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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病从肝论治三法

(2023-01-22 16:40:12)


时间:2020-05-21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作者:邓跃毅

 

  肾脏疾病病因繁杂,病程迁延,治法上多从脾肾论治,贯以健脾肾、清湿热、化瘀毒立法,仍有部分患者临床疗效欠佳或难痊愈、频繁复发。笔者结合多年临证经验,认为肾脏病不仅责之肺、脾、肾,肝失疏泄亦为发病过程中的重要因素。肝脏在水肿病的发病和诊治中起至关重要的作用,临床上强调从肺脾肾三脏论治的同时也应重视调肝,尤其对于难治性肾病,在采用常规的健脾利水、温阳补肾等治法乏效时,可从肝治。

  《黄帝内经》率先指出从辛、酸、甘治肝三原则,即辛以散之、酸以敛之、甘以缓之,为后世治肝诸法的基础。临证以调肝治肾立法,首辨标本缓急、兼顾虚实补泻,辨证论治,治以清肝化湿消毒浊、平肝柔肝调阴阳、疏肝理气以通络,肾病治肝、肝肾同治。

  清肝解毒利湿法

  清肝即清肝经湿热或清肝火,用于肝经湿热或肝胆实火证。孙思邈在《千金要方》指出下焦病的治疗应“热则泻于肝,寒则补于肾”,即肾火泻肝、肝虚补肾。

  肝经湿热较甚者,可导致肝失疏泄、水液代谢失常,发为水肿;湿热之邪循经下注扰肾,肾络不宁、肾府不安,肾失封藏、精微外溢,出现大量蛋白尿等尿损诸证;临证选用龙胆泻肝汤加减以清肝泄热、利湿化浊,正本清源、以安肾府。药用龙胆草、白花蛇舌草、栀子、黄芩、柴胡等苦寒直折以泻热,车前子、茯苓甘淡渗湿以利水,谨防清泻太过,配伍当归、白术、党参等药寓补于泻、助土生木,枸杞子、生地黄、麦冬、石斛等养阴清热、滋水涵木,下焦湿热、阴虚火旺者加知母、黄柏,诸药合用疗效立竿见影、屡试不爽。这一用药经验与肾不可泻、肾火泻肝,肝不妄补、肝虚补肾理论不谋而合。对于慢性肾病后期湿热炼血致瘀伤阴者,酌用养血通络法,加当归、赤芍、六月雪、鸡血藤、地龙等坚阴燥湿、活血通络之品,荣血养肝、祛瘀通络,以达肝肾和,阴阳平。

  平肝柔肝滋水法

  平肝即平肝潜阳,多用于肝阳上亢、生风动血之证;柔肝乃柔肝缓急,多用甘味药,取“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之意,配以酸味药敛肝,多用于肝气不疏、气机上逆之证;滋水此处主要指滋肾阴以养肝阴,从而达到牵制肝阳的目的,适用于肾阴亏虚而肝阴不足,以及肝阳偏亢之证。

  临证选用平肝柔肝、滋水涵木法治疗肝肾阴虚、肝阳上亢型患者疗效显著。该类患者多伴有阴血亏虚,易致阳亢,从而扰乱机体平衡,以中老年女性患者多见。《临证指南医案》曰:“肝为风脏,因精血衰耗,水不涵木,木少滋荣,故肝阳偏亢。”肝脏体阴用阳,肝体需要用肾水滋养,肾阴不足,则肝阳易动。平肝柔肝法合用既可平抑肝阳,又能补益肝血,滋养肝体、疏泄肝气以恢复肝体阴用阳之用,配以滋补肝肾阴血亏虚的药物,肝肾同滋。临床上阴虚阳亢者,多选用煅龙牡、代赭石、龟板等质重性降之品,以收敛上亢之肝阳,平镇上逆之气血。肝肾阴血亏虚、肝阳上亢致肝风内动、生风动血,出现本虚标实证者,常选全蝎、僵蚕、菊花、白蒺藜、荆芥、防风等药祛除肝经风邪解其标,配以石斛、麦冬、白芍、女贞子等药滋阴敛阳以护肝体,黄精、枸杞子、菟丝子等益肾填精以保肾全治其本。用此法治疗诸多难治性肾病,疗效俱佳。见胃脘胸胁部胀满不适伴纳差者,以调肝和胃立法,加八月札、香附、佛手、麦芽等固护中土,安后天以养先天。

  疏肝理气通络法

  疏肝即顺应肝气、疏肝解郁。肝喜条达而恶抑郁,从肝论治即顺其“木郁达之”的特性,疏肝法贯穿从肝治肾治法始终。《黄帝内经》载:“少阳属肾,上连于肺,故将两脏”,可见疏利少阳对于肾的气化功能亦具有重要意义。现代社会,人心浮躁,情绪失调颇为多见,肝主情志与疏泄功能密切相关,直接影响疾病预后。

  临床上慢性肾脏病病程较长,患者多情绪低沉,肝郁气滞,疏泄失常,可致水液代谢失衡、气血运行紊乱,进而加重病情。且肾脏病多见水湿内停,水阻气滞、扰乱气机,又会导致肝失条达,循环往复,病情缠绵难愈。临证从疏利少阳立法,疏肝以治肾病,屡获奇效。常用柴胡、黄芩配伍和解少阳、疏利气机,柴胡质轻味苦,可疏解少阳,黄芩苦寒味重,可清泄邪热,两药配伍以奏生清降浊、调和表里之功,据报道柴胡、黄芩也是临床治疗抑郁症的常用药对之一。枳壳、芍药疏肝解郁、畅行气血,疏肝而不伤阴。对于阴虚肾气不归元者,选用沉香配以麦冬、熟地、山药等滋补药以助肾纳气。肝气横逆犯脾土者,酌投香附、白芍、佛手、茯苓等药疏肝解郁、调和肝脾。鉴于肝主疏泄对肾脏疾病的重要影响,认为疏肝法应贯穿疾病治疗始终。治疗慢肾风时多与健脾补肾,清热解毒法合用;治疗水肿病多用健脾消肿类药物;到疾病后期的慢肾衰患者宜与育阴补阳法合用。

