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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广莘关于中医药治病机理的探讨

(2022-10-16 10:29:07)


——试答梁启超“中医愈病之理由”之问

时间:2021-09-23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作者:诸国本

•中医学是一门追求人的健康及其以自组适应、自主疏通、自稳调节为动力机制来决定其养生治病实践和效果评价的医学,是一门极端个体化的动态的动员医学。

•扶正祛邪,并不是“扶正”和“祛邪”两个动宾结构词组的并列对称,而是重心偏移的扶“正祛邪”,是“扶助正气以驱逐病邪”的意思。正气是健康的主导,医学的功能仅仅是“扶助正气以驱邪”而已。

•命门学说既把前人之心肾和气血统一起来,视为维持正常生理和防御疾病能力的主宰的机能概念,并突出其“先天”的特殊性质。命门的真阴真阳,即是水之主和火之原;同时又把命门的功能地位,提高到超出传统的尊心为君的程度。

20世纪初,梁启超深有感慨地说,“中医尽能愈病,总无人能以其愈病之理由喻人。”为了弄清楚“中医为什么能治好病的问题”,正确回答“梁启超之问”,已故国医大师陆广莘对中医治病的机理进行了长期深入的研究,综述了大量文献,总结了个人的心得与经验,发表了一系列论述。这些论文都收集在他的著作《中医学之道》一书中。

陆广莘说:“医学,是一门研究人体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关于疾病和健康及其相互转化规律和动力的科学。防止发生由健康向疾病转化是预防医学的内容;帮助实现由疾病向健康转化是临床医学的任务;回答上述转化过程的规律和动力,从而能动地指导防治实践,是理论医学的职能。”

今日,重温陆广莘关于中医药治病机理的探讨,不仅对防治新冠肺炎具有现实意义,对发展、振兴中医药更有深层次的学术意义。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

陆广莘说,人类经历了几百万年的进化过程,是和自然界相互作用、相互适应的奋斗过程,也是和各种微生物共存、共处、共同成长的过程。在此期间,人类具备了“七自一包”的生存能力和防卫功能,即“自选择,自清除,自组织,自演化,自稳态,自适应,自调节的能力和皮肤作为‘形者生之舍’的整体边界屏障功能”。“七自”和“一包”功能,形成内外一体的天人相应论。这是超乎物质层次的高级生命体所特有的形而内的生活能力、生存能力、适应能力和反应能力。

这种生存能力,就是人的正气,对传染病而言,就是人体自身的免疫力。这种正气,是自然的、内在的、本能的、天人相应的生命力。

当西医研发和使用疫苗的同时,中医则在扶持和提高人的正气方面发力。“七自一包”的主体防卫能力和自愈能力,简称为人体的“自稳调节机制”,其中包括人体的抗病反应和免疫力。陆广莘说:“中医学是一门追求人的健康及其以自组适应、自主疏通、自稳调节为动力机制来决定其养生治病实践和效果评价的医学,是一门极端个体化的动态的动员医学。”

陆广莘医学思想的基本点是,在健病之变中,人的正气起主导作用。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他经常引用黑格尔的一句话,任何“对生命体发生影响的东西,都是由生命体独立地决定、改变和改造着的东西”。因此,他特别强调生命体对象的主体决定论,而否定机械对象的外因决定论。提高正气,首先是养生。《黄帝内经》在“上古天真论”中,对养生之道有全面论述。这段众所周知的典文,既谈环境卫生和饮食起居,又谈恬淡虚无和精神内守。一方面,对生活方式要求“有度”和“节制”,另一方面,用中医补益之法进行食补和药养,以补气血的不足,加强扶正的功能。针对某些传染病的预防,应时应地投服某些驱秽解毒的药物。

1959年,陆广莘在《北京医学院学报》上发表了《四年来中医治疗流行性乙型脑炎的初步总结与探讨》一文。在谈到前人的启示时,陆广莘说,“明·王安道(履)提出温病治疗原则以治里热为主,亦有治里而表自解者。清·喻嘉言提出,未病前,预服芳香正气药,则邪不能入。邪既入,则以逐秽为第一要义,兼以解毒”。

陆广莘指出,中医养生治病的机制问题是中医生存的立足点。弄清楚这个问题,将揭示医学的本质,预测医学的未来。1970年,德国医学家拜因豪尔说,“同调节机制和防卫反应机制有关的问题,今天在生物学研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只要弄清了调节机制和防卫反应机制的活动原则,就意味着医学在发展中有质的飞跃”。西医是如此,中医也是如此。陆广莘非常同意这个看法。

可惜直到今天,对这种质的飞跃,中医自己还不能完全说清楚。一些中医权威也不想用中医思维去说清楚。另一些中医权威正在试用或正在等待他人用西医科学来阐明。而怀疑和否定中医的人,更认为中医根本说不清。

