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孩子皮肤痒?中医药应对有方
摘自2023-3-23中国中医药报
李文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
冬去春来,大地回暖。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气候转换的时期。春季花粉柳絮飞舞,再加上紫外线的照射,许多人在此时容易出现皮肤问题。
孩子皮肤娇嫩,更容易痒
春天,孩子容易出现皮肤瘙痒等症,除了季节原因,这与儿童皮肤的特殊性也有很大关系。
相对于成年人,儿童皮肤比较细嫩,皮肤角质层发育尚未成熟,皮肤脂质少,抗干燥能力差,还容易因抓挠而进一步受损;儿童皮肤黑色素生成少,色素层比较薄,更容易被紫外线损伤。从中医角度看,春季多风,小儿机体娇嫩,肌肤腠理易受风邪侵袭,所以皮肤瘙痒的发生率较成年人高。
所以,在春季,儿童娇嫩的肌肤很容易出现不适,其中最典型的症状就是瘙痒。
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不积极调理皮肤瘙痒,可能会导致皮肤继发性感染。由于小儿皮肤结缔组织和皮下脂肪发育不完善,对外界刺激的抵抗力差,易于受伤和感染。过度抓挠很容易损伤皮肤,增加细菌等入侵的机会。
当然,对于0~6岁的宝宝来说,还会常因瘙痒不适而哭吵不安,影响睡眠;6岁以上儿童尽管有一定的自控能力,但仍会因瘙痒难耐而辗转难眠,心烦意乱。瘙痒导致睡眠质量不佳,必然影响日间的正常生活。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使孩子很难集中精力按时完成学习任务,被迫延长的学习时间还会引起其焦虑、烦躁、挫败感等负面情绪。
引发儿童瘙痒的常见疾病
皮肤瘙痒症主要指没有明显的原发皮损,但患儿皮肤感到瘙痒的一种皮肤病。临床特点为阵发性皮肤瘙痒,搔抓皮肤后出现明显的抓痕、血痂及色素沉着等继发性损害。中医认为,儿童皮肤瘙痒症多为外邪导致,以风邪居多。
荨麻疹
荨麻疹是一种以风团为主要表现的过敏性疾病,因其小则如麻如豆,大则成块成片,遇风而发,俗称“风疹块”。春季万物复苏,空气中散布大量致敏物质。有些过敏体质的儿童接触这些物质后,可出现颜面局部或全身性荨麻疹,轻则瘙痒难耐,严重者还可出现胸闷、憋气和哮喘等。
花粉症
具有特异性体质的儿童吸入致敏花粉后,可引发变应性鼻炎、过敏性哮喘、花粉性皮炎等一系列疾病。花粉性皮炎的皮疹可表现为荨麻疹、湿疹、血管性水肿等。
青少年春季疹
青少年春季疹又名耳部春季疹,于早春季节发病。病因不明,暴露于紫外线下可能是主要原因。发病人群主要为5~12岁男孩,女孩由于耳朵常被头发遮盖而较少见,肤色白的孩子发病率较高。本病主要表现为耳部瘙痒、耳廓红斑,12~24小时内出现聚集性暗红色水肿性丘疹,继而形成水疱,然后结痂,可继发感染。严重者耳垂、耳屏、对耳轮皆可受累,颈部淋巴结可肿大。少数患儿每年春季发作。
光敏性皮肤病
光敏性皮肤病是皮肤对光线照射的迟发性过敏反应,其发病有明显的季节性,一般春、夏季加重,秋、冬季缓解或消退。本病主要表现为皮肤经日晒后出现成群的瘙痒性皮疹,潜伏期为2小时至5天,可见于暴露皮肤的任何部位,常发于面部,特别是颊、鼻梁、前额、颈侧、颈后、手背及上肢伸侧。皮疹表现有多种类型,常见为小丘疹和丘疱疹,后期可发展为湿疹样和苔藓样变。
穴位按摩来支招
中医穴位按摩可以有效调理孩子皮肤瘙痒,推荐以下两种方法,家长在家即可操作,十分方便。
按揉百虫窝穴
用拇指指腹按揉左右两侧百虫窝穴(屈膝,在大腿内侧,髌底内侧端上3寸),顺时针、逆时针各揉按约3分钟。
曲池穴配血海穴
用拇指指腹按揉左右两侧曲池穴(在肘外侧,尺泽与肱骨外上髁连线的中点处)和血海穴(在股前内侧,髌底内侧端上2寸,股内侧肌隆起处),顺时针、逆时针各揉按约3分钟。
生活调护有门道
家长在饮食习惯、生活起居方面注意配合,能够更好地预防、缓解孩子皮肤瘙痒。
饮食方面,建议多食富含维生素A、维生素E的食物。维生素A可调节皮肤表皮及角质层新陈代谢,对缓解皮肤干燥瘙痒有一定作用。富含维生素A的食物包括动物肝脏、禽蛋、鱼肝油等。维生素E可保护皮肤免受紫外线和污染物的伤害,减少疤痕与色素沉着,并能促进皮肤修复。富含维生素E的食物包括豌豆油、葵花子油、芝麻油、蛋黄、核桃、葵花子、芝麻、莴笋叶、瘦肉、乳类等。
中医认为,肺主皮毛,多吃滋阴润肺的食物可以滋润皮肤,缓解皮肤干燥,比如蜂蜜、梨、荸荠、甘蔗、白萝卜、百合、山药等。还要适当控制糖的摄入,因为摄入过多糖分会刺激皮肤,导致皮肤瘙痒。尽量少吃或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并控制零食的摄入,因为部分零食添加剂可能导致过敏,诱发皮肤瘙痒。
洗澡时,水温以37~40为佳,洗澡时间不要超过15分钟,建议每周洗澡2~3次,其他时间可选择腋下、手脚、外阴部等局部清洗。过高的水温、过长的洗浴时间会导致儿童皮肤表面的保护性油脂被过度清理,破坏本来的皮肤屏障,增加患皮肤疾病的风险。所以,洗澡次数并非多多益善。洗浴后要做好保湿,选择儿童专用的沐浴用品,或选择天然成分含量高、保湿效果好、口碑好的润肤品为佳。
穿着方面,应该选择宽松、柔软的全棉衣物,尽量避免贴身穿羊毛、尼龙、化纤等材质的衣物。外出时,可以选择戴遮阳帽或用遮阳伞,尽量避免光照强的时段外出。
另外,过敏是诱发儿童皮肤瘙痒的重要原因之一。对于瘙痒严重,且反复发作的患儿,建议去正规医疗机构检测过敏源,有助于后续进行针对性防治。
(本文摘编自《中医健康养生杂志》2023年3月刊)
摘自2023-5-19中国中医药报
都修波 任献青 闫永彬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国医大师丁樱是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教授、主任医师,精于儿科疑难杂症的诊治。笔者从师学习多年,受益匪浅,现整理其医案三则介绍如下。
医案一 疫毒痢案
赵某,男,10岁,2008年7月14日初诊。持续高热不退,伴频繁抽搐1天。患儿1天前突然出现腹痛不适,高热不退,抽搐不止,烦躁不安,体温39.0~40.2 ,在某三甲医院予复方冬眠灵、赖氨匹林肌内注射等治疗后无效,遂请丁樱会诊。刻下诊见:患儿腹痛不适,壮热汗出,抽搐时作,每次持续3~5分钟,呼吸气粗,口气臭秽,口干溲赤,舌质红、苔黄厚而糙,脉洪大有力。查体:体温40.2,神志清,精神差,全身皮肤黏膜无斑丘疹及出血点,心、肺、肝、脾未见异常,腹部稍胀,脑膜刺激征(-),病理征(-)。血常规:WBC11.2×109/L,N 78%,L22%,RBC4.5×1012/L,血小板(PLT)238×109/L;C-反应蛋白(CRP)42.2mg/L。脑脊液检查:常规生化均正常,血及脑脊液细菌培养(-)。丁樱仔细追问病史,患儿有饮食不洁史,但一直未解大便,立即肛诊取大便送检,结果显示白细胞(++++),红细胞(++)。