  验案

  吴某,男,18岁,2006年9月15日初诊。主诉:反复双下肢浮肿伴泡沫尿近一年,加重一周。患者2005年10月因跑步后出现泡沫尿伴双下肢浮肿,于某三甲医院查尿蛋白+++,24小时尿蛋白70.58克,遂行肾穿刺示:肾小球微小病变,电镜示:系膜区中等量电子致密物沉积伴基质增多,足突较广泛融合伴少量微绒毛形成,考虑IgA肾病,予强的松70毫克,口服,每日1次,抑制免疫,24小时尿蛋白降至1.53克。出院后24小时尿蛋白维持在20~30克左右,2月后因尿中蛋白增多、双下肢浮肿加重,加用骁悉 0.75克,口服,每日2次,抑制免疫,尿中蛋白减少至7.32克。激素撤减期间反复有尿蛋白增多,尿量减少。就诊时,患者大量蛋白尿、双下肢水肿甚,面部痤疮明显、多为红色皮疹,自诉阴囊部潮湿瘙痒,舌质红、苔薄黄腻,脉滑数。考虑肝经湿热,予龙胆泻肝汤加减治疗。

  处方:龙胆草9克,白花蛇舌草30克,焦山栀12克,柴胡9克,黄芩15克,车前子(包)30克,葫芦壳30克,黄柏12克,知母12克,党参、丹参各30克,苍术、白术各15克,猪苓、茯苓各15克,生黄芪30克,当归12克,黄连5克,半枝莲30克,金银花15克,连翘15克,桃仁15克,川芎12克,白藓皮30克。7剂,水煎服,日1剂。

  二诊:一周后复查患者水肿消退,尿蛋白明显减少,24小时尿蛋白减至0.4克,2周后24小时尿蛋白降至0.2克,后长期门诊随访,逐渐减掉糖皮质激素,尿蛋白转阴。近10年曾复发2次,均以初诊方龙胆泻肝汤加减治疗后尿蛋白转阴,浮肿消退,疗效立竿见影。(邓跃毅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

慢性肾脏病水肿证治

 (2023-01-22 16:36:36)[编辑][删除]


时间:2020-05-21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作者:王耀光 李欣橦

 

  慢性肾脏病(chronickidneydisease,CKD)是指由于各种原因引起的慢性肾脏结构和功能障碍(肾脏损害病史大于3个月)包括肾小球滤过率正常和不正常的病理损伤、血液或尿液成分异常,及影像学检查异常,或不明原因肾小球滤过率下降(GFR<60ml/min/1.73m2)超过3个月即为慢性肾脏病。慢性肾脏病早期,患者不易察觉蛋白尿,但随着蛋白的丢失,逐渐形成低蛋白血症,常出现晨起眼睑浮肿,或双下肢高度水肿,甚者全身水肿,引起心悸、心慌、呼吸困难等症,严重影响生活质量。西医在水肿治疗上多用利尿剂,但易引起高血糖、水液电解质紊乱等并发症。而中医治疗慢性肾脏病水肿,具有疗效快、并发症少的优点,可改善患者临床症状。通过多年临床经验的总结,我们将慢性肾脏病水肿分为阳水与阴水,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辨证分型,临床疗效颇佳。

  病因病机

  水肿病机成因复杂,多由于外感风邪、水湿疮毒内结、劳倦内伤、饮食不节、禀赋不足等引起肺失宣降,脾不运湿,肾失气化,三焦水液代谢失调而致水肿。病因不同,则起病缓急不同,症状不一,故可将水肿分为风水上泛证、水湿浸渍证、湿热壅盛证、湿热弥漫三焦证、脾肾阳虚证以及瘀水互结证。

  分型辨治

  《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以表里上下为纲,将水饮分为风水、皮水、正水、石水、黄汗五种类型,如(风水脉证)“寸口脉沉滑者,中有水气,面目肿大有热,名曰风水”;又根据五脏发病的机制及证候将水肿分为心水、肝水、肺水、脾水、肾水,在治疗上提出了发汗、利尿两大原则,即“诸有水者,腰以下肿,当利小便,腰以上肿,当发汗乃愈”。笔者以经典为理论基础,以经方为依托,结合临床实际,对水肿有如下证治。

  风水上泛证

  症见起病较急,头面、眼睑浮肿、尿少,严重者可以出现四肢或全身浮肿,多见于慢性肾脏病早期,或伴咽痛、发热、畏风,舌质红,苔薄黄,脉浮数。治以疏风清热、泻肺行水,方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合越婢加术汤加减。麻黄可发泄肺邪,宣肺利小便,有利水圣药之称。

  水湿浸渍证

  症见全身水肿,下肢明显,按之没指,小便短少,身体困重,胸闷,纳呆,泛恶,苔白腻,脉沉缓,病程较长。《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提到“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五皮饮以皮行皮,全身水肿,病在皮毛,《黄帝内经》云“开鬼门,洁净府”,半身以上宜汗,半身以下宜利小便,此水湿浸渍证,以脾虚无以制水为病。治以运脾化湿,通阳利水,方用五皮饮合胃苓汤加减。

  湿热壅盛证、湿热弥漫三焦证

  湿热壅盛症见遍体浮肿,皮肤绷急光亮,胸脘痞闷,烦热口渴,小便短赤,大便干结,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数或濡数,此证进一步加重即为湿热弥漫三焦证,胸憋喘息气急,不得平卧,腹胀,腹部膨隆。治以分利湿热,通利二便,方用己椒苈黄丸。湿热弥漫三焦证在此基础上合葶苈大枣泻肺汤以破水泻肺。可通过清热利湿、化湿行气以改善肾的气化功能,气化则湿亦化。

  脾肾阳虚证

  症见身肿日久,腰以下为甚,按之凹陷不易恢复,脘腹胀满,纳少便溏,尿少,怯寒神疲,面色不华,腹胀、胸满或难以平卧,舌淡体胖,苔白,有齿痕,脉沉细迟无力。治以温补脾肾,化气行水,方用真武汤或金匮肾气丸加减。张介宾云:“天一者,天之一也,一即阳也,无一则止于六耳。故水之生物者皆赖此一也;水之化气者,亦赖此一也。”通过温肾阳,助肾之气化。