扶正祛邪,要在扶正

陆广莘说:“中医学把健康和疾病,都看成是正邪相争的过程,都是正邪对立的统一。区别在于:健康状态是‘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而疾病过程是‘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健康不等于没有邪的存在,是由于人体正气的自稳调节使‘邪’不能干扰破坏‘正’的整体和谐自稳态。由疾病向健康转化并不要求必须是邪的彻底消灭,达到‘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即可。因为在人与环境相互作用中,我们既不可能消灭一切邪,也没有必要,更没有什么好处。因为环境的涨落变动干扰是经常存在的,干扰稳态的因素是永远不可能消灭的,我们只能力求降低其程度。因此,医学的根本任务和崇高使命,应该是帮助提高人类与环境相互作用中的生存能力,提高人的自调节、自组织、自适应的自稳能力,而不是企图一个一个地消灭疾病。即使从某种特异病源角度,可能通过提高群体对它的特异性抵抗而消灭了某种疾病,例如天花,这也是提高机体的自调节、自适应的自稳自组能力的一例。”

所以,扶正祛邪,以扶正为主,当适可而止。一方面,给病邪以出路;一方面,给正气以优游,达到一种内景的平衡,即阴阳的平衡。故药石治病,常“衰其大半而止”。“三分医药七分养”,留下七分靠自身。人类就是在这种不断的正邪矛盾中进化、进步、生存、生活过来的。

因此,“治病之道的扶正祛邪,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扶‘正祛邪’的问题。”在陆广莘看来,扶正祛邪,并不是“扶正”和“祛邪”两个动宾结构词组的并列对称,而是重心偏移的扶“正祛邪”,是“扶助正气以驱逐病邪”的意思。正气是健康的主导,医学的功能仅仅是“扶助正气以驱邪”而已。对于扶“正祛邪”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解释,曾得到岳美中先生的首肯。

阴平阳秘,其病乃治

陆广莘说:“近代西医是研究疾病的。它的疾病分类学观点认为,是致病因素决定疾病的性质,病理变化的性质和部位决定疾病的转归。因此,病因病理病位,成为西医诊断的对象和评价诊断水平的价值标准;成为西医的治疗对象。特异性地消除病因和纠正病理,成为西医疗效的评价标准。”

陆广莘说:“中医辨证和西医辨病,中医研究健康,西医研究疾病;中医研究实现稳态的动力,西医研究疾病的原因;中医是动员的医学,西医是拮抗的医学;反映着两种不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决定着中西医学不同的研究对象和相左的理论体系。”最后他总结说,西医是“努力找病,除恶务尽”;中医是“努力发掘,加以提高”。医生的责任是发掘和发现人的愈病因素,提高和利用人的愈病能力,依靠人的正气,抵抗并战胜疾病。

中医愈病之理属于中医理论,用的是中医语境。中医认为,“生命体是一种自稳态的主体性开放系统,阴阳自和是基本的自稳态模型。这就是正气存内的正,正气是维持稳态的调节机制,简称自稳调节。”《素问·本病论》云:“一切邪犯者,皆是神失守位故也。此谓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因此,中医治病的最高境界是“疏其气血,令其调达,而致和平”,达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治病之道,顺而已矣”。

治其旺气,是以反也

健病之变是人与环境的相互作用,是一场正邪之争。正邪相争中,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此时,人的机体会出现各种反应,出现各种症状体征,例如发热,恶寒,疼痛,炎症,血压高,血糖低,以及如“病机十九条”中所描述的掉眩、收引、闷郁、肿胀、诸痛痒疮等等,均表现为“邪气盛则实”的旺气。陆广莘认为,这些症状体征,既是病理损害的表现,又是机体抗病的反应,是“其气必虚”之时,“自稳调节的自适应还未成功,导致原有机能亢进的正反馈放大反应”。西医的做法是血压高则降血压,血糖低则升血糖,出血则止血,发热则降温,基本上是拮抗疗法。陆广莘认为这种认识是片面的,“当邪实的机能亢进的抗病反应作为诊察对象的临床表现,错误地被当作致病因素和病理变化的消极现象,予以对抗和压制,(其结果是)粗工汹汹,以为可攻,故病未已,新病复起。”

病根于内,医为之助

陆广莘认为,中医究天人之际,通健病之变。中医学是人体生命科学,也即人体的生生之学,即生生之道。“用现代语言表述,就是医学实际上是为了人类生命活动的生存、健康、发展以及进化服务的方法、技术、工具。”“辨证论治的生生之道旨在发现和发展人的生生之气的自我痊愈能力和自我健康能力,是扶助、辅助生命前行的学问。”

