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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学术开新篇著之竹帛成经典

(2022-04-14 03:15:08)

摘自2022-4-13中国中医药报
曹东义 张培红 张明泉 河北中医学院扁鹊文化研究院
扁鹊是春秋末期的医学家,司马迁称他是中医学开宗明义的大师。《汉书•艺文志》记载,《扁鹊内经》《扁鹊外经》与托名黄帝、白氏的七部著作一起被称为“医经七家”。研究扁鹊的学术特色,离不开对于他学术著作的探索,这样才能守正创新,传承中医学术。
古人不私著书,六经皆写历史
章学诚《文史通义•易教上》云:“六经皆史也,古人不著书,古人未尝离事而言理,六经皆先王之政典也。”章先生所说的“古人不著书”,是春秋之前没有私人著作,只有官方文书,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印刷术,只有手抄的文件,写在竹简、木牍或绸帛上。
余嘉锡先生《古书通例》云:“《汉志》谓‘诸子出于王官,皆起于王道既微,诸侯力政,时君世主,好恶殊方,是以九家之说,蜂出并作。’是则春秋以前,并无私人著作,其传于后世者,皆当时之官书也。其他诸子在三代以前者,多出于依托。”余嘉锡所谓“春秋以前”即西周之前,不包括东周春秋时代。因春秋之世逐渐出现了“王道既微,诸侯力政”的局面,并且《论语》《道德经》《孙子兵法》等私人著作,已经逐渐现世了。
孔子是一位文献整理大家,也是历史记载中最早编书的人。《论语•述而》中记载了孔子的一段话,他说自己“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所谓“述”就是只阐述前人成说而自己无所创作。王充《论衡•对作篇》云:“或曰‘圣人作,贤士述’,以贤而作,非也。……五经之兴,可谓作矣;太史公《书》、刘子政《序》、班叔皮《传》可谓述矣。”
朱熹注《论语》云:“述,传旧而已,作则创始也。孔子删《诗》《书》,定《礼》《乐》,赞《周易》,修《春秋》,皆传先王之旧,而未尝有所作也,故其言如此。”这与我们现今所谓著作的概念不一样。
如今所说的撰著,包括编定某书,集成某册,皆谓之著作。以此为标准,则孔子生时曾著成了不少古籍。孔子“述而不作”的言外之意,当时“作而不古”的书籍已在世上有所流传了。他所删订的《诗经》,原有三千余篇,他取“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据《史记•孔子世家》)。
《汉书•艺文志》云:“《传》曰:不歌而诵谓之赋。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左传》中各国诸侯大夫聚会时,往往要吟诗诵赋以歌咏言志。春秋时期诗歌创作是很繁荣的,《诗经》中有许多诗歌,都可考知作者的姓氏或名字。
医书在早期流传中被视为珍宝
人类的历史很悠久,关于疾病的记载就见于甲骨文之中,除了疾身、疾首、腹疾等病名之外,还有关于病因的推测:“齐侯热,弗其祸风有疾?”因此,医学内容的文字表达和积累,有着悠久的传统,绝非只在春秋之后才有。
周王朝和各诸侯国都有官医,他们的医疗状况和业绩考核都需要文字凭证。《汉书•艺文志》云:“方技者,皆生生之具,王官之一守也。”《周礼•天官冢宰》云:“医师上士二人(杜预注:医师,众医之长),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食医中士二人,疾医中士八人,疡医下士八人,兽医下士四人。”《国语》说:“固医官也”,有职位,有俸禄。对于有职守的官医,《周礼》也规定必须考核的内容。因此,医疗档案很早就必须保存,“史二人”应该是专门管理医疗文书的官员。