  瘀水互结证

  此证病程日久,缠绵难愈,瘀水互结,面色紫暗或晦暗,皮肤不泽或肌肤甲错,或有紫纹,常伴有腰痛或胁下癥瘕积聚,唇色紫暗,舌有瘀点或瘀斑,苔少,脉弦涩等。治以活血利水,通络散结。方用大黄虫丸加减。

  抓时机攻逐水饮

  攻逐水饮法源自《黄帝内经》,“实者泻之”“去菀陈莝”,临床适用于较严重的水肿。此时患者疾病日久,机体既有脾肾亏虚,又兼夹气滞、水湿、血瘀等各种病理产物,《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言:“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于内”,可用通利二便之法驱除。对于痰饮、水湿、宿食、燥结、瘀血等有形实邪结聚停蓄于里,病位偏下者,宜因势利导,给邪以去路,攻逐通利,引邪自前后二阴外出,此即攻下、利小便法,大承气汤、抵当汤、十枣汤为代表方。攻邪同时要考虑患者兼有本虚,可配合补益之法,邪正兼顾。

  治疗重症水肿的经方有十枣汤、己椒苈黄丸。其中十枣汤:甘遂2克、大戟2克、芫花2克、大枣10枚;己椒苈黄丸:汉防己20克、川椒目10克、葶苈子30克、大黄10克。十枣汤中逐水药的量不大,但是枣的用量很大,事实上笔者在临床中一般用10~15枚,为的是逐水不伤正,顾护患者的正气。而且在应用这类方剂的过程中,一定要根据病情的变化随时调整用量。头面水肿加浮萍、桑白皮、茯苓、冬瓜皮等;下肢水肿加车前子、汉防己、泽泻、猪苓等;胸腹水加大腹皮等;活血利水加白茅根、泽兰、刘寄奴、水蛭、土鳖虫、地龙、大黄、郁李仁、马鞭草、生蒲黄等。临床上灵活变化,随证治之。临证时,在把握好补益脾肾、摄纳精微的基础上,抓住患者体质尚可的有利时机,当机立断,果断应用此法。

  临床验案

  张某,男,64岁,初诊日期:2015年4月6日。

  既往史:糖尿病史18年,冠心病史6年,高血压病史3年,主诉:双下肢水肿半月余。刻下症见:双下肢指凹性浮肿,足踝部尤甚,尿量可,大便通畅,舌胖有齿痕,苔薄白,脉弦,血压:140/80mmHg。

  西医诊断:糖尿病肾病;中医诊断:水肿病,证属脾肾阳虚,瘀滞肾络。方以防己黄芪汤、己椒苈黄丸加减。

  处方:生黄芪20克,炒白术20克,防风15克,防己25克,地龙20克,土鳖虫12克,桂枝4克,王不留30克,怀牛膝18克,玄参20克,冬瓜皮60克,川椒目18克,酒军4克,鹿含草18克,生薏米18克,附子10克,败酱草18克,泽兰30克。上方7剂,水煎300毫升分早晚服用。

  二诊(2015年4月14日):双下肢浮肿较甚,纳可,大便通畅,时有恶心,舌胖有齿痕,苔薄白,脉弦,血压:140/80mmHg。前方加赤小豆40克、白芍15克、生石膏30克、知母15克、竹茹15克、炙杷叶20克、葶苈子30克。7剂,水煎300毫升分早晚服用。

  三诊(2015年4月21日):双下肢及足踝浮肿明显缓解,纳可,大便通畅,夜间睡眠好,近日腰痛较甚,舌胖有齿痕,苔薄白,脉弦,血压:150/80mmHg。前方加木瓜18克,桑枝30克,细辛8克,金毛狗脊12克。7剂,水煎300毫升分早晚服用。

  按:患者病程迁延日久,脾肾衰败,热灼津亏,瘀滞肾络,水液潴留,泛滥肌肤,发为水肿,治宜健脾补肾,活血化瘀行水,予防己黄芪汤、己椒苈黄丸加减,方中还使用了大量活血利水药以及地龙、土鳖虫等虫类药,增强了活血利水之功。

  在慢性肾脏病早期,控制水肿对于后续长期治疗蛋白尿具有重要意义,肾、三焦的气化功能障碍为发病之根本,风邪、湿热、瘀血为标,我们在临床治疗此病重视肾脏气化,擅用经方,分期论治,在病情危重时用逐水法去菀陈莝,效如桴鼓。(王耀光 李欣橦 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调和阴阳治疗特发性膜性肾病

 (2023-01-23 03:44:43)[编辑][删除]


时间:2020-05-21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作者:王小琴

 

  膜性肾病是一种以肾小球基底膜上皮细胞下免疫复合物沉积、基底膜弥漫性增厚为病理特征的免疫性肾小球疾病,其中病因未明者称特发性膜性肾病(IMN)。本病发病率逐年升高,至2014年在慢性肾脏病中的患病率已高达24.9%,其中超过40%的患者可进展至慢性肾衰竭终末期。目前西医治疗特发性膜性肾病多使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但对患者的肾脏存活率和远期生存率并无明显改善。临床实践证明,中医采用个体化治疗特发性膜性肾病具有独特的优势,单独或与西医规范治疗相结合,能提高缓解率、起到减毒增效作用。

  肺脾肾亏虚为本,气血水失调为标

  特发性膜性肾病以水肿、大量蛋白尿等特点归属中医学“水肿病”范畴。肺为上水之源,朝百脉,主治节,宣发肃降以调节水液代谢。“诸湿肿满、皆属于脾”(《黄帝内经》),脾胃居于中焦,升清降浊以运化水谷精微。结合中医“肾主水”和“肾主封藏”理论,可知特发性膜性肾病病位主要在肾,并与肺、脾密切相关。肺、脾、肾三脏亏虚,一者体内气机紊乱、脏腑开阖不利,津液运化失常则见水湿肿满;再者水谷精微失于升清,无以濡养四肢百骸,加之肾虚失于封藏、肾气不固,可见蛋白尿。此外,久病入络、久病必瘀,除气虚推动乏力外,水湿每易从阳化热,湿热壅滞可阻碍血行,而热毒伤阴,甚可炼血成瘀。《血证论》中亦有“血不利则为水”“血瘀必兼气滞”之论。因此,特发性膜性肾病以肺脾肾亏虚为病本,其间气血水运化失调,可致体内瘀血浊毒蓄积,形成虚实夹杂的病理局面。