1993年,笔者发表了《中医药学发展战略刍议》一文。文中提到“中医药学把人体分阴阳,把病证分寒热,把药物分温凉,用药性之偏纠正人体阴阳不平衡之偏”。陆广莘说,这个说法不对。不仅不对,而且是对中医治病机理的普遍误解。“药入人体,不可能直接克病。正如针刺治疗痢疾,不是针尖把痢疾杆菌刺死了。它有一个调动机体应答的机制和过程。”《黄帝内经》云:“亢则害,承乃制。”王安道说:“且夫人之气也,固亦有亢而自制者,苟亢而不能自制,则汤液、针石、导引之法,以为之助。”陆广莘解释说,“首先是人体本身能够依靠内部存在着的机能间正常的互相制约作用,来克服一时性的不正常(亢),只有当‘亢而不能自制’时,机体暂时地丧失或降低了互相制约的调节作用,然后才用得着医疗的手段,而医药的手段也只能是‘为之助’,即体内有这种机能调节的存在和可能,才能用医药手段去帮助实现此种可能性,而不是越俎代庖,强加干涉,当然更不应该去破坏这种‘自制’的调节能力。”用陆广莘的老师陆渊雷的话说,就是“用药治病,非药力能治病,助正气而敌病也”。“因此,医生首先要认识人体生命自身具有的抗病能力和康复能力,把疾病表现的‘证’视为患者的抗病反应,努力发掘机体内在的一切抗病积极因素,寻找恢复健康的钥匙,并把这些积极因素加以提高。在整个治疗过程中,主角永远是病人,医生依靠的对象永远是病人本身。‘针药治其外,神气应乎中。’一切治疗康复措施,必须而且唯有通过患者自身的正气才能生效。如果患者的机体对治疗已经没有应答,那么,把他全身泡在药缸里也无济于事。”陆广莘举了一个实验研究的例子:锥虫红在试管里可以消灭锥虫,到了人体内,用试管剂量的六分之一即可奏效,体内另外的六分之五是哪里来的?是人体自身动员的。医生的任务就是要把这六分之五动员起来。所以,中医学是正气医学,是生态医学,是动员医学,是健康医学。

又有一次,陆广莘谈到“三因学说”。一般认为,六气不正,外感六淫,令人得病。陆广莘不同意这个观点。他说:“病机十九条关于‘夫百病之长也,皆生于风、寒、暑、湿、燥、火,以之化之变也’,这个论述,过分强调了外因的作用,而忽视了人体自身的生命功能,是外因决定论。人的一切疾病,说到底,‘皆根于内’。”

大胆假设,深入探索

那么,中药在人体体内,究竟是怎么起作用的呢?中药究竟如何调动机体的应答机制的呢?

1950年代,陆广莘在北大医学院念书的时候,我国著名微生物学和免疫学家谢少文教授曾讲过,“中医药作用的反应,基本上是非特异性免疫反应,不完全是特异性免疫反应。而且特异性免疫是建立在完整的非特异性免疫的基础之上的。如果非特异性免疫的基础不扎实,特异性免疫的形成也非常困难”。

毕业以后,陆广莘分配在北大人民医院中医科工作,经常和一些高水平的西医切磋中医中药问题。当时,有一个肝癌病人两肺转移,西医诊断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两肺转移以后,估计只能活一个月了。陆广莘用中药治疗了七个月,病人还活着。当时正是西医学习中医的高潮期间。有一次,他原来的班主任王叔咸教授到中医诊室来抄方,还带来眼科主任和刚从美国回来的外科主任。王老师问他,对这个肝癌病人,你用了什么抗癌药?陆广莘说:“中药没有直接抗癌。不用抗菌药抗菌,也不用抗癌药抗癌,这就是中医的长处。”后来,王叔咸教授经过研究和思考,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中药不是有效成分对作用靶点的抵抗物,而是前体药,是经过生命体自组织、自演化以后产生效应的,是接受生命体的自主调节之后发生作用的”。

对谢少文和王叔咸等西医专家的言论,陆广莘深受启示。他结合中医药自身的规律和特色,进行了深入思考。陆广莘说:“黄芪不是气,但它补气;熟地不是阴,但它补阴。”中药是前体药。中药入口,需要经过机体应答调整的机制和过程,才能发挥作用。这种机制和作用,是研究中医愈病之理的关键。人体具备自组织、自调节的能力,这个能力是如何启动机体的抗病反应的?心主神明,这个神明如何以一变应万变之力,主宰人体一身正气的?桂枝茯苓丸简单五味药,何以对妇科咖啡样下血胎动不安有特效。甘草干姜汤、芍药甘草汤、调胃承气汤、四逆汤,表面看来几味无关联的中药组合在一起,居然能治疗休克。阴平阳秘,其病乃治。何谓阴平?何谓阳秘?天意从来高难问。今日之中医应该予以回应了。

不知比类,足以自乱

如果把中医与西医做一个比较,西医是拮抗医学,中医是平衡医学。中医主张调整协和,阴阳平衡。“阴阳自和,病必自愈。”

西医讲辨病论治,诊断必须明确病因、病理、病位,以便消除病因、纠正病理、清除病灶(位)。中医讲辨证论治,大别阴阳,分明八纲,注意营卫气血,三焦辨证。“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西药讲化学成分、有效成分、单体、药理、组分、靶点。中药讲四气五味、升降浮沉、药物归经。

中医也有拮抗疗法,热则寒之,寒则热之;虚则补之,实则泻之。某些中药也有直中病原、药到病除、立竿见影的效果。如有的驱虫药、解毒药、开窍药、止血药、止痛药、单味药、走方药(串雅用)、急救药,单刀直入,对症治疗,拮抗功能相当明显。

