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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第七世(上)——(吴邪——七世情缘)PS:盗墓笔记同人,BL,慎入

(2012-12-23 17:2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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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瓶邪
1、岂曰无衣

 

“龙脊背,速来。”我看着三叔发来的短信息,眼睛一亮,赶快关好店门,开着我的破金杯车就直奔三叔那里。

 

车刚开到他楼下,就听他在上面叫:“你小子她娘的,叫你快点,你摸个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我靠了一声:“不是吧,好东西也留给我啊,你也卖得太快了!”

 

正说着,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从他正门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背了根长长的东西,用布包的结结实实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一把古兵器,这东西的确值钱,要是卖得好,价格能翻十几倍上去。

 

看着那人的面孔,我心里忽地莫名一跳,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没见过,明明就没有见过,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在胸中翻腾,有什么样的话堵在喉间想要说出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擦身而过时,他抬起眼帘瞥了我一眼,淡淡的眼神,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而转,看着他渐渐地淹没在了人群中。

 

“大侄子,还不快上来,愣在下边儿做什么呐!”三叔的大嗓门儿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我给了自己一耳光,靠,中邪了么我!对着一个陌生人发什么痴呢!

 

又和他见面了,这都多亏了那张战国帛书!此刻,我才有时间慢慢打量他,细碎柔软的长发遮住了眉,长而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平静无波的幽黑的眼,挺直的鼻,淡色的薄唇,一张脸略显苍白。

 

我只知道他姓张,小哥——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一路上,他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我们吵闹也好,讨论也好,玩笑也好,他都不参与,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旁边。

 

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忍不住走过去问他,“小哥,想什么呐?”他抬起那双平静的眼睛看我一眼,然后闭上,根本就不回答。

 

之后我想尽方法找他搭话,他不是装睡就是发呆,反正我问他十句他顶多答我半句,最后我只好尴尬地挠挠头,心里暗暗给他起了个闷油瓶的绰号。

 

或许第一次见面时的熟悉感是我的错觉吧!不是有个什么科学的解释吗?这样的状况就叫做“重复记忆”,对于未去过的场所和未见过的人有熟悉感,其实是自己的大脑重复记忆了两次,所以就有了自以为是的熟悉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积尸洞里,他只用两根手指便钳出了那只巨大尸鳖的神经,割开手掌放了一阵子血,就使得那些尸鳖像见了天敌一样纷纷退散,千年的女傀也直直向他下跪。

 

只是出了洞后他便晕了过去,负重最少的我理所当然地抱起他,出人意料地发现他的身体柔软得不像话,根本就不像是男人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你就觉得认识了你很久的样子?真的只是“重复记忆”吗?他昏睡时,我凝视着他苍白的脸,偷偷捏着他的手指,用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地说。

 

在旅馆里吃饭时,我点了一盘猪肝,虽然不知道一盘猪肝对人的造血功能有多大帮助,但我想有总比没有的好,像他那样把血当自来水放,任谁也受不住吧!

 

他能够和血尸沟通!能够砍下那个据说是谁见了都难逃掉的血尸的头颅!

 

他能够轻易地提起胖子双手都举不动的黑金古刀!

 

……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发丘中郎将吗?

 

……真的是人类吗?

 

老痒出狱,带着我去到秦岭中的那处诡秘所在时,我在恐慌中想到的居然是: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

 

西沙海斗,原来他是为了失去的记忆而到处找寻,他有不老的容貌,他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他痛苦,他迷惑,他惘然,他又想独自一人抗下所有危险让我们逃生!

 

我看在眼里,我记在心底!

 

小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把自己当做是超人?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活着出去不好么!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来历!不管别人说你有多可疑!我只知道,我只记得,你为了救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放血,一次又一次地替我们挡住危险!我不愿你死!

 

云顶天宫?不,老子才不要再去犯险,小爷我TM还没嫌命长到那个地步!我这样对三叔说,但是当我听到你也会去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小哥,我想见你!

 

再见!你的嘴唇向着我的方向翕动,脸上有着微笑。

 

这是我第几次见你微笑了?你笑起来很好看你知道吗!只是这次你的微笑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永别,我,会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来阻止你,却被胖子死死拦住,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混在阴兵队里进了那道青铜门……

 

绝望,什么是绝望?

 

这个世界浮华虚伪,我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四周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

 

我该相信什么?能够相信什么?

 

我该抓住什么?能够抓住什么?

 

这个世界真TMD有趣!总是爱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你重重的一击!

 

我再次看到张起灵的时候以为能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他,可是我没找到机会。

 

我想,没关系,再等等,从云顶天宫出去后我一定要找到他说出来,不管他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好吧!我承认,我又被这个世界玩弄了!或者说,这是命运?

 

自那天在云顶天宫里,张起灵说了“再见”以后,我TM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莫非他以为再见的意思就是再不相见吗?这个混蛋闷油瓶!

 

从云顶天宫回来后,我几次三番地想尽办法打探张起灵的消息,没有,每一个人都说,没有再见到过他,没有他的音信!

