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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泻心汤治靶向药致乏力案

(2024-08-29 08:07:25)

半夏泻心汤治靶向药致乏力案

时间:2024-08-23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6版  作者:王荣梅

 

靶向治疗是恶性肿瘤的治疗方式之一,但常引起乏力、腹泻、皮疹、相关性高血压等不良反应。靶向药物药性峻猛,属中医“药毒”范畴。《伤寒论》第131条:“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病发于阴,而反下之,因作痞也。”笔者认为,肿瘤患者久病体虚,靶向药物药性峻猛,易戕害脾胃。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且脾主升、胃主降,脾胃受伤则气血亏虚,升降失常,则易生变证,可出现乏力、腹泻等临床表现。

半夏泻心汤出自《伤寒论》第149条,“但满而不痛者,此为痞,柴胡不中与之,宜半夏泻心汤”,《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脉证治》曰:“呕而肠鸣,心下痞者,半夏泻心汤主之。”方中辛温之半夏既能化痰降逆,又能消痞散结,为方中之君药;干姜辛热温中以散寒,黄连、黄芩苦寒以清热,共为臣药;人参、大枣健脾温中,为佐药;甘草调和诸药,为使药。全方辛开苦降,寒热并用,补泻兼施,善调中焦寒热虚实错杂、升降失调诸证,临床主症为“呕、痞、利”。现将笔者用半夏泻心汤治靶向药致乏力验案一则整理分享如下。

李某,男,63岁,2022年6月27日就诊。主诉:周身乏力2周。2周前服用靶向药物(盐酸安罗替尼胶囊,具体剂量不详)后出现周身乏力,大便偏稀,每日3次左右,有时能达每日4~5次。既往曾因服用靶向药物出现周身乏力、腹泻等不适,于外院诊断为电解质紊乱、低钠血症,予以相关治疗后症状好转。此次发病开始患者未就诊,自行补充盐胶囊口服,周身乏力缓解不明显,为求进一步诊治,遂来诊。刻下:神清,精神可,周身乏力,纳呆,腹胀,口干,夜眠差,情绪低落,小便正常,大便每日3~5次,质稀,无明显异味。舌红,苔薄黄,脉沉弱。

辨证:虚劳(厥阴病)。

治则:和解厥阴。

方用半夏泻心汤加减:半夏9g,黄连3g,黄芩9g,干姜9g,党参10g,大枣10g,炙甘草6g,柴胡15g,白芍15g,枳实15g,焦山楂20g,肉桂3g。3剂,水煎服,日1剂,早晚分服。

6月30日二诊:周身乏力减轻,食欲较前改善,腹胀减轻,左肩关节疼痛,夜眠差,大便每日2次,成形。夜眠差、舌红,考虑胃热偏盛,守前方,将黄连增至6g、黄芩增至12g,加用羌活、桑枝、延胡索祛风解表、活血通络。

治疗后诸症明显缓解,守原方加减治疗至症状基本消失。

 本案患者以乏力为主症,兼见利(大便稀、次数多),脉沉弱,考虑为靶向药致脾胃受损,中焦脾胃虚寒,清阳升举无力;腹胀、纳呆,考虑为中气既伤,脾阳不足,运化失权,气机升降失常;口干,情绪低落,夜眠差,舌红,苔薄黄,考虑为病邪久郁化热、上扰清窍所致。四诊合参,该患者主症为“乏力、痞、利”,病机为寒热虚实错杂,故六经辨证为厥阴病,方用半夏泻心汤证加减以和解寒热、升降气机,共复脾胃之功能;并合四逆散疏肝理气,和畅全身之气机;焦山楂健脾益胃消食;小量肉桂以增温中驱寒之力。该案谨守“中焦寒热虚实错杂、气机升降失常”之病机,抓主症“呕、痞、利”,有是证,用是方,方证对应,故取得较好临床疗效。此案提示半夏泻心汤在肿瘤患者靶向药物所致乏力等不良反应的治疗中有较多应用机会,临床中可进一步拓展研究。(王荣梅  北京市羊坊店医院)

沉细脉相关病证探赜

 (2024-08-29 08:01:01)[编辑][删除]