但是,中医的拮抗疗法与西医的拮抗疗法有显著差异。首先,西医的拮抗疗法是基本疗法。世界卫生组织直接称西医为拮抗治疗。中医的拮抗疗法不属于基本疗法,仅仅是中医疗法之一。八法之中,汗、吐、下、和基本上与拮抗无关。其次,中医的拮抗疗法是通过机体的自组织以后发挥作用的,一般来说,并不是药石的直接对抗。从中医的整体观而言,中医治疗更重视疏其气机,平衡阴阳,而忌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中医和西医是两个不同的医学理论体系,各是其是,各美其美。两者应该各展所长,取长补短。陆广莘说,中医的问题固然有许多客观原因,关键还是在自身。是中医自己缺乏自信和自强,盲目地跟着西医跑,总希望别人承认我是科学。中医研究缺乏自主,缺乏真正的“中医研究”,而任凭他人去“研究中医”。近代中医的学术思想危机,中医特色优势的淡化,除了疾病医学及物质科学化等外在冲击因素以外,根本内在的因素是中医队伍“不知比类,足以自乱,不足以自明”的结果,于是造成“舍其田而芸人之田”。其所以求于人者重,而所以己任者轻。

认识枢纽,考释命门

陆广莘说:“医学理论,是关于生命和疾病的本质的解释。”

针药治其外,神气应乎中。这个“中”在哪里?人体的自稳调节机制深藏在哪里?

陆广莘在读王履的《医经溯洄集》的时候,发现王履的治疗学观点,“重点在心肾”。“心是火之原,阳气之根;肾是水之主,阴气之根。心肾是生命活动最重要的根本的所在。”积热沉寒,求属心肾。这个医学观点受道家思想的影响。道家研究性命双修,长生不老,到明代发展改造为命门真阴真阳学说。

陆广莘说:“从学说发展的历史看,命门说是道家养生理论与医学实践逐步结合的产物。”“长期以来,命门学说是祖国医学理论中争论最多的问题之一,《内》《难》以下,几乎所有的医籍均涉及它。迄今犹是大家热烈争辩的题目。它作为临床上一个重要命题,主要体现以探索人体维持正常生理和抵御疾病的机能枢纽,寻求医药手段调整或加强它,以实现祛病延年的崇高目的。命门真阴真阳学说,不仅在内伤疾患,而且在外感热病的治疗学中,均具有重要地位;它是历史上有关扶正治疗经验长期发展的产物。”

“命门学说既把前人之心肾和气血统一起来,视为维持正常生理和防御疾病能力的主宰的机能概念,并突出其‘先天’的特殊性质。命门的真阴真阳,即是水之主和火之原;同时又把命门的功能地位,提高到超出于传统的尊心为君那样的程度。”陆广莘说。

“在扶正治疗的历史发展中积累了丰富经验的同时,也伴随要求对此‘正’作进一步正确的理解。怎样才是‘正’?这‘正’又有什么来维持和主宰?”陆广莘说,“命门学说讨论的全部历史,可谓即是此种探索的努力过程。前人是单从临床观察获得此种认识的,是难能可贵的。命门学说探索了基本生命过程及其机能调节枢纽:它是禀之于先天,是人类长期种族发展的产物,它保证各器官执行其正常机能和抵御疾病的能力,故曰‘守邪之神’和生生之本。这调节能力之强弱,关系到健康和寿命问题,故曰‘命门主寿夭’。它是情感和欲望的生理基础,在生物学水平理解是生存的基本动力。”“命门学说综合了历史上全部助阳和助阴治疗的结晶。”“至此,可以认为命门学说才是最后完成说明体内生理和抗病机能调节枢纽的理论概括。”

1962年前后,陆广莘关注命门学说,专门写了《命门学说源流考》一文,于1963年发表于山西《中医研究通讯》第8期。

陆广莘晚年多次把中医学定位为生命科学。因为迄今为止的所谓科学,指的都是物质科学。而医学是高于物质科学之上的生命科学,医学不能拜倒在科学的脚下。这个观点,和命门学说是一脉相承的。

命门学说是陆老对中医治病机理的极其重要的探索。终其一生,他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并把钥匙交给了我们。(诸国本)

(注:文中所载药方和治疗方法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

(责任编辑:刘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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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芸辨治疑难杂症案一则

 (2022-04-30 04:06:32)[编辑][删除]