诊断:(湿热疫毒,毒邪内闭,邪陷厥阴型)疫毒痢(西医称为中毒性细菌性痢疾)。
治则:通便泄热,清肠解毒。
清导散加味:生大黄15g,牵牛子15g,黄连6g,栀子12g,钩藤15g,僵蚕9g,1剂,研为细末,煎煮约10分钟,取药液600mL,分2次灌肠。
7月15日二诊:灌肠后约30分钟,排便6次,粪便臭秽,带有大量黏液;腹部渐软,体温渐降,当晚体温降至37.8 ,抽搐次数减少,精神好转,舌质红,苔稍润、黄厚略减,脉数有力。继以上方1剂,煎、用法同前。
7月16日三诊:灌肠后排便3次,有少量黏液,气味变淡,体温37.2~37.5,抽搐未再发作,热势已减。上方生大黄、牵牛子均减至7.5g,加生薏苡仁15g。1剂,煎、用法同前。
7月17日四诊:灌肠后排便2次,已无黏液,渐成形,未见抽搐发作,体温恢复正常。观察3天后出院,随访3个月未复发。
按 丁樱认为疫毒内结,毒邪炽盛,脓血内留肠道是疫毒痢最基本的病机,常用泻下通便、釜底抽薪的方法,通因通用,及时排除体内疫毒之邪。本例患儿湿热疫毒,化火迅猛,热势鸱张,充斥内外,热极生风,若不及时治疗,毒邪炽盛,耗气伤阳,则可致阴竭阳脱、内闭外脱、五脏俱败之危象。故急以清导散(生大黄、牵牛子)清热泻火,攻下积滞,荡涤肠胃,导热下行,使釜薪得抽,热从下泄,此治本之法也;伍以黄连、栀子清热燥湿,泻火解毒;钩藤、僵蚕清热平肝,息风止痉。诸药合用,共奏清热通下、息风止痉之功。三诊时,热势已减,恐伤脾胃,故减生大黄、牵牛子之量,酌加生薏苡仁健脾利湿,兼以解毒而收全功。《类经》云:“火热内蓄,或大寒内凝,积聚留滞,泻利不止,寒滞者以热下之,热滞者以寒下之,此通因通用之法也。”(清)高士宗的《黄帝素问直解》亦云:“通因通用则邪不能容,故可使气和,可使必已。”对于疫毒痢,丁樱强调应及时应用泻下之法,通因通用,使邪无容留之所、稽留之地,才能取得好的治疗效果。
医案二 痹证案
杨某,女,10岁,2010年5月9日初诊。反复高热、皮疹、关节疼痛1个月。患儿1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高热不退,弛张热,最高体温40.0,发热时全身皮肤可见淡红色皮疹,同时伴有肘、膝关节疼痛,在某医院考虑为“幼年特发性关节炎”,予激素、布洛芬、甲氨蝶呤等治疗,效果不佳,遂至医院就诊。刻下诊见:高热不退,皮疹隐隐,肘、膝关节疼痛,汗出口渴,渴不欲饮,心烦不安,面赤唇干,眠差,小便短赤,大便干,2日一行,舌质红绛、苔黄乏津,脉数有力。查体:体温39.8,体质量26kg,心肺听诊未闻及异常,肝肋下2.5cm,质软边钝,脾未触及,四肢及关节无畸形及红肿。血常规示:WBC18.9×109/L,N66%,L34%,RBC3.9×1012/L,血红蛋白(Hb)110g/L,PLT138×109/L;CRP52mg/L;血沉(ESR)50mm/h,抗核抗体(ANA)(-),类风湿因子(RF)(-),血细菌培养(-),骨髓检查呈感染象。
诊断:(热毒炽盛,气血两燔,邪热壅滞经络,气血郁滞不通型)热痹(西医称为幼年特发性关节炎)。
治则:清热解毒,清气凉营,通利经络。
方药予自拟五藤通络饮合清瘟败毒饮加减:水牛角30g,生地黄15g,赤芍15g,玄参12g,牡丹皮12g,黄芩9g,连翘12g,栀子12g,淡竹叶12g,黄连6g,生石膏60g,知母12g,芦根30g,忍冬藤15g,鸡血藤15g,海风藤15g,络石藤15g,青风藤15g,甘草6g。6剂,每日1剂,水煎,分3次温服。
5月18日二诊:患儿体温渐降,最高38.2 ,皮疹减少,关节疼痛减轻,心烦消失,眠佳,无食欲,舌红绛、苔少。去芦根,石膏减为30g,加陈皮9g,炒麦芽15g。6剂,煎、服法同前。
5月25日三诊:患儿体温转至正常,皮疹消失,肘、膝关节仍有痛感,口唇干燥,大便干,食欲不振,舌红、苔少花剥,脉细数无力,热邪渐退,胃阴已伤,治以养阴益胃,解毒通络,方以五藤通络饮合沙参麦冬汤加减:忍冬藤12g,鸡血藤12g,海风藤12g,络石藤12g,青风藤12g,麦冬12g,沙参9g,天花粉9g,玉竹9g,白扁豆12g,山药12g,麻子仁12g,炒麦芽12g。煎、服法同前,调理半月,诸症明显好转。出院后以五藤通络饮加减调理半年后停药。随访1年无复发。
按 幼年特发性关节炎是儿童时期常见的结缔组织病,丁樱常以自拟五藤通络饮随证加减治疗。(清)张秉成的《本草便读》云:“凡藤蔓之属,皆可通经入络。”丁樱认为藤蔓之属,缠绕蔓延,犹如网络,纵横交错,无所不至,为通络之佳品。本例患儿弛张高热,皮疹隐隐,汗出烦渴,结合舌脉表现,为一派气血两燔的征象,故以海风藤、青风藤祛风除湿,通经活络,蠲痹止痛;络石藤祛风通络,清热凉血,活血消肿;忍冬藤清热疏风,解毒通络;鸡血藤活血补血,养血活络;水牛角、生地黄、牡丹皮、赤芍、玄参凉血活血;黄芩、连翘、栀子、淡竹叶、黄连清热解毒;生石膏、知母、芦根清气凉营。诸药合用,共奏祛风除湿、凉血解毒、养血荣筋、舒筋活络之功。
医案三 痫证案
钱某,女,5个月,2010年3月5日初诊。反复抽搐发作1个月有余。患儿1个月前因鞭炮声受惊后,出现惊厥发作,表现为意识丧失,双目凝视,口中痰涎,四肢强直阵挛发作,约1分钟后缓解,缓解后困倦入睡,2~3天发作1次,有时1天发作数次,曾在某医院予丙戊酸钠口服液治疗,已逐渐加量至40mg/(kg•d),仍发作频繁,近1周发作3次,遂来医院就诊。症见反复抽搐发作,吮乳乏力,夜卧不宁,夜惊夜啼,受惊易发,小便黄,大便稀薄,舌质红、苔腻微黄,指纹青紫,达气关。查体:神志清,精神可,全身皮肤未见咖啡牛奶斑,心肺听诊未及异常,肝脾未触及,脑膜刺激征、病理征均阴性。无遗传性家族史,其母平素及孕期嗜食辛辣。头颅磁共振成像及血尿代谢均未见异常,脑电图显示:全导可见大量棘波、棘慢波发放。
诊断:(痰热内蕴,风痰火热,扰神化风,遇惊而发型)痫证(西医称为癫痫)。
治则:清热涤痰,镇惊息风。
药用:痫愈散3g,龙虎镇惊散3g,定风散3g。14剂,冲服,每日1剂,每日1次。丙戊酸钠口服液维持原量[40mg/(kg•d),每日2次]继服。
3月20日二诊:患儿抽搐次数明显减少,近1周无发作,睡眠好转,二便及纳乳正常,舌质红、苔白厚,上方去定风散,加二陈散3g。30剂,服法同前。停服西药。
4月20日三诊:患儿近1个月抽搐未发作,发育良好,精神佳,面色稍黄,大便糊状,纳乳量少,舌质淡、苔白微厚,指纹淡滞,复查脑电图可见少量棘慢波。后以龙虎镇惊散3g,二陈散3g,参苓白术散3g,间断调理2年余,复查脑电图正常,遂停服中药。随访至5岁,未再发作。