 

三个月后,我绝望了,生活又回到了既定的轨道,每天都和王盟守着那间小古董店,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

 

“王盟,去,把货上的灰尘掸一掸。”我趴在桌子上呵欠连天地支使着同样趴在桌子上呵欠连天的王盟。

 

“老板……昨天我才挨个做过清洁了……”王盟捂着直打架的眼皮儿,头往胳膊肘里一埋就想瞌睡过去。

 

“那怎么算,灰尘不是天天都会有么,难道说你今天吃了饭明天就可以不吃了?”我不满地直唠叨,“你小子成天就只知道偷懒睡觉,小心我扣你工钱!”

 

“唉,我说老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王盟换了个姿势,把头撑了起来,一脸不解的眯着眼睛看我,“这一个月里,你天天换着法子折腾,不是折腾你自己就是折腾我,心里有什么事的话闷着可不好,要不说出来我帮你解解闷?”

 

一连两个“闷”字触动着神经,我跳了起来,瞌睡全无,蹲在椅子上大叫:“反了反了,王盟你这小子,想做反了是吧!别在小爷面前提起那个闷油瓶子,老子可没指望他回来过!再提他你这个月的薪水就彻底完蛋了!”

 

王盟一脸郁闷无辜加不解地望着我,小声地辩驳:“老板你在说什么呀?什么闷油瓶子?谁要回来?”

 

“我说过不许提他!”我呲牙咧嘴地咆哮,差点跳到桌子上去瞪他。

 

“啊!有客人来了!”王盟忽地起身望着门口。

 

“别指望我会上当!”我磨牙,王盟你小子想骗我还早得很呢!

 

“这位大哥你随便看看啊!”王盟一脸讨好的笑。

 

一条人影被照在店门口的阳光拉得老长,我一愣,还真是有客人上门了!

 

立马脸上堆出职业性的微笑,转身,“你要看什…………小哥?”我惊讶地张大了嘴。

 

有些东西,你在找它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可是等到你放弃再找它的时候,它就会自己出现在你眼前。

 

这个说法,难道对人也同样适用么!

 

“小、小哥……”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张起灵穿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休闲服,双手揣在裤兜里,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

 

就这样呆呆地看了他半响,直到王盟讶异地看看我又看看张起灵,我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像赶苍蝇一样挥着双手说:“王盟,收店了,今天提前放你下班,快走,快走!”也不顾王盟惊讶得张成“O”型的嘴。

 

赶走了王盟,关好了店门,发现了自己的慌乱,我对着张起灵尴尬地笑,说:“小哥,你先坐会儿,我去泡茶。”

 

张起灵点头,坐在我刚才坐过的那张太师椅上,往后一靠,就开始观察天花板。

 

不多时,茶香飘满房间,看他轻吹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我忍不住问:“小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喝茶,他沉默。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继续喝茶,依旧沉默。

 

我有些憋不住了,心里大骂:你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子,既然到我这里来了好歹也和我说句话呀!难不成要小爷就这样一直和你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或者你就是在外边逛街逛累了到小爷这儿来蹭口茶喝的?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迪克牛仔嘶哑的声音猛地震吼出来。

 

“啊,是我的电话……”我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手机,那该死的铃声还在继续吼着,“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张起灵的眼幽黑得像一潭深水,他直视着我,仿佛看穿了什么一般,我心虚地红着脸低下头死瞪着手机,说:“是三叔打来的……”说完偷瞄了他一眼。

 

他点点头,收回了目光,转而仰头继续和天花板打交道。

 

“三叔,什么事?”才一接通电话三叔的声音便咋咋呼呼的传了过来,我的问话完全被淹没在了他的声音里。

 

“大侄子,小哥到你这儿来了吧?赶紧准备准备,一星期后我们去个地方,老队伍,这次是个大斗,东汉的墓,绝对有好东西!”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挂了电话,我愣愣地瞅着手机,直到手机上现出了一个玻璃瓶儿图案的屏保,这才觉得怒气升了起来,什么大斗!什么东汉墓!这老小子是嫌上次在云顶天宫里死得不够透么?还有,他怎么知道小哥来我这儿了?

 

“走吧”张起灵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走?去哪里?三叔不是说一星期后才出发吗?我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搬家”估计张大人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终于好心地开金口解释,“租的房子到期了,你有车,搬到你这儿方便。”

 

什么?我脑袋里像被雷劈了一道,嗡嗡直响,张起灵,他,要搬来和我同住?

 

看我愣住不动,张起灵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方便吗……那就算了。”说完起身就走。

 

“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直到看见他的背影到了房门口我才回过神来,忙一叠声地回答着赶紧追了上去,一直到车上路了,我的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以诡异的幅度上扬。

 

“怎么了?”张起灵盯着我的脸问。

 

“没、没、呵呵、呵呵……”我用傻笑掩饰过去,难道我能对他说:我是因为你要搬来和我同住所以很高兴!

 

猛然一惊,笑容慢慢收了回来,额上冷汗直冒,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说要和我同住我有必要这么高兴吗?来的又不是花姑娘!

 

张起灵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摇摇头,说:“专心开车。”

 

他的行李真少,只三个旅行袋就全部装满了,回到家,我收拾出了隔壁的客房,帮他拎了旅行袋进去后就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办怎么办,今天开始就要和这闷油瓶子同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屋里激动得直转圈圈,就差咬小手绢了!