  治疗需调和阴阳,平衡内环境

  历代医家在肾性水肿的论治中多重视阳气的盛衰,虽然阳虚失于气化是水肿起病的直接因素,但在特发性膜性肾病的辨治中也应重视阴虚的作用。本病患者病程较久,多因情志郁结、劳逸失常、饮食偏嗜、治疗不得法等,病程中阴血暗耗,阳损及阴,阴虚亦为本病发展中的一个重要侧面。结合多年临床观察发现,特发性膜性肾病患者起病之初多见阳虚阴盛,随着阴损的逐渐加重,后期可见气阴两虚、阴阳两虚,甚至阴竭阳脱之证。由于目前西医治疗方案的普及,性属燥热的外源性糖皮质激素以及性属苦寒的免疫抑制剂被大量地应用于本病,成为患者阴阳失衡的另一重要原因。故本病治疗的关键在于调和阴阳、平衡内环境,即扶正祛邪。

  病证结合,分期论治

  针对特发性膜性肾病由脾肾气虚逐步发展为脾肾阳虚、气阴两虚,最终致阴阳失衡的疾病发展规律,对其治疗主要可分为以下四个阶段。

  早期:疾病初起多兼风湿等外邪侵袭,病情较轻,病机为肺脾气虚、风水相搏,临床症状可见颜面部或双下肢轻度水肿,肢体困重,乏力,易感冒,自汗。选用防己黄芪汤以益气固表、祛风除湿。

  中期:针对此期脾肾气虚、湿热瘀血胶着的病机,治疗当益气养阴、活血利水,以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陈以平教授参芪膜肾方为主方加减用药。同时气虚乃阳虚之渐,故临床上以脾肾阳虚为主要表现者也可使用本方化裁,可合用肾气丸,或加淫羊藿、桂枝等药以助阳化气。

  后期:此期患者在长期应用激素及免疫抑制剂后出现一系列阴阳失衡的证候,治疗尤当注意平衡阴阳,以气阴两虚为主证者,予参芪地黄汤以健脾益肾、益气养阴;以阴阳失调为主者,予二仙汤合肾气丸以调和阴阳、补肾填精。

  缓解期:此期患者病情相对稳定,邪实已去大半,但正虚难以复原。故此阶段治疗的目标不是追求“痊愈”,而是“调和阴阳气血、稳定内环境”,从而改善临床症状,减少复发。治疗方面可选用肾复康片、六味地黄丸及虫草制剂等丸散膏方以徐缓图之,加强补肾通络之功;因故再发者可加用桂枝茯苓丸、济生肾气丸等调理气血水平衡。

  此外在治疗特发性膜性肾病时尤其应重视顾护脾胃。首先,脾肾互为先后天之本,水土二脏互滋互制,脾胃气血充足则肾之精气亦能得以补充,此为“补后天以助先天”之法。其次,本病病程日久,需长期服药治疗,通过健脾和胃以增进患者对药物的吸收利用,在治疗本病之时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在临床上对脾肾气虚患者多合用补中益气汤以健脾益气,兼湿热者加用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对于病情相对平稳的患者则建议使用食疗方进行调养,如鲫鱼汤(鲫鱼300克、冬瓜皮30克、生姜3克、食盐3克煎汤送服),或以黄芪30克、绿茶30克、冬瓜皮30克三药交替使用,每周2次。(王小琴 湖北省中医院)

邵朝弟治疗紫癜性肾炎临证经验

时间:2022-05-27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5版  作者:郭向东 王小琴

 

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邵朝弟,从事中西医结合研究治疗肾脏内科疾病50余年,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于各种类型肾脏疾病的病因病机及其发生发展演变的规律有较为深刻的认识,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学术见解和风格。过敏性紫癜性肾炎属于中医“紫斑”“葡萄疫”“尿血”“水肿”等范畴,邵朝弟运用中医药治疗本病取得了较好的临床疗效,现将其临证经验介绍如下。笔者跟随邵朝弟学习,对其临床经验进行了总结,以供同道参考和借鉴。

病因病机

邵朝弟认为本病的病因不外乎内因、外因两端,病程迁延日久则可发展为“虚劳”“关格”“慢性肾衰”等。本病致病因素为风、热、湿、毒、瘀、虚,病变位于肺、脾、肝、肾等脏腑,风、热、湿、毒、瘀为致病之标,正虚是紫癜性肾炎发病的内因,而瘀血作为病理产物和致病因素贯穿于疾病的始终,即所谓“无邪不有毒,热从毒化,变从毒起,瘀从毒结”。本病初期以邪实为主,表现为阳证、热证、实证,病变中期,病情可由实转虚;后期以虚证为主,表现为气虚、阴虚、气阴两虚、阴阳两虚,往往虚实互见,错综复杂。在整个病变过程中,始终兼见瘀血为患,缠绵难愈。

分期辨治

邵朝弟临床诊疗中强调中医药治疗过敏性紫癜性肾炎,多根据病情发展不同阶段,辨证施治,强调整体辨治,攻补适宜,着眼于风、热、湿、毒、瘀、虚,以疏风、清热、祛湿、解毒、凉血、活血化瘀、健脾益气、滋补肝肾、补益脾肾为治疗大法。初期以风邪或热毒为主,风邪袭表,邪热内蕴,治疗以疏风清热,凉血止血为主。中期营热炽盛,迫血妄行,以清热解毒,凉血化斑为主。后期肾阴亏虚,阴虚火旺,当重在养阴清热,佐以凉血化瘀。若病情日久反复不愈,损及脾气,气不摄血,表现为气阴两虚者,当益气养阴为主,佐以养血活血。气虚日久,累及阳虚,水湿停滞者,治以温补脾肾,化气行水。