沉细脉所主证候以阳虚、寒、湿为主,所见病证多为内积、乳结、湿痹及阴痒等——

沉细脉相关病证探赜

时间:2024-08-23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5版  作者:迟浩然 杨磊 余秋慧 杜松 刘寨华

 

中医古籍中脉诊论述丰富,元代戴启宗明确提出“分、合、偶、比、类”的脉诊思想。其中,“分”是指对具体一种脉象的认识,“合”则是对合众脉象的阐发,即相兼脉。然历代医家对单一脉的描述较多,相兼脉的阐发相对较少。通过前期研究,我们发现沉细脉具有一定理论价值,但其古籍论述相对分散,缺乏系统梳理总结。

沉细脉为沉脉与细脉的相兼脉。西晋王叔和《脉经》曰“沉脉,举之不足,按之有余”,清代张璐《诊宗三昧》曰“细脉者,往来如发而指下显然”。相兼脉为所兼之脉性质的相合或加倍,因此沉细脉兼具沉、细二脉的脉象与性质。本文基于沉细脉古代文献相关记载,对沉细脉的所主证候及所见病证进行理论探讨,丰富沉细脉理论内涵,以期进一步拓宽沉细脉临证应用。

沉细脉所主证候

明代李时珍《濒湖脉学》曰“沉脉主里,主寒主积。有力痰食,无力气郁”。明代李中梓《诊家正眼》曰“细主气衰,诸虚劳损”。清代陈修园《医学实在易》总结为“沉为主里”“细主诸虚”。可见,沉细脉应兼具沉、细二脉的证候特点。梳理古籍记载,沉细脉所主证候主要包括以下三方面。

主阳虚证

清代王邦傅《脉诀乳海》云“今脉见沉,是为阳虚”。清代张璐《诊宗三昧》云“细为阳气衰弱之候”。沉细二脉可单独指阳虚,也可二脉相兼主阳虚。清代黄蕴兮《脉确》曰“浮细属阴虚,多盗汗;沉细属阳虚,多自汗”。细主一身气血虚衰,而虚衰有阳虚、阴虚之别。细脉见浮为阴虚,细脉见沉为阳虚,清代李延昰《脉诀汇辨》亦云“大都浮而细者属之阳分……沉而细者属之阴分”。阳气虚衰,气的推动作用减弱,脉气无力鼓动升举脉道,脉位下沉,脉形细小,故脉见沉细。

主寒证

宋代许叔微《普济本事方》曰“沉细为冷”。清代郭元峰《脉如》描述,“至有如细之脉,或因暴受寒冷,痛极壅塞经络,致血沉细不得宣达,是细不得概言虚,而可误施滋补,固结邪气也”。这里的邪气为寒邪。清代黄宫绣《脉理求真》亦曰“细而兼沉,则为寒气内中”。寒邪客脉,或由阳气虚衰,其温煦、气化功能减弱,内生寒邪;或由外寒直中入里壅塞经络,使血脉收引、凝滞,脉道收缩下沉,故见沉细之脉。

主湿证

明代李中梓《医宗必读》言“沉细虚湿”。清代姚球《伤寒经解》曰“沉细主湿”。沉脉主里,细脉主湿,沉细脉所主之湿更偏向于内生之湿,或由阳气虚衰,气化功能失司,水液代谢异常而致湿浊弥漫。湿性重浊,易下趋,脉象可表现为脉体趋下;湿邪遏气机,损阳气,机体阳气被湿所持,阳气痹阻,气血不宣,脉道不充,故脉来细。金代成无己言“湿家之脉当沉细”。

由上可见,沉细脉所主证候主要为阳虚、寒与湿之证。这三者之间是相互联系的,阳气虚衰,其推动、温煦、气化功能减弱,由此生寒、生湿,寒湿二邪进而更会郁遏阳气,加重阳虚。

沉细脉所见病证

沉细脉作为一种临床常见的相兼脉,常出现在各种病证中。《中医内科学》《中医外科学》《中医妇科学》等教材中沉细脉出现频次繁多,所见病证非常广泛。如沉细脉在《中医内科学》中出现90次,所见病证为哮病、泄泻、腹痛、水肿、癃闭、尿浊等;在《中医外科学》出现103次,所见病证为内陷、男性不育、油风、冻疮、红蝴蝶疮、乳癖等;在《中医妇科学》中出现49次,病证有不孕、月经先期、崩漏、痛经、闭经、多囊卵巢综合征等。由此可见,沉细脉所见病证包含全身多系统疾病。在古代文献中就有“沉细内积”“沉细乳结”“沉细痹湿”“沉细为阴痒”的论述,在沉细脉所见的众多病证中,其与内积、乳结、湿痹及阴痒病证密切相关。