摘自2022-4-29中国中医药报
袁继丽 严骅 徐燕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 胡蓉 上海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
全国名中医严世芸从事中医临床、科研、教学工作50余载,擅长诊治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擅长治疗心脑血管疾病(如中风、冠心病、心力衰竭、心律失常等)。严世芸推崇《伤寒杂病论》,善用经方;同时长期从事各家学说的研究,能够采撷后世诸多医家之所长为己所用,临床疗效卓著。兹举病案一则,以飨读者。
倪某,女,54 岁。2012年7月26日。患者手足掌脓疱疮、全身多处骨节疼痛1年余。2011年5月出现腰痛,至上海某三甲医院就诊,查腰椎未见异常。后腰痛逐渐加重,渐发展至腰背疼痛剧烈、起床困难,经多家医院骨科检查未能确诊。2011年6月,手掌、足掌反复出现多处小脓疱疮,多处关节疼痛(胸锁、腰部、骶髂关节等)。
刻诊:手、足掌多处小脓疱疮,甚则融合成片,其周围有红晕、饱含脓液、瘙痒明显,脓液经针挑破放出后第2日复起;腰背、锁骨、骶髂等多处关节疼痛;心慌,胸闷,时有心前区不适,持续2~5min自行缓解;口干,目干,口腔溃疡发作;手麻,左手较重,时有脚麻;舌红苔薄白,脉弦。血沉23mm/h,C反应蛋白13mg/L。
诊断:(气阴亏虚,肝肾不足,湿热瘀毒内蕴型)疮疡,心悸(西医称为梅杰氏综合征(SAPHO综合征))。
治则:补气养阴,清热利湿,凉血解毒。
方药:北沙参15g,枸杞12g,麦冬12g,生地黄20g,当归15g,川楝子12g,白芍15g,炙甘草12g,桂枝12g,阿胶9g,熟地黄20g,黄连9g,升麻15g,赤芍15g,牡丹皮12g,生黄芪30g,土茯苓15g,虎杖15g,人中白12g,竹叶12g,半枝莲15g,羌活12g,独活12g,制川乌(先煎)9g,乌梢蛇12g。每日1剂,水煎服。羚羊角粉0.6g,每日1次,吞服。
8月30日二诊:手足部脓疱减,稍手麻,口腔溃疡发作;胸闷心慌大减;大便不成形,每日2~3次;无腹痛,胃纳可,夜寐安;舌红苔薄白,脉弦细。复查:C反应蛋白6.6mg/L,血沉16 mm/h。上方去赤芍、牡丹皮、阿胶,加蒲公英20g,紫花地丁20g,栀子12g。
9月26日三诊:手足部脓疱明显减轻;口腔溃疡消退;自觉肝区胀痛,腰背酸痛明显,足稍痛;夜寐差;舌淡红苔薄白,脉细。上方去人中白、竹叶、谷芽、麦芽,加柴胡12g,枳壳15g,络石藤15g。
经养阴益气、凉血、清热解毒法调治1年余,患者症情渐趋稳定,腰背、骶髂及锁骨疼痛明显减轻,脓疱疮基本无发作。于2013年10月自行将甲氨蝶呤减至半量,2014年2月停用甲氨蝶呤,病情稳定。2014年3月至北京某医院就诊,考虑SAPHO综合征可能。
按 SAPHO综合征病因不明。该病为临床较罕见疾病,该病以滑膜炎、痤疮、脓疱疮、骨肥厚、骨髓炎为特征,据报道全球发现300余例。严世芸接诊后,辨证其口干、目干、胁胀、舌红、脉弦等系肝肾阴虚、失于濡养之征,故予一贯煎养阴柔肝;心悸、胸闷为气阴不足、心失所养之征,予炙甘草汤补益心阴、振奋心阳;反复发作的皮肤脓疱疮、骨关节疼痛、口腔溃疡提示正气亏虚、瘀热毒邪内蕴,故予黄芪以益气托毒,用犀角地黄汤(其中犀角用升麻来代替)、羚羊角粉等凉血解毒,用虎杖、土茯苓、半枝莲以清热利湿解毒,竹叶、生地黄、升麻、甘草、人中白寓导赤散之意,引心火下降小肠,对治口腔溃疡;久病入络,手麻、肢痛,予羌活、独活、川乌、乌梢蛇疏风通络、搜风止痛。
二诊时胸闷心慌大减,故去养心血之阿胶,大便稀薄,故去凉血之牡丹皮、赤芍;加用蒲公英、紫花地丁、栀子清热解毒疗疮。
三诊时患者口腔溃疡痊愈,故去人中白、竹叶;肝区胀痛明显,加用柴胡、枳壳疏肝理气;腰背酸痛明显,加用络石藤舒筋通络。
随后的几诊中先后予金银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白花蛇舌草、青黛等清热解毒药,并先后予六味地黄丸滋养肝肾,桃仁、川芎、鸡血藤、乳香、没药等活血止痛(篇幅所限,未一一列举)。患者对疗效非常满意,自诉服用严世芸中药后,体质改善,骨节疼痛及脓疱疮情况均大为好转,近一年来脓疱疮基本未发作。
严世芸认为现代人群的疾病谱与古人不同,病情不再单一,病机错综复杂,慢性病、疑难病中常出现阴阳、表里、寒热、病位、虚实等证候交叉兼见的复杂状况。因此要综合考虑和兼顾,灵活变通施治,以期使人体达到和谐适中的状态。用药在抓住主要矛盾的前提下,注意虚实、气血、阴阳、五脏的生克制化等辨证关系,强调寒热并用、攻补兼施、五脏同调、阴阳气血同治等。

胃痛呕吐、外感风寒、带状疱疹

  (2022-04-25 14:30:12)[编辑][删除]

      2022 4 4,S某,女,35岁,昨晚忽然胃痛,昨晚吃的花生和地瓜,躺床上浑身发冷难受,凌晨4点恶心、呕吐、吐出没有消化的晚饭,今天无力、胃不舒服。平时脾气很急,大便可、粘,平时皮肤干,头发干。另外,带状疱疹5天、起疱(里面含水)、稍痛,吃牛肉造成的。舌红干苔白干,右弦热,左弦热。

   综合起来考虑,她是是外感,不是食物中毒。

     我问患者:你几点吃的晚饭?

      患者:7点。

     我:吃了饭,一般4~5个小时胃就可以排空。她7点吃的晚饭,到凌晨4点全吐出来了,9个小时都过去了,一点没消化,为什么?