初期

风热搏结证素体血热内蕴,复因外感风邪,风热相搏,灼伤血络,迫血妄行。症见突然起病,发热咽痛,皮肤紫癜,关节痛或腹痛,镜下或肉眼血尿,颜面或肢体浮肿,舌质红,苔黄,脉滑数。治法:疏风清热,清营凉血。方用清营汤加减,药用荆芥、防风、生地黄、牡丹皮、金银花、连翘、赤芍、柴胡、水牛角、竹叶心、紫草、小蓟等。咽部红肿疼痛者,加玄参、牛蒡子;关节疼痛者加穿山龙、青风藤;腹痛便血者,加白芍、生地榆;尿血明显者,加白茅根、大蓟、小蓟、马鞭草、侧柏叶;瘙痒明显者,加防风、黄芩。

中期

热毒炽盛证外感热邪,热毒内盛,深入血分,迫血妄行,耗血动血。症见皮肤紫癜颜色鲜红,弥漫四肢、背臀部,可有痒痛;肉眼血尿或镜下血尿,发热、口干、关节肿痛、腰腹痛,见黑便,舌质红,苔黄,脉数。治法: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方用犀角地黄汤加减:水牛角、生地黄、赤芍、牡丹皮、黄芩、金银花、连翘、白茅根、小蓟、甘草等。

湿瘀互结证外感湿邪,湿浊困脾,气机不畅,瘀而化热,热伤血络,血不循经。瘀血阻滞经络,津液失布化湿,湿瘀互结,胶结难化。症见紫癜反复,时隐时现,镜下血尿、蛋白尿,或关节肿痛,或颜面、下肢浮肿,舌质暗红或有瘀点、瘀斑,苔腻,脉滑。治法:清热除湿,化瘀止血。方用三仁汤合桃红四物汤加减,药用薏苡仁、白蔻仁、杏仁、通草、法半夏、生蒲黄、滑石、桃仁、红花、川芎、当归、赤芍、小蓟等。关节肿痛加桑枝、忍冬藤、怀牛膝;尿血加大蓟、小蓟、仙鹤草、白茅根、蒲黄炭。

后期

气阴两虚证热毒内蕴,久留不去,以致津伤气耗,气阴两虚。症见腹部、四肢皮肤散在紫斑,斑色暗淡,时起时伏,劳则加重,反复发作,蛋白尿或血尿,神疲体倦,心悸气短,少气懒言,口干咽燥,手足心热,头昏、纳差,面色萎黄,舌红少苔,脉细数。治法:益气养阴。药用参芪地黄汤加减:太子参、黄芪、熟地黄、山茱萸、山药、茯苓、牡丹皮、泽泻、白术、白花蛇舌草、益母草、甘草等。阴虚火旺者可加地骨皮、鳖甲、青蒿;气虚甚者重用黄芪、太子参;蛋白尿者重用黄芪、山药,加金樱子、芡实。

脾肾阳虚证疾病失治、误治,迁延不愈,出现气伤及阳,脾肾阳虚。症见皮肤紫癜消退,蛋白尿、血尿持续,面色苍白,神疲乏力,腰膝酸软,畏寒肢冷,面浮肢肿,纳差,尿少,便溏。舌体胖,边有齿痕,苔白,脉沉细或弱。治法:温补脾肾。药用大补元煎加减:人参、山药、黄芪、熟地黄、山茱萸、杜仲、当归、枸杞、炙甘草等。

肝肾阴虚证久病不已,阴精不足,肝失肾水滋养,虚火灼伤脉络。症见紫癜消退,或反复发作,镜下血尿持续,腰膝酸软,咽干口燥,手足心热,头晕耳鸣,体倦乏力,心悸气短。舌质红,少苔或无苔,脉细数。治法:滋补肝肾。药用知柏地黄丸合二至丸加减:知母、黄柏、生地黄、熟地黄、山茱萸、山药、牡丹皮、茯苓、龟板、女贞子、旱莲草等。血热甚者,加紫草、赤芍;尿血重者,加地榆、白茅根、仙鹤草;口干舌燥者,加麦冬、沙参。

临证思路

早期从风、热、毒论治,以祛邪为主邵朝弟认为起病时多有过敏史,部分患者与鱼虾等食物过敏有关,部分患者与药物、化学物质接触、病毒、细菌感染等外部因素相关,起病急,与中医学“风”相类似,主要责之风热之邪,故发病初期应以疏风、清热、解毒、凉血、止血、化瘀为治疗大法。常用消风散、银翘散类加减,善用防风、荆芥、蝉蜕、连翘、金银花、蒲公英、黄芩、柴胡,认为防风、荆芥、蝉蜕不仅能祛风,且有抗过敏的作用。后期以扶正兼祛邪为主,注重益气养阴固本正虚以肺脾肾气虚、阴虚多见。本病迁延日久,热毒之邪伤阴耗气,导致气阴两虚。“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体虚外邪易乘虚而入,使病情反复。故治疗应立足于治本,以益气养阴,健脾滋肾为主,少用补肾温阳之品,常用参芪地黄汤加减。益气养阴,补血活血,并有很好的提高免疫、清除免疫复合物的作用。治疗时应注意祛邪勿忘扶正、扶正勿要留邪,勿犯虚虚实实之戒。

活血化瘀贯穿始终活血化瘀药物具有改善微循环、抗炎、调节免疫功能等作用,可以增加肾脏血流量,改善肾小球基底膜的通透性。无论在疾病的早期还是后期,血瘀证是该病的病理基础。活血化瘀法贯穿本病始终,可在辨证的基础上,运用活血化瘀法,多选用丹参、川芎、牡丹皮、赤芍、三七、茜草、益母草等活血止血之品,而破血之品应慎用。

强调中西结合治疗西医治疗本病主要以激素、免疫抑制剂及抗凝治疗为主,不良反应较多,疗效不确切,易复发。邵朝弟认为中医、中西医结合治疗本病疗效好,具有独特优势,强调中西结合治疗,通过中西互补,提高治疗效果。对于有明确的感染存在时,主张及时运用抗生素控制感染,并配合清热解毒的中药,提高疗效。对于使用激素及免疫抑制剂治疗的患者,主张配合中药辨证施治,有“减毒增效”的作用。对于激素及免疫抑制剂治疗无效的患者,主张以中药辨证施治为主,可配合使用西药控制血压、控制尿蛋白等治疗。重症患者如表现为急性肾炎综合征,肾病综合征和急进性肾炎综合征者,主张及时行肾脏穿刺活检术,积极治疗,包括采用肾上腺皮质激素、免疫抑制剂,抗凝治疗和血浆置换等,以免延误病情,同时配合中药辨证治疗,提高疗效。