内积

沉细脉见内积。《金匮要略正义》有言“凡阴寒凝结,由渐而成者,俱谓之积。故曰诸积,非有一例之证象也,但有一定沉细之脉象”。明代汪宦《脉理集要》中云“沉细候积”“沉细内积”。积的概念最早源自《黄帝内经》,字义为聚集、凝集、留聚、重叠之意,现代医学的肝脾肿大、增生性肠结核、腹部肿瘤等疾病可归属积证范畴。

肿瘤病病机为本虚标实。明代李中梓《医宗必读》云“积之成者,正气不足,而后邪气踞之”。正虚是肿瘤发生发展的前提。人体正气不足,邪气必凑,气滞、血瘀、痰饮、寒湿、瘀毒等病理因素不断胶结,瘤体在邪气刺激下持续发生发展;且正气不足,气的固摄力量薄弱,对瘤体生长的约束作用减少,肿瘤的生长速度会大大加快。张元素言“养正积自除”。古代医家较早认识到正虚是导致肿瘤生发的基础,并逐渐发展了“扶正培本”治疗肿瘤的学术思想。沉细脉主里证,正气不足,不能鼓动充盈脉道,脉多呈沉细无力之象。沉细脉亦主寒,《灵枢·百病始生》曰“积之始生,得寒乃生”,寒邪厥逆向上,气机郁滞不利,逐渐发为积证。张仲景《金匮要略》中曰“诸积大法,脉来细而附骨者,乃积也”。由此可见内积之症与沉细脉的密切联系。

乳结

沉细脉见乳结。脉诊是小儿诊病辨证的主要手段之一。张景岳言“故凡诊小儿,既其言语不通,尤当以脉为主,而参以形色声音,则万无一失矣”。南宋刘昉《幼幼新书》曰“沉细为乳结”。小儿乳结,即小儿乳食不化。明代薛铠《保婴撮要》曰“沉主乳食难化,沉细主乳食停滞”。王肯堂进而简练为“沉细脉,乳食不化”。小儿乳食不化见沉细脉,为沉细脉主寒所致。

隋代巢元方《诸病源候论》曰“小儿宿食不消者,脾胃冷故也”。小儿形气未充,对饮食精微等营养物质需求较大,而其脏腑娇嫩,脾气不足,对摄入体内的精微物质运化不及,这两者之间的平衡关系较难把控,常常出现乳饮食不化、停滞等脾胃失常表现。脾胃受寒,更易影响脾胃正常的摄纳与运化之间的平衡关系,出现乳食不易消化等情况。沉细脉主寒,寒伤脾胃,乳食不消,故小儿乳结可见沉细脉。沉细脉见乳结之症,多因寒与冷作用于小儿脾胃,致小儿脾胃失常,乳食难化,其核心还是沉细脉主寒主冷证的延伸。南宋刘昉在《幼幼新书》之后注解道“沉细为乳结。亦为冷。言其脉细小而沉也”。清代张璐在《诊宗三昧》书中更补充为“沉细为冷乳不消”。

湿痹

沉细脉见湿痹。明代李时珍《濒湖脉学》曰“沉细痹湿”。清代潘楫《医灯续焰》注解为“沉为里,细为湿,沉细定成痹湿”。沉细痹湿,除理解为湿邪痹阻、脉道不通畅流利致脉象沉细外,更是指湿痹之病。

湿痹之名最早见于张仲景《金匮要略》,言“太阳病,关节疼痛而烦,脉沉而细者,此名湿痹”。湿痹为湿邪兼夹风寒邪气流注关节,导致肢体痹阻而生发热疼痛之病。清代冯兆张《冯氏锦囊秘录》亦曰“湿痹者,症似痉候,其脉沉细,关节疼痛,而觉烦闷者是也”。湿邪阻滞经脉,故关节疼痛;湿邪蒸腾于内不舒化热,故发热烦闷。湿痹为病,湿为主要病理因素外,更有虚的方面。湿痹属现代风湿类疾病,临床上,糖皮质激素在风湿病治疗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糖皮质激素可快速降低疾病活动度,改善患者症状及机体免疫功能,而大量使用会形成激素依赖,使机体伤阴耗气,进而阴损及阳,出现阳虚证甚至阴阳两虚之状。云南省中医医院吴生元根据临床上风湿病患者多见阳虚证或寒湿之象,认为风湿病以阳虚为内因,寒湿为外因,阳虚邪凑是其主要病机。沉细脉主阳虚,主寒主湿,故风湿类疾病以沉细脉为多见。