 

如果他又失踪了怎么办?我忽地心底一凉,云顶天宫留下的恐慌布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我咚地一下倒在了床上,手摁住额头想了好半天,最后一咬牙,没办法,只有死盯着他当他的影子了!

 

一星期后,我们来到了位于河南洛阳北边的邙山,邙山是秦岭山脉的余脉,海拔300米左右,长度有100多公里。

 

邙山山川秀丽,风景迷人,山上游人络绎不绝,这里有着东汉、曹魏、西晋、北魏四朝十几个帝王的陵墓,和皇族大臣的陪葬墓,总数在千座以上,整个就一旅游区,而且还是国家文物保护单位!

 

我望向三叔,说道:“三叔,您是带我们几个来这儿旅游的吧?”

 

三叔摆摆手,啧了一声道:“大侄子,这你就不懂了,虽然国家有保护,但这邙山这么大,他能每一处都保护得过来吗?你三叔我早就看好了地方了,咱们先找个旅馆住下,等晚饭后再出来。”

 

晚饭后,我们一人背着一个大登山包,打扮成驴友的样子,脖子上挂着相机,边议论着风景边往邙山深处走。

 

邙山的北面有一处高高的悬崖,那边没有被挖掘出来的帝陵,也没有被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半山腰。

 

这里树木葱茏,植被茂密,走起路来很是困难,三叔、潘子和张起灵这三个人走起来一声不吭,倒是胖子,边走边骂骂咧咧:“MD这里的草也长得太茂盛了吧,不但比你胖爷高出了两个头,还TM带勾的,走两步就一个绊就算了,要割得你家胖爷毁了容,胖爷一把火就把你给烧了!”

 

我听得心里暗笑,跟着胖子后边走就是好,他庞大的身躯在我前边开道,为我挡开了不少割人的茅草。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天色已经黑尽,我们到达了森林的深处,就听三叔说了一句:“到了。”胖子立即就把背包往地上一甩,呼哧呼哧地坐下直喘气。

 

我看看表,好在我们晚饭吃得早,五点多出来,现在已经接近九点钟了,这深山老林半夜三更的,除了鬼以外是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的!

 

三叔用狼眼手电四处一晃,说:“就是这里了,大家歇一歇就开始吧!”

 

十几分钟后,潘子和胖子就拿起铲子挖了起来,胖子看我在一边坐着瞧热闹,叫道:“我说小吴同志,别在那边当监工呀,革命靠自觉,过来大家一起干活干活地!”

 

我一笑,拍拍屁股拿着铲子站了起来,嘴上不依不饶:“有你们两位神一般的人物在,哪里还轮得到我这个凡人动手!”说归说,还是走过去和他们一起挖了起来。

 

挖着挖着,我的铲子“咔”一声铲到了一个硬物,我知道我的工作完成了,立刻就停了下来,拿着铲子站到了一边。

 

“小心些,先不要把外墙捣破了。”闷油瓶子忽然出声,胖子和潘子答应着,沿着那坚硬的石墙清开了一片地方。

 

张起灵曲起两指按了一按,又到处敲了敲,道:“外层是大片的花岗岩,里边夹着天火琉璃。”

 

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这样的墓,别说是这个闷油瓶,就连我也见惯不惊了!

 

当下就见潘子递过一根长长的管子来,张起灵接了,反手抽出黑金古刀,左手按着刀背,在花岗岩上小心地挖出一个窟窿来,接下来就是插管子等着里边的火油自己流个干净,然后就等空气对流一下了。

 

我打了个呵欠,往背包上一倒,说:“等下叫我。”就侧了身闭目养神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胖子一脚把我踹醒,我揉揉眼坐起身来问:“好了?”

 

胖子边背起背包嘴里边念叨:“小吴同志啊,咱来这儿可不是来露营的,你也稍微有点紧张感好不好!”

 

就见盗洞已经打好,张起灵已经顺着洞口的绳子溜了下去,估计里边的空气也已经流通过一阵了。

 

进到墓道里,我用狼眼手电往墓壁上一照,壁上全是真人一般高的彩绘的浮雕人像,那些鲜艳的颜色见了空气就慢慢剥落消失,最后只留下一片灰扑扑的石头本色。

 

只是,有浮雕的面上金光银光闪闪,显然不是涂的颜料,我凑近仔细一看,MD,竟然是涂的金银粉末!我用指甲一刮,还并不是很薄的一层!

 

这埋的难道是个皇帝?竟用金银来做颜料!这墓道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长,到底要用掉多少金子银子才够!东汉时候有这么富裕的么!

 

咂咂舌,我沿着墓道一路看去,越看越觉不对,“我靠!这哪里是东汉的古墓,分明就是西晋的!”我咬牙切齿冲着三叔大叫,这老家伙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三叔尴尬地嘿嘿一笑,装傻道:“管它呢,反正这也是个大斗!”

 

晋时宽袍大袖,缓鬓倾髻,人物潇洒飘逸,与汉时风格大不相同。

 

西晋时候倒是国富得很,只不知道这里埋的是谁了,接着看下去,墓道上的浮雕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连接起来。

 

其中一个场景让我觉得很眼熟,之前无非是些美艳女子,全都身着锦缎,配着奢侈的珠宝,这一次却是两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对着一株两尺来高的珊瑚树,其中一人用手中如意将珊瑚树击成碎片,另一人皱眉挤眼,貌似十分心疼。

 

接下来,那个人的脸孔变作惊讶,他的身前摆上了四、五株比刚才被击碎的那株更高的珊瑚树,而那个击碎珊瑚树的人负手而笑。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问:“小吴,看出点什么名堂了吗?”

