情有向往……也有人闹中取静专心阅读,也许他相信在阅读中能够遇到更好的自己,只有来自内心的喜悦才能永恒。

偶然看到街边小楼门前排起长队,以为是卖什么好吃的,走近才知是一家药剂博物馆,展示弗罗茨瓦夫有关草药和医疗的科学发展历史。
地下室是做炼金术实验的,那些繁复的玻璃蒸馏器皿,精致的铜质天秤,码放在盒子里的半合成药粉,都令我失魂落魄。
一楼展示波兰的传统草药。特别喜欢那些精心封存在镜框里的植物,纤细的五福花、迷人的罂粟……它让我想起少年时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跟姐姐上南山或缙云山去采集草本。清热解毒的车前草、活血散瘀的蛇莓、利水除湿的马蹄金,采回家后脱水压扁,固定在厚厚的土质纸中,写上名称和功效。放在那里,偶尔翻看,没有功利,只为有趣。
可惜我们无法看懂波兰文甚至加利西亚文,不能分享药剂博物馆这些植物的药用价值。
二楼展示如何用天然植物和老式工具提炼草药,时间跨度从13世纪下半叶到上个世纪50年代初。
三楼的展品包括老鼠和四脚蛇的尸体,还有人的骷髅头,更像是一间来自波斯帝国的巫术作坊。
顶楼这些千奇百怪的手绘彩图,似乎在讲解怎样为妇科患者敷贴膏药、又怎样为骑骆驼的男人去除痔疮,只是不明白为何病人都得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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