紫癜性肾炎病因复杂,证型多样,虚实兼夹,在临床上应注意辨证与辨病相结合,依据四诊,辨清主次,相互兼顾,灵活运用,运用上述思路和方法。(郭向东 王小琴  湖北省中医院)

慢性肾并肾衰辨治九要点

 (2018-07-20 15:08:05)[编辑][删除]


国医大师 周仲瑛

慢性肾病、肾衰属于疑难杂病范畴,病始多因,治难一法,欲求显效,殊非易事。中医治疗肾病,早载于《内经》,充实于历代。如何从中寻找突破点,是当代中医之职。如能发挥中医辨证论治特色,立足整体观念,重视个体化治疗优势,或将有助于开拓创新,提高疗效。

现代中西医结合研究发现肾病患者服用雷公藤、大黄能降尿蛋白、血尿素氮、肌酐等。经开发成为新药,取得令人瞩目的成果。但对雷公藤的生殖毒性、肝肾毒性,大黄如何辨证应用,尚需探索研究,进一步减毒增效,并从中医医理、复法组方配药中找出路,把握毒药治病的安全性。

兹据个人临证体会提出治疗慢性肾病、肾衰辨治九大要点如下:

汗利兼施祛水湿

水肿是慢性肾病、肾衰的重要特异性症状,病由肺失通调、脾失转输、肾失蒸化,水湿潴留所致。

上溯《素问·汤液醪醴论》“开鬼门、洁净府”之训,示人以汗利分消水肿为主。《金匮要略》进一步指出“腰以下肿当利小便,腰以上肿当发汗乃愈。”意为在上风胜者宜汗,在下湿重者当利小便。

笔者认为肾水肿的病理因素与风湿相搏有密切关系,若能汗、利两法复合并用,可以增效,但主次亦当有别。从临床看“风能胜湿”“湿从风化”“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的理论内涵,具有原创性的科学原理。若能进行现代多学科研究,将取得创新性的认识。

若浮肿先起于上部,颜面目窠肿胀,继则肿及下肢,咳逆气急,有肺卫表证,脉浮,舌苔薄黄腻,此为肺气不宣,通调失司,“风遏水阻”之证,应辨风、寒、热三者的偏胜选方。风胜者疏风宣肺发汗,用苓桂浮萍汤,热胜者用越婢加术汤,寒胜用麻桂各半汤。常用风药如浮萍、防风、荆芥、苏叶、生姜衣等。笔者结合个人经验,配合苍耳草、蝉衣、僵蚕等具有抗过敏的风药,可以增效。咽喉常有红肿疼痛者,加蒲公英、荔枝草、鱼腥草。麻黄一药与寒温两类药配伍又起到清宣肺气,外解表寒,内清肺热的作用,显示方药组合后的特殊意义。如属夏季可以香薷代之。

若水湿浸渍,困遏脾运,土不制水,转输失职,肿势多从下起,遍及肢体全身,手触皮下有波动感,发展较缓慢,肢体酸重困倦,胸闷腹胀,尿少,舌苔白腻,脉濡缓者。治当运脾化湿,通阳利水,方选胃苓汤去甘草、五皮饮;水在小腹者用五苓散化气行水;若湿郁化热,小便短赤,加黄柏、知母、六月雪、土茯苓;肌肤湿疹,疮毒内归可选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加地肤子、苦参等;卫表阳虚,汗出恶风加黄芪、防风。

若水气壅盛,一身俱肿,咳喘气急,胁胀腹满,二便秘塞。汗、利难以速效,病势凶险多变,可以腑为出路,适当加以攻逐,方选疏凿饮子,上中下分消,胸腔积液配控涎丹;腹满胀痛配己椒苈黄丸加牵牛子,使水从呼吸、皮毛、二便多条通道排出。中病即止,不可久服。

温通泄浊除郁积

《素问·汤液醪醴论》治疗肾病水肿,要重视“去菀陈莝”,提示消除氮质血症病理废物是重要的一大关键。基于慢性肾衰所潴留的病理代谢废物,多为湿浊阴邪,久羁不去,肾气衰败,五脏俱损,虚实对立明显,非通不去,非温不化,温通合法可使浊阴泄而清阳甦,方选温脾汤。临床虽皆以大黄为主药,但多配附子、干姜,变寒下为温下。若湿浊化热,可加黄柏,寒温并用。妄用寒下反而伤脾败胃,中满便溏,呕噁不食,出现逆象。既往曾诊一例慢肾衰氮质血症期患者,因用寒下法出现呕恶便溏,中满不食的反应,查肾功反差。经从浊阴上逆,胃失和降治疗而逆转,得失分明,颇有启发。

苦降辛通平浊逆

多种疾病所致的慢性肾衰,在病势发展过程中,表现湿热中阻,寒热错杂,痰热互结,浊阴上逆,痞阻中焦,而致胃痞胀满,呕吐酸苦,时有恶心,口中异味,不欲饮食或大便溏泄,舌苔淡黄浊腻,质暗红,脉细弦或濡滑。治当苦辛通降,理气开痞,方如半夏泻心汤、连苏饮、左金丸等。常用的苦寒类药有:黄连、黄芩、大黄、山栀;辛温类药物有:干姜、附子、半夏、厚朴、苏梗、藿香、佩兰、吴萸等。临床根据寒热痰湿不同的病理性质配药,常能取得缓解病势的效果。

益气温阳消阴翳

《素问·汤液醪醴论》对水肿的治疗提出“宣布五阳、疏涤五脏,微动四极,温衣……”提示以温阳消阴为原则,此即“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是也。水为阴邪,遇寒则停,得温则行,阳气虚衰,气不化水,则停而为肿,病势迁延反复,腰腹以下肿甚,足跗为重,腰部酸痛,怯寒肢冷,小便色清多沫,舌苔水滑,质淡胖,脉沉细。治当温肾助阳,方用金匮肾气丸、济生肾气丸,阳虚甚右归丸。常用药如附子、肉桂、鹿角片、仙灵脾、巴戟天、山萸肉、熟地、山药、菟丝子、茯苓、泽泻等。肿甚加怀牛膝、车前子。