 

我点点头,道:“这场面好熟悉,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等我再看一看。”

 

接下来的画面更让人惊讶,那人竟用蜡烛当柴烧来做饭,又收集珍禽异兽做成菜肴,身边更是美人无数,直到我看见一副劝酒的浮雕,我这才完全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这人是谁?他就是石崇,西晋时候晋武帝的臣下,也是一名文学家,平日里奢侈无度,最好与人拼富。

 

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劝酒的场景,据说石崇常让美人斟酒劝客,如果客人不喝,斟酒的美人就会被一旁肃立的侍卫当场杀掉!

 

大将军王敦赴他之宴时故意不喝酒,结果竟令得接连三个美人被杀!还说:反正他不是杀的我家的人!这两人斗狠,最后却是石崇输了,王敦不喝酒,石崇却也不能够就此杀光自己家中的美人,最后只得作罢。

 

只是这石崇后来失势,为赵王所杀,却不知是谁为他修了这座奢侈的陵墓,或者是他身前自己就造好的!

 

我把大概情况一说,胖子当即道:“好家伙,那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稀世珍宝,石崇这人我知道,残忍好杀鱼肉百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胖爷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把他家的宝贝全都搬个干净!”

 

我瞥了胖子一眼,心道:你搬宝贝的时候哪里还会想这么多,每次不都是看见宝贝就想搬空的么!

 

正在胖子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想着他的宝贝的时候,墓道已到了尽头,走在前面的张起灵手一摆,道:“别说话。”

 

胖子立刻安静下来,问:“怎么,有情况?”

 

张起灵自是不会回答,只在面前隔世石的四周敲了一敲,又四下里摸索了一阵,随后点点头,说:“你们退开,最好都贴着墙。”

 

我靠墙站着,他转头扫了我们一眼,淡淡地说:“把背包都放地上,人靠墙壁贴紧。”

 

下了地,张起灵的任何一句话都是命令,我们立即执行,背靠墙壁贴得笔直,张起灵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蹲下身去。

 

他在隔世石的下面摸索了一阵,接着一个侧身就闪到了墓道壁边和我们一样贴着,这时,就听得轰隆隆一阵响,那块大石慢慢地就升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正待说没什么机关嘛,就听张起灵大叫了一声:“别动。”吓得我立刻浑身绷紧贴回了墓道壁。

 

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一片破空声大起,就见一片泛着深色金属光泽的箭矢堪堪从我面前飞过,惊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箭雨过后,张起灵抖了抖肩膀,把他的背包往手里一拎,简单地说了个“走”字,就头也不回地向墓中走去。

 

胖子定下神来说:“这古人还真他妈没创意,除了箭雨就整不出别的花样来了!”

 

我翻了翻眼,道:“你应该庆幸古人偏爱箭雨,要是花样再多点,你怕就是进得来出不去了!”

 

胖子顿时跳脚,嚷嚷道:“小吴,你这可就说的不对了,明明下来前还承认你家胖爷是神一般的人物,既然是神,又怎会被这些早就死得干瘪的粽子算计了去!”

 

潘子估计是听得心烦,转过头来吼了一句:“胖子你他妈到底有完没完,给老子安静点!”胖子竟然就真的乖乖闭嘴不再说话。

 

我收了手电拿出矿灯来,进得墓室里面,只见墓室宽敞,四壁全雕的是主人的生活起居图,极尽奢侈。

 

浮雕上人物若是所配金钗,那金钗便是由一层厚厚的金粉所染,若是带着玉镯,那玉镯必是由上好的和田羊脂玉所嵌,其它所配饰物无论珍珠玛瑙各色宝石无一不是由实物所镶崁,实在是很符合石崇那极爱炫富的性格!

 

矿灯稍稍移动,浮雕上便光芒流转,胖子看得差点没流口水,直说:“他奶奶的,这石崇到底是有多少钱?这样的大手笔,要不是看这些东西都只是些薄片,胖爷我说什么也要把它们挖下来带走!”

 

听到胖子说话,我才从那些珠光宝气中回过神来,笑道:“就一个前室而已,就做得这么豪华了,那墓主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少价值连城的宝贝!看来这次我们是要发财了!”

 

忽听得“咔啷啷”一阵机括响,我大惊,心道:糟了!谁触到机关了!

 

抬头看去,前面一块地方张开了一个大洞,随后又迅速合了拢来,这是连环翻板!谁掉下去了么?

 

正在心惊间,就见潘子喘着粗气趴在墓室的尽头处,三叔张嘴就骂:“潘子你这死小子干嘛呢,想吓死我们啊!”

 

潘子缓了口气,道:“我是想去看看墓室另一边的通道,没想到快到通道的时候就觉得脚下一虚,我赶紧扑了出去,要不一定得交代在下面了!还好这只是个翻板,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尽量靠着墙走。”

 

转眼瞅见张起灵那一双幽黑的眸子正盯我看,不由得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小哥?”