      徒弟甲:脾虚。

     徒弟乙:脾虚吧?脾虚,消化能力差。

     我:她以前好好的,忽然就脾虚了?脾虚是体质问题,能忽然变脾虚吗?

      徒弟甲、乙:?

     我:不是!是感冒!感冒影响了她胃的功能。

      少阳病是不是纳呆?它为什么纳呆?是因为影响到了胃的功能,胃消化不动了,所以不愿意吃饭——这就叫木来克土。

     所以她是一个少阳病的感冒,方子你们都知道了吧?

     徒弟甲、乙同声答:小柴胡汤。

      我:她还有带状疱疹,有人说带状疱疹一生只得一次对吗?

     我:对,一般一生只得一次,但很多人得很多次。比如这个患者,我就给她看过好几次。

    处方:柴胡24黄芩9半夏15党参9甘草9葛根24黄连9吴茱萸3苍术9生地40麦冬18五味子9蝉衣9僵蚕9,加生姜大枣各3,5剂

     我们看外感病特别多,为此我写了很多文章(参见:我用经方的比例有多少?外感病占多大比例?

,我看的外感病为什么这么多?),是碰巧外感病人都到我们这里来了吗?——不是,是因为一般被当作内伤病的病,我们看就是外感病,比如今天这个胃痛,还有最近我刚写的几篇:梅核气(梅核气起于外感而非肝郁)、上吐下泻(师徒对话录(20)——上吐下泻也是感冒)和心脏病(多方调治长期心慌)……

     昨天(4月10日),她老公微信答复:吃了2剂胃痛就好了,带状疱疹也不痛了,快好了(见附录)。

建构中西医双诊双治诊疗新体系

 (2018-05-14 14:32:42)[编辑][删除]


尹常健 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中西医双诊双治,取长补短,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增效、减毒和纠偏作用,从而使患者真正在生命的关键时刻得到最全面、准确和恰当的诊疗。

•中西医之间的理论衔接和方法学互补,不仅是中医学自身学术发展和理论创新的客观需求,而且是我国医学科学发展的必由之路。

坚持中西医并重是我国卫生工作一直长期坚持的基本方针。这一方针顺利施行的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着力点。根据我国目前中西医学术发展的现状,笔者认为,这个着力点就是建构我国中西医双诊双治的诊疗新体系,并将这一体系纳入医学教育特别是临床医学教育和继续教育,使中西医双诊双治的理念和方法深入人心,进一步促进中西医结合学术发展,为我国最终建立起统一的新的医学体系奠定坚实基础。

如何建构双重诊疗体系

中西医双诊双治的诊疗体系是指对每一临床疾病进行西医疾病和中医病证的双重诊断和中西医双重治疗的诊疗模式。建构双重诊疗体系的具体方法与步骤如下:

首先对临床疾病进行明确的现代医学诊断,运用病史采集、物理查体、实验室、影像学检测对某一疾病做出明确的疾病诊断(包括病原学诊断和临床诊断),根据有关标准判定其轻重程度,根据临床表现和相关标准确定其临床特征。这样,医者对疾病的病因、临床阶段、程度及临床类型就有一个全方位的诊断与判定。根据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结论,对照中医病和证的诊断依据对这一疾病做出中医病的诊断和中医证的判定,继而划定某一疾病某一临床阶段的证型归类。中医证型确定还应制定相应的规范化标准,将主证、次证、兼证、舌象、脉象等作为证型确定的客观依据。

其次是根据双重诊断确定中西医治疗介入某一疾病或疾病的某一阶段、某一环节的适当时机,根据现代医学治疗常规选择适当的西医治疗方法与药物,根据中医证型选用相应的中医治法和对应方药。双重诊疗体系既有西医病的诊断,又有中医证的分析,可以根据病情和治疗环节的需要及中西医各自的疗效特点,选择单用西医、单用中医、先用西医再用中医、先用中医再用西医等治疗方案。中西医双诊双治,取长补短,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增效、减毒和纠偏作用,从而使患者真正在生命的关键时刻得到最全面、准确和恰当的诊疗。

在这一体系中,还要建立起科学统一的疗效评价标准,这一标准既符合现代医学的评价标准,又反映中医疗效特色,既有质的体现,又有量的反映,既体现个体疗效,又反映普遍规律。此外,还要做到长期疗效与近期疗效相结合,整体疗效和局部疗效相结合,证候疗效与客观指标相结合,治疗作用和善后作用相结合,疾病疗效和生活质量变化相结合。

现代医学对疾病诊疗已经建立起完整的标准体系。中医疗效评价体系也应涉及疗程、停药标准、调方指征等内容。中药汤剂服用还应有相对统一固定的量的要求。这样,就形成了一病双诊双治的完整诊疗方案。此外,还需要规定西医医师应具有一定的中医素养和中医医师应具有一定的西医基本知识,并制定中西医相关考核标准,纳入医师考核。

近年来,几乎每一个中医临床工作者都有一个“中学西”的过程,这自然有助于他们对西医知识的熟悉与掌握。国家正在建立更加完善的西医学习中医制度,鼓励西医离职学习中医,为西医了解和熟悉中医创造必要条件。几十年来,中西医结合实践所积累的宝贵经验为建立并实施双诊双治诊疗体系创造了条件。