滋肾养肝熄风火

湿浊化热,耗伤肾阴,水不涵木,风火上炎,每见“肾虚肝旺”之证。表现头痛、眩晕、视力模糊、鼻衄,面红目赤,口干,舌苔薄质红,脉弦。治当滋肾养肝,育阴潜阳,熄风清火,此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是也。方选杞菊地黄丸、知柏地黄丸、天麻钩藤饮、龙胆泻肝汤。若热入血分,血热血瘀,瘀热动风,可用犀角地黄汤凉血熄风。常用药如天麻、钩藤、菊花、夏枯草、牡蛎、丹皮、赤芍、泽泻、黄柏、知母、生地、玄参、大蓟、羚羊角粉等。肾性高血压,多属恶性病变,患者可见烦躁、神昏、痉厥等危象,应密切观察。

浊瘀肾络当活血

湿浊水毒,久羁不去,瘀阻肾络,病从气分进入血分,“血不利则为水”水血互为因果,肾实质进一步损伤。男子则小便不利,女子则经闭不通,还可见肢体肌肤花纹、瘀斑,皮肤有硬胀感,按之微痛,肌肤甲错,小便浑浊色赤量少,镜检有多量红细胞,舌质黯紫有瘀斑,脉小滑或涩。治疗当以活血化瘀为主法,但须审证求机,采用相应具体治法。如血热血瘀当凉血化瘀,用犀角地黄汤;瘀热伤阴当滋肾和络,用六味阿胶饮;瘀伤肾络血从尿出当凉血止血,用小蓟饮子;血虚血瘀当养血化瘀,用桃红四物汤;血瘀水停当化瘀利水,用小调经散;寒凝血瘀,当温通祛瘀,用当归四逆汤等。

常用活血化瘀药如:当归、赤芍、川芎、桃仁、红花、泽兰、马鞭草、苏木、鬼箭羽、益母草、凌霄花、川牛膝、丹皮、熟大黄、鸡血藤、路路通、三七等。辨证选药,配伍合用。

现代药效实验认为:这类药物有改善微循环,增加肾血流量,改善肾功能,逆转肾脏病理性损伤等作用,与中医“祛瘀生新”之说有相类同。

脾肾双补有主次

历来对虚损性疾病,特别是慢性肾病多强调脾肾双补的重要性。但前辈医家亦有“补脾不如补肾”“补肾不如补脾”之争。

肾为先天之本,五脏之根,肾之精气禀受于先天,充养于后天。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两者互依为用,病则彼此影响。

肾为水火之脏,藏真阴而寓元阳。水火既济则开合有度,火归水位则水得火而升,火得水而降,阴平阳秘。一旦失衡,可见阳虚则寒,阴虚则热之变。甚则可见阳损及阴,阴损及阳。

脾胃主运纳之职,脾运胃纳,一升一降,化水谷为精微气血,充养肾的精气,营养五脏。能食而不能运责之脾,能运而不能食责之胃。故历来即有“有胃则生,无胃则死”之说。

由此可知,培补脾肾双轨并行,自可相得益彰,但临证还当权衡主次,不可等同。根据有斯症用斯药的原则,视其重点以治之。往昔曾拟基本方,脾肾双补汤,药用:党参、黄芪、白术、山药、茯苓、菟丝子、仙灵脾、杜仲、熟地、砂仁、陈皮。以平补为原则,随症加减用药。肾阳虚加巴戟天、仙茅、肉苁蓉、鹿角片、补骨脂;肾阴虚则加楮实子、首乌、黑料豆、黄精、北沙参、女贞子等。脾运不健加六曲、鸡金、麦芽、枳壳等。此即治脾不在补而在运,脾运则健之意。胃气衰败者尤当先行顾护,胃气复苏再予调补。

三焦合治助气化

三焦为水谷精微运行的通道,赖脏腑气化以宣通。分而言之,上焦属心肺而司呼吸;中焦属脾胃而主运化;下焦属肝肾而主決渎,各司其职。《内经》所言“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即属此意。合而言之,则是水谷精微运行输布的一条系统通道。肺脾肾三脏的气化功能为其动力。若肺失通调,脾失转输,肾失蒸化,皆可互为影响致病。虽曰肾病“其本在肾”,但不能忽视“其标在肺,其制在脾”的整体关系。特别是慢性肾衰终末期,湿浊瘀毒内蕴,可以病及五脏,出现凌心、干肺、侮脾、伤肝、损肾,肾气衰竭,多脏同病,内闭外脱的复杂局面。必须从整体观念着眼,针对主要矛盾,力求逆转病情,顿挫病势。

微观辨症当审机

肾病的相关临床检验,是测知病情轻重进退的客观依据,但引入中医诊察后,必须从整体观念、临床症状联系互参。在宏观辨证的基础上,结合微观辨症,辨症审机才能为我所用。如蛋白尿,有肾虚不固,封藏失司;脾气虚弱,精微下陷;湿热郁蒸,清浊不分。血尿可有热郁阴伤、气不摄血、血瘀络损之分。血尿素氮、肌酐增高,多因湿浊、瘀毒潴留,提示一症可有多机,如此均当审症求机辨治,不可执一而论。

既往曾见二同道,先后共治一慢性肾病蛋白尿患者,先投温补固摄,久服尿蛋白持续不减,后转龙胆泻肝汤,经月即效,进而转阴,一主肾虚一主湿热差异明显,显示宏观辨证结合微观辨症的实用意义,不可忽视。

病案举例

案一:狼疮性肾炎尿毒症(水毒犯胃证)

章某,女,30岁。红斑性狼疮,肾脏受累,检查肾功能明显损害,近月余面目一身悉肿,肿势颇剧,呕吐痰涎水液,不能进食,食入即吐,口干,大便溏薄,日5~6行,尿少色黄,舌苔薄腻中空,质偏红,脉细。证属脾肾阳虚,水毒犯胃上逆,湿浊内郁化热,气耗阴伤,标实本虚,拟辛通苦降,补虚和胃,以缓其急。