 

“跟在我后面,别乱走。”他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我心里一跳,点了点头,他是在担心我吗?

 

这个墓室里四面都有通道,该走那一边好呢?正考虑时,张起灵冒出一句:“直走。”

 

三叔点点头,道:“对,这墓不大,想来也没什么厉害的机关,我们就跟着小哥走吧。”

 

我暗骂:靠!你这老狐狸,这不摆明了让闷油瓶子去趟雷吗!

 

 

 

这条通道又和我们刚进来的那条不同,墙壁打磨得异常光滑,几可照出人影,左右两边隔一段距离便交错镶嵌着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这一路过去少说也得有三、四十枚。

 

胖子当下就动了心,要不是那夜明珠嵌得太高,他绝对会一路走一路边挖下个几颗来!

 

走了一段路后,我关了矿灯,想看看这夜明珠到底有多亮,结果回身一望,当即吓得我打了个寒噤,那夜明珠的光芒幽绿,仿若一双双兽目在凝视着我们,诡秘无比,当下不敢再多看,开了矿灯回身紧跟上张起灵的脚步。

 

“咦?这里怎么有个娘们儿!”胖子惊呼了一声,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越过张起灵走到队伍最前面去了。

 

“什么?”我忍不住问,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让胖子惊呼的来源。

 

那是一座真人一般高的白玉人像,立在通道的正中央,雕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脸带微笑,微微作揖状,睛若点墨,在光线的映照下莹彩流转,唇似涂朱,泛出嫩红的光泽。

 

细看,那眼珠却是两粒半枚的纯黑色珍珠,唇是红珊瑚,发为乌金丝,身上的饰品皆是真正的金钗宝玉,衣服是由极细的乌金丝、黄金丝和银丝交替织成。

 

众人全都赞叹不已,石崇这厮,果然是富可敌国啊!

 

胖子口中啧了两声,伸手就去拔那人像头上的饰物,还边说:“一座雕像而已,要那么多首饰干嘛,不如给了你胖爷,拿去送给活生生的妞多好!”

 

我正要出声阻止,里面宝贝应该多得很,何苦让这美人像少了饰物!而且这雕像立在通道的正中央干嘛?难道是专门来迎接我们这些土夫子的吗?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胖子急甩着手跳起来骂道:“娘的,这上面涂了什么,想害死你家胖爷啊!”

 

胖子把手伸到矿灯下一照,只见他整个手掌一片乌黑,隐隐地还带着烤焦的气味。

 

“这是毒,没有大碍,它没有什么扩散性,最多烂掉个手掌,痛一会儿就会好。”张起灵淡淡地道。

 

“没有大碍?烂掉个手掌还叫没有大碍?你烂掉个手掌给胖爷看看!”胖子眉毛都扭到了一起,哀号着说。

 

我看着胖子脸皱成一团的样子很想笑,说道:“谁叫你乱拿人家东西了,遭报应了吧!”

 

“我呸,竟敢这样害你家胖爷,要不是瞧你是个美人胖爷爷今天就敲烂了你!”胖子愤愤地说,抬脚便向那美人像的屁股踹去。

 

这一下踹得好,就听见一声机括脆响,人像周围立时变出四个大洞,我脚下一空,落下时,似乎见那美人变了脸色,眉间含嗔。

 

这个陷阱做得奇怪,我没有直直地往下掉,而是像颗皮球一样在坑道里转来转去地滚,直滚得我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我醒来时周身酸痛,试着叫了两声也完全没有人回应,看来是没人和我掉到一个洞里了!

 

好在落下来时我下意识地把矿灯抱在了怀里,矿灯一直在我怀里亮着,这鬼地方,要是没有一点光亮的话大概我会被自己的想象活活吓死!

 

这里有三条道,有两条都是陡坡,也不知道我是从哪一条滚下来的,另一条是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弯弯曲曲的台阶。

 

我看了看,要爬回去的话,这坡道还真有些陡,我背着一包装备也不知上不上得去,干脆还是走台阶好了,省些力气,运气好指不定这就是工匠们留下的逃生通道呢!

 

只是不知这台阶到底通向哪里?是不是有我想象的那么乐观?我心惊胆战地走着,尽量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一面在心里安慰自己:什么都没有,这不过是道普通的通道而已,什么都没有……

 

拐了一个弯,我的脚下踢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同时鼻中嗅到浓烈的腐烂腥臭气息。

 

我低头一看,差点就惊叫了出来,这台阶上一路散落着七七八八腐烂发黑还稀稀拉拉长着白毛的残肢断臂,连墙壁上都被溅上了尸水!

 

看来老天还没抛弃我,地上这些粽子的惨状,除了是因为闷油瓶经过以外再不作他想!

 

我心里一喜,当下就加快了脚步,只要闷油瓶在,就是天大的危险也能视作是等闲!他已经开好了路,我当然就应该跟着他的脚印走!

 

拐角处依稀有动静,我贴着墙微微探出矿灯一照,前面是一个昂然而立的熟悉背影,黑金古刀在手,隐隐透着煞气,这不是闷油瓶又会是谁!