按 孕母喜食辛辣,酿生湿热,丁樱认为此患儿禀受孕母之湿热,与体内痰湿相合,化生痰热,卒遇惊恐,气机逆乱,痰随气逆,蒙蔽清窍而发为癫痫。故治以清热涤痰,息风止痉,镇惊安神。予院内制剂痫愈散、龙虎镇惊散、定风散治之。痫愈散由生石膏、滑石、雄黄、白马蹄、钩藤、沉香、僵蚕、蝉蜕、朱砂组成。龙虎镇惊散由龙齿、琥珀、钩藤、僵蚕、全蝎、蝉蜕、蜈蚣组成;定风散由生石膏、天竺黄、蜈蚣、胆南星组成。其中生石膏、滑石清热泻火,泻诸经之火;胆南星、天竺黄清化痰热;钩藤、僵蚕、蝉蜕、全蝎、蜈蚣、白马蹄平肝息风,定惊止痉;龙齿、琥珀、朱砂息风定惊,镇心安神;雄黄入肝,燥湿祛痰,能化留聚痰涎之积;沉香温胃调气,以防寒凉之药损伤脾胃。诸药相合,共奏清热涤痰,息风止痉,镇惊安神之功。二诊时患儿热象已减,故去定风散,加二陈散(院内协定方,由陈皮、半夏、茯苓、紫苏子组成)燥湿化痰。三诊时热象全无,脾虚痰湿之象已显,故再去寒凉之痫愈散,加参苓白术散健脾利湿,合二陈散既可化已生之痰,又可杜生痰之源,故而取得佳效。
韩裘双:用心传承中医国粹
摘自2023-5-19中国中医药报
说起“韩氏儿科”,在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可以说是远近闻名。很多萧山人从小就是在韩氏儿科陪伴下长大,如今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再来看韩氏儿科,甚至还有人从绍兴、富阳等地慕名而来。
三百多年来,一方脉枕,三指把脉,韩氏儿科每一代医者兢兢业业,为患儿健康保驾护航。如今,韩氏儿科第十四代传承人韩裘双接过衣钵,接续砥砺前行。
90后传承人接棒“韩氏儿科”
在萧山区中医院门诊大楼二楼,每周二、周四、周日,韩裘双都会在韩氏儿科门诊坐诊。
在诊室里,家住萧山区的王女士正带着8岁的儿子求治。孩子咳嗽旬日,近来加重,韩裘双辨证为“表有外邪,内有肺热”。王女士说:“我以前找在韩医生的父亲看病,现在我带着孩子来找小韩医生就诊。”
韩裘双开出了药方,里面有桑叶、桑皮、前胡、浙贝等药材,三服中药费用共20元。王女士说:“这还不是最便宜的,有一次孩子咳嗽我们来配药,全部费用只要15元,关键是效果好,三服药下去咳嗽情况明显好转。”
韩裘双说:“用药轻灵,药味少,剂量少,于平淡中见奇效,这是‘韩氏儿科’秉承的一贯宗旨。特别是对于小儿来说,用药要尤其精准,根据患儿病情轻重,同一种病也可能开不同的方。所以我们通常开方子只开3服药,每服只有十来味药。爷爷韩寅三还因此得了一个外号叫‘韩三帖’。”
韩氏儿科的历史甚为悠久,起源于明末清初。如今,萧山韩氏儿科已经是萧山中医文化的一块招牌。对于不少老一辈的萧山人来说,最为熟悉的就是韩寅三老先生,他是韩裘双的爷爷,是其中医启蒙老师。
在韩裘双看来,爷爷是一名匠心医者,尤其擅长于麻疹、哮喘、疳积等小儿疾病。韩裘双说:“原先爷爷在城厢大南门苏家潭一幢居民楼的4楼坐诊,求诊的患者经常从一楼排队到四楼,可谓一号难求,为此许多患者不得不半夜前来排队挂号。”
1958年,韩寅三把韩氏医室搬到萧山城厢联合医院门诊部(萧山区中医院的前身)。耳濡目染之下,韩裘双从小就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立志要成为像爷爷一样优秀的中医,于是90后的他选择了从医这条路,并成功考上了黑龙江中医药大学。
大学的每个寒暑假是韩裘双的幸福时光,那时每天都跟着爷爷,学习中药、临证抄方。韩裘双回忆说:“大三暑假的一天,爷爷突然发话,要我独立问诊,对我来说着实是一项挑战。我每看完一位患者,爷爷会复诊,对我开的药方认真把关。让我欣喜的是,我的诊疗水平得到了爷爷的肯定,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在爷爷心里,惦记的永远是患者,就连去世前几个月他还回到苏家潭的家中为患者诊治。在他临终时,他把毕生收藏的宝贝——韩氏儿科祖传医籍传给了韩裘双,里面还有很多爷爷手写的方子。韩裘双对此视若珍宝,并将其整理成册,时不时拿出来翻一翻、看一看。
推崇“先药后医”
“爷爷去世后,父亲韩锷忠成了韩氏儿科的‘掌舵人’,父亲是第三批萧山区名中医、杭州市基层名中医,他也是我的第二任老师。”一路走来,韩裘双直言很庆幸,有爷爷和父亲两位优秀的老师领路,得天独厚的优势让其成为中医药传承队伍中的“特长生”。
如今,韩裘双已成为韩氏儿科第十四代传人。除了固定的坐诊时间外,他待得最多的地方便是父亲的诊室,十多年的侍诊过程同样让韩裘双受益匪浅。
“创新不离宗,继承不离古。”对于如何学习中医,韩氏儿科推崇的是“先药后医”。
在上大学之前,韩裘双就是萧山中医院药房的“学徒”。眼看、手摸、鼻闻、口尝、水泡、火烧……他经常和树皮草根打交道,日常接触的常用中药材多达五六百种。“在熟悉中药的前提下,多跟师、多临证才能开出正确的处方。”韩裘双表示。
作为新时代的中医传承人,韩裘双认为,医生是活到老、学到老的职业,“在传承家族上百年医术的同时,创新也很重要,但是不管如何创新,韩氏儿科的宗旨永远不变,那就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
面对未来,韩裘双憧憬满满,他希望韩氏儿科能够继续薪火相传,世代守护百姓健康。 (盛凤琴 洪斐)
•伏邪是邪气伏匿隐藏于机体而伺机发病的一种致病因素,泛指一切伏而不即发的致病邪气,具有动态变化性、时间性、空间性及隐匿性等特征。
•邪伏三焦为小儿不明原因发热的关键病机,患儿多表现出湿热伏邪的特征,兼夹伏毒、伏瘀之象。临证治疗需重视三焦同治而各有侧重,基本治则为消泄伏邪、疏利三焦,其中以消泄湿热伏邪为主,兼顾毒瘀伏邪。
小儿不明原因发热是儿科常见的疑难疾病之一,指发热超过3周,口腔温度至少3次>38.3,或在1天内至少3次体温波动>1.2,经过至少1周在门诊或住院的系统全面检查后仍未能明确诊断的疾病。本病病因复杂,且临床表现多样,缺乏特异性,故西医在未能明确病因学诊断时难以进行针对性治疗。中医学强调整体观念、辨证论治,治疗本病有独特优势且已显示出较好的临床疗效。
国医大师、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主任医师丁樱认为,小儿不明原因发热属中医学“内伤发热”范畴,病程较长,可从邪伏三焦论治。小儿脏腑娇嫩,感邪后易出现脏腑气血阴阳失调,致伏邪隐匿三焦,则三焦气机不畅、水谷之道不通,终致湿热毒瘀蕴结,出现复杂热证。笔者跟师学习,获益匪浅,现将丁樱从邪伏三焦论治小儿不明原因发热的临证经验总结如下。
“三焦伏邪”的含义
三焦运行水液,主持气化,联系五脏六腑,输送气血津液至全身,且对水液代谢和气化运动具有协同调节作用。三焦由膜和腔共同构成,遍布全身,内至脏腑,外至皮毛,联系着人体的各组织脏器,并涉及全身膜组织中的淋巴、循环、网状内皮及间质组织等。丁樱将三焦具象为“三焦膜网”,认为三焦膜网在机体中分布广泛,纵横交错,是邪气侵犯和容易伏匿之处,而藏匿的邪气与正气交争于三焦膜网,可导致气化不利,出现正邪进退于表里、呈屡屡来回之势,从而使疾病缠绵难愈、反复发作。