中西医双诊双治的诊疗方案和框架确立之后,就应成为中西医临床教科书的主要内容,进而成为行业标准、疾病诊疗常规、专家共识、防治指南及临床路径制定的重要依据,提供中西医两套诊疗方案供临床医生选择,从而大大丰富临床疾病治疗学内容。

编撰临床教材:遵照上述建构中西医双诊双治诊疗体系的原则和方法,组织有关中西医专家编撰各学科、各专业临床教材,在内容上除并列详细介绍中西医双重诊断和治疗方案外,还应根据当前公认的中西医研究成果对治疗方法选择及主次先后确定等细节提出指导性意见,以供临床医生参考。

调整课程设置:西医院校及中医院校各临床学科、中西医结合学科、研究生选修课程、继续教育课程等都应进行相应的课程设置调整,以使之适应中西医双重诊疗体系的实际需要。在这一过程中应先设试点,由点到面、逐渐铺开、循序渐进,最终实现全面普及。

完善行业标准:对现有的中西医卫生行业标准进行必要的修订与完善,使之与中西医双重诊疗体系对接并吻合,以适应这一新体系下的行业要求。

修订防治指南:对现已形成的各学科、各专业疾病的防治指南、诊疗常规、专家共识等进行修订,补充中西医双诊双治的相关内容,使之符合中西医双重诊疗体系的基本要求,更加有效指导临床。

此外,医学继续教育、医师进修、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等,在专业内容设置上均应按中西医双重诊疗体系的要求进行,使双诊双治的医学理念与方法深入人心并落到实处。

为什么要建构双重诊疗体系

中西医结合的客观需求和必然选择

中医学和西医学都承担着疾病防治和维系健康的共同使命,必定会发生重叠、交叉、碰撞和融合,也必定会有互相的吸纳和借鉴。因此,中西医的联合乃至结合已成为大势所趋,而不是我们要不要和情不情愿的问题。

中西医之间的理论衔接和方法学互补,不仅是中医学自身学术发展和理论创新的客观需求,而且是我国医学科学发展的必由之路。中西医结合虽已走过半个多世纪的历程,也取得了许多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总体而言,仍有许多基本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如专业队伍一头偏现象,即中西医结合专业人员组成仅局限于中医从业人员,是单向的,鲜有西医人员主动学习中医并进行中西医结合研究,使中西医失去了对等的学术沟通与衔接。另外,中西医结合的理论支撑点尚未建立,临床切入点尚不明确,一些重要的理论障碍远未克服,许多方法学瓶颈亦未打破,使中西医结合学术研究举步维艰,难以形成合力。

中西医双诊双治的诊疗新体系为中西医联合乃至结合提供了一个最为便捷的途径,这一体系虽非中西医结合的全部,却可能成为最重要的一部分。中医和西医都要共同面对双诊双治,这样西医医生就不至于忽略了中医的思路和方法,中医医生也不至于忽略了西医的原则和措施。

中医治疗目标全面转换的真实需要

所谓中医治疗目标转换是指当前中医治疗所针对的目标已不再是单纯的中医病证,而是已经全面转换到西医疾病,使绝大部分患者在进行中医诊疗时已经或将会得到西医疾病的明确诊断。中医临床诊疗无论怎样强调中医主体思维和突出中医特色,也不可能绕过西医疾病这一现实治疗目标及其对临床诊疗的要求,更不可能置西医异常的客观检查结果于不顾。

研究发现,当前中医临床研究使用的病名以西医病名居多,中医病名已基本不再为中医师临床研究所使用。中医院校常用教材弃用传统中医病名而借用西医病名的现象也十分普遍。中医治疗目标由单纯中医病证向西医疾病的转换就必然要求中医诊疗不单要针对中医的“证”,也要针对西医的“病”,疗效追求就不单要有中医“证”的消失或减轻,还要有西医“病”的康复和好转,从而达到中医证候与西医客观指标的双重改善。这样的疗效目标往往是单用传统的中医诊疗方法所难以实现的,必须有现代医学理念和方法的合理融入,使中医药学成为一个巨大的开放系统,博采众长、兼收并蓄、为我所用。与此同时,现代医学对许多疾病或疾病的某些阶段、某些环节都还有许多没有解决或解决得不好的地方,也特别需要中医诊疗方法的介入。中西医双诊双治的新体系为临床诊疗提供了双重选择,能从根本上满足“病”“证”双重疗效目标的实际需求。

完善国家行业标准的必然要求

1994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正式发布了我国第一个中医药行业标准——《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该标准引入了西医病名诊断,西医检查方法及中西医病名对照。该标准的发布,在中医临床诊疗实践方面发挥了重要的规范、指导和引领作用。中医临床诊疗模式也在不断向这一标准靠拢。有人统计2010—2012年《中医杂志》临床研究论文344篇的诊断标准,结果显示:只有西医疾病诊断标准的有145篇,约占42.5%;既有西医疾病诊断标准、又有中医辨证诊断标准的有199篇,约占57.2%。这充分反映了“西医辨病”与“中医辨证”相结合已成为重要的中医临床诊疗模式。