药用川黄连2.5克, 制附片5克, 淡吴萸1.5克,炮姜3克,姜半夏12克,党参15克,炒麦冬10克,茯苓20克, 代赭石30克,橘皮10克,姜竹茹10克,滋肾丸10克(包)。

药进5剂,呕吐渐平,食纳得开,尿量增多,浮肿亦见减退,守方增减续进,危急之势获得暂时缓解。

案二:高血压肾病、尿毒症(虚劳)

唐某,男性,58岁。患者有高血压病史二十余年,血压常在180~220/140~160mmHg,以后出现全身重度水肿。尿检蛋白(+),血查非蛋白氮70mg%,经中西医综合治疗后,水肿已退,但血压仍高,肾功能衰退,自觉症状不甚。

检查:面色灰黯,舌质淡润,舌面水滑,血压200/120mmHg,尿常规:蛋白+++,颗粒管型+,查血非蛋白氮98mg%。

辨证施治:水肿病后,脾肾阳虚,浊阴内聚,治拟温补脾肾,通阳泄浊。

药用制附片9克,鹿角片9克,黄芪12克,党参12克,仙灵脾12克,当归9克,炒白术9克,杞子6克,淮山药15克,熟地12克,茯苓9克,菟丝子12克。另用生大黄粉1.5克,早晨空腹吞服。

药后大便泻稀五六次,连服三天,停二天,再服三天,八天后复查非蛋白氮58mg%,因每次腹泻后精神疲劳,乃增服红参粉1.5克,一日二次,扶正固本。用攻补兼施法调治半月,复查非蛋白氮40mg%,乃停服大黄粉,汤药仍按上法调理,病情稳定,半年后复查非蛋白氮39mg%。

按:慢性肾炎,或高血压III期肾功能衰退,表现以氮质血症为主,若大便正常或偏于干结者,在培补脾肾的同时,可配合大黄解毒通腑。初步观察,有的患者,通过腹泻,血中非蛋白氮可见下降,亦可用大黄煎剂灌肠。但有腹泻症状者,则非应用大黄的适应症。 (周仲瑛 朱敏为校录)

健脾益肾、清利活血法治疗慢性肾炎

  (2018-07-17 09:52:40)[编辑][删除]

 



  慢性肾炎的中医病因病机多由脾肾亏虚、湿热瘀阻所致。本虚标实是其基本病理:本在脾肾亏虚,标则为湿热、血瘀,因此,临床采用健脾益肾、清利活血的扶正祛邪治疗原则。在具体运用中要把握扶正和祛邪之间的平衡。今试举一病例分析如下。

  赵某,女,47岁。2018-01-13初诊。诉“发现尿检异常3年”。3年前体检尿检异常,尿蛋白2+,肾功能正常,血压偏高,平素予厄贝沙坦片150mg每日1次,血压平稳,间断服用黄葵胶囊、金水宝胶囊。尿蛋白波动于2+~1+之间。近来自觉小便混浊,要求中药治疗。刻下:腰酸乏力,纳谷尚可,右颌下隐隐不适(有龋齿),小便混浊夹有少许泡沫,双下肢微浮肿,平素有白带,大便日行1~2次,质溏,舌暗紫,边有齿痕,苔微腻,脉沉细滑。

  辅助检查:尿常规:蛋白2+,24小时蛋白定量1.627g(2018-01-13)。

  诊断:(脾肾亏虚,湿热瘀阻)尿浊病(慢性肾炎)。

  治则:健脾益肾,清利活血。

  处方:生黄芪30g,党参10g,炒白术10g,茯苓20g,陈皮10g,枸杞子12g,炒山药15g,白花蛇舌草15g,半枝莲15g,白茅根20g,连翘10g,龙葵15g,僵蚕10g,青风藤15g,椿根皮10g,丹参15g,川芎10g,甘草10g。7剂。降压药续服。

  二诊(2018-01-20):复查尿常规尿蛋白(+)。药后尿中泡沫较前减少,小便时有混浊,自觉口干,午后甚,右颌下仍隐隐不适,舌暗紫,边有齿痕,苔薄,脉沉细滑。慢性疾患,脾肾本虚、湿热瘀阻,标实仍存,治仍拟健脾益肾,清利活血。因虑湿热伤阴,原方加石斛10g。7剂。

  三诊:(2018-01-27):复查尿常规尿蛋白阴性,24小时蛋白定量0.211g。证治同前,原方巩固。30剂。

  2018年7月4日随访,患者目前蛋白尿稳定,7月2日复查尿常规:阴性。

  按:患者慢性肾炎史多年,且年近半百,脏腑机能衰退,平素常有腰酸乏力、白带多见,此为脾肾气虚,湿浊内蕴之征,湿郁化热,湿热蕴结,下见尿浑,上有颌下隐痛。久病入络、瘀血内阻,故见舌质淡紫。方中参芪、白术健脾益气;山药、枸杞,补肾;白花蛇舌草、半枝莲、白茅根、连翘、龙葵,均为清热解毒利湿之品;丹参、川芎则有活血之功;僵蚕、青风藤祛风胜湿。诸药合用,共奏健脾益肾、清利活血之效。

  在慢性肾炎治疗中要注意的误区是认为肾病皆虚,因此一见肾病症状,就一味进补,健脾益肾药大量堆砌。殊不知慢性肾炎为本虚标实之证,湿热血瘀相互蕴结,胶结难解,愈补湿愈甚,体愈虚,即实者更实,虚者更虚,致病情缠绵不愈。经有云:治病必求于本。或有人认为此为肾病补法提供了理论依据。这是曲解了该经文的内涵。患者湿热、血瘀蕴结不解,为该病的根本,因此本病治疗中用了较多的清热利湿解毒之品,湿去瘀解,邪实不扰于肾,正气得以恢复,方能固精摄微,蛋白尿得以缓解。因此,慢性肾炎的治疗应当本着扶正祛邪兼顾的原则,尤其在患者正气尚未大伤时,更应重视清利活血法的运用,使邪去正复。若脏腑亏损较甚,亦应在扶正基础上酌加祛邪药。(刁金囡 江苏省镇江市中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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