阴痒

沉细脉见阴痒。阴痒即阴部瘙痒,病机主要与虫食所为、肝经湿热及肾气亏虚有关。清代管玉衡《诊脉三十二辨》曰“尺沉肾寒,主腰背冷痛,男子精冷,女子血结,沉细为阴痒”。其以沉细脉论述阴痒之肾虚病机。沉细脉主虚主湿,阴痒病机以肾虚为本,湿邪为标,乍感风邪则发作。故肾气亏虚型阴痒以沉细脉为多见。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李伯华认为,肾开窍于二阴,肾元虚损是老年人阴部瘙痒的主要病因病机,其中偏肾阴虚者脉象细数无力,偏肾阳虚者脉象沉缓无力,肾阴阳两虚者,二者兼见。(迟浩然 杨磊 余秋慧 杜松 刘寨华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本文摘编自《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23年8月第29卷第8期,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中医诊法"系列研究论文)

“脉贵有胃”思想探赜

  (2024-08-17 09:18:02)[编辑][删除]

 

胃气发挥着“生生水谷之气”这一重要作用。脉象的正常搏动、人体功能的正常运行,无不有赖于脉中胃气——

“脉贵有胃”思想探赜

时间:2024-08-16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5版  作者:迟浩然 杨磊 余秋慧 杜松 刘寨华

 

“脉贵有胃”是中医脉诊的重要思想之一,其在理论研究、临床实践等方面有着重要地位。诚如明代王绍隆《医灯续焰》所言:“盖脉之和柔得体者,胃气与之俱耳。胃气者,即生生水谷之气也。胃气微少,亦成病,何况于无。无则生生之根本先绝,而五脏欲自持久,不可得矣。”胃气发挥着“生生水谷之气”这一重要作用。脉象的正常搏动、人体功能的正常运行,无不有赖于此,脉中胃气充足则蕴藏生机,若胃气不足则表明人体情况欠佳,甚者为恶兆。

脉有胃气的重要性

脾胃为后天之本,饮食水谷需通过脾胃的运化转输以营养周身,其余脏腑官窍受此滋养以行使功能。《素问·太阴阳明论》提到的“脾不主时”“土者生万物而法天地”,《难经·十五难》提到“胃者,水谷之海,主禀。四时皆以胃气为本。是谓四时之变,病、死、生之要会也”“脾者,中州也,其平和不可得见,衰乃见耳”,这些论述均说明脾胃功能的重要性,即运化转输水谷精微以充养全身,并寄于四时,从而保障各脏腑组织的正常功能,从而维持人体的正常生理活动。

脉中胃气的强弱体现了人体脾胃功能的强弱,如《素问·平人气象论》所言,“人以水谷为本,故人绝水谷则死,脉无胃气亦死。所谓无胃气者,但得真脏脉不得胃气也”。同时《素问·玉机真脏论》言“五脏者皆禀气于胃,胃者五脏之本也。脏气者,不能自致于手太阴,必因于胃气,乃至于手太阴也”,从中可知五脏由胃腑水谷精微所养,各脏脉气须借胃气的敷布而至手太阴寸口部。由此可见胃气对于脉象的形成以及对人体整体情况的判别的重要性,故而在诊脉过程中,对整体胃气状况的把握是其关键所在。

有学者提出重视脉象中胃气的原因有四:脉气根源于五脏六腑;脉中血气源于水谷之气;肺气附于胃气,推动脉气运行;胃气运脏真之气于脉中。脏真之气是五脏之先天真气,然其必依赖胃气才能行于经脉之中,在全身发挥其应有的功能。所以,对脉中胃气的诊察,不仅是对后天脾胃之本的局部诊察,更是对各脏腑乃至全身的整体诊察。