伏邪是邪气伏匿隐藏于机体而伺机发病的一种致病因素,泛指一切伏而不即发的致病邪气,具有动态变化性、时间性、空间性及隐匿性等特征。动态变化性即邪气性质、位置等可发生变化;空间性即邪气可藏伏体内之脏腑、三焦膜网中;时间性即邪气先伏而后行,机体不即时发病;隐匿性即邪微潜藏伏匿于膜原、肌腠、肌核、脂膜等,伺机发病。各种致病邪气潜伏隐匿于三焦,致三焦郁滞不通,气化失司,水道不利,无力输送气血津液至五脏六腑,且气、血、水运行通路受阻,产生痰湿、瘀血、水饮等病理产物,导致脏腑功能失调;同时,伏邪动态变化,亦可随三焦变动而迁移至脏腑深部,遇外邪引触或正气亏虚而致病。
关键病机为邪伏三焦
三焦是气机升降出入的枢纽,总领五脏六腑、经络、营卫之气,具有调和内外、荣养脏腑、宣通上下的作用,故疑难杂症可从三焦论治。除发热外,小儿不明原因发热多无其他典型临床症状及体征,病机不宜简单归类为一般外感六淫所致发热、气虚发热、阴虚发热、阳虚发热等。丁樱认为,小儿发热的“不明原因”在于邪气多样且伏匿深藏,此伏邪既包括六淫、瘟疫之气、痰、瘀血、水饮、食积、虫积等,又包括肿块、过敏原、药物副作用(如长期、大剂量使用抗生素、糖皮质激素等)、放射线、PM2.5及工业污染产生的有毒物质等,临床中不易辨明病因病机。丁樱通过多年临床实践发现,不明原因发热的患儿多于前期治疗其他疾病时运用大剂量、长疗程的抗生素,或联合使用抗病毒、激素类药物,或中药投以清热解毒、滋阴降火等品,此类药物多寒凉、温燥,运用过多易困遏气机,致三焦气化失常,气不布津,无力行血,气滞血瘀津停,内生湿、热、瘀、毒等伏藏三焦,伺机而发。患儿他病治愈或缓解后,虽已不表现明显不适症状,但三焦伏邪暗藏并继续侵害机体,一旦发病则可表现为反复发热(以低热为主)、头胸身不适、恶心呕吐、倦怠乏力等。
邪气长期伏匿机体三焦,寒、热、虚、实性质不明,表、里、脏、腑部位不清,待机体内外阴阳平衡失调、气血失和,触动伏邪,导致三焦功能失司,气机壅滞,郁久化热,隐而发病。若机体正气不足,三焦湿、热、瘀、毒等伏邪相互搏结,加重气机郁滞,又灼血成瘀,加重瘀血内蓄,导致湿热、毒瘀胶结,进一步损伤机体正气,形成恶性循环,使疾病缠绵难愈。因此,小儿不明原因发热一般病程较长、反复发作,且病邪性质、部位不易明确。
综上,丁樱确立以邪伏三焦为小儿不明原因发热的关键病机。临床中患儿多表现出湿热伏邪的特征,兼夹伏毒、伏瘀之象。湿热伏于三焦,症见发热以午后热甚、绵绵不已,面色黄暗、如油垢状,倦怠乏力,四肢困重,恶心呕吐,口淡,纳差,小便短赤浑浊,大便干结或溏滞不爽,舌质淡、舌边缘及舌尖质偏红,舌苔黄腻或润,脉濡或滑数或缓数。毒瘀伏于三焦,症见发热无定时,或日晡发热,汗出热亦不退,口渴或不渴,唇燥,面色黄暗,鼻头前部及额上有紫赤之色隐现于皮下,舌质红或紫、舌下静脉曲张,舌苔黄或厚腻,脉沉数。
治以消泄伏邪、疏利三焦
临证治疗小儿不明原因发热需重视三焦同治而各有侧重。丁樱提出本病的基本治则为消泄伏邪、疏利三焦,其中以消泄湿热伏邪为主,兼顾毒瘀伏邪。《临证指南医案》言“湿乃重浊之邪,热为熏蒸之气”,《温病条辨》言“徒清热则湿不退,徒祛湿则热愈炽”,提示治疗湿热伏邪宜以消泄之法湿热并治。一则分泄消解,使湿热伏邪相离,根据湿热偏重,除湿与清热各有侧重,若湿重则先除湿再清热,如《温热论笺正》所言“阴霾湿浊之气既消,则热邪自透,阳气得通”,若热重则先清热再除湿,以断其蒸腾弥漫之势;二则通过疏利三焦气机,畅通水谷之道,使邪有出路,湿热伏邪可泄而走之、泄而透之。具体治法主要为清利湿热、宣通三焦和疏畅气机、调达三焦两种,前者侧重于宣发上焦肺气,清除中焦脾胃湿热,淡渗分消下焦伏邪,常用三仁汤、黄芩滑石汤、杏仁石膏汤;后者侧重于疏调畅通三焦气机,气机顺则道路通,邪气泄而自消,常用升降散、达原饮、小柴胡汤。
清利湿热,宣通三焦
邪伏中、上焦,三仁汤主之:三仁汤有轻解上焦、宣通中焦、清热利湿的作用,常用于治疗邪伏中、上焦湿重于热者。临床表现为身热不扬、午后热甚,少汗、以黏汗为特征,伴有表情淡漠,面色淡黄,身重肢倦,胸脘痞闷,恶心呕吐,纳呆,小便量少色黄,大便溏滞不爽,舌苔白腻,脉濡缓。方中苦杏仁、豆蔻、薏苡仁配伍通草、滑石、竹叶以通利三焦水道,体现开上、畅中、渗下之用,其中苦杏仁用量较大,一般为15~25g,使用时须经过炮制,或炒制或蜜制,以减轻毒性。若中焦湿浊、气滞较重所致的恶心、呕逆、脘腹胀满明显,可加藿香、佩兰化湿和胃,紫苏叶行气宽中,焦三仙畅通三焦谷道;若患儿体弱,且伴有皮肤微热、口渴咽干、舌苔黄等伏毒较轻表现,可加蒲公英10~15g,其药性相对平和,解毒而不损伤脾胃,可久服而无碍;若伏毒较重,如咽喉肿痛或见脓点,加重楼、冬凌草清解伏毒,其中冬凌草尤适用于咽红、咽痛等症,一般用量为10g;若见舌质紫、舌下静脉曲张等伏瘀之象,可加牡丹皮、赤芍、丝瓜络凉血活血、化瘀通络。
邪伏中、下焦,黄芩滑石汤主之:黄芩滑石汤宣通发散湿郁与透发消解郁热并举,常用于治疗邪伏中、下焦湿热并重者。临床表现为发热、汗出热解、继而复热,渴不多饮,胸闷腹胀,小便不利、色黄,大便溏滞不爽,舌苔淡黄、滑腻,脉濡缓。方中黄芩清热燥湿、泻火解毒,滑石配伍茯苓、猪苓、通草、大腹皮以淡渗利湿、行水利尿,使热随湿泄,隐匿的湿热伏邪从小便而解。该方具体使用时需注意两点,一是黄芩性凉而有寒凝冰伏之虞,故用量宜小,一般为3~6g;二是因豆蔻辛温燥烈,恐其温燥生热而致伏邪不解,故使用时宜减去该药。若伴有湿热黄疸,可加茵陈、青蒿利湿退黄;若见鼻塞、鼻痒、流涕等鼻炎症状,可加苍耳子、辛夷、白芷、薄荷宣通鼻窍;若见咽喉肿痛、口渴、小便黄赤、大便干结等毒瘀化火之象,可加金银花、半枝莲、益母草、郁金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
邪伏上、中、下三焦,杏仁石膏汤主之:杏仁石膏汤宣通上焦肺气,运化中焦脾湿,分利下焦湿热,使湿热伏邪得去,阳气得通,可治疗邪伏上、中、下三焦湿热并重者。临床表现为身热,口干口渴,心烦,脘腹痞闷,恶心,小便短赤,大便干结,舌质红、苔黄腻,脉沉或弦数。方中苦杏仁、石膏宣发上焦,生姜、半夏通调中焦,枳实宽中下气,黄柏直清下焦,栀子通行三焦,共奏清泄三焦热邪兼燥湿利湿之效。其中栀子、黄柏有苦寒之弊,用量宜小,一般为3~6g,患儿体重40kg以上可用至9g,但最大量不宜超过9g。若见咳嗽、咯痰等肺气不宣表现,可加浙贝母、前胡、枇杷叶等宣肺透热;若见鼻塞、流涕、无汗等风热表证,可加荆芥、防风、薄荷疏风解表;若见尿频、尿急、尿痛等膀胱湿热症状,可加车前子、白茅根、芦根清热利尿、疏利下焦。
疏畅气机,调达三焦
疏畅气机、调达三焦临证常用升降散、达原饮、小柴胡汤。其中升降散偏于升清降浊、清解郁热、疏利三焦气机,丁樱将其作为治疗小儿不明原因发热的开路方,每方必合用之,认为其可顺应火热开散之势,使郁热透发而解,有透热转气之妙。达原饮偏于疏利透达三焦膜原伏邪,可直捣伏邪藏匿之巢穴,使邪气速离三焦膜原,用于治疗恶寒发热不休,甚或壮热月余不退,或但热不寒、昼夜发热、日晡益甚等症状。其中草果辛香燥烈,用量以1~3g为宜。小柴胡汤偏于调转少阳枢机以调畅气机、疏解郁热,在小儿不明原因发热的治疗中主要针对寒热往来、口苦咽干、不思饮食等寒热错杂症状而用。