 

“小哥!”我惊喜地喊,却见那闷油瓶头也不回地沉声道:“别过来。”

 

定睛一看,他的面前站了个浑身白毛的家伙,我顿时吓出了一背的冷汗,站在原地连大气也不敢出。

 

那东西挥舞着双臂朝他直直扑去,张起灵侧身闪过,手中黑金古刀带起一股寒风斩向那白毛粽子,刀过处,白毛粽子的一条胳膊落了下来,整间墓室里弥漫着腥臭难闻的味道。

 

那白毛粽子疯狂尖啸,独臂向着张起灵猛地横扫,张起灵迅捷矮身躲开那条手臂蹿到白毛粽子身前,黑金古刀自下而上撩起,只这一刀,粽子那难看的头颅便从颈上滚落至地。

 

张起灵呼了一口气,收起了黑金古刀,说:“走吧。”

 

我应了一声,忙走了过去,走出拐角时,手无意识的扶了一下墙,就听见“咔”地一声响,张起灵闻声,脚猛一蹬地就向我扑来。

 

我被他抱在怀里向后倒去,就地打了几个滚,一片利器插入地面的声响过后,我从张起灵的肩头望过去,整整齐齐的数排长矛正插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

 

我苦笑一声,我……又被他救了一次呢!不知为何,竟然觉得非常的不甘心。

 

“对、对不起……”站起身来,我不敢看他的脸,低声说,心里烦躁得很。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挥刀,那几排长矛齐齐折断。

 

“小心些,别乱碰墙壁。”他说,“这里是个耳室,却被关了几只白毛粽子守在里面,前面大概就是墓主所在了。”语气平缓无波,听不出喜怒。

 

我无言点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条通道不长,当我们走进下一个墓室时,看到的是几副摆得整整齐齐的棺材,明明我们什么机关都没碰到,那几副棺材竟在我们走近时自己打开了棺盖!

 

张起灵回手一把向我推来,说道:“站远些,别过来。”

 

我依言退开,眼看着棺中歪歪斜斜立起几只粽子,有黑有白。

 

妈的石崇!你在玩黑白配吗?

 

粽子嗷嗷怪叫着群起扑向张起灵,第一只,只听得三声利刃切断肢体时的脆响,那粽子的两只手便干净利落地从肘关节处断掉,然后跟着掉下一颗毛乎乎的半腐的头。

 

第二只和第三只同时扑到,黑金古刀的光芒就那么一闪,两只一黑一白的粽子生生被腰斩,半截身体还在地上挣扎着爬向张起灵,又是“咔咔”两声脆响,两只粽子顿时身首分离。

 

余下的几只粽子一起扑到,我心里一紧,忙从背包中翻出几个黑驴蹄子,衣兜里一边揣上一个,又把洛阳铲拧上两节钢管。

 

我一手拿着辟邪消灾的黑驴蹄子,一手拿着南派世传凶器洛阳铲,顿时觉得胆大气壮起来,眼睛紧瞅着那几只粽子,准备随时逮到机会就往它们嘴里塞上个黑驴蹄子。

 

可惜我白等了!张起灵手中的黑金古刀舞得迅疾凌厉至极,用滴水不漏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那几只黑白配的粽子连他皮肉都没有挠到一点儿就被卸成了几大块,根本就没有我吴小爷耍帅的机会嘛!

 

有些失望地收起黑驴蹄子和洛阳铲,我走近张起灵,意外地发现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果然,一个人要对付这么多的粽子还是太勉强了吧!哪怕他是能够独自一人杀了血尸的张起灵!

 

“你没事吧?”我问,胸口处堵堵的,有些难受。

 

我背上自己的背包,又一手拎起他的背包,走到他面前担心地看着他的脸说:“小哥,我们再往前走一点,找个干净地方,你休息一下吧,这里……

 

我低头看着满地的残躯和恶臭的尸水,“这里实在是不太适合休息……

 

他垂着眼帘点点头,伸手想接过他的背包,我往后一让,道:“小哥,虽然我砍粽子帮不上忙,但是多提一个背包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你的那把黑金古刀也不轻吧!”

 

张起灵没有说话,收起刀默默地往前走去,我跟在他后面,心里想的是:你们这些粽子最好别再出来了,让人家小哥歇会儿不好么,干嘛一个个急着出来送死!难道是嫌只死过一次不过瘾?

 

没过多久,我们就走到了一个宽敞的所在,我用矿灯四下里一照,周围摆的全是瓶瓶罐罐的,想来是个专门放置食物的仓库。

 

“小哥,我们就在这儿先歇会儿吧,你……也累了吧……

   

看着他把身体靠在冰冷的墓壁上,一脸疲惫,我的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心痛。

 

从他住到我家那天开始,我就上哪儿都跟着他,夜晚更是整晚整晚的守在他门前不敢睡着,生怕这一睡着以后他又会失了踪影没了音信!

 

就这样熬了三天三夜后,我实在是撑不住了,顶着一对熊猫眼,进了他房间后拉着他的手,用哀求的神色和语气向他讨得了一个承诺!

 

“小哥,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在被睡魔击倒之前紧抓着他的手皱着眉头哀声道,“不要再忽然消失了好吗?你离开我之前,都和我说一声,不要再不吭声地消失,好吗?”也不要再用那样的表情和我说再见了!