脉象特征阐微

有胃气之脉

早在《黄帝内经》中,有胃气之脉的特征便已有了充分描述。《素问·平人气象论》对五脏脉进行如下描述,“平心脉来,累累如连珠,如循琅玕,曰心平……平肺脉来,厌厌聂聂,如落榆荚,曰肺平……平肝脉来,耎弱招招,如揭长竿末梢……平脾脉来,和柔相离,如鸡践地……平肾脉来,喘喘累累如钩,按之则坚”。同时,该篇对四时脉象也进行了描述,“春胃微弦曰平……夏胃微钩曰平……长夏胃微耎弱曰平……秋胃微毛曰平……冬胃微石曰平”,指出在春弦、夏钩、长夏耎弱、秋毛、冬石外,须同时兼有胃气之和缓体象,即微弦、微钩、微耎弱、微毛、微石,此便是四时之平脉。此外就四时脉来说,明代张景岳《类经》指出“大都脉代时宜无太过无不及,自有一种雍容和缓之状者,便是胃气之脉”。张景岳认为“代”在篇中应为“更代”之义,因脾不主时、分王四时,故四时之脉均应具脾胃之脉的特性。该句是指四季变更时,脉象会随之变化,变化过程中,脉中若具中和、从容之象,即是有胃气。清代周学霆《三指禅》进一步阐明,“惟胃气属土,其脉从容和缓,散布于弦洪毛石,以默运于春夏秋冬,浑沦元气,流畅贯通,生生不已,平孰甚焉”,指出了脾胃与胃气同脉象的关系,即脾胃为后天之本,饮食所入皆赖于脾胃运化,而脏腑官窍、四肢百骸亦是通过脾胃所传精微以维持正常生理功能,进而阐明了唯有胃气之脉常在,合于四时之脉中,方能保证四时之脉冲和,带有生机。

《黄帝内经》中除了对于四时五脏脉的相关描述,还有具体的脉象特征的描述,如《素问·玉机真脏论》言“脉弱以滑,是有胃气”。此“弱”为和缓、从容之义,“滑”为脉搏流利、畅达、充盈之义。《灵枢·终始》言“谷气来也徐而和”,指出有胃气之脉具备和缓之象。由此可见,胃气由中焦脾胃化生,具有中焦柔和之性,有守中持正之意,有从容和缓之形,故表现为柔和调稳之态。而后世关于有胃气之脉的脉象特点的描述,多集中在缓脉与滑脉的描述上。如明代李中梓《医宗必读》“缓脉者,一息四至,往来和匀,春风微吹柳梢,此确喻也,即胃气脉也”。清代张璐《诊宗三昧》言“缓为脾家之本脉,然必和缓有神,为脾气之充。若缓甚而弱,为脾气不足;缓而滑利,则胃气冲和”。清代郭元峰《脉如》载“滑脉为阳中之阴,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若滑脉平匀,乃得胃气之脉也”。此外,张璐在《诊宗三昧》中亦认为长脉是有胃气之脉,“内经又以长则气治,为胃家之平脉。胃为水谷之海,其经多气多血,故显有余之象,然必长而和缓,方为无病之脉”。在此张璐认为长脉脉体充盈,悠长而缓和条达则是胃气充盈之象。因其足阳明胃经多气多血,而胃腑运化水谷,故其功能正常,则气血充足、胃气充盛。然长脉必兼和缓之象方为平脉,若失于缓和,则为邪盛、病情深入。由此可见,在生理状态下,缓脉、滑脉、长脉均为胃气充实、气血调和、阴阳平衡的表现。其中缓脉多从脉位、脉数而论,滑脉、长脉则从脉形、脉势而论。

关于有胃气之脉的总体特征,《脉诀刊误》中将胃气之脉描述为“凡脉不大不细,不长不短,不浮不沉,不滑不涩,应手中和,意思欣欣,难以名状者,为胃气”。从脉位、脉形、脉势等方面对脉象特征进行了描述,认为有胃气之脉具有“不大不细,不长不短,不浮不沉,不滑不涩,应手中和”的特点。同时用“意思欣欣,难以名状”指出有胃气之脉难以用精准的词语定义。言外之意,诊察时应综合分析、精准体会,不必拘泥于具体脉象本身。此外还应因人制宜,结合时间、地点、环境等方面加以把握,以保证对脉象的准确判别。后世对于胃气脉象的形容亦多取自于此。其中李中梓又补充了“缓而和匀”“不疾不徐”的特点,进一步明确了胃气之脉在脉数、脉势上的特点。因此,可以认为有胃气之脉具有从容和缓、充盈软滑的特点。