临证时,上述两种治法需灵活运用,一般多两法合用,清利湿热与疏畅气机并行,共祛三焦伏邪。同时需重视发热病程中热势的变化,若患儿体温一直在37.3~38.4之间波动,说明伏邪较轻,予升降散配伍苦杏仁、薏苡仁轻宣透邪、除湿化热,加柴胡和解少阳,或用柴胡、黄芩和解退热,加槟榔、厚朴开达三焦膜原、逐邪外出;若患儿反复高热、低热交替出现,尤其在就诊前一周内体温持续高于38.5,说明伏邪较重,予升降散升清降浊、调畅三焦气机以开路,配伍柴胡、黄芩和解退热,且用量宜大,柴胡为15~30g、黄芩为10~15g,加槟榔、厚朴、知母、白芍行气化浊、养阴清热,并加苦杏仁、薏苡仁、滑石、通草、竹叶清热利湿、通利三焦水道。
丁氏柴仁升降汤
丁樱将小柴胡汤、三仁汤、升降散、达原饮进行化裁,自拟丁氏柴仁升降汤,作为治疗小儿不明原因发热的经验方。药物组成(具体剂量可随患儿年龄、体重等进行调整):柴胡15g,薏苡仁30g,炒苦杏仁15g,茯苓10g,厚朴9g,槟榔9g,僵蚕6g,蝉蜕6g,姜黄9g,大黄9g,甘草6g。
三焦为少阳升降之枢机,故用柴胡疏利少阳、通达阳气,助三焦气机升降如常。具体使用时,丁樱将柴胡分为小、中、大三种剂量,即小剂量3~5g升举阳气、中剂量8~12g疏肝解郁、大剂量15~30g和解退热。对于发热患儿,常用大剂量柴胡,且剂量20g以上者必嘱去滓重煎以去除柴胡辛散之性。薏苡仁、炒苦杏仁取三仁汤之意,其中薏苡仁健脾益气、利水渗湿,使湿热自下焦而去,6岁以上患儿多用30~45g,14岁以上热象明显的患儿可用至60g。《温热论》言:“邪留三焦,亦如伤寒中少阳病也,彼则和解表里之半,此则分消上下之势,随证变法,如近时之杏、朴、苓等类。”其中苦杏仁开上,宣肺降气,助上焦肺之气化,通调水道以除湿;厚朴畅中,理气化浊除湿,振奋中焦脾阳,温运气机;茯苓导下,利水渗湿健脾,渗利下焦膀胱湿浊,三药相伍,和解少阳气机、分消三焦湿邪。槟榔破气消滞、除伏邪、通谷道、疏利三焦,与厚朴配伍,寓达原饮之开达膜原、逐邪外出之意。槟榔、厚朴虽可直达膜原,然半表半里之伏邪难以速解,故可借柴胡疏利升发且直入半表半里之性,使伏邪速离膜原、速出半表半里。僵蚕、蝉蜕、姜黄、大黄取升降散升清降浊、清解郁热、消泄伏邪之用,甘草调和诸药。全方共奏消泄湿热、疏利三焦之效。
若见发热无定时,体温一般在38左右而不超过38.5,但自觉不热、口不渴、舌质暗或伴瘀点、瘀斑等毒瘀互结之象,可加丹参、赤芍、牡丹皮化瘀涤邪;兼小便不利加蒲黄化瘀利尿,兼便秘加桃仁活血化瘀、润肠通便。若中焦湿热症状明显,可加苍术、陈皮、清半夏健运脾土、祛湿和胃;若下焦湿热症状偏重,加茯苓、黄柏、栀子清热利湿、通利下焦。若伴见表寒证,可加桂枝、防风、羌活、细辛解表散寒,表热证可选加桑叶、菊花、薄荷、葛根疏散风热。若食积中阻而热郁明显,加焦三仙、鸡内金、枳壳消食和中;若食积化热成毒,可在消食和中基础上加连翘解毒散结、化积祛毒;若恶心呕吐明显,加藿香、竹茹和胃止呕。(郑海涛
丁樱运用养血安络法治儿童慢性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
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ITP)是儿童常见的出血性疾病,以皮肤、黏膜出血,骨髓细胞学检查显示巨核细胞增多或正常,伴巨核细胞成熟障碍为临床主要特征的疾病,曾被称为“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部分患儿因激素治疗不规范或不耐受、免疫低下而反复感染等因素导致病情迁延不愈。若病程大于12个月,即可诊断为慢性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CITP)。研究报道显示,有5%~10%的ITP患儿可发展为慢性或难治性ITP;亦有研究显示,约20%的ITP患儿可进展为CITP。CITP患儿可见多部位反复出血,迁延不愈,部分患儿病程可达数年,严重影响患儿健康。目前一线治疗药物以糖皮质激素及静脉注射丙种球蛋白为主,但部分患儿病情易反复且出现多种不良反应如糖尿病、高血压病、骨质疏松症、骨坏死、肾上腺皮质功能亢进等。
CITP可归属于中医学“紫癜”“血证”“葡萄疫”等范畴,中医药治疗本病有一定的独特优势。本病病因主要为外感与内伤,病机多与热、瘀、虚有关,治疗多以清热解毒、滋阴降火、活血化瘀、补气摄血等为主。国医大师、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主任医师丁樱认为,CITP总属本虚标实之病,病机关键为气血不和、脉络不宁,提出以养血安络法为基本治法,验之临床常收获良效。现将丁樱治疗儿童CITP经验总结如下,以飨同道。
病因病机 气血不和脉络不宁
CITP病位主要在血脉,与心、肝、脾、肾四脏密切相关,病机总属本虚标实,以气血不和为本,以脉络不宁为标。患儿病程绵延,久病不愈,除先天禀赋不足外,多因反复外感、“诸药乱投”导致风邪、毒热藏伏体内,即伏风、伏毒潜伏机体,待机而发,病久则耗伤气阴,气损及阳,以致气血、津液运行输布失常,造成瘀血、寒湿内生,阻于血脉,使机体气血不和、脉络不宁,发为紫癜,临床表现为多部位反复出血。
CITP多感邪而发,风热之邪未解入里,或在治疗过程中服用大辛大热之品,日久必阴虚火旺。热毒内伏,或内生之郁热深伏于内,而为“伏毒”。伏毒难清,常药不可达,每逢四时不正之气,可引动体内伏毒、伏风,内外合病,则气血不和,郁而化热,热毒内炽,灼伤脉络,迫血妄行,导致皮肤、黏膜出血等症状。紫癜日久可耗伤气血,致脏腑阴血亏虚,阴虚火旺,虚火灼络,脉络不宁,血溢脉外,或伏毒灼炼阴液,伏风引动肝火而灼伤阴血,致血行不畅,瘀滞脉内,或溢于脉外,渗于皮下,表现为出血、瘀血迁延不愈。研究显示,CITP患儿体内血小板相关性抗体长期存在,难以清除,导致血小板破坏增多、数量减少而出现各种出血症状。此外,CITP患儿常需长时间服用激素或免疫抑制剂,中医学认为激素多属纯阳辛热之品,长期服用易耗伤正气,出现明显的正气不足之象,即“壮火食气”。气为血之帅,气虚则行血无力而成瘀;气能行津,气虚则津液无以正常输布,停聚体内,致寒湿内生,或气损及阳,阳虚则寒湿不化;正气不足,难以清除内生之邪,伏毒、伏风、瘀血、寒湿阻于血脉,则气血不和、脉络不宁,使机体多部位反复出血,病情迁延不愈。《素问·评热病论》云:“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耗伤亦可导致患儿反复外感,诱发紫癜;长期服用激素则易耗伤阴血,出现阴虚内热之象,久则阴损及阳,阴阳俱损,造成久治不效。
治则治法 养血安络调和气血