《史记•扁鹊传》更明确地指出:“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出入十余年,乃呼扁鹊私坐,间与语曰:‘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与公,公毋泄!’扁鹊曰,‘敬诺!’……(长桑君)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长桑君把珍藏的“禁方书”全部授予扁鹊,“尽与”说明非一种医书。
所谓“禁方书”,即官医在宫禁之内专用的医书,这与后来民间医生珍藏的所谓祖传秘方不一样。
汉高后八年(公元前180),公乘阳庆使仓公淳于意“尽去其故方,更悉以禁方予之,传黄帝、扁鹊之《脉书》”。先秦古医籍传承的情况,还可以从《素问》《灵枢》中的描述看出来,其中提到“著之玉版”“藏之金匮”“藏之灵兰之室”“此先师之所藏”“非其真勿受,非其真勿教”等语,说明医学书籍在早期流传过程中皆视为珍宝,不轻易外传。
扁鹊医派源远流长
中医文化和学术源远流长,女娲炼石补天重视天人相关,伏羲画八卦开创哲学探索,炎黄“合符釜山”,易经、龙文化等,都可以启迪扁鹊的思想,而具体的医学案例,也揭示出春秋时代的医学已经相当发达。
扁鹊公元前497年为赵简子诊病,处于春秋末期,当时医学发展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完全具备撰写医学著作的现实可能性。
据《左传》所载医学史料分析,《左传•僖公三十年(公元前630年)》载:“晋侯使医衍鸩卫侯。宁俞(卫侯的臣子)贷(贿赂)医,使薄其鸩,不死。”晋杜预注云:“衍,医名。晋侯实怨卫侯,欲杀而罪不及死。故使医因治疾而加鸩毒。”《国语•鲁语》也记载了这件事,并云:“晋人执卫成公,归之于周,使医鸩之,不死,医亦不诛。”
这些记载说,晋侯让医衍借为卫侯治病之机,往汤药中加入毒药,谋杀卫侯,医衍于心不忍,减少用量使卫侯免于死亡。这说明当时对于能致人死亡的猛烈药物的用量,已经有相当精确的标准。这同《尚书•说命》所云“若药不瞑眩,厥疾弗瘳”有相似之处。
当时博学广识如孔子的人却不敢轻尝药饵,《论语•乡党》云:“康子馈药,拜而受之曰:‘丘未达,不敢尝’。”《礼记•曲礼》云:“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医不三世,不服其药。”说明用药知识的积累是极为可贵的。
《左传•文公十八年(公元前609)》云:“齐侯戒师期而有疾,医曰:‘不及秋将死。’”齐医能断定齐侯的死期,说明其诊断疾病的水平也是相当高的,这也是扁鹊望桓侯的医学基础。
《左传•成公十年(公元前581)》云:晋(景)“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秦国的医生缓来到晋国会诊,“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后果如其言而死。
“膏肓之疾,不可救药”成了千古传诵的名言。文中所述治疗方法有攻之、达之、药,可知其时治疗手段是多种多样的,非仅饮药一法。
公元前552年,楚医断定绝食卧冰而装作大病不起的人,其病情“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晋杜预注:“瘠,瘦也。”而“血气未动”的描述,有可能是诊脉之后的结论,极力装病变得面黄肌瘦的人,不可能在望诊的时候满面红光、喜形于色。虽然司马迁说:“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我们不可想象扁鹊的脉诊会“辟空从天上掉下来”,而应当在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总结提高,从而使脉学水平提高,进而成为影响久远的学术思想。
如今中医和西医都可以摸脉,但是指导思想不同,得出的结论就不一样。西医的脉诊只和心律、血压、速率等血液循环有关系,中医却能凭借“独取寸口”,而像扁鹊那样通过脉诊,“尽见五脏症结”,不只是与心脏、循环有关系。
扁鹊医学思想在传承中不断积淀
扁鹊之前的医学理论,其发展水平也达到了很高的程度。《左传•昭公元年(公元前541)》医和会诊晋侯时,所阐述的医学道理,就足以说明当时医学理论所达到的高度。