我们再以国家中医药管理局2011年1月发布的传染科、肝病科14个病种的临床路径和诊疗方案为例,除积聚外,其余12个病种均为西医病名,采用西病中证模式。因此,虽曰中医临床路径,实际上已经提出了中西医双诊双治的诊疗模式。中西医双诊双治体系的构建可以进一步完善中医行业标准,并成为中西医行业标准的重要组成部分。

改变中西医不对等现状的真实需求

虽然我国多年来一直推行中西医并重的卫生工作指导方针,但贯彻落实普遍并不得力,中西医还存在着严重的不对等现象。除在教学、科研、医疗机构和规模等方面存在巨大差距外,中西医在学术上的不对等现状更令人担忧。近年来,随着现代医学的飞速发展,诊疗新理念、新方法、新事物不断涌现,在这些新的治疗理念不断强化的同时,中医药的作用和地位也在日渐淡化并趋于从属和边缘化状态,形成学术理念的一边倒现象。

在学术理念一边倒的影响下,一些集中了国内西医顶尖专家学识和经验所形成的许多疾病的防治指南、专家共识等权威文献将中医药,甚至中医药优势病种排除在外。如《2015年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中竟无一字中医药内容。借鉴国外研究成果是必要的,但决不应忽视中国传统医学。离开了中医药学介入的医学体系是不完整的。这一现象深刻反映了西医学界对中医学的理论体系普遍存在既缺少认知,又缺乏认同的现象,从而失去了中西医对等的学术研究基础。

对中西医这种严重不对等的现状,有人曾戏称之为中西医并重的高位截瘫。建构中西医双诊双治的诊疗体系,有望纠正学术理念一边倒的现状,并改变中医被动参与的局面。中西医应真正实现平等互补,共同构成我国统一的新的医学体系。

建构双重诊疗体系必须明确的问题

明确中医病证和西医疾病的关系

一般而言,中医病证与西医疾病有三层关系:一是广泛的对应性,如鼓胀与肝硬化腹水,哮喘与喘息性支气管炎,狐惑与白塞氏病,痢疾与菌痢等;二是密切的相关性,如黄疸与肝炎、胆石症、胰腺癌等;三是一定的背离性,如脂肪肝、高血压、高脂血症可无任何症状,是谓有病而无症,再如某些食少、乏力、失眠等症,检查客观指标则可能完全正常,是谓有症而无病。另外,临床上还存在中医某一“证”可能存在于多种西医疾病之中,西医某一疾病则可能和多种中医证的表现交叉和重叠。明确这三种关系,才能使诊断更为明确,使治法更为安全有效,或从证论治,或从病论治,或病证结合,进行正确取舍,从而获得理想的疗效。

明确中医药疗效的科学定位

明确中医药疗效的科学定位,有助于我们在建立双重诊疗体系时做出正确选择。

一般而言,中医药在疾病治疗中的疗效定位分为四个层次,即确切疗效、较好疗效、一定疗效、尚不确定,在表现形式上又可分为整体疗效和局部疗效或二者兼有。

长期的临床实践证明,中医药可以在疾病治疗的许多方面发挥作用,但以消除或减轻症状与体征即中医证候疗效最为确切,这是因为症状和体征作为主观感觉和外在表现是辨证论治最主要、最直接的客观依据,许多治法与方药就是直接针对症状和体征的,如行气止痛、降逆止呕、健脾止泻、清凉止血、理气消胀、利湿退黄、泻下通便、解表退热、和胃消食、镇静安神等。

临床和实验研究还表明,中医药对于疾病治疗的某些阶段和环节,如在减轻炎症、调节脂质代谢、改善生化指标、阻抑纤维化的发生和发展、调节免疫失衡、扩张血管、缓解支气管痉挛、改善胃肠动力等方面有较好的作用。

另外,对疾病的某些领域,如清除乙肝病毒、清除丙肝病毒、抗肿瘤、稳定血管内斑块、促使某些具体的异常的客观检查指标恢复正常等环节,中医药虽可有某些个体化治疗经验或某些实验室结论,甚至取得过某些疗效,但普遍疗效尚难确定。另外,如巨大结石、巨大肿瘤、严重畸形、严重出血、严重创伤、严重血管梗塞或破裂、严重血管狭窄等,中医药疗效则更难确定。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中医诊疗具有鲜明的自身特色,那就是强调整体观念、注重宏观调控、追求综合疗效。我们在判定中医药疗效定位时,也一定要有整体的眼光。在双诊双治诊疗体系中,要对中西医疗效定位和疗效特点进行比较,而后进行正确选择。

此外,还要明确中医药在双诊双治诊疗体系中的作用和地位,正确选择中西医治疗方法,明晰治疗思路和步骤,分清治疗的主次先后和轻重缓急。

建构中西医双诊双治的诊疗新体系这一项伟大的科学工程,是我国医学科学发展,特别是中西医结合学术研究发展的必然过程和终极目标。

这种诊断上的病证结合,治疗时的优选重组,理论上的相互为用,能够让中西医真正形成合力,使中西医学界无数有识之士关于中西医互补融合的共同愿望得以真正实现。东西方两种医学体系的汇聚和交融必将催生出我国新的医学体系,为人类的健康事业做出更大贡献。(尹常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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