CITP多由ITP急性期迁延不愈转化而来,此时正虚已无力驱邪外出,邪正交争,随着病程的进展,邪气加剧,损耗气阴,甚则耗伤脾肾阳气。丁樱认为,CITP具有气血不足、风毒留伏、邪瘀阻络的临证特点,总以气血不和为本,脉络不宁为标,提出养血安络法以标本兼治。尽管瘀去可使血脉畅通,邪有出路,但不可单纯见瘀化瘀,以致损伤正气,应以养血为本、安络为标。养血则血荣气顺,《张氏医通》谓:“盖气与血,两相维附,气不得血,则散而无统。”安络则脉络安宁,气血调和,使毒邪易去,出血易止,诸症皆消。临证常根据气虚、阴虚、血瘀之侧重,主要以益气生血、健运脾胃,养阴补血、滋养肝肾,活血养血、祛瘀生新等法养血;根据伏毒、伏风、寒湿之侧重,主要以清热宁血、祛风柔肝、散寒温络等法安络。
养血以治本
CITP病位在血脉,血虚是其基本特征,同时临证应根据气虚、阴虚、血瘀之侧重进行辨治。偏气虚者,临床多表现为皮肤、黏膜瘀斑瘀点反复出现,颜色较淡,面色萎黄,神疲乏力,气短懒言,食少纳呆,舌质淡,苔薄,脉细弱。治疗应以益气生血、健运脾胃为主。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化生之源,脾胃健运则气血化生有源,正气充足。正气充足,一则有助于驱邪外出,二则可防止外邪入侵导致的病情反复。此外,脾胃为气机升降的枢纽,脾胃健运则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及经络血脉的气机通畅,使邪无所遁,血络自安。丁樱临证常以归脾汤为基础方加减,此方中黄芪用量宜大,患儿体重25kg以上可用到30~45g且宜生用,蜜炙黄芪易上火生热且补气作用较弱,只有黄芪量大才能达到益气以生血、固摄之目的,使之阳生阴长,气旺血足,阴阳调和,血液循行如常。若患儿大便稀、舌苔厚,加苍术、炒薏苡仁运脾化湿;汗出较多、反复易感者,加防风、瘪桃干固表止汗。
偏阴虚者患儿皮肤瘀斑瘀点颜色偏红,形体消瘦,面色无华,多伴心烦、手足心热、口干燥舌、颜面部痤疮等,舌红少津,脉细数。治疗以养阴补血、滋养肝肾为主。基于精血同源理论,精化血、血生精,疏肝理气则精血畅行,滋补肝肾则营血充实,补肾填精则化血有源,精有所充则血有所生,患儿精血旺盛则血液功能正常,维持其正常血小板数量及质量。临证常以左归丸为基础方加减,此证型一般疗程较长,短则半月起效,血小板逐渐上升,慢则1~3月见效,但是在服中药期间血小板多处于稳定状态,不会下降、减少,且丁樱常喜在此方中加入旱莲草10~15g以补益肝肾、清热凉血止血,寓意补中有清。若患儿大便干结、苔少,加天花粉、瓜蒌仁增液润肠;心烦、夜寐不安者,加百合、酸枣仁养心安神。
偏血瘀者患儿常双下肢及躯干部出血症状反复发作,以出血点呈青紫色或瘀斑、瘀青多见,伴有面色偏暗,肌肤甲错,口唇爪甲紫暗,舌质淡红或紫暗,舌体或舌下多有瘀斑或瘀点,脉细涩。治疗以活血养血、祛瘀生新为主。CITP虽为出血性疾病,但瘀阻血脉常贯穿疾病始终,即唐容川《血证论·吐血》所谓“离经之血则为瘀”,瘀血不去则血脉不通,气机不畅,新血难生,故祛瘀生新是治疗本病的圆机活法。临证常根据气虚或阴虚的辨证,在归脾汤或左归丸的基础上适当加入鸡血藤、丹参、三七、藕节炭、仙鹤草以活血养血化瘀,较单纯应用益气补血药可明显提升患儿血小板的数量。丁樱认为CITP病机及临床特点以“虚”居多,然虚中常兼夹瘀血为患,故活血化瘀是提高本病治疗效果的关键。鸡血藤可“去瘀血,生新血”,TIP属于出血性疾病,其病机与脉络损伤密切相关。然脉络细小,非草木金石之品可达,藤类药物不仅可深入脉络直达病所,还可祛除脉络伏邪。鸡血藤具有“流利经脉”之功,对于皮肤瘀斑瘀点等以“络脉”为主的疾病,鸡血藤可起到活血通络化斑之效;丹参可活血祛瘀、清心凉血,除血中毒热;清代黄宫绣《本草求真》中有言“三七气味苦温,能于血分化其血瘀,试以诸血之中入以三七,则血旋化为水矣,此非红花紫草类也”,说明其活血力强,作用机制不同于红花、紫草,为止血之圣药,“能治一切血症”,但临床用之宜从小量用起,三七粉一般1~3g;藕节炒炭后烧灰存性,涩性增强,具有收敛止血的功效;仙鹤草收敛止血,亦可补虚,临床用之宜大量15~30g,丁樱常言临床尽可大胆用之。研究发现,当归、丹参、鸡血藤、三七等活血药可明显升高小鼠脾脏膜分子蛋白,促进ITP模型小鼠脾脏淋巴细胞的凋亡,同时抑制抗血小板抗体的生成,减少血小板的破坏。
安络以治标
CITP缠绵不愈,脉络不宁是重要因素,临证可根据伏毒、伏风、寒凝之侧重,分别以清热宁血、祛风柔肝、散寒温络等法治疗。伏毒是导致CITP反复发作的重要因素,丁樱临证发现,CITP患儿多伴有咽部充血,喉核肿大或咽部不适,或牙龈、鼻腔内出血,大便带鲜血或黑便,舌红或绛,脉数。此皆为内伏邪毒的外在表现,内伏血分之热毒而成伏毒,潜藏于体内,致使病情久延不愈而成难治之证。治疗应以清血中伏毒为要,唯内伏之热毒清除,方能使脏腑气血安宁,使血小板破坏减少,血小板数量提高。临证常选用清热解毒之重楼、板蓝根,清热凉血化瘀之牡丹皮,滋阴凉血之地骨皮、玄参,清热解毒凉血之贯众,去上焦诸热之连翘等,以清除体内伏毒。其中,丁樱尤喜用重楼,认为其清热利咽、祛除伏毒、畅通经络之效甚佳,具有抗感染、免疫调节及诱导血小板聚集和体内止血等功效,临证使用不可或缺。
CITP多在春冬季节发病,常由风邪引发,亦符合风邪致病的特点。风为百病之长,善行而数变,易袭阳位,喜犯表位。《医法圆通》载:“按发斑一证,有由外入而致者,有由内出而致者。由外入而致者,由外感一切不正之气,伏于阳明,阳明主肌肉,邪气遏郁,热毒愈旺,忽然发泄,轻则疹痒,重则斑点……此为外感,阳证发斑是也。”风邪侵袭肌表,未解而藏伏于血脉,日久则难以清散,易郁而引动肝火,灼伤血络,发为紫癜。临床常表现为瘀点瘀斑突然出现,颜色或紫或红,见于胸背、颜面或四肢末端,部位不定,可伴有急躁易怒、情志不畅等。治疗应以祛风柔肝为要,肝为刚脏,体阴而用阳,肝旺则生风,治当以柔肝药养之,使其收敛宁谧,则肝火可熄、风邪可祛、脉络可宁。临证常选用善走皮腠、凉散风热之蝉蜕、僵蚕,通络定惊之地龙,疏肝之柴胡,柔肝之白芍,滋补肝血之女贞子,疏肝郁、散风邪之薄荷等,以祛风柔肝。
阳虚寒湿患儿多由气损及阳或阴损及阳所致,临床表现为双下肢及躯干部出血症状反复发作,瘀斑瘀点颜色暗淡,可伴反复鼻衄,出血不易止,血色淡红,面色白,形寒肢冷,大便多稀溏,舌质淡,舌苔白或厚腻,舌体胖大边有齿痕,脉沉细弱;少数患儿由于病程迁延不愈,阳气日耗而亏虚,血脉失去温煦,精血难以化生,尤以肾阳亏虚表现明显。治疗应以散寒补肾、温络除湿为主。临证多选用温中止血之炮姜,补肾除湿之巴戟天,补肾阳祛风湿之淫羊藿,补火助阳散寒之黑附片,温通经络、祛风除湿之肉桂等散寒温络之品。(郑海涛
李向峰
丁樱应用藤类中药治过敏性紫癜