《左传》云:晋平公有病,“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佑。”医和的论述之中的“是谓”内容,最有可能是引自此前的医学书籍。前人积累了经验,并且上升到理论高度,才形成了“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的文字概括,也可以叫古代医生的“专家共识”。
《左传》中涉及的医学家,有名字或无名字者,皆为各诸侯国的官医,而不是像扁鹊那样周游列国的民间医生,他们成为医生所受的教育绝不草率、简单。
《周礼》有官医的分工协作规定,有对食医、疾医、疡医、兽医的具体要求。其中说:“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羞、百酱、八珍之齐。凡食齐眡春时,羮齐眡夏时,酱齐眡秋时,饮齐眡冬时。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凡会膳食之宜,牛宜稔(稻),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雁宜麦,鱼宜苽,凡君子之食,恒放焉。”
神农尝百草,而后有“药食同源”的认识。周王朝对于饮食的这些规定,即使今天来看也绝不落后,甚至有过分奢侈之感。其中反映出来人的饮食与天地四时相关,万物和谐相助而不为害的“食疗思想”,至今仍然闪耀着真理的光芒。
周王对于内科大夫的要求也不低:“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春时有痟首疾,夏时有痒疥疾,秋时有疟寒疾,冬时有嗽上气疾。以五味、五谷、五药养其病;以五气、五声、五色视其死生;两之以九窍之变,参之以九藏之动。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终则各书其所以,而入于医师。”做一名内科医生,必须熟悉四季的传染病,诊断的时候注意病人气色与季节的关系,治疗的时候依靠药物的五味、五气,即使没有治好也要“书其所以”,分析和记录死因。
外科医生也不简单,“疡医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药,劀杀之齐。凡疗疡,以五毒攻之,以五气养之,以五药疗之,以五味节之。凡药,以酸养骨,以辛养筋,以咸养脉,以苦养气,以甘养肉,以滑养窍。凡有疡者,受其药焉。”
这些医政设施虽为周王而设,但“凡君子之食恒放(仿)焉”,各诸侯国皆有官医,并且互相会诊,彼此有交流学习的机会。晋侯有疾,不到周王朝请医生,而是去秦国请医和诊治,可知医学发展水平并不平衡,最好的医生未必出于周王之朝。
扁鹊高徒著书,凝练理论精华
中医界有不同于其他领域的很多特色,其中医术很高明的医生可能不认字,国医大师也可以学历不高。但是,写成名垂千秋的经典,流传后世的医学著作,绝对不是只会祖传秘方和跟师抓药就可以做到的。“一分文一分医”“秀才学医,笼中捉鸡”的谚语,大家耳熟能详。
经典传承,必须等待名师高徒,这也是必须的条件。尤其是扁鹊所处的春秋时代,如果扁鹊本身不具备深厚的医学素养,没有合适的弟子帮助,他要完成医学经典的创作,那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扁鹊救了虢太子,虢太子把扁鹊当作重生父母,离开生活安乐的宫廷,跋山涉水,来到扁鹊的封地,成为扁鹊的弟子,这为他们师徒问对、传承经典创立了条件。这就像老子西出函谷关,被关尹子招待,恳求写成《道德经》一样,《扁鹊内经》《扁鹊外经》的创作,一定经历了师徒之间漫长的“问对”过程。他们身后的《素问》《灵枢》《难经》都是“师徒问对”的结晶。
当然,“医学问对”不一定局限于师徒之间,也有可能是君臣问对、医患讨论,但都是“案例讲述”,这里有理论,有经验,也可能有鲜活的病例。