故笔者认为,在把握脉中胃气特征时,要做到因时制宜、因人制宜,除了顺应一年四季、一日早晚的变化外,还应结合人的年龄、刻下症状等相关因素以综合考量。同时可结合取象比类、天人合一等思维模式,结合时间医学以及藏象理论,体会脉中胃气特征,分析其强弱盛衰情况,总体把握脉象的“生机感”,对人体情况进行整体、恒动的把握。

无胃气之脉

《素问·平人气象论》在四时五脏脉中,对五脏脉的病脉与死脉亦有描述,如“病心脉来,喘喘连属,其中微曲,曰心病。死心脉来,前曲后居,如操带钩,曰心死”,可以看出病脉与死脉均是胃气不足、乏竭的表征。同时还列举了四时脉的病脉、死脉,并基于五行生克乘侮关系推算发病时间,如“春胃微弦曰平,弦多胃少曰肝病,但弦无胃曰死,胃而有毛曰秋病,毛甚曰今病”,其中弦脉对应肝脉,为春季之本脉,若脉象过弦而胃气较少则肝病;若弦象过强而无胃气,则真脏之脉显现,多为凶相。毛即浮脉,对应秋季且五行属金,金克木。故春季虽是微弦之平脉,若兼有浮脉之象,多预示秋季会发病,若浮脉太过,木受金刑,则当春即病。其余各时之脉皆以此类推。

真脏脉见于《黄帝内经》,元代危亦林在《世医得效方》中根据真脏脉特征,总结并提出了“十怪脉”。湖南中医药大学教授郭振球根据其脉象特点将“十怪脉”分为无胃之脉、无神之脉、无根之脉,其中无胃之脉包括偃刀脉、转豆脉、弹石脉,并进一步指出,无胃之脉是指以无冲和之意,应指坚搏。如脉来弦急,如循刀刃称偃刀脉;脉动短小而坚搏,如循薏苡仁为转豆脉;或急促而坚硬,如弹石称弹石脉等。临床提示邪盛正衰,胃气不能相从,心、肝、肾等脏气独现,是病情重危的征兆之一。清代黄元御对真脏脉的总结阐发亦值得研读,“脾胃者,四脏之母,母气亏败,四子失养,脉见真脏,则人死焉。故四脏之脉,必以胃气为本……其弦钩毛石而缓者,是四脏之有胃气也。其弦钩毛石而不缓者,是谓真脏脉。真脏脉见,胃气衰败,必死不救也”(《四圣心源》)。从中可见,脉中若失胃气,便为真脏脉,而多为难治之兆。

《诊宗三昧》一书对脉中胃气颇为重视,故在描述脉象时有所侧重,其理论阐他人所未发,值得探究。书中围绕胃气不足、胃气乏竭等,明确指出的病脉有沉脉、滑脉、弦脉、紧脉、弱脉、短脉、大脉、小脉、芤脉、濡脉、牢脉、革脉、代脉等。以弦脉为例,指出“总由中气少权,土败木贼所致。但以弦少弦多,以证胃气之强弱……弦而强直,如新张弓弦,如循长竿,如按横格,皆但弦无胃气也”。诸如此类,张璐在病脉描述中根据脉象特点,判断胃气情况,以便对疾病走向加以把握,使脉象相关描述更为全面具体。

然而诊脉时应脉—证—人结合,总体分析,以此判断胃气的强弱盛衰以及预后情况,在分析刻下的病态脉象与症状同时,须把握脉中的“生机感”,分析后天之本以及胃气的整体情况,做到对疾病走向的预判。

诊候部位

因寸口脉便于诊察,历来医家对寸口脉的描述较多,故在胃气的诊察部位方面,既包括对双手寸口脉的整体诊察,也包括对右关脉的局部考量,还有对人迎气口脉、趺阳脉等部位的诊察。