过敏性紫癜在中医学典籍中并无明确记载,临床表现以皮肤紫癜最为常见,同时可伴有腹痛、关节肿痛和肾炎等症状,常反复发作,并可累及肾脏而出现不同程度的肾损伤,如见血尿、蛋白尿。根据其特征表现,一般可归属于“发斑”“肌衄”“尿血”“水肿”“肠风”等范畴。笔者跟师国医大师、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主任医师丁樱,受益匪浅,现介绍其应用藤类中药治过敏性紫癜经验。
病因病机
丁樱认为本病病因有内因和外因之分,内因为素体先天禀赋不足或血分伏热,外因为感受六淫外感之邪、湿热药毒入侵,或进食鱼、虾等腥发动风之品。本病病机有虚实之分,实者多为血热血瘀,虚者多为脾肾两虚。发病之初多由于素体正气亏虚,外感毒邪侵袭机体,入里化热,灼伤脉络,血不循经,血溢肌肤则发为皮肤紫癜;血溢关节腔隙之间,则为关节肿痛;血溢胃肠之间则为腹痛、呕血、便血;血溢膀胱肾络之间则为尿血。离经之血即为瘀血,瘀血滞留,致血行障碍,血不归经,可使出血加重或反复出血,故“瘀血”贯穿本病全过程,是本病反复发作、缠绵难愈的重要原因。若久病迁延不愈则耗气伤血,伤阴损阳,以致脾肾亏虚,封藏失职,精微下泄,而见尿浊、水肿之症。
遣方用药
《灵枢·百病始生》言:“阳络伤则血外溢,血外溢则衄血;阴络伤则血内溢,血内溢则后血,肠胃之络伤则血溢于肠外。”指出出血性疾病与络脉损伤有关。现代医学研究证实,过敏性紫癜是由多种病因引起的全身广泛性毛细血管炎,即与中医认为络脉逐层细分而构成的毛细血管网状结构发生病变不谋而合。丁樱认为,藤类药均具有缠绕蔓延特性,犹如网络之纵横交错,亦像人之经脉遍布周身,似人之筋脉联系关节。当过敏性紫癜出现肾损伤时,其病位在肾络,因其络体细小,络道狭窄迂曲,非草木金石类药物可达。按中医学取象比类、以形治形之理,则藤类药具有通经入络之性,能治疗经络筋脉之病,即所谓“凡藤蔓之属,皆可通经入络”,一者言其可以直接祛除络脉病邪,二者言其可以引诸药直达病所,充分发挥药物的治疗作用。
丁樱临床常用的藤类药物有雷公藤、忍冬藤、海风藤、络石藤、鸡血藤、钩藤、首乌藤、青风藤等。若过敏性紫癜属风热伤络者,如见全身紫癜布发,颜色鲜红,大小形态不一,可融合成片,常用忍冬藤、青风藤、海风藤以祛风清热,解毒通络;属湿热痹阻者,如见皮肤紫癜多分布在关节周围,尤以膝踝关节为主,关节肿胀灼痛,常用忍冬藤、络石藤以清热利湿,通络止痛;如有胃肠积热,肠胃络伤,腹痛便血者,常加大血藤、忍冬藤以清热解毒,活络止痛;如有湿热内蕴,伤及肾与膀胱之络,发为溺血尿浊者,以忍冬藤、大血藤、络石藤清利下焦,除肾络热邪;病程日久耗伤气血,瘀阻肾络者,以鸡血藤、首乌藤养血补血,活血通络;过敏性紫癜患儿,若见心烦不安、失眠多梦或头目眩晕者,则加首乌藤、钩藤以养血安神,祛风通络。丁樱认为,雷公藤具有祛风湿,活血通络之功,为藤类药物的代表,通过配伍可应用于各类证型之中。其中药提取物制剂雷公藤多苷片,对减少蛋白尿的产生,延缓肾损伤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且价格低廉,相比于其他药物,更具有高效低廉的优势。
现代药理研究表明,多数藤类药物有类似非甾体抗炎药的直接抗炎作用,又有免疫抑制作用,为藤类药物在过敏性紫癜中的应用提供了依据。(郑海涛
摘自2023-6-5中国中医药报
熊丽辉 赵书彬 长春中医药大学 崔瑞艳 吉林省长春市南关区曙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全国名中医赵继福是吉林省长春市中医院主任医师,运用中医经验方及母子联合用药的方式,治愈重症婴儿胆汁淤积性肝病1例,现介绍如下。
患儿,男,出生78天, 2019年4月12日初诊:诉黄疸78天。患儿为早产儿,出生体质量1.22kg,皮肤略发绀,指甲未达指尖,出生后即入住吉林省某医院新生儿科,入院诊断早产儿(小于胎龄),新生儿湿肺,极低出生体重儿、尿道下裂。此后,患儿病情逐渐加重,周身黄染,肝功能多项指标增高,总胆红素(TBIL)最高为288μmmol/L,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最高为352IU/L,相继出现右侧脑室室管膜下出血,右侧腹股沟斜疝,肝活检病理报告提示:肝细胞弥漫性水样变性及羽毛状变性,罕见点灶状坏死,大面积肝细胞及毛细胆管内胆汁淤积,固有胆管消失。诊断为“胆汁淤积性肝病”,经治疗78天,因黄疸无法治疗,劝患者家属放弃治疗,同时予以办理出院手续。出院后为求一线生机,找中医治疗,经介绍就诊于赵继福中医门诊。刻下症见患儿皮肤晦暗黄染如焦,极度消瘦,体质量1.9kg,营养不良,呼吸略急促,食少,尿色黄,便白,舌体瘦小,舌色暗红,舌苔薄白,脉数。
诊断:(湿热瘀阻型)黄疸(西医称为婴儿胆汁淤积性肝病)。
治则:除湿清热退黄。
方药:茵陈10g,栀子5g,天花粉5g,5剂。煎服方法:日1剂,武火水煎2次,共取汁50mL,每次5mL,患儿单独频服。
4月17日二诊:服上方后,额头部黄染明显减轻,渐露光泽,全身仍有黄染,小便黄,大便略黄,舌质淡红,苔薄黄,脉细数。诊断、辨证、治则同初诊,方药:茵陈10g,栀子5g,天花粉5g,3剂。煎服方法:同初诊。
4月19日三诊:患儿吮奶量较前增加,面色较前有光泽;黄染渐退,大便黄。患儿母亲自觉腰痛、体瘦、乏力、汗出。舌红苔黄,脉细数。因患儿能够自行吸吮母乳,故此次给患儿母亲服药,患儿间接服以补母救子。
诊断(患儿母亲):(肾阴虚夹湿毒型)黄疸。
六味地黄汤合柴胡解毒汤加减:熟地黄25g,山萸肉15g,泽泻15g,生山药20g,茯苓15g,牡丹皮10g,杜仲20g,牛膝20g,柴胡10g,黄芩10g,茵陈30g,土茯苓30g,7剂。煎服方法:日1剂,文火水煎2次,共取汁300mL,每次150mL,日2次口服。
5月7日四诊:服上方1周后,病情好转,暂停药2周。现患儿黄染基本退去,皮肤有光泽,体质量2.5kg,较初诊时有明显增加;此时谷草转氨酶(AST)为51μmmol/L,已经基本正常。但患儿仍有贫血,且患儿母亲乳汁少。继续给患儿母亲服药,患儿间接服药。
辨证(患儿母亲):(气血两虚型)黄疸。
六君子汤合当归补血汤加减:人参10g,炒白术15g,茯苓50g,炙甘草10g,当归15g,陈皮10g,炙黄芪40g,白芍10g,土茯苓20g,柴胡10g,茵陈30g,中药14剂。煎服方法:同三诊。
随访:3个月后随访,患儿肝功能完全正常,皮肤有泽,黄染全部退去。10个月后随访,血红蛋白从81g/L升到为115g/L,体质量为8kg,肝功能全部正常,患儿完全恢复正常。
按 该病例具有以下特点:根据患者症状、体征及理化检查结果,新生儿胆汁淤积性肝病诊断明确。早产儿,极低体质量,经过西医系统治疗78天后,肝功能主要指标谷丙转氨酶(ALT)、谷草转氨酶(AST)、总胆红素(TBIL)仍升高达3倍以上;直接胆红素(DBIL)高于正常20倍以上,属于危重病例。出院建议根据病情择期肝移植,基本处于西医放弃治疗的阶段。母子联合用药法。中医辨证为湿热瘀阻证,给予患儿服中药8剂,服药期间,日渐好转;此后,患儿母亲先后服药21剂,患儿间接服药,反映患儿肝脏损害的严重程度TBIl、DBIl、ALT、AST等指标逐渐恢复正常,最终获得痊愈。简便验廉的中医药传统特色治疗解决患儿的大病、重病,使患儿起死回生,恢复健康。