《左传》记载的晋平公与医和在公元前541年的“问对”,就是一篇很好的文章,甚至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历史讨论。“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
医和不但说“非鬼非食,惑以丧志”的医学道理,而且还用宫中音乐、先王之乐来讲述养生治病的道理,甚至把周易蛊卦的道理、六淫的自然变化,都讲给晋侯听。
“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徵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灾,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
晋侯对于医和的医学道理心服口服,言听计从,所以他养生治病,又生活了十年才故去。当然,晋侯周围的大臣们未必信服医和的判断。赵简子的爷爷赵孟就不太相信。因此,“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
《左传》所载医和论述医理的大段文字,不可能是作者的“创作”,而应该取之于当时流传的医学著作。《国语•晋语》对晋平公有疾,请医和诊治之事也有载述,而文字有所不同。
各国皆有官医,虢太子所在的虢国,“中庶子喜方者”的医学素养也很高,作为“世子”“太子”的人,他的医学追求应该不在中庶子之下,因此虢太子成了扁鹊的弟子之后,很有可能帮助扁鹊写成《扁鹊内经》《扁鹊外经》而流传后世。
据说《子仪本草》的作者也是扁鹊的徒弟。那个时代,医学家追求的是“传道”,而不是“著作权”。即使把抄在竹简上的医学著作运到市场上去卖,也未必有“识货”的买家。
扁鹊医学智慧泽被后世
余嘉锡《古书通例》认为,周秦诸“古书不题撰人”,不仅四书五经如此,周秦诸子亦然。《史记•韩非传》云:“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呼!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也。’”秦始皇见到了韩非的著作,不知道作者是谁。汉武帝也是这样,他读了司马相如的文章,也不知道《子虚赋》的作者,因此说:“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他身边的臣子杨得意告诉他:“臣邑人司马相如自言为此赋。”这让汉武帝很震惊,就召见了司马相如。元代马端临在《文史通义•言公》中说:“古人之言,所以为公也,未尝矜于文辞而私据为己有也。志期于道,言以明志,文以足言。其道果明于天下,而所志无不申,不必其言之果为我有也。”
因为先贤有大爱,所以为师者“著述成书之外,别有微言绪论口授其徒,而学者神明其间,推衍变化,著于文辞。”于是师徒之所著,汇集在一起,“不复辨为师之所诏,与夫徒之所衍也,而人之观之者,亦以其人而定为其家之学,而不复辨其孰为师说,孰为徒说也。”
扁鹊述长桑君之学,虢太子等人帮助其完成著作,皆有可能奉献了创见与补正,但是其所著医书不自署姓名,这也可以推而知之。 .
那么,司马迁云“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其根据从何而来呢?这是因为扁鹊医学也是一种专门之学,师徒授受皆有渊源,即使是口传心授,也往往能知来自扁鹊。
《灵枢•口问篇》云:“黄帝闲居,辟左右而问于岐伯曰:余已闻《九针》之经,论阴阳逆顺,六经已毕,愿得口问。岐伯避席再拜曰:善乎哉问也!此先师之所口传也。黄帝曰:愿闻口传。”这段论述与扁鹊师徒问对、公乘阳庆与仓公之传承,场景一样,如出一辙,并无二致。
《灵枢•师传》云:“黄帝曰:余闻先师,有所心藏,弗著于方,余愿闻而藏之,则而行之,…可得闻乎?”托名的“黄帝”,欲得“先师”的心藏,“闻而藏之”。此“藏”则有可能是著之竹帛,藏之金匮,把口传变为书籍。这既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也是先师之学“客观化”必不可少的措施。

李炳与焦循从救命之恩到知遇之恩