诊右关脉

清代陈士铎《脉诀阐微》指出“脾与胃为表里,胃病则脾必病,脾病则胃亦病,病则安有胃气哉。故脾脉与胃脉同观,所以脾胃之脉,皆在右关切之耳”。寸口脉诊中,右关对应脾胃,故诊察右关,可以直接体察到胃气的强弱盛衰,从而探寻后天之本的状况。

诊寸口脉

除诊取右关脉外,大多医家认为胃气脉非独取于右关,两手寸口脉均有胃气敷布,皆可候取。唐代杜光庭《玉函经》指出“一脉无胃,则脉神去也,则一脉绝矣。若三部九候之中,不见土者,人已入墓矣,岂特以右手关上脾部有土也”。《脉诀阐微》提到“凡人之脉,贵有胃气。胃气者,平气也。毋论寸关尺,下指之时觉有平和之象,即是有胃气也,非独右关平和始有胃气耳”。寸口脉诊察胃气的依据应来自《素问·玉机真脏论》中,“五脏者皆禀气于胃,胃者五脏之本也。脏气者,不能自致于手太阴,必因于胃气,乃至于手太阴也”,即五脏之气随胃气而显于寸口脉上,故双手寸关尺均可探查胃气。

后世对于寸口部诊候胃气的方法多有阐发,其中有认为应于脉位之中、肌肉之间候取胃气,因肌肉属土,土居中央,故以应“中”之象。如明代李梴《医学入门》云“微重指于肌肉之间,取其胃气,中也”,清代李延昰《脉诀汇辨·卷二》亦言“中者,略重指于肌肉之间,候其胃气也。半表半里也”,而郭元峰在《脉如》中则认为不应拘泥于“中”以候之,“中固中也,而浮之中亦有中,沉之中亦有中,不当泥其形而求其神也。盖弦、洪、毛、石,各得一偏,而胃气中和合德,有以化乎四脏之偏,故四脏虽各乘时令以呈其体象,而胃气即与之偕行,是胃之气多,而四脏之气少,是为平脉。故任脉之浮沉大小,皆足以征中气”。他认为“中”为中和之义,而非脉位在中。其认为若胃气充足,则四时、五脏脉象,均具备中和之德、冲和之象,而不用纠结于脉位、脉体。

诊趺阳脉

趺阳脉取于足阳明胃经的冲阳穴,在《黄帝内经》中便有记载。《素问·三部九候论》指出“下部天,足厥阴也;下部地,足少阴也;下部人,足太阴也。故下部之天以候肝,地以候肾,人以候脾胃之气”。其中脾胃之气则候于冲阳穴,如清代黄宫绣《脉理求真》云“盖土者,万物之母。冲阳脉见不衰,胃气尚存,病虽危而犹可生也”。此外,张仲景《伤寒杂病论·辨脉法》曰“趺阳脉迟而缓,胃气如经也”,阐述了趺阳脉胃气充足的特征,即和缓从容。《伤寒杂病论》中提及趺阳脉有25处,共13种脉象,明确了候取趺阳脉对于诊察胃气、判断预后的重要意义。

诊人迎气口脉

元代朱丹溪《格致余论·人迎气口论》指出“男以气成胎,故气为之主;女以血成胎,故血为之主。若男子久病,气口充于人迎者,有胃气也,病虽重可治;女子久病,人迎充于气口者,有胃气也,病虽重可治”。朱丹溪顺应《脉经》相关理论以人迎位于左手、气口位于右手立说,认为男以气为主,右手脉主气,故久病之人,右手气口脉较左手人迎脉充盈,为胃气尚存,犹为可治;同理,女以血为主,左手脉主血,故久病之人,左手人迎脉较右手气口脉充盈,为胃气尚存,尚可治疗。

总的来看,以上四种方法均可诊察胃气强弱特征。其中,右关脉与寸口三部脉候取过程中,均需重视,不可偏废。人体为有机整体,脏腑官窍、四肢百骸均赖胃气敷布、充养,而三部之脉为身体情况的整体反映,故胃气非脾胃独有,胃气脉非右关独存。在诊察时,可诊寸口三部脉以察身体胃气之总貌,察右关脉以察脾胃之强弱盛衰,二者综合评判,全面诊察人体胃气情况。而趺阳脉,对于判断预后具有重要作用,在当今仍有重要诊断价值,不可忽视。此外人迎气口诊法,则可结合中医气血学说以及因人制宜思想,根据性别的不同,加以准确判断,进而诊断气血盛衰、胃气强弱,为诊断疾病、斟酌用药提供指导。所以四种诊候部位均有其独特价值,应相互补充、互为征验,不可偏废。