流行病学资料显示,婴儿胆汁淤积性肝病发病率为1/2500活产婴儿,该病是我国目前儿童肝病的首要住院原因。近年来文献显示,早期手术及肝移植是主要治疗手段,得到治疗时间的早晚直接影响疾病的预后。当前研究热点在病因学及鉴别诊断方面,基因诊断是近年来的关注点。在治疗方面,西医具有局限性,即使是手术或肝移植能够缓解患儿胆汁淤积的状况,但治疗费用、创伤、后续治疗等仍存在诸多困难。
中医辨证治疗,《幼科指南》提出“渗湿而兼清热,须分轻重治之”的治疗原则,中医主要是从湿论治。普遍认为该病的病机主要是:湿热或湿毒阻滞,肝胆失于疏泄,导致浊毒阻塞并损伤胆道,而成胆道闭锁。因此,除湿退黄解毒,疏肝利胆,可有效改善胆道闭锁状况。有学者治疗本病的经验是用茵陈、金钱草、败酱草、土茯苓、白花蛇舌草等清热;泽泻、茯苓、猪苓、车前子等利湿;瘀在肝者,采用柴胡、郁金、青皮等疏肝理气、行气解郁,同时配伍枳壳以促胆气通降。也有采用清肝利胆退黄汤治疗本病,药物包括生麦芽、泽兰、丹参、泽泻、茯苓各10g;茵陈蒿、金钱草、虎杖各15g,通草3g,黄柏、白术各6g,临床疗效很好。
赵继福拟定的治疗新生儿黄疸的经验方,药物分别是茵陈20g,栀子10g,天花粉10g,每天1剂,水煎2次后共取汁50mL,嘱患儿频饮。因本案例患儿体质量过轻,故减量服用至每剂茵陈10g,栀子5g,天花粉5g。治疗从清热除湿角度,选用治疗黄疸的茵陈、栀子,《神农本草经》记载:“茵陈,治风湿寒热邪气,热结、黄疸。”“栀子,苦,寒,治五内邪气,胃中热气。”此二味药是治疗黄疸的要药。现代药理研究表明茵陈蒿中的香豆素类化合物可以直接进行体内氧化反应的抑制,从而保护肝脏;同时茵陈蒿有利于胆汁的排泄,从而保护胆囊。栀子的多种成分、多个通路共同作用,发挥很好的抗炎作用,这种抗炎作用能够促进胆汁的排泄。
天花粉的选用很特殊。根据文献检索的结果,在药物选择上,除杨德明提到天花粉善治黄疸外,鲜有选择天花粉治疗黄疸者。天花粉,苦,微甘,性寒。具有清热生津,消肿排脓之功效。在《中药学》教材中未提及其治疗黄疸的作用。赵继福祖传经验显示,天花粉能够消除肝胆之蕴毒,配伍茵陈、栀子除湿利胆,从而达到治愈本病之目的。现代关于天花粉的研究主要是在治疗肿瘤方面,对于黄疸方面也没有涉及,有必要在天花粉的利胆退黄方面的作用开展研究,以发掘中药的更多作用。
该患儿曾在第27天和36天均出现脑出血的情况,考虑与胆道闭锁、胆红素升高有关。使用中药治疗后,患儿一般状态逐渐好转,肝功能指标恢复正常,对改善预后有关键作用。后期,随着患儿母乳喂养量的增加,结合母亲的辨证治疗情况,给母亲服药,患儿间接服药,从补肾阴及气血双补的角度,兼顾除湿退黄,患儿体质明显增强,贫血状况得到改善,验证了母病及子,这样的治疗方式为小儿病的治疗提供了新思路。
摘自2023-7-5中国中医药报
郑海涛 金艳涛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近期,笔者在临床上观察到疱疹性咽峡炎又进入高发态势。疱疹性咽峡炎归属于口疮、风热喉痹等范畴,是由肠道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上呼吸道传染性疾病,临床表现以发热、咽痛等为主,咽峡黏膜上可见灰白色疱疹,周围红晕,常因破溃而形成溃疡。年纪小的患儿常因疼痛而流涎、拒乳、哭闹等,年纪稍大点的患儿会清楚表达咽部疼痛剧烈。
疾病产生原因
疱疹性咽峡炎和手足口病为同一类病毒感染所致。本病好发于夏秋季,主要通过呼吸道飞沫、粪口途径直接或间接传播,多具有自限性且预后较好。中医认为,小儿脏腑娇嫩,形气未充,卫外不固,易受外感风热之邪侵袭,而咽喉为呼吸之门户,若感受风热疫毒,疫毒之邪从口鼻而入,上结于咽喉,外邪与咽部气血相搏结,内乘心脾,脾开窍于口,火热循经上炎,熏灼于咽喉口舌,致咽部充血疼痛,咽峡部可见疱疹或溃疡而致此病。本病的临床治疗主要以对症支持治疗为主,但针对患儿出现的高热,可辅以清天河水、清胃经、清脾经、平肝清肺、清大肠等小儿推拿方法以清心脾积热、泻火解毒,达退热之效。
小儿推拿操作
清天河水 以清水为介质,施者用食指、中指并拢指腹自患儿腕横纹向上推至肘横纹处,共100~150次/min,300次,可交替推拿患儿左右胳膊。
清胃经 以清水为介质,施者顺着患儿掌根推至指跟(即手掌大鱼际外侧赤白肉际处)100~150次/min,共100次。
清脾经 施者沿患儿拇指桡侧自指跟向指尖方向直推,100~150次/min,共200次。
平肝清肺 术者自患儿食指和无名指指根掌面末节横纹向指尖直推,100~150次/分钟,共300次。
清大肠 施者自患儿食指桡侧缘指根向指尖直推,100~150次/分钟,共200次。
清小肠 施者自患儿小指尺侧缘指根处向指尖直推,100~150次/分钟,共200次。
揉二马 二马穴位于患儿手背无名指和小指掌指关节后的凹陷中,按揉20次。
点按少商穴、商阳穴 少商穴、商阳穴分别位于患儿拇指、食指末端桡侧指甲旁0.1寸处,各点按20次。以上操作每天1次。
预防注意事项
如果不幸得了疱疹性咽峡炎,家里有二宝、三宝的,一要注意隔离,避免交叉感染,做好呼吸道隔离,居家隔离2周;二要注意休息,保持室内清洁及空气流通;三要清淡饮食,不吃辛辣刺激、过热、过硬的食物,以流质或半流质清凉食物为主,如银花绿豆粥(金银花10g,绿豆30g,大米30g,冰糖适量。先将金银花加水煎煮3~5分钟,去渣取汁,用药汁加入绿豆、大米煮粥,粥将成时加入冰糖调味即成),可少食多餐。
此外,平时要以预防为主,做到:
勤洗手:尤其幼托或外出回家后、饭前便后要用流动清水及洗手液或肥皂洗手,持续至少20秒。
勤通风:家中应每天开窗通风2~3次,每次不少于30分钟。
勤清洁:餐具、奶瓶等物品,使用前要煮沸20分钟或高温消毒;玩具、被褥等要定期清洗消毒。
少聚集:疱疹性咽峡炎流行期间,尤其是当前近1月的时间内,不要去人群集中的地方,如各种游乐园、商超或者空气流通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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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建 河北省沧州中西医结合医院 |
出现日光性皮炎症状,不能及时就诊,可在红肿明显处冷湿敷,溃疡处可敷贴10%硼酸软膏。还可使用中药汤剂,以清热、凉血、解毒为主,验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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