 (2022-04-16 03:05:16)[编辑][删除]

摘自2022-4-15这个月
吴祝平 江苏省仪征市中医院

李炳著《辨疫琐言》。
李炳为清代扬州名医,字振声,号西垣,江苏仪征人,生于清雍正七年(1729),卒于清嘉庆十年(1805)。李炳少年学医,医术高超,著有《金匮要略注》《西垣医案》《辨疫琐言》。
焦循,字理堂,一字里堂。江苏扬州人,生于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卒于清嘉庆二十五年(1820),清乾嘉年间著名学者,于经史、历算、方志、训诂之学等有极深造诣,有“通儒”之称。焦循喜医,辑三国吴普所撰本草,名《吴氏本草》。
李炳长焦循三十四岁,年龄上的差异并不影响他们日益增长的情谊,他们时常共同谈“医”论“易”。
李炳曾多次为焦炳及其家人诊治疾病,救命于危急之间,同时也让焦循见证了李炳的高超医技和医德担当。
李炳去世后,焦循以自己的学术能力和社会影响,整理李炳的医案等著作,宣扬李炳的高尚德行,让后人得以目睹名医李炳的风采,使得李炳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焦循所著《李翁医记》一书,记载了李炳为其家人诊病的医案数则,详细而生动,夹叙夹议,现转述如下,与各位读者共享。
救命之恩
嘉庆二年(1797),焦循之妻妊娠,忽然呕吐不已,且呕吐时必昏厥,每日十几次,已七昼夜不进饮食,进食即吐,有时吐蛔,每日给药,皆无效,昏厥日重。
焦循急忙请来李炳,李炳望闻问切良久,力排众议,开方选药,催促给焦循之妻服用,并且说:服药后必定熟睡。在场有人质疑他说话武断,然而焦循之妻服药后片刻果然入睡。已连续七昼夜未能闭眼的焦妻,此时呼声传于房外,全家相庆。然而后来又突发变故,焦妻约二更时睡醒,突然大声呼叫,两眼上翻,双手抽搐,摇头面赤而昏厥。在场有人对李炳喧嚷嘲讽。但李炳心中自有把握,他对焦循耳语道:不用担心。不久后,焦妻之病果霍然而愈。
次年四月某日,焦妻产下一女。产后焦妻再次如前发急病,未及一天便仅留呼吸,生命垂危。焦循又急忙去请李炳,李炳来诊后,速给药。焦妻急服下,霍然而愈。
十三年之后,又一场灾难降临焦家。嘉庆十年(1805)闰六月,焦循幼孙病,被他医误治而死。仅过一月,焦循之子焦廷琥又病。李炳初以中暑治疗,不效。再用他方,仍不应。次日,李炳清晨即至,摒弃在场其他医生的建议,坚定地开出自己的药方。李炳说,焦廷琥病情危急,今天我必须治愈此病才能离开。李炳急急取来药,光着脚,敞着上衣,亲自加水调火,监督煎制。其间,李炳为焦廷琥诊脉七八次,药煎成后,又诊脉良久,亲自持药给焦廷琥送服。焦廷琥服后终愈。
焦循的儿子刚大病初定,儿媳突然又大呼遍体麻木,目不识人,腹中胎气上冲,喘促欲笑。此时已经半夜三更,李炳刚刚离开焦家,闻听焦循儿媳的状况后,赶紧又赶回焦家。他诊察良久,开方用药,焦循的儿媳服药后,最终病去胎安。
以上是焦循所著《李翁医记》卷上医案中最惊心动魄的部分。李炳两次出手救焦循之妻,时隔十三年,又挽救焦循的儿子、儿媳于急难重症之中。这些医案篇幅之长超过其他医案之和,叙述详细生动。以焦循之文字功底,加之其喜医、知医,医案记载的真实性及准确性不容置疑。
知遇之恩
李炳救焦循儿子、儿媳命后,不足一月,于嘉庆十年(1805)秋七月突发重病而亡。焦循一家悲痛万分。在焦循为李炳撰写的《名医李君墓志铭》中,焦循饱含深情地写道:李炳病逝那日,我全家人皆为之哭泣。周围有乡亲在路边哭泣,那都是李炳救活的。《名医李君墓志铭》高度评价李炳人品、医技,为我们留下了研究李炳的宝贵资料。
李炳去世后,焦循著《李翁医记》二卷。上卷收录李炳为焦循及其家人诊治的医案,为焦循亲录。下卷为“得诸传闻者异其辞”,就是收集整理李炳的医案,共二十三则。《李翁医记》的部分内容先载于焦循的日记、笔记中,李炳去世后,焦循将其整理成书。这从《李翁医记》中所记载的李炳救治焦廷琥的医案时间可以推定。