 

张起灵看着我不停上下打架的眼皮儿沉默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我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心下一宽,这才一合眼,也不管是在他的房间里,倒头就睡得死沉。

 

他总是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为我们趟雷,他总是一个人留在最后,为我们抵挡我们谁也拼不过的血尸粽子虫子和其他完全超越我们想象的危险。

 

他从不说,这样的事情有多辛苦,他从不说,他受的伤有多痛苦。

 

他一个人躲在一旁默默包扎伤口,他一个人独自守着篝火,他……为什么总是一个人?

 

墓室中矿灯的光芒昏暗,他睡着了么?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一个人靠着冰凉的墓壁睡觉的吧!

 

“小哥……”终于忍不住,我躲在矿灯投射过来的他的影子下悄声说,“不要总是一个人吧!不要总是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危险,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么,虽然没有你厉害,但是总有可以帮得上忙的时候吧!”

 

这是我很早以前就想要说出来的话,现在,终于有勇气说了出来,虽然他或许已经睡着了没听见。

 

张起灵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似乎颤动了一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忽地想起《诗经》里的那句话,我喃喃地念了出来,不知为何,脸上竟然一阵发烫,于是把额头埋进曲起的膝盖上。

 

感觉到有视线在直盯着我,我一愣,随即偏过头去看向张起灵。

 

矿灯的光在他身体的另一侧,他看着我,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直视着我的眼。

 

“吴邪,你说什么?”温柔的低音,仿若冰山在阳光下一点点化开的柔和,那张薄薄的唇在我的注视下一开一合。

 

我心里一跳,直起腰来转开视线望向墓室黑暗的墙角,脸上那莫名的热度仍未褪祛,“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低低地重复刚才说过的话,想到他看起来总是孤单的身影,心里一酸。

 

“我总觉得,你的背影看起来很孤独,你总是一个人为我们挡住危险,总是想要牺牲自己来救得别人!所以,我想告诉你,小哥,你还有我跟在你的身边,虽然我总是拖累你,但我是真的想要帮上你的忙,好让你知道,你不孤单,你……还有我!”

 

你所承担的危险,我多想,也为你分担一半!我在心底说。

 

“我……还有你……”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带着魔力,吸引着我的目光在他开合的薄唇上,怎么也移动不开。

 

“还有你……是吗?”他的脸渐渐放大在我面前,我心跳如捣鼓,却仍是移不开双眼,直到那唇带着些微的凉意碰触到我的嘴唇。

 

这是……召唤吗?手臂不自觉的圈上他的腰,那么,我应当回应你吧!

 

耳中是他压抑着的平稳呼吸,我忽然间有了想要恶作剧的念头,微微张口,舌尖在他的两片唇瓣之间轻轻挑拨。

 

他的呼吸滞了一滞,随后瞬间紊乱,低低地唤了一声:“吴邪……”身体,便被他两条胳膊紧箍至发痛,他的舌带着强势伸进我的口中重重吸吮,头脑渐渐开始麻痹,不由自主地与他唇舌纠缠,直至呼吸困难。

 

就在我快要窒息之前,一道刺目的亮光射进了这间墓室,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大嗓门的叫喊,“小吴,你在这里吗?”

 

我一惊,慌忙推开了张起灵,伸手擦了擦嘴唇,定了定神,然后心虚地应声道:“干嘛叫这么大声,想把粽子都叫起尸吗!”

 

再看张起灵时,他已经又靠在了墓壁上眯起了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素来略微苍白的嘴唇此刻嫣红一片,而且……似乎还有一些些的上扬。

 

“原来你在这里,叫我们好找,怎么样,没事吧?”胖子拿着手电四下里照了照,“咦!小哥也在,真是太好了!”

 

原来胖子、潘子和三叔滚到了同一处地方,他们的运气比我们好,粽子的数量和他们的人数相当,而他们三人的反应和身手都不差,被粽子挠了两道血口后,就成功地把黑驴蹄子塞到了粽子们的口里。

 

而他们所进到的墓室里面堆满了绫罗绸缎,服饰冠帽一类的,但是那些东西全都因为年代久远而粉朽,拿到手中便会化作了一块块的碎片,根本无法带走!

 

胖子中的毒也无大碍,他在和白毛粽子周旋时,中毒的那只手掌被粽子扒拉开一条大口子,流了一阵子的黑血,手掌的颜色便渐渐恢复了正常,潘子帮他缠上绷带后,除了痛得慌和活动不便以外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不适。

 

三叔和潘子在这墓室里转了一圈,回身对张起灵说:“小哥,这里没有别的入口了,你看……

 

张起灵撑起身来,沿着墓壁慢慢地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一个墙角停下,说道:“是这里了。”

 

他伸出颀长的两指在角落里的一块墓砖上一推,身边立刻无声无息地现出了一条黑黢黢的通道。

 

 

 

我见状赶紧提着装备和矿灯走上前去,这条通道不长,没走多久我们就进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墓室里面。

 

一进墓室,我就被满目的金光耀得睁不开眼,胖子在我身旁大叫:“瞎了,瞎了,他奶奶的石崇,搞的什么鬼!”

 

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了光线,我揉揉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墓室周围的墙壁上全是鎏金镀银的图案,四个角落里立着的一人高的烛台也是金光闪闪,墓室正中的那口大棺材更是镶珠嵌玉,奢华无比!