预后转归

脉中胃气在推断预后转归方面,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诚如《景岳全书》所言,“夫邪正不两立,一胜则一负,凡邪气胜则正气败,正气至则邪气退矣。若欲察病之进退吉凶者,但当以胃气为主”“察之之法,如今日尚缓和,明日更弦急,知邪气之愈进,邪愈进则病愈甚矣。今日甚弦急,明日稍和缓,知胃气之渐至,胃气至则病渐轻矣。即如顷刻之间,初急后缓者,胃气之来也;初缓后急者,胃气之去也。此察邪正进退之法也”。邪正交争过程中,正气的强弱多取决于胃气之盛衰,故胃气存则预后较好,反之多为预后不良。此外,还可通过甄别脉象每日的变化,以判断胃气盛衰变化情况,从而判断病情的进展。

历代医家以趺阳脉诊法判断疾病预后也颇为重视。《素问·至真要大论》言“冲阳绝,死不治”。《医宗必读》云“盖土者,万物之母,冲阳脉不衰,胃气犹在,病虽危,尚可生也。然于旺中又忌弦急,弦急者,肝脉也,若见此脉,为木来克土,谓之贼邪,不治”。脾胃之脉尤忌脉象过弦,以木旺伐土之故,故脉见弦急,多指示胃气乏竭,化生无源。当病情危重,寸、关、尺三部脉消失时,常须诊察足部趺阳脉、太冲脉、太溪脉三脉,其中诊察趺阳脉即诊察胃气情况。《三指禅》指出“人之两手为见脉之所,而不知两足尤为树脉之根……病当危殆,寸、关、尺三部俱无,须向三脉诊之。如往来息均,尚有可生之路……两足无脉,纵两手无恙,其命不能久留;两手无脉,而两足有脉,调治得宜,亦可挽转生机”。由此可见,趺阳脉为判断预后的重要一环,当疾病后期,不可忽视对患者趺阳脉的诊察,从而把握疾病的吉凶,推测患者的预后。(迟浩然 杨磊 余秋慧 杜松 刘寨华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

(本文摘编自《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23年10月第29卷第10期)

二、历代伤寒学家解法

古今解桂枝汤者,大略分为4类。

1.强牵《内经》者:如成无已云:“《内经》曰:辛甘发散为阳。桂枝汤辛甘之剂也,所以发散风邪。《内经》曰:风淫所胜,平以辛,佐以甘苦,以甘缓之,以酸收之。”后世杜撰桂枝辛甘发散,芍药味酸性寒之说实滥觞于成氏。略同此说者有叶天士、陈修园、陈古愚、曹炳章等。

2.总括本论者:如柯韵伯曰:“此为仲景群方之魁,乃滋阴和阳、调和营卫、解肌发汗之总方也。”方有执、吴谦、张隐庵、程郊倩等略同此说。

3.专主去风者:创此说者为许叔微。《伤寒百证歌》曰:“一则桂枝二麻黄,三则青龙如鼎立”。许氏以桂枝证为风伤卫,桂枝汤主去风。至徐灵胎竟称“桂枝汤为驱风圣药。”略同此说者有周扬俊、喻嘉言、费伯雄等。

4.专主表虚者:首创此说者亦为许叔微,但不甚肯定。至李东垣开始明确。李氏谓:“仲景制此方,以桂枝为君,芍药甘草为佐。小建中汤,以芍药为君,桂枝、甘草佐之。一则治其表虚,一则治其里虚,各有主用也。后学当触类而长之”。

此外,尤在泾、吴谦尚以此方为“安内攘外”、“助正气,去邪气”之方。

简言之,注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新近之《伤寒论》教材仍以此方治法为“解肌祛风,调和营卫”,终不出旧说藩篱。

浅见以为,李氏、尤氏、吴氏之说近乎经旨,惜仍有一层不明。盖桂枝汤非为发汗、非为解肌、非为去风、非为调和营卫、亦非为解表、解外,乃补中以固表之剂。补中即所以治外也。试申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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