李炳去世一年后,即嘉庆十一年(1806),李炳所著《辨疫琐言》(附《李翁医记》)得以刊印,这是至今存世的唯一一部李炳医著。李炳主张用清轻开肺、芳香辟秽为主治疗疫病,并在书中创用清气饮方。《辨疫锁言》成为继吴又可《温疫论》之后温病学领域重要的著作,此书的刊刻出版与焦循的大力推动有关。三年后,即嘉庆十三年(1808),在阮元的资助下,《李翁医记》与《北湖小志》一起刊刻印行。
又二年,焦循参与《重修扬州府志》编纂,李炳被收入“人物•艺术”之中,篇幅较长,内容除包含《李翁医记》《名医李君墓志铭》部分内容外,还收录了另外四则医案。至此,扬州名医李炳的事迹永远留在了史册之中。
焦循与李炳相识于乾隆四十四年(1779),至嘉庆十年(1805)李炳去世结束。在二人长达二十七年的交往中,焦循亲眼目睹李炳专心于医、一意救人的事迹,也目睹了李炳坎坷的人生道路,二人之间结下深厚的情谊。
焦循对李炳评价道:“余尝南游吴越,北及燕齐,见医者多矣。持一药,曰服之必熟睡,曰药入口痛必平,曰服之必愈,危急在旦夕,而争命于须臾转移之机,其应如响,翁之外有几人能乎哉?”焦循说,我从南到北,见过的医生很多,然而能像李炳这样的有几人?这是对李炳的最高评价,对李炳发自内心的认可与敬佩。即使在当代,能达到李炳之境界的医生又能有几人?
对焦循全家来说,李炳对其有救命之恩;对李炳来说,焦循对其何尝不是知遇之恩?

乡村是中医人的热土

  (2022-04-22 04:46:21)[编辑][删除]

摘自2022-4-21中国中医药报
乡村,是我们很多人的故土,大部分中国人是从乡村走出来的。从小到大,长辈们对我谆谆教诲,“长大出息了,一定要走出去,离开农村这个穷地方”。那时候我年龄小,只是记住了这句话,心中并不太理解。后来随着年纪渐长,我心里的疑惑渐增。如果每个人都离开乡土,那乡土岂不是永远贫穷?大家都不再归来,又有谁来建设我们的乡村呢?
乡村里有我们年迈的父母,有我们热情的父老乡亲,有我们难舍的少小兄弟情。我们的根扎在这里。有多少人离开故土,就有多少个梦里“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长大后,我考上了山东中医药大学,离开家乡出去读书后我才明白,永远割舍不掉的其实是我们的回忆,这是我们和家乡的羁绊。
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每每寒暑假期回到家里,十里八乡的人们有健康问题的,都会来找我问问,让我帮忙把把脉,还是大学生的我,每天像个赤脚医生一样奔波在田间小路上。我们那边的中医几乎绝迹了,长辈们口中的中医记忆停留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老中医们都去世了,没有人继承下来他们的学问。乡亲们知道我是中医药大学的学生,像看待“珍稀动物”一样围在我的身边。我心里高兴极了,这片乡村热土是需要我的。正是那几年假期给乡亲们做“医学咨询”的经历,给了我坚持做中医的信心,给了我回到家乡的信念。
2015年,我大学毕业前夕,那时候中医专业并没有现在火热,是一个比较冷门的专业。我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到底是忠于自己的中医信仰,还是向现实妥协,去医院从事别人口中“高大上”的西医,世俗的压力滚滚而来,我的内心极度挣扎。最后,是乡土的呼唤坚定了我的决心。我,还是回来了。
在老家的基层中医院历练了几年之后,我遵从内心的想法,终于在2019年,回乡村办起了中医诊所。夜深人静之时,每每想到此,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我是爱着这片土地的。我们广大的农村,极度缺乏中医、中药。广大乡村有肥沃的中医土壤,中医在这里大有可为。我们中医应该把自己溶于这片土地,把中医的热血撒在这片土地上。这里,有年迈的父母;这里,有熟悉的乡亲,有肥沃的土地;这里,更有我爱的中医的广阔天地。 (鲁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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