 

胖子连连咂舌,飞身猛扑到那棺材之上,一面到处乱摸一面叫道:“石崇大人啊,胖爷我错怪你了,原来你是个大大地好人呐!”一副饿鬼见了食物的馋样。

 

看到胖子那副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胖子,你口水流出来了。”不过,这满眼的黄金白银珠石玉器确实是让人赏心悦目之极。

 

就在这时,我的耳中听到了一声阴阴的冷笑,我头皮一炸,顿时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心惊胆战地问。

 

胖子早就乐晕了头,说道:“小吴啊,你神经过敏了吧,胖爷我趴在这棺材上都没听到什么……

 

话未落音,就听见一阵极其尖利的声音从那棺材之中传了出来,就像是用指甲在用力挠刮着金属一样,接着就是一声阴森森的冷笑。

 

胖子惊叫一声,一个翻身就从那棺材上跳了下来,几步跑到我们旁边站定,手指着那副棺材颤抖着声音说:“这、这粽子诈尸了!”

 

张起灵抽出了黑金古刀,潘子从背包里拿出把枪来,矿灯放在了地上,我和三叔、胖子都是一手洛阳铲,一手黑驴蹄子,战战兢兢地望着那副棺材。

 

那声音停了下来,我们几人对望了望,我低声道:“我看我们还是别开棺了吧,就在这周围转转,找点儿值钱的东西,拿了就走吧!”

 

“有小哥在,怕什么怕!难道这老家伙会比血尸更厉害?”胖子一缓过气就胆大了起来,晃着手中的黑驴蹄子说,“就算他是个千年老粽子,遇上胖爷的黑驴蹄子也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那指甲的挠刮声和阴笑声再度响起,棺盖震动,似乎那粽子正准备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三叔一咬牙说:“看样子,就算我们想走,只怕这大粽子也会从后面追上来,不如我们在这棺材边围上半圈,棺盖只开一半,开了棺盖后,大家伙儿手里的东西只管往里招呼就是了,老子就不信我们五个人还搞不定一只粽子!”

 

“小哥,你说呢?”三叔说完转向张起灵问道。

 

我看着张起灵,只见他点了点头,虽然神色有些凝重,但却没有什么紧张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棺盖的震动越发的大了起来,我们依照三叔说的围着棺材站成半圈,站过去之前,张起灵拉了我一把,低声道:“站我旁边。”

 

我心里一热,嗯了一声,跟着他在棺材边站定。

 

三叔道:“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推开棺盖就上!”

 

数到三时,那异常沉重的棺盖被我们合力推开了一半,一只干枯的手臂猛地伸了出来,尖利弯曲的长长的指甲直抓向我的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我眼前寒光一闪,就听见一声凄厉尖锐的嚎叫,那只手臂已经随着黑金古刀的落下而掉在了地上。

 

这同时,三把铲子往棺中猛戳进去,潘子手中枪声连发,这下,就算里面躺了只妖怪也逃不过这一劫了!

 

棺中没了声响,胖子哈哈大笑道:“死粽子,这下知道你家胖爷的厉害了吧!乖乖躺着把宝贝献出来多好,也省得受你胖爷这几铲子!”说着便伸头去探看棺中的情形。

 

谁知那粽子是装死,胖子头才一探过去就被五根尖利的长指甲在脸上擦过,刮出五道血痕来,接着那粽子一下子弹跳起来直扑向胖子。

 

胖子一时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正着倒在地上,那粽子就压在他的上面,一面阴阴冷笑一面举起独臂就往胖子的面门插去。

 

眼见胖子就要被穿脑而亡,一阵寒风掠起,黑金古刀赶到,险险从粽子的爪下救回胖子一命。

 

紧跟着那粽子的头也掉了下来,好死不死的偏偏落在了胖子的脸上,于是胖子就成了在古墓中和粽子面对面KISS的第一人!

 

胖子乌青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抽搐着嘴角对张起灵道了声谢谢小哥,接着呸呸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口水,然后就用袖子不停地狠命擦着脸。

 

我见状直想笑,但又怕胖子恼羞成怒,只得拼命忍着,差点就憋出内伤!

 

这下确定已经毫无危险了,我们几人合力把棺盖推到一边,满以为棺内应是珍珠宝石填满,哪知道里面竟是空的!

 

胖子当即跳脚开骂:“娘的石崇,外面装得这么豪华,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绷面子么这是!”说着就转身准备给石崇变的粽子踹上两脚。

 

虽然石崇变了粽子,可身上依旧穿着华服,再怎么不济镯子玉佩什么的还是佩戴得有,而且全都是上好的货色,胖子骂了一声,伸手就把那石崇身上的金镯玉佩全都撸了下来。

 

张起灵瞧着空棺材愣了一会儿神,忽地伸手进去四下里敲敲,然后拿着黑金古刀像是切西瓜一样在棺材底的正中处切出一块正方形,我们看着他动了黑金古刀便全都围拢上去,看看究竟里面会有什么。

 

就见黑金古刀刀尖在缝隙处向上一挑,里面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绿油油的球状玉石,那玉石晶莹通透,一看就知道是好货,张起灵却没有把它拿出来而是往下用力一按。

 

石崇的金棺一阵震动,向着旁边横移开去,露出